【团兵/HP鹰文獾利】圣诞舞曲

Shingeki no Kyojin | Attack on Ti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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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兵/HP鹰文獾利】圣诞舞曲
Summary
感觉獾院非常符合我对利的定义,所以就写了,温柔勇敢强大。也希望你平凡。利诞快乐!
Note
-HPau,我流分院-有韩皮提及,有原创人物提及-大部分设定以及参考来自影版和《霍格沃茨之遗》,细节方面不严谨,改了很多设定,私设如山提前滑跪-虽然是短篇但写作时间跨度有点长,个人感觉后面写得更好些。如果吃完喜欢的话请多多反馈拜托了><

1
  
 十一月的霍格沃茨的天气实在是糟糕。即使伊莎贝尔每天都在嚷着深秋时节放眼望去满目的深红与金黄有多么漂亮,简直就像油画一样,利威尔还是讨厌这时诡变的天气。
  
时不时的暴雨和风暴在这个季节简直是家常便饭,而这并不会成为课程或活动正常进行的阻碍。就像现在,即使大风呼啸了许久,雨点也渐渐落下,这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学院杯仍旧按时开场。
  
伴随着观众席的一阵惊呼,科尼勉强稳住了身形,翻身重新骑上飞天扫帚。他刚刚被对方两名球员恶意撞击,失去平衡撞上拐角处的建筑物,差点从高空中摔下去。
  
“靠,斯莱特林的这群家伙们。”科尼的防风镜因为刚才的撞击掉了下去,这位上场不到一年的新球员明显不适应在如此的大风下比赛,他勉强睁开眼睛,顶着迎面的狂风和雨点回到赛场上空,带着怒气狠狠击飞游走球:“利威尔学长!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金色飞贼近在咫尺,利威尔马上就要捉到它,一颗游走球却呼啸着朝他飞来。利威尔躲避的动作相当干净利落,游走球堪堪从他身边擦过,但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让快要到手的金色飞贼不见了踪影。
  
无论是在赛场还是哪里,利威尔都不是一个很爱发脾气的人。但这时他略微恼火地冲柯尼喊道:“不管怎样,别把游走球往我这里打!你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家伙!”

  
  
有利威尔的魁地奇比赛总会结束的很快。这句话说的没错,凭借着较小的身形和灵活的动作,利威尔在一年级上飞行课时就展露出了极高的天赋,被教练推荐加入球队并被称为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找球手。
  
比赛开始不过半小时,看到利威尔高高举起的拳头,裁判大声宣布:“利威尔·阿克曼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赫奇帕奇获胜!”
  
回到休息室,萨莎拿毛巾擦着全被淋湿的头发,不忘嘲讽科尼:“击球手是负责不让游走球撞上自己的队员,你不会记反了吧?”
  
“当然没有!”科尼大声为自己辩解:“我的防风镜被撞掉了,我睁不开眼而已!”
  
“是吗,可是在以前的比赛里你也差点把球打到自己队员身上哎,或许你压根不适合击球手这个位置。”
  
眼见两人就要扭打起来,利威尔终于开口:“好了,失误而已,吸取教训就好。”
  
“对不起啊学长。”科尼挠挠头,“要是游走球真的打到你了,我一定会成为全学院的罪人的。”
  
利威尔显然不在意,也不觉得科尼能有能耐打到他。他擦干了头发,换上干净的学院袍,数不清第多少次对手中的飞天扫帚使用复原咒。也不知道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破损的实在太严重,自去年一次训练把扫帚前端撞坏后,几乎每次使用完都需要利威尔再修复一次。
  
科尼跟在利威尔身后,看着他手中那把破旧的扫帚,想起几周前早餐时间的那个神秘包裹,奇怪道:“对了学长,你怎么不用那把光轮2000?”
  
利威尔把复原如初的飞天扫帚放好,“来路不明的东西为什么要用。”
  
“万一是你家人送的呢?”科尼脱口而出。
  
“家人?”
  
萨莎赶忙用手肘顶了下科尼,冲他挤眉弄眼地摇头。
  
科尼心道不好,正打算再次道歉,利威尔就随意道:“如果你指的是我舅舅的话,他有这个闲心给我送一把价值不菲的扫帚,还不如先想想办法把自己从通缉令上弄下来。”
  
看着利威尔脸上不算明朗的表情,尽管他一年中有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科尼还是说了抱歉。
  
“老在这里抱歉来抱歉去的,有时间不如想想下一场比赛怎么打吧。”
  
“啊——”队员们同时发出几声哀嚎,“下一场又是和拉文克劳打,这简直太折磨了!”
  
有利威尔的魁地奇比赛总会结束的很快——这句话其实还有后半句——和埃尔文对上的除外。
  
埃尔文·史密斯,有着一头漂亮金发、一对湛蓝眼眸和优雅腔调的纯血巫师,拉文克劳的级长,去年一登上魁地奇赛场就担任队长的家伙,靠着他聪明的脑子想出了几套针对利威尔的阵型,让这几年赫奇帕奇包揽的学院杯胜利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魁地奇比赛取胜的关键是抓球手,而赫奇帕奇队因为有能够快速抓住金色飞贼的利威尔,比赛通常很快就能结束,几乎不存在被反超的可能。而埃尔文当上队长后的拉文克劳队将重点放在了追球手身上,他们一球一球的累积分数,其他队员则竭尽全力阻碍利威尔拿球,把比赛分数拖到即使利威尔抓到金色飞贼也无法获胜的时候。
  
但最可气的是,他们一点犯规的行为都不会有,让赫奇帕奇的球员们总是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怎么办啊队长?"
  
“再说吧,总有办法的。”想到埃尔文在赛场上那张精明的脸,利威尔轻啧了一声,结束话题向楼上图书馆走去。

  
  
2
  
刚踏上二楼的楼梯,利威尔就在转角处碰见了刚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人。
  
“嗨,利威尔,今天的比赛很不错喔。”埃尔文抱着几本厚厚的书,看样子是会与他同路。
  
利威尔瞟了他一眼,虽然不想承认,但埃尔文还是如记忆中一样从头到脚都显出优雅高贵的气质,挨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雪松香。
  
“但愿你不是来偷偷研究战术的。”利威尔和埃尔文并不熟悉,他们不是一个年级,也不是一个学院,平日里的交集只有在魁地奇赛场上,但利威尔讲话依旧不客气。
  
“全校师生都在看的比赛,怎么能叫偷偷研究呢?”埃尔文冲利威尔笑了一下,和他一起迈上台阶。
  
“诶,利威尔,听说你有一把光轮2000,今天怎么没见着?”
  
韩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自然而然地跟着他们俩一起走。利威尔和韩吉的关系也说不上好,只是二人同为找球手,在赛场上待在一起的时间要多些。而韩吉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使她对利威尔在魁地奇赛场上的表现不仅仅是欣赏,更像是想把他抓到研究室好好探查一番,在场上场下总热衷于围着利威尔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利威尔不喜欢被两个高个子夹在中间的感觉,便想加快脚步甩开他们,但又实在快不过这两个步伐大且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家伙。
  
在下一个转角处,埃尔文慢了利威尔几步,利威尔得以走到最右边去,而随后跟上的埃尔文自然地挤进韩吉和利威尔中间的空隙里,三人又回归并排的状态。
  
韩吉探头看向利威尔,“怎么不理我啊?”
  
“怎么一个二个都在问?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诶?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那么巨大的包裹就这样砸在桌上,想不注意到都难啊,而且外面还有光轮公司的logo。”韩吉用手比划着,扭头看了眼一旁脸色阴沉的利威尔和面色复杂的埃尔文,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说错。”利威尔瞥了眼意外面色不佳的埃尔文,心里正升起点疑惑,又迅速被韩吉的追问压了下去。
  
“不想用而已,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欸?真的吗?但我可不能要。”大概是说到激动处,韩吉突然拔高音量,“那你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吧,你今天是怎么那么快躲掉那一球的?就是你们队那个笨蛋打过去的球,你真的用的还是那把破扫帚吗?”
  
“什么破扫帚啊?”利威尔被问烦了,也稍微提高了点音量。


  
“嘿,小鬼们,图书馆禁止喧哗。”
  
画像中的男人翻着书,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人,面色比他还臭的黑发小个子,抱歉地向他欠身的褐发女生,还有站在中间挂着完美微笑的金发男生。
  
男人蹙着的眉头在视线扫到最后一人时骤然舒展,甚至挂上了笑容:“埃尔文,好久不见了。”
  
被点到名的埃尔文在三人的注视中仍旧泰然自若,他礼貌地回应:“好久不见,福特先生,下午好。”
  
“连画像都会跟他打招呼?”利威尔问靠过来的韩吉。
  
“是啊,够夸张吧。”韩吉仿佛早已习惯,正朝着图书馆里面探头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福特先生向说悄悄话的两人投去不满的目光,却瞥到埃尔文手中那本最厚的书籍,“《魔法史》?我记得你去年是以最高分通过了O.W.L.s的魔法史考试。”
  
“是的。但我有不得不再去复习一遍的原因。”
  
利威尔感觉埃尔文在说这话时看了他一眼,但等他转过头去望埃尔文时,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张完美的侧脸。
  
切,这家伙长得真的还挺帅的。

 

3
    
在利威尔一脚踏进魔法史教室,看到第一排与一整个教室里的黄红两色学院袍格格不入的埃尔文时,便知道了他那天的感觉没有错。
  
而伊莎贝尔偏巧也坐在第一排,她向利威尔招招手,拍拍她和埃尔文中间的空位置,示意利威尔过来坐。
  
“为什么坐第一排?”利威尔先问左侧的伊莎贝尔。
  
“因为我上学期魔法史考的奇差无比——虽然从来就没考好过,”伊莎贝尔长叹一口气:“明年就要考O.W.L.s了,我可不想通过不了。”

趁利威尔还没应她,伊莎贝尔朝最右侧努了努嘴,先发致人道:“不要说我临时抱佛脚什么的,我知道你前天偷偷和他一起去图书馆了。”

利威尔白她一眼,没解释明明是埃尔文硬要跟着的,又侧过脸问右侧闪着大眼睛的埃尔文,"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留级了?"
  
“是啊。”埃尔文闻言垂下头,悲伤的情绪仿佛要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流出来。
  
“别扯了,”利威尔看着眼前这颗垂着的金发脑袋,感觉在看街区里见过的同色大狗,“那今年拉文克劳的级长是哪位?”
  
“还是我。”埃尔文的情绪简直收放自如,他对利威尔的回答显然既欣喜又满意:“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
  
“不是。”利威尔迅速否认,“只是拉文克劳那群小鬼们说的时候,我听到了而已。”
  
利威尔面色如常,但伊莎贝尔却清楚感觉到他的一丝慌乱。于是她拽拽利威尔的衣袖,凑近了问:“大哥,他终于要成你对象了吗?”
  
“没有。”利威尔这次更快地否认,“什么终于啊?你天天在想什么?”
  
“宿敌变情侣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利威尔无语地瞪了伊莎贝尔一眼:“我迟早要把你那些麻瓜小说全部收走。”
  
实际上他俩说悄悄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够小,反正埃尔文是全部听见了。他轻笑出声,“原来我们是宿敌吗?我以为险胜了你几次魁地奇比赛不会有这么严重的。”
  
“好了好了,谈情说爱的孩子们先停一停,现在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利威尔还没来得及对埃尔文说的话作出反应,就被从木桌里突然冒出的潘克教授吓了一跳,虽然他一直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嘿,利威尔,别这么凶巴巴地瞪着我。我刚刚的出场吓着你了?那真是抱歉,不过看在你上学期魔法史依旧是倒数第一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得和我说一声抱歉?”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潘克教授又飘去格兰芬多学生面前,顺便把伊莎贝尔赶回了她们学院的位置。
  
他平时也没少被调侃,但或许是因为这次没有坐在最后,或许是伊莎贝拉说的话和被赶回去前吹响的口哨,又或许是埃尔文就坐在旁边轻轻地笑,利威尔竟然觉得有一点难堪。
  
可埃尔文只是扭头和利威尔玩笑道:“潘克教授就是这么嘴碎。”
  
利威尔挑眉,“没想到年级第一还会议论教授。”
  
“年级第一是不是被你想得太完美了点?”埃尔文耸耸肩,“你不知道的年级第一的事还多着呢。”

  
  
埃尔文说的没错,其实利威尔一点都不了解他。比如埃尔文一个六年级学生不是因为留级才出现在五年级的教室——学年第一怎么可能被留级,他只是因为近乎满分的魔法史成绩,被潘克教授拜托来给这群即将参加考试的学生补习而已。
  
霍格沃茨不提倡补习,但某个四年来魔法史从不合格的学生除外。
  
于是当埃尔文让利威尔每周四晚上和周五早上去找他补习时,利威尔瞬间瞪大了眼睛,“哈?但这是我的魁地奇训练时间。”
  
利威尔的脸上满是不满,他从一听到潘克教授说要让埃尔文带他单独补习的时候就维持着这样的表情。还说些什么“既然幽灵老头子讲的课你不愿意听,那活人大帅哥的课肯定愿意听”的鬼话,好像他是一个只看脸的肤浅之人一样。
  
“我没有想在下一次比赛前占你便宜的意思,这也是我的魁地奇训练时间。”埃尔文诚挚地解释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潘克教授说只能让你每天陪他在火炉前读史书了。”
  
一秒钟的犹豫都是对潘克教授那堆厚重又破旧的书籍的不尊重,利威尔认命般问:“去哪里补?”

埃尔文像是早就想好,很快回复道:“有空教室就去教室,没有就去休息室。怎么样?”

“可以。”

“好,”埃尔文又笑了起来,“那后天见了,利威尔。”
  


 
4
  
如果把利威尔的这一个月总结起来,再提取几个高频词,那将会是魔法史、魁地奇和埃尔文。
  
每周四和周五在赫奇帕奇宿舍门口看到那张挂着完美微笑的脸和他手中沉甸甸的羊皮纸书时,利威尔都会想怒吼这真是够了。而每当他想装作忘记时间躲在寝室不出去时,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同学过来一脸八卦地调笑道:“门口那个金发帅哥在等你哦,别让人家久等了。”
  
其实利威尔只要不想,埃尔文也拿他没办法,大不了就是被潘克教授抓去给他念那些几百年前的书而已。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游离于书本之外,望着埃尔文的帅脸发呆时,利威尔终于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比起老头子更愿意看帅哥的肤浅之人。

  
  
“嘿,孩子们,”教室的门被打开,“这个教室我们要借用,能请你们换个地方吗?”
  
空教室不好找,跑来跑去的很浪费时间,利威尔不愿意爬高楼去拉文克劳塔楼,于是勉强答应了去赫奇帕奇休息室继续补习——要不是埃尔文坚持,他真想直接回去休息。
  
但就在利威尔点头同意去赫奇帕奇休息室时,他看到埃尔文蔚蓝的眼睛中又闪起了光芒。每当他用这双熠熠的眼眸看向自己时,利威尔都会不自觉地被吸引到其中。
  
这一个月除了补习,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间其实格外的多。被迫更改的魁地奇训练时间也撞到了一起,教室球场,利威尔三点一线的生活里除了宿舍哪儿哪儿都挤进了埃尔文的身影。除了魔法史,他们会交谈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利威尔在来到霍格沃茨前的生活,利威尔想这大概是由于埃尔文选修了麻瓜研究课程,所以对他格外好奇。

而埃尔文仿佛有某种很能打动人心的魔力,让任何人都难以拒绝他的请求,利威尔也不例外。他会给埃尔文讲起很多在伦敦的事,就像朋友之间分享日常。他曾说到自己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所以平日里晒不到阳光。埃尔文捧着那本《麻瓜研究》抢答,说这肯定是英国政府征收窗户税的建筑遗存,住在留有历史底蕴的老房子里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利威尔静静地听埃尔文说完,然后平淡地告诉他只是因为他住在地下室所以没窗户而已。

看着埃尔文脸上略显无措与愧疚的神色,利威尔反而笑了起来。自那之后,利威尔会时不时拿《麻瓜研究》说事,嘲笑埃尔文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院派。同样他们也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埃尔文成了除法兰和伊莎贝尔之外,另一个能让利威尔变得健谈的人。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与寝室在霍格沃茨的地下,埃尔文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走过昏暗的楼梯与走廊,在一个厚重的木桶门前停下。
  
面前休息室的大门是靠敲击一旁的酒桶打开的,每次在这里等利威尔出来时,埃尔文都会看到很多学生进进出出,他并不是有意偷学开门方法,只是因为没见过而感到新奇,在初次见识到后就凭借超强的记忆力记了下来。不过他可没有亲自尝试过,毕竟靠着偷学来的方法开别人学院的休息室门有点不太礼貌。
  
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埃尔文便问利威尔可不可以让自己敲一次试试看,并再三保证自己只会开这一次。
  
利威尔皱眉,他看向埃尔文期待又带着恳求的眼神,好像自己一摇头就会熄灭里面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埃尔文,“如果不想被醋浇一身,就好好记住我教你的。”
  
埃尔文的记忆力与聪明程度毋庸置疑,但利威尔还是后退了好几米,确保就算埃尔文脑子突然短路,因为敲击节奏错误而喷出的醋水也不会溅到自己身上。上一回打完魁地奇回休息室,还没等利威尔伸手,手快的柯尼就敲上了木门,结果就是门口的几个人都被浇了个狗血淋头。三个清洁咒都去除不了的酸味,利威尔再也不想从自己身上闻到第二次。
  
但在埃尔文的手指关节马上要触碰到错误的木板时,利威尔还是条件反射般快速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想被醋喷一身吗?还是你脑子突然坏了?”
  
“我想我并不擅长记忆节奏,我五音不全,你知道的。”埃尔文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沮丧。
  
“这和五音不全有什么关系?你连位置都没有找对。闪开。”
  
“可我真的很想试一次。利威尔,你再教我一遍吧。”埃尔文又摆出一副诚恳又可怜的姿态,每次这样时利威尔都难以拒绝他。
  
利威尔在拒绝埃尔文和大概率会闻着醋味过半天中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一把抓起埃尔文的右手,命令道:“握拳。”
  
埃尔文立马心领神会,做好手势任利威尔摆动。利威尔的手很小,比埃尔文小了接近一倍,他从埃尔文的手掌一面握上,堪堪包裹住蜷起的指节。带着右拳移动的手小巧却有力,包裹住指节的掌心也是十分柔软的,埃尔文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柔软中探索着,摸到了对方指腹处的薄茧。这大概是在埃尔文不懈的提问下,利威尔所说的小时候握刀留下的印记。
  
“麻瓜世界里没有魔法,为了活下去,你得学会用那些。”
  
柔软的包裹感消失,厚重的木门被打开,利威尔率先走了进去。

  
  
厚重的木门切割开昏暗阴湿的连廊与光照充足的休息室内部,埃尔文跟着利威尔走进去,仿佛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休息室整体呈圆形,大部分器具都是木制,总色调也是赫奇帕奇代表的黄色与黑色。虽然在地下,充足的光照还是会透过十几米高的穹顶温暖着这里,雕刻精美的穹顶下挂着各色各样的绿植,它们汲取光照,蓬勃生长着。
  
一只浑身雪白的猫狸子突然跳上利威尔的肩头,这个小家伙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体重,压得利威尔一边肩头都矮了下去。利威尔嘟囔着真重,伸手把猫狸子从肩头抱进了怀里,而这只猫躺在怀里还不老实,伸长了脖子想去蹭他的脸颊。
  
利威尔嫌弃般拍拍它的头,“脏死了,先回去找你的主人洗澡去。”
  
霍格沃茨的晴朗天不多,今天倒是一个。阳光从穹顶照进来,耀眼的光带着绿叶的点点投影跳跃在利威尔身上,他总是蹙着的眉头在这时仿佛被光照抚平,微微带笑的眉眼,墙壁上暖色的灯光,身旁壁炉里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木柴,此刻埃尔文眼中的一切都显得温暖又宁静。
  
距离圣诞节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倒是已经开始布置了起来。绣有麋鹿图案的挂毯已经挂上了墙,沙发上放着红绿两色的抱枕,一颗未经装饰的大圣诞树也被放在了休息室正中间,几个顽皮的学生此刻正在不远处商量着要在休息室入口处挂上榭寄生。
  
埃尔文走近,他此刻也被阳光笼罩着,“利威尔,今年的圣诞舞会我能邀请你吗?”
  
利威尔把怀里的猫放下,看着它向自己主人的方向跑去,“还有快一个月,现在说这个不会太早了?”
  
“伊莎贝尔说你每年都会收到很多邀请。”埃尔文垂眸看着利威尔,他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是显得那样好看,“我今年是不是第一个?”
  
利威尔确实每年都会收到很多邀请,男生女生都有,早的甚至在学年初就会发出邀请,今年也并不例外。但利威尔从没答应过除法兰和伊莎贝尔以外的人,而遗憾的是,自从第一次舞会一起跳过舞后,他俩就再没邀请过利威尔——没想到大哥你的华尔兹跳的这么烂!伊莎贝尔如此评价道。
  
“不会跳舞的和节奏感极差的组合,不敢想会是怎样的一坨屎。”利威尔提前给埃尔文打好预防针。
  
埃尔文因为利威尔的话笑个不停,仿佛在他生命的前十六年里从未听到过这样十分粗鲁的话语,“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练习。”
  
举起右拳在空气中敲了敲,埃尔文的笑眼里还有得逞的狡黠,“而且我节奏感很好。”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利威尔狠狠地瞪了一眼埃尔文,扭头往楼上走去。
  
但这个眼神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埃尔文快步跟上,在心里想这比刚刚那只黏人的猫狸子还要可爱。
  

5

比圣诞晚会先来的是圣诞假期,埃尔文的父母今年都不在伦敦,他早早就决定了要留校。利威尔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自然也是每年都会留校。

去霍格莫德购物的日子也到了,利威尔因为没有家属能签同意书,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好清单,在周六早上拿去给法兰,托他帮自己买回来。

“又是红茶啊——”法兰边吃着早餐边看清单上的内容,“话说利威尔,你的字写得比以前好看多了。”

利威尔轻哼一声,侧头看向隔壁长桌上的埃尔文,正巧和那双蓝色眼睛对上视线。自从上次约定好舞会,利威尔就没在除了原本定好的补习时间之外见过埃尔文,更别说他甚至还会在利威尔在教室里等半天后才匆忙赶来。

看着他日渐明显的黑眼圈和右手外侧沾上的墨水,利威尔不禁问他天天都在干什么,难道是到学期末了才开始赶作业?

埃尔文只是笑笑,他的表情确实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睛还是亮亮的。他趁利威尔没注意,悄悄把没藏好的书脊一角往袍子底下塞了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利威尔丢下一句“你也可以试试找个人每天盯着你写作业”就转身离开,留下法兰一人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简直是受虐癖。

埃尔文这次没有躲着利威尔,还跟在他后面一起离开了大厅,最后在走廊的尽头拦住了他。

“今天是周末,我要回去休息了。”眼前的人左顾右盼,利威尔真想问问他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我知道,”确认周围没人后,埃尔文终于定睛看向利威尔,“霍格莫德村,要不要一起去?”

利威尔又挑起了眉头,埃尔文这下确认他肯定是想去的。

“我没有同意书。”

“这我也知道,”埃尔文掏出魔杖,“但我有个办法,不敢说绝对,成功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

利威尔对百分之一的失败率持保留意见,这让埃尔文备受打击,“别这样,利威尔,我的魔咒课成绩可也是第一。”

“好吧。”利威尔最终决定相信埃尔文,因为埃尔文说他已经在米克和莫布里特身上都试验过了,保证效果拔群。

埃尔文轻声念着咒语,那支雪松木做成的魔杖顶端发出点点荧光,利威尔不得不承认,他念咒语的腔调也十分华丽动听。

随后利威尔眼前天旋地转,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

埃尔文蹲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小黑猫,问:“利威尔?”

小黑猫抬头,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摆了摆,听起来不是很爽地喵了一声。

“没想到你是猫啊。”埃尔文试着把利威尔猫抱起来,惊讶地发现手里的黑猫居然无比顺从,于是便得寸进尺地把猫揣进怀里,“高级的变形咒我还不是很熟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我其实也没把握。”

利威尔猫看起来很满意冰天雪地里埃尔文怀中的温度,它往袍子底下钻了钻,尾巴搭在埃尔文胳膊上,在听到他说的话后还上下拍了拍。

埃尔文感觉自己无师自通猫咪肢体语言(利威尔特供版),跟它解释到米克是一条狗——没有辱骂他的意思,有个比魔法还厉害的鼻子变成狗也不奇怪吧。莫布里特则变成了一张桌子,这可把埃尔文和米克吓了一跳,还好变回去的过程没出半点纰漏。

怀中的黑猫又摆了摆尾巴,还抬头觑了他一眼,埃尔文认为这是在对他先前担保的“效果拔群”表示不满。但埃尔文却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利威尔真的变成了桌子或是木桶,他也会顶着皮克西斯教授怀疑的目光把他扛去霍格莫德的。

庆幸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揣着黑猫前往霍格莫德的埃尔文一路上没有被任何教授发现端倪。他们无比顺利地走过被白雪覆盖的漫漫长路,踏进一片热闹繁华。

埃尔文打算找个角落把利威尔变回来,这样他就能更自在地在这里四处逛逛。

“嘿!埃尔文,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啊!”韩吉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就去抱埃尔文怀里的黑猫。

埃尔文后撤的动作没快过韩吉的手,被卡着前臂拎起来的黑猫看起来相当火大,伸出爪子狠狠打在韩吉额头上。虽然没伸指甲,但力道相当的大。韩吉吃痛松手,黑猫顺势跃上她的脑袋,当作垫板又轻巧地跃回埃尔文的肩头。

身旁传来几声轻笑,埃尔文这才看见站在韩吉不远处的蓝衣女孩。女孩穿着拉文克劳的学院袍,大出一截的衣服显然不是她本人的,她的脸藏在兜帽下,但总是显得疲倦的神态实在很好辨别。

埃尔文礼貌地打招呼:“皮克小姐。”后者也点点头作为回应。

韩吉揉着发红的额头上前一步,余光瞄着身后的皮克,为了陪喜欢的女孩而抛弃好友让她有些许愧疚,所以她才想更加热情地和埃尔文问好。当然如果能顺势在皮克面前展现她受小动物欢迎的魅力就更好了。但显然她的目的并没有达到,韩吉小声抱怨道:“你的猫让我好没面子。”

和那只眼神阴沉的黑猫再次对上目光,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怎么连猫都要养这一款的?”

埃尔文为小猫打了她而抱歉地笑笑,然后用手指了指已经从他肩头跳回怀里的黑猫,说:“其实它是利威尔。”

“啊?”韩吉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难以言说,要是利威尔此刻能说话,他大概会问韩吉是不是正在经历排便困难。但实际上他不用开口,韩吉已经透过那双冒着幽幽绿光的圆润猫眼读到了这些。

“哦,好吧。原来你之前找米克他们是在试验这个,早说我也试试了。”良久的沉默后,韩吉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她并没有追问太多,只是从口袋里拿出刚从蜂蜜公爵糖果店买的糖果,塞到埃尔文怀里,“给利……给你的小猫的礼物,欢迎来到霍格莫德村。”

她们离开后,埃尔文也学着韩吉,把自己的学院袍和围巾都给了顺利变回原状的利威尔,尽管过长的长袍对利威尔来说像在穿裙子,但更大的兜帽也能把他挡的更严实,加上厚重的围巾,没人能看清他的脸。

埃尔文领着他逛完了霍格莫德的所有店铺,利威尔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定做了一套礼服,临近舞会,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合适的衣服。而后又在帕笛芙夫人茶馆碰到了正要去帮利威尔买红茶的法兰,后者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将手里的清单和钱拿给了埃尔文,在出去前还不要命地冲并肩的两人吹口哨。

埃尔文忍俊不禁,他自觉地上前买好清单中写明的茶叶,还额外向帕笛芙夫人要了两杯红茶。店里的人很少,埃尔文将茶杯放在简朴漂亮的木桌上,和利威尔各坐在圆桌的两端。

冒着热气的红茶与下雪天简直是绝配,埃尔文却是头一次知道。他此前从未在被冻得指尖通红的时候要上一杯热茶驱寒,也从未在霍格莫德进过这家茶店,托了利威尔的福,他又见识到了新的风景。

窗外依旧是一片白茫茫,屋檐落下的阴影让室内显得昏暗,暖黄的灯光下,埃尔文又不自觉地注视起利威尔来。

他很早就知道利威尔爱喝茶了,就像埃尔文会每天喷点香水一样,利威尔身上也总有一股馨香馥郁的红茶香。他原本以为那也只是香水的作用,但伊莎贝尔悄悄告诉他利威尔每天都会早起泡上一壶茶。上次去到利威尔的宿舍,埃尔文也看见了木柜里整齐摆好的一套精美茶具,利威尔说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眼前人的鼻尖被冻得泛红,衬得他原本就白的肤色更加白皙。利威尔拿茶杯的姿势很独特,五指抓住杯口,或是两手捧住杯壁,总之就是不去握杯把。埃尔文猜这也和他母亲有关,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这样注视着利威尔小口小口地饮着茶。利威尔的目光没有和埃尔文一样放在彼此身上,也没有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他环视着这间店铺:原木做成的桌椅,每张桌上漂亮的插花,座椅上各不相同的彩色毛毯,墙上会动的插画,还有进进出出的顾客和慢条斯理地泡着茶水的帕笛芙夫人。

利威尔又饮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回视桌对面的长久注视,“我想开间红茶店。”

对面的人明显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开口,还处在愣神的状态,利威尔难得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解,忍不住勾起嘴角,“你之前不是问我以后想做什么吗,我想大概会去开个红茶店。这总不需要至少五张合格证书吧。”

“喔,”埃尔文的记忆被唤醒,那时他看着利威尔毫无起色的魔法史成绩,无奈地问他以后想去做什么,他其实只是单纯询问,却被利威尔误解了意思,冷冰冰撂下一句回伦敦睡大街,“在魔法世界吗?还是回麻瓜世界?”

利威尔摇摇头,表示自己其实也不确定。见两人面前的红茶都已饮尽,他便重新戴上兜帽,招呼桌对面若有所思的埃尔文离开。两人又找了个角落故技重施,还好这次利威尔依旧是一只小黑猫,它轻车熟路地跃进埃尔文怀里,吃饱喝足后任独一份的饲养员带自己回家。

 

6

12月24日晚,平安夜,盛大的舞会在霍格沃茨大厅里按时举行,霍格沃茨的师生们将与彼此,还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学院的学生们共同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一起迎接圣诞节的到来。

利威尔换上他一周前订购的礼服,柔软又有光泽感的白衬衣,袖口的花边与领巾遥相呼应,缀有暗银纽扣的深灰色腰封衬得他的腰更细,往下是与腰封同色系的西装裤和一双带了点跟的亮黑色皮鞋。

风雅牌的衣服做得真不错,法兰和伊莎贝尔在利威尔试礼服的时候就这么评价道。“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华丽优雅的王子——至少是公爵吧!”伊莎贝尔显得尤其兴奋,她围着利威尔转了好几圈,一会儿帮他整整这里,一会儿改改那里,最后提出要是领巾上能有个胸针就更完美了。法兰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贴在利威尔耳边笃定地说:“你这样一定会迷倒埃尔文的。”

  

轻柔的音乐已经响起,离舞会开场还有一小段时间,利威尔站在入口不远处等待着埃尔文。

匆匆赶来的还有韩吉,利威尔与她在门口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明显怔住了。韩吉没见过穿着如此华丽的利威尔,同样,利威尔也没见过这样的韩吉。浅黄色古巴领衬衣,酒红色马甲和丝绸质地的包臀长裙,眼前的女孩一改一成不变的马尾造型,平时在脑后飞舞的红棕色头发顺从地盘在侧耳处,还缀有一朵漂亮的蔷薇。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吭声儿。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被皮克打破,身穿与韩吉同款式蓝色长裙的她向利威尔点头问好,牵走了一见到她就目光更加呆滞的韩吉。

这下门口就只剩利威尔了,他又变得无聊起来,但也开始暗暗期待,韩吉都打扮得这么用心,他的舞伴又会是什么样?

  

开场的舞曲缓缓奏起,埃尔文踩着点赶到。他是一路跑着来的,打理服帖的金发散出几缕,随着动作在空中飘舞。利威尔还来不及细看,就被埃尔文牵着手腕拉进了大厅。

一点都不讲礼仪。利威尔想,他为了这次舞会可还特意学习了舞会礼仪呢。

好在华尔兹的舞曲尚未响起,埃尔文牵着利威尔藏在角落,看舞厅中央的冰雪圣诞树在魔法的照耀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埃尔文的目光很快就专注在利威尔身上,双眸的蔚蓝在舞会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他因为刚刚的奔跑还在微微喘着气,或是被眼前人深深迷住了,利威尔耳边只剩下悠扬的乐曲声和埃尔文的喘息声。

埃尔文的目光从利威尔的脸开始下移,扫过修长的脖颈,然后停留在领口。他似乎蓄谋已久,一直握着的左手展开,里面是一个缀着墨绿色宝石的波洛领结。

利威尔垂头看去,领结上的宝石即使是在阴影中都熠熠生辉,他不禁蹙眉,“伊莎贝尔告诉你的?”

“是,”埃尔文爽快地承认,他知道利威尔不会收下如此贵重的物品,一曲完毕,熟悉的华尔兹前奏响起,他哄利威尔戴上,“就今天一晚,明天还给我,好吗?”

利威尔不说话,蹙着的眉头却已经平展,这就是答应了。埃尔文为他系上,又迅速地牵着他站到了人群中。

“准备了哦?”埃尔文轻声说。

利威尔点点头,他本来有些紧张,但就在舞步迈出,与埃尔文双手紧握,呼吸相闻,视线交汇的那一刹,他心里就只剩下一片愉悦与轻松。他们随着乐曲舞动,就像数次练习过的那样,迈步、旋转,松开彼此紧握的双手又亲密地相拥。洁白的灯光下,利威尔能看清埃尔文海青色风衣上精细的金色走线,还有始终注视着他的蔚蓝色眼眸。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舞曲。

或许连利威尔自己都没意识到,曲子奏响后,他的脸上就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利威尔的笑容很迷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把埃尔文迷得五迷三道。埃尔文的视线紧紧黏着与自己双手紧握的人,这身衣服真的很衬他,埃尔文心想,还有那颗坠在领口的古老宝石。

午夜的钟声响起,舞曲也即将进行到结尾。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埃尔文垂首和利威尔额头贴着额头,两人都在微微喘气,吐出的气息暧昧地缠绵在一起。众人还在等待一曲终了,埃尔文悄悄说:“下一首可不是华尔兹。”

利威尔看见蓝色眼眸里的自己笑得更深了,他下达指令,“跑。”

  

于是埃尔文遵守命令,牵着利威尔跑出熙熙攘攘的人群,跑出明亮热闹的大厅,来到一个只剩下雪花飘舞,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埃尔文自私地拉着利威尔跑开,趁法兰他们找到这里之前,他要做第一个给利威尔庆祝生日的人。

他们依旧十指紧扣,谁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埃尔文掏出魔杖,很难想象他的长风衣下到底藏了些什么。他把魔杖塞到利威尔另一支空着的手里,“试试飞来咒。”

“可这是你的,我念魔咒管用吗?”利威尔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魔杖,13又四分之三的尺寸比他自己的长了些,但也十分衬手,“而且对什么用飞来咒呢?”

“好吧,我本来以为这样会很浪漫的。”埃尔文的脑瓜大概是被舞厅的热气冲昏了。他想了一下,暂时松开了两人紧握的手,绕到利威尔身后环住他,包裹住利威尔拿魔杖的右手,就像利威尔之前握住他的手一样。

“你来念飞来咒,我负责把礼物叫出来。过生日总得有点仪式感,对吧?”埃尔文贴在利威尔耳边说着,呼出的热气与簌簌的寒风发生神奇的魔法反应,给利威尔的耳廓染上一抹红色。他一晚上也被埃尔文哄得晕头转向的,任由埃尔文牵着他的手挥动魔杖,和他一同轻念咒语。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由远及近,划破夜幕的风声,埃尔文所说的礼物到了。借着月光,利威尔惊讶地发现这是那把两个多月前就到了自己手中的光轮2000。

“原来这是你送的。”利威尔伸手接住,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查看,发现扫帚尾端还挂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盒子,“你有爱给别人花钱的毛病?”

埃尔文耸肩,他替利威尔将尾端挂着的盒子取下,“不算吧,而且你也不是别人。”

“从那个时候就不是了?”利威尔看着他认真的动作,问。

“大概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不是了。”埃尔文笑着回答,语气是十成十的诚恳。他把盒子递过去,“打开看看。”

解开系好的精美彩带,利威尔轻轻打开盖子。礼盒中摆着的是一本褐色笔记本,仔细看看上面的花纹,他认出这是埃尔文这段时间躲着他写的那本。翻开这本厚得要命的本子,埃尔文那手漂亮的字先映入眼帘,然后再是组合在一起令利威尔昏昏欲睡的魔法史内容。

利威尔微眯起眼睛,抬头望向这本笔记的撰写者,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让他给出一个能让自己不在此时揍人的理由。

“我想这门课的合格证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如果魔法史能合格,你就能有五张O.W.L.s证书,择业范围会更广。

“当然这只是我一周前的想法,”自从上周一起去过霍格莫德,亲眼看见利威尔惬意愉悦的模样,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埃尔文就知道了利威尔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把笔记本翻到最后,牛皮纸上赫然写着“魔法世界与麻瓜世界红茶店经营可行性报告”。

“这次可不是从《麻瓜研究》那里看来的。”埃尔文好像对自己认真调研的结果很满意,他的眼里盛满月光,“经过综合考量,以及出于私心,我更推荐伦敦。虽然我还没想好如果去麻瓜社会我能做什么。”

寒风吹过,利威尔一点也不觉得冷,但还是往埃尔文面前迈了一步,两人现在的距离不过咫尺。“麻瓜社会才不要你这种只会读《麻瓜研究》的巫师,”利威尔笑道:“你做一个经常来喝茶的忠实顾客得了,反正伦敦交通方便,是吧?”

利威尔接着自己的话继续,他记得这是他第二次说出类似的话,而这次他还想讨要额外的礼物,“现在说这些也早了些吧?有没有什么更现实的?”

埃尔文也冲着他笑,变戏法似的从风衣后拿出一束玫瑰,他从未感觉如此紧张过,但好在有月光帮忙打掩护,“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但我想送喜欢的人,玫瑰总不会出错。”

这么俗套的招大概是伊莎贝尔或者韩吉给支的,那么大一束花藏在背后,利威尔其实早就看见了。他伸手接过这束玫瑰和写满了未来的沉甸甸的笔记,直直望向那双在黑夜中依旧闪着光的眼睛,“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吻我。”

两人本来就站的很近,利威尔只用微微抬头就能吻上埃尔文的嘴唇。从舞会开始,两人亲密地牵手、相拥,交换呼吸与心跳之时,利威尔就想这么做了,于是他这么说着,趁埃尔文还没反应过来就吻了上去。先是鼻息交错,两人的呼吸都更加急促,接着不知是谁的舌尖先越界,侵入另一片湿润的领地。他们的舌头互相触碰、纠缠,像是本就该如此交错相生。

“哇靠!”是伊莎贝尔的声音。他们的亲吻暂时被打断,利威尔扭头看向来人,法兰正打算把伊莎贝尔嘴捂住,但明显没来得及。

趁两人都还在发愣,埃尔文率先贴近,他借着月光看眼前人微微发红的脸颊,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句话,“利威尔,生日快乐。”



7

本学年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就要开始,几乎全校的师生都来了,魁地奇球场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热闹过。

观赛区的讨论声大的能盖过裁判的话筒声,学生们都在兴奋地为比赛的结果下注。但这次他们不是在赌输赢,而是赌“拉文克劳赢后利威尔会暴打他的队长男友”还是“赫奇帕奇赢后埃尔文会在魔法史补习时各种刁难自己的男友”。

什么?你还不知道霍格沃茨最强找球手利威尔和天才大脑埃尔文在一起了?那你一定是上学期没来上学,这可是学期末全校最火爆的新闻!顺带一提,据说他们俩的爱情故事始于魔法史补习哦!

 

斯莱特林几乎全院都下注给了“利威尔暴揍埃尔文”这个选项,只有法兰选择了后者。

利威尔怎么可能打埃尔文,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溺爱那个金发大眼的家伙!深受其害的法兰如是说道。

同样深受其害的伊莎贝尔对这次的赌局一点参与兴趣都没有,“想出这两个选项的人简直一点也不了解大哥和埃尔文,不管输赢,他们只会在比赛完之后拥抱并亲吻彼此!”法兰扯了扯嘴角,提醒她最好在利威尔下次检查她卧室的时候把那些麻瓜爱情小说给藏好了。

伊莎贝尔轻哼一声,“不管怎样,大哥肯定不会输。”她对怀着三分怀疑的法兰眨眨眼睛,忍不住勾起嘴角。

转过身望向绿茵茵的球场,比赛即将开始,两队队员陆续入场,她一眼就看见了骑着崭新飞天扫帚的利威尔,“大哥说他们可是有秘密武器哦。”

裁判的哨声还未吹响前,不仅是拉文克劳队的成员,就连场边的观众都看出了端倪:利威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找球手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常常把球往队友身上打的三年级生。

埃尔文迅速地判断形势,“看来他们把利威尔调到追球手的位置了,”他把按照原计划去阻挠利威尔的追球手们安排去协助守门员,核心任务仍然是阻止利威尔拿分,“韩吉,科尼——这一场他们的找球手,论灵活度可不输利威尔。”

“我知道,”韩吉戴上防风镜,在鬼飞球被抛出时迅速冲了出去,“放心吧埃尔文,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双方一开始打得有来有回,但在利威尔敏捷又迅速的夺球和进攻下,比分渐渐拉开,拉文克劳的球员们都感到压力山大。尤其是守门员,他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去尝试着接利威尔打来的球。

虽然在这个时候分神显得对比赛不太尊重,但埃尔文还是不自觉的被利威尔吸引了目光。魁地奇赛场上的利威尔就像一只猛隼,灵活轻快地游走在空中,又总能冷静敏锐地观察局势,在找准了目标后迅速展开双翼出击,轻松将猎物置于爪下。每一个看过他比赛的人都会说他天生是属于赛场的。

埃尔文不是个吝啬夸赞的人,他这样说给利威尔听,后者迟迟没吭声。一直到埃尔文怀疑利威尔是不是被他那串长比喻句恶心到了,才听到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还挺喜欢魁地奇的。”

  

身为追球手的利威尔的球实在难截,双方的比分渐渐到了韩吉抓到金色飞贼都挽救不回的程度。而敢做出决赛前更换关键位置的决定,赫奇帕奇不会把赌注全部压在利威尔一个人身上(尽管他们完全可以这样做)。利威尔在上一次赛后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让科尼来试试找球手的位置。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一个小小的金色球上,不用再担心打出的球会不会痛击队友,科尼的速度与灵活性得以尽数展现,包括在正式赛场上,他都完成得相当出色。

这场比赛最后由科尼先韩吉一步抓住金色飞贼结束。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全场都在欢呼,只有押注给拉文克劳赢的斯莱特林学生们唉声叹气的,看不到利威尔暴打埃尔文的场面让他们十分失望——尽管这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出现。队员们纷纷围上去拥抱利威尔和科尼,甚至还想把他们俩抛起来好好庆祝一下。

拉文克劳的球员们也并不沮丧,反而感到十分轻松。守门员脱下手套,揉搓通红的手心,向埃尔文抱怨道:“我还以为我会死在利威尔的高速球下。老天,他平时一定不揍你,对不对?”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埃尔文望向不远处人群中的利威尔,比赛时涌进大脑的回忆又再次浮现。利威尔在十一岁的时候被肯尼从地下破旧的小房间里带走。自称为舅舅的人并不负责任地把他丢在火车站,留他一个人晕头转向地找九又四分之三号站台,最后搭上霍格沃茨特快来到了这样一个令小利威尔难以置信的地方。生命的前十年里,他压根不知道魔法是什么,来到魔法世界后,尽管拥有了自己的魔杖,学习了许多魔咒,利威尔还是并未习惯。他仍旧像前十年那样,做清洁用干净的布和扫帚,搬椅子去拿高处的物品,总之并不事事靠魔法。甚至在第一次上黑魔法防御课时,都是下意识从腰间摸刀出来。

但霍格沃茨让利威尔十分有归属感。他喜欢宿舍里暖黄的灯光,踩上去嘎吱作响的木地板,还有毫不吝啬从窗户里照进的阳光。喜欢骑在飞天扫帚上远眺,将高耸的建筑、连绵的远山、无尽的原野尽收眼底,若是想在伦敦城看到这样的风景,估计会被当成要跳楼的人拽下来。骑在飞天扫帚上的时候,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可以和飞鸟比高。

总之,在霍格沃茨,他几乎可以不顾一切做着任何想做的事情。魔法史补习除外。埃尔文记得利威尔说到这里时斜了他一眼,但他只是趁没人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又摆出那副受伤的可怜模样说这账你得找潘克教授算。

  

赛后在休息室,原本熙攘的人群懂气氛地一哄而散,给他们两人留出空间。埃尔文又是蓄谋已久,拿出两张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递给利威尔,“保加利亚对爱尔兰,一起去看吗?”

利威尔伸手接过一张,自然是欣然接受,他早就想去看看魁地奇职业比赛了。

至于再往后,躲在休息室门口的孩子们说,如果你有在挨了利威尔一眼刀还继续偷看的勇气的话,那你等着瞧吧。所以伊莎贝尔的猜测到底准不准呢?这答案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8

埃尔文有三件事情没有告诉利威尔。

第一件事,其实埃尔文很早就认识利威尔了,在他12岁时。

那年开学典礼,埃尔文和韩吉偷跑去禁林,回来时已经错过了集合的时间。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坐在长桌边,等待着一年级新生的到来。

他俩别无他法,决定冒险躲进新生的队伍里混进去。他们偷偷藏起学院袍,趁没人注意时顺利溜进了队伍,而正在门口等待进大厅时,队伍的前方发出了不小的喧闹声。

埃尔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正指着面前一个红棕色羊角辫的女孩,大声嘲笑她是肮脏的泥巴种。女孩攥紧双拳,愤怒地瞪着男生,但也没能反驳。

“每年都会有这样的事。”韩吉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正当她和埃尔文打算上前制止的时候,这个男生就已经被一拳揍翻在地。

不止他俩,所有看见的人都惊呆了。揍翻男生的人是一个比他体型小上一倍,个头矮上半个的黑发小个子,而他不仅仅用一拳就揍飞了那个家伙,还用及其冷淡的声音狠骂了一句。

埃尔文至今仍记得,在夜晚大厅门口昏暗灯光下,黑发小个子那隐蔽在长长刘海下精致漂亮的脸蛋,明明才11岁,但脸上已经没了婴儿肥的迹象。灯光与阴影的切割使他看起来阴郁、瘦削,但似乎又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埃尔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还有男生骂出的句子,那是埃尔文12年人生中听过最具杀伤力的话语了:“猪猡,滚回你干净的棚子里吃屎去吧。”

众人还处在震惊中时,皮克西斯教授就赶了过来,他制止了被打翻男生的哭闹,口头批评了几句打人的小个子,抓走人群中躲藏不及的埃尔文和韩吉,带着新生们走进了大厅。

埃尔文在长桌旁坐下,整个学校的人都在关注新生们的分院测试,期待着自己学院的新面孔,埃尔文也不例外,他的目光自进入大厅后就一直落在那个黑发男孩身上。

“利威尔·阿克曼。”他看见男孩动了,向分院帽走去。

原来他叫利威尔。埃尔文心想。

利威尔坐在高凳上,他面上看起来依旧冷漠疏离,但埃尔文从他交叠在腿上的双手中看出了一丝紧张。

分院帽落在利威尔的头上,思考时间相当短,一句响亮的“赫奇帕奇”响彻整个大厅。

韩吉和刚目睹了门外发生一切的新生们都呆住了,她看着利威尔从容地从高凳上跃下,向着一侧欢呼雀跃的赫奇帕奇学生们走去。

“分院帽年龄大到出问题了。”韩吉笃定地说。她扭头去看身侧的埃尔文,只见好友脸上带着笑容,那湛蓝色的眼眸好像在发光,视线紧紧追随着利威尔。这下她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也出问题了,“你为什么在笑?”

“啊,”埃尔文回过神来,笑容未收,轻声道:“没什么。”


  

第二件事,埃尔文早就知道利威尔会是一个优秀的追球手。那也是很早发生的事情了,在埃尔文14岁时。

埃尔文不是刻板印象里的学年第一,他品学兼优,经常待在图书馆,但最爱的活动之一是探索禁林。高挑健硕的身型也证明埃尔文不是个完全的书呆子,不过他意外地不擅长骑行飞天扫帚,飞行课是他所有课程中得分最低的一项。

他也因此从未尝试过魁地奇,每年的学院杯都待在宿舍或图书馆里看书。

埃尔文和韩吉是自入学就认识的好友,他们几乎每两周都会去一次禁林,有时还有米克和莫布里特他们。熟识的朋友们都是各自学院魁地奇球队的一员,但这也没能动摇埃尔文去球场看一次比赛。

直到四年级的秋天,原本定好去禁林的时间被告知要进行魁地奇训练。韩吉再三保证一下训就走,并诱惑道黑夜中的禁林更有意思不是吗,才让埃尔文勉强答应在球场等她到下训。 

埃尔文到球场的时候,训练赛已经开始一阵儿了。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没来得及看清场上有哪些人,一颗游走球就伴着惊呼着的一声“小心”朝他高速撞去。

打出这一球的人正在全力往他这里冲,试图阻止这一切。但显然来不及,在埃尔文反应过来时,这颗球就近在咫尺了。纵使冷静如埃尔文,在此时此刻经过了秒速的思考后,得到的结论只是看来我得负伤去禁林了——运气好的话。

但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瞬息万变。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个比游走球冲得更快的球员及时赶上,用骑在身下的扫帚前端狠狠击飞游走球,并完美地将扫帚末端控制在离埃尔文的脸只差分毫的位置。

感受到冲击带来的风的力量,埃尔文庆幸这位救命恩人并没有放任扫帚打上自己的脸,否则这肯定比游走球打过来要疼上好几倍。

救命恩人没有等埃尔文道谢,他飞回赛场上空,途中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飞天扫帚。击飞游走球时身下木头断裂的声音让他心疼不已,他可没有钱买新的。

埃尔文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裂开的扫帚前端,还有扫帚上的黑发男孩。陈旧的记忆迅速被擦亮,也或许是从未布上尘灰,埃尔文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这是利威尔。

利威尔是全校目前最好的找球手,这是埃尔文后来找韩吉问到的。“他那把旧扫帚好像更破了,可能是今天在哪儿撞了吧。用把破扫帚都能那么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韩吉全程专注于抓金色飞贼,压根没注意到赛中的插曲。

不过自那天之后,她惊奇地发现埃尔文经常出没于魁地奇球场上,并在不久后交了入队申请。但平时的空闲时间就不太能找见他人了,埃尔文解释说他要攒钱赎罪。直到第二年的冬天,埃尔文从对角巷空手而归,却声称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韩吉才知道这是他把所谓的“罪”赎完了。尽管她始终认为这人怕不是被某个宗教组织给骗得团团转。
  

 

第三件事,也是埃尔文最不敢告诉利威尔的事情,利威尔最宝贝的那把飞天扫帚——16岁生日埃尔文送的那把,是被他弄坏的。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埃尔文凭借各科优异的成绩,经过重重考核后成为了一名傲罗,目前仍在节节高升,有成为英国魔法部部长的趋势。

利威尔则成为了一名魁地奇职业选手,正在为英国魁地奇球队效力。因为他和埃尔文的家在伦敦,所以任哪个国家的球队开出高价想买他,利威尔也没有半分跳槽的意思。就连母校霍格沃茨的聘请都被他婉拒,“那里离伦敦还是有点太远了,我的丈夫每天还在家里等我。”

但这话其实半真半假,毕竟魔法部的工作也很忙,通常情况是没有训练的利威尔在家里等埃尔文才对。

在工作了几年后,利威尔也如愿开起了一家红茶馆。地址是他和埃尔文一起选的,就在离他们的房子几个街区以外的地方。利威尔泡茶的手艺相当好,小小的红茶馆被他打理的干净又温馨,街区的人流量也还算大,像利威尔这种得闲才营业,自己有空但丈夫在家也不来的店主,一年下来都可以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而红茶店一年的收入,有一小半都是他最忠实的顾客,埃尔文·史密斯贡献的。埃尔文只要提前下班,就会匆匆从魔法部赶到红茶馆,一身西装革履地坐在吧台前点一杯茶。不售卖咖啡的店主偶尔会给他泡上一杯美式,据其他常客说,这大概是忠实顾客的特权。

而后两人会等顾客走完,一起打扫了店铺,步行回他们的房子。

房门打开,会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上前迎接他们。小猫是之前赖在利威尔店里不走,被他带回来的一只很会撒娇的小母猫,两人给它取名叫莉亚。

说到莉亚,就要说回到开头,埃尔文之所以弄坏了那把光轮2000而没有被利威尔臭骂,就是因为他把锅推给了莉亚。

那天埃尔文难得休假在家,利威尔却要训练。闲来无事的埃尔文在家躺着边看漫画边吃零食,直到利威尔一条消息发来,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埃尔文才惊觉一天的时间就要过去。而此时客厅被他弄得乱糟糟的,不想给劳累了一天的利威尔带来更多的工作量,埃尔文决定亲自把房子打扫一遍。

但他怎么也没找到打扫用的扫帚,思考了一会儿后,埃尔文决定把利威尔挂在书房墙角的那把光轮2000拿来用用——飞天扫帚也是扫帚嘛。

埃尔文刚从墙上取下扫帚,还在回忆当时去给利威尔挑扫帚的场景,被禁止进书房的莉亚一下子就窜了进来,兴奋地往埃尔文身上跳。尽管莉亚已经被他们养的白白胖胖,体重与数年前赫奇帕奇休息室里跳上利威尔肩头的猫狸子有的一拼,但埃尔文还不至于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可这世上总有那么多意外,比如此刻埃尔文失手将光轮2000摔在了地上,而这把快10年的老古董随声摔的四分五裂。

一人一猫都石化了,埃尔文脑子里有个声音正在呐喊:这可是我当年花大价钱买的啊!质量怎么会这么差??光轮公司呢??还能售后吗??

正当埃尔文打算掏出魔杖使用复原咒,莉亚从他身上跳下来要逃离现场时,开门声响起,利威尔回来了。

于是当利威尔拎着一袋子菜找到他们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埃尔文站在书房里不知所措,表情带着三分心虚。莉亚躲在他脚边,反常地没有冲到利威尔身边撒娇求摸,而一人一猫身后是他那把飞天扫帚破碎的尸体。

在利威尔带有四分审视三分怒气三分无奈的视线扫来时——要知道,利威尔眼里有一分怒气就已经很恐怖了——埃尔文僵硬地指向脚边的小猫,果断地把锅推给了莉亚。

利威尔在把破碎的扫帚收进木盒放好后,给予了可怜地冲他喵喵叫的莉亚猫生中最严厉的惩罚:一周不给吃零食罐头。而放任莉亚进入书房的埃尔文同样遭到了连坐,那就是把客厅他弄的脏样收拾干净,和一周不准吃薯片。

利威尔嘴上不说,但埃尔文知道他多少还是有点惋惜的,毕竟他那么宝贝那把飞天扫帚,加入球队后发了新的扫帚,利威尔却还是把那把光轮2000好好保存在家里。埃尔文本来想拿去修,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利威尔让他别去管,就这样放着。于是埃尔文更加内疚和心虚了,每天都在想着该怎么还莉亚一个清白,怎样补偿利威尔一个礼物。

一直到了一周多后,两人从埃尔文父母家回来——自从埃尔文带利威尔见了他爸妈后,每隔半个月他们就要去埃尔文父母家里吃一次饭,史密斯夫妇非常喜欢利威尔,几乎都要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儿子。

利威尔偶尔会回他以前的房子,破旧但干净的地下室桌子上搁着半根没抽完的烟,利威尔知道是肯尼回来过。他想是不是该带埃尔文也见见自己的亲人,便在肯尼终于从通缉令上下来后写信去联系了自己的舅舅。肯尼却回信说他早就见过埃尔文了,这个金发小子和自己的照片曾刊登在同一张报纸上,只不过埃尔文是因为抓捕黑魔法师被报道,而右侧正是肯尼的通缉令。

“你真是交往了一个很不得了的人呢。”利威尔无奈地笑,他都能想象出来肯尼说这话的声音与表情。不过也好,他想肯尼肯定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比起让他们干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这样就挺好的。

话又扯远了,从父母家回来后,埃尔文在进门前故作神秘地要蒙住利威尔的眼睛。当他把蒙着眼睛的利威尔带到卧室门口并揭开时,利威尔看见的是满屋的玫瑰,还有精心配上的香薰与烛光。

埃尔文这次长了记性,把黏在身后的莉亚关在了门外。他关了灯,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与利威尔目光相融,他不知道该补偿利威尔些什么,唯有准备一些能让他开心的惊喜。

玫瑰花应该是不错的吧,毕竟当年他可是靠这个让利威尔答应了自己的告白。

他们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唇舌自碰上就难舍难分,火速滚到了床上。埃尔文把利威尔压在身下,额头相抵,他望进利威尔那双沾染了绯红的漂亮眼眸,坏气氛地坦白一周前自己弄坏他那把光轮2000的事。

没想到利威尔只是轻笑一声,伸手环住了埃尔文的脖颈,“哦,我早就知道是你弄坏的。”

这显然超出了埃尔文的预计,他还在试图搞清自己的怎么暴露的,利威尔就一把把他压在了身下,捧住身下人英俊的脸庞,俯身和他鼻尖贴鼻尖,慷慨地公布了答案:“莉亚才不会这么冒失,全家最会添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史密斯先生?”

埃尔文的眼里也带上了笑,他左手捏住利威尔的腰肢,另一支手自觉地解起了身上人的衬衫纽扣,“你都不怪我啊?”

“反正也是你送的,留了快十年,也该换一个。”

埃尔文嗯一声,专注地吻着眼前人纤细白皙的脖颈,吐出的温热气息尽数打在利威尔的身上。他还要追问:“那今天的礼物呢?你喜不喜欢?”

“还不赖。”利威尔享受着埃尔文的抚摸和吻,还有散发出阵阵玫瑰香的被褥,他想埃尔文应该是没多少时间准备这些,便问他是不是又偷用了魔法。

埃尔文只笑,漂亮的眼睛里有烛光在跳动。

“小心被魔法部开除。”利威尔吓他。

“给丈夫准备惊喜而已,魔法部不会这么小气吧。”埃尔文想了想,又说:“大不了不干了,我还有史密斯老板养我呢,你不会忍心让我和莉亚去伦敦睡大街的,对吧?”
 


这话说完,屋内就再没传出过说话声,只有断断续续的响声与喘气声。这可把坚守在房门口的莉亚给急坏了,每次这种情况出现,第二天两人的脖子和肩颈上就会出现红色斑点和深深的咬痕。他们是不是又在打架了?尽管每次打完架,两人的关系反而像更亲密了一些,但这也不妨碍莉亚担心它的两个主人。

直到后半夜,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平息,莉亚才在门口沉沉地睡去,在梦里期待着埃尔文和利威尔给它准备丰盛的午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