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牧」备用针剂失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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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牧」备用针剂失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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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也就是说,”真帆缓慢地抽起身,“你希望每个月都在我后颈上留一个咬痕?”
Note
wb@蕉猫厨没什么节日氛围的无差小故事

再次走神的时候,牧濑红莉栖甚至失去了计数的余裕: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马克杯滑落到地上,轻盈地滚了两圈,在扇形的水渍中一路溜到比屋定真帆的脚畔,被她疑惑地用鞋尖轻轻抵住。三番五次打扰前辈办公可是有过先例的重罪,她忙不迭地连声道歉,蹲下身要去捡,真帆配合地抬了抬腿,探询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量:怎么了,红莉栖?这已经是第三杯水了,你看起来心不在焉。被她一语戳破,红莉栖抬起脸来,挤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无助神情。借着难得的高低差,真帆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余热在掌心迟迟不退:“不好。你发烧了吗?”

也许是这样,红莉栖想。一整个上午,突兀造访的易感期使她心烦意乱,不仅无法聚焦于实验文献,甚至对着真帆此刻覆上来的手掌也想咬上一口。她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原地踱了两圈,又欲盖弥彰地拉起衣领:作为新分化的Alpha,她还没有学会好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而那种气味偏偏慷慨地溢满了整个实验室……她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天花板,恨不得用眼睛来呼吸,只是眼睛还要用来逃避真帆的视线。“红莉栖?”目睹了她手忙脚乱的一系列无意义行为,真帆狐疑地皱起眉,踮着脚搭上她的肩膀,不容拒绝地将她整个扳了回来,“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和教授请个假吧?缺一天也没什么关系,记得把健康放在首位啊。”

“前辈,那个,其实……”她终于意识到一直避而不答也十分失礼,忐忑地出了声,“我的易感期到了。你这里有多余的抑制剂吗?”

“啊,”真帆惊愕地顿住话音,睁大了眼睛,“抱歉,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她闻不到吗?红莉栖动物似的耸了耸鼻尖,本能地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嗅觉。空气中没有任何味道,只有中央空调的热气一点点蒸腾上来,混着一些水汽的潮湿:看来她的前辈是一名Beta。这实属不幸中的万幸,她默默擦去额角的汗,要是让真帆前辈察觉到自己将室内的环境搅得一团糟,她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把柄,日后用来与靠枕的使用权交换,并且顺势推脱清洗的责任。真帆叹了口气,又探手来摸她的额头,温冷的手背上上下下贴过她的脸庞,触碰之中有着一种无形的亲昵。“嗯,我这里的确没有多的抑制剂……”她的动作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眼珠转了转,仰起脸望着她,“刚刚分化的话,也并不推荐使用那种针剂来压制易感期。”

她懂得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而真帆比她更清楚大部分日常药物的副作用。红莉栖将鼻尖埋进衣领,深深嗅了两口薰衣草的香气,心底的焦躁仍然未有任何缓解,握着杯柄的手掌无力地颤抖。真帆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移到耳侧,粗心地拨乱她有意夹进耳后的发丝,蜷起的指节碰了碰透红的耳垂,很快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可真是不得了的温度,她暗自感慨,顺了顺气息,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但是,你急需帮助,对吗?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

她的后辈乖顺地点了点头,认真倾听的神情全无锐气。

“红莉栖,”真帆轻声呼唤道,随即得到了目光追寻的回应,一种难以忽略的满足感转瞬即逝地掠过心间。她望进红莉栖的双眼,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或许有些失礼,不过,你的眼神真的很像……”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话语。红莉栖盯着她松解衣领的手指,本就难以聚焦的视线更进一步地模糊起来。现在的暖气对她而言的确有些太热了,但前辈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凝固的景象在面前缓慢地复苏,一双移动的手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毫无疑问是学者的手,它纤细、白皙,小巧的指节棱棱凸起,皮肤薄到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那些青色的静脉。红莉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她或许比自己想得还要瘦弱,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呢——然而,在她开口表达关心之前,真帆已经伸手撩起尾发,用指尖揭去了后颈的气味抑制贴。

她竭尽全力才咽下惊讶的喊声:“前辈——”

“嘘,”真帆靠得很近,手指抵住她的嘴唇,“被教授知道我们在工作时间捣鼓这些事情,很难解释的。”她看到红莉栖切实地憋红了脸,于是又改为去戳她的脸颊,“红莉栖,呼吸,呼——吸。我的信息素又没毒啊。而且有跟没有都没什么区别,你大概率闻不出来的。”

“前辈没有告诉我你是Omega!”红莉栖终于憋出一句话,并不自觉地吞咽了一次,“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你的责任心真奇怪。红莉栖,以后可不要变成那种Alpha啊……”真帆拖着语重心长的夸张语气,坦然地对她说道,“事先说好,不要误会了,这只是帮助而已。摄取一些Omega的信息素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发热,至少能让你神志清醒。虽然我是这种情况,不过你放心,这具频繁使用抑制剂的身体迟钝得可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毫无接触的理论就算背出来也像是空谈,她选择性地省去了性教育的环节。前辈,不要乱插旗啊……红莉栖担忧地抿了抿嘴唇,努力挥去脑内那些曾在原创小说板块看到过的、令人浮想联翩的种种情节,被她按着双肩塞回座椅。“刚刚也说过了,”真帆的气息面对面拂过她的鼻尖,“我的信息素分泌接近于无,要摄取的话有两个方案。一种是直接咬破腺体,在这个过程中,我并不介意你留下一个临时标记。”她很瘦,说的话却很有分量,红莉栖头晕脑胀地靠住她硌人的肩胛,自觉有些依赖她偏低的体温:“另一种呢?”

“还有一种、就是……”真帆难得移开目光,生硬地吐出教科书上摘录的解答,“通过外部触碰来刺激腺体的活动,从而……”

“分泌出信息素?”好奇心使然,她没拦住这个脱口而出的答案。

“你都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如何,后一种方法明显更像调情吧?”

她心虚的语气显得咄咄逼人,很显然已经替这一次突发事件选好了解决方案,宁愿用疼痛抵消可能出现的尴尬场面。可是,要我来咬前辈,我也做不到啊。红莉栖叹息了一声,感到她的手掌一寸寸地抚过后颈,膝盖也为了借力抵进腿间,一时也就很顺从地靠着椅背仰过身去。那只手似乎染不上热度,仍然温温地探进她的颈间,在下颌与耳垂的交界处停了下来,不轻不重地按压着柔软皮肤下的某一个部位。在指尖意图不明的揉弄下,红莉栖立刻察觉到唾液开始毫无缘由地分泌,波动的信息素满载溢出,异常的温度使她脸颊滚烫,甚至上唇发痒,接触与啃咬的欲望油然而生。这不就是前辈刚刚叙述的事情吗?她吃了一惊,正想做些什么以表抗议,刚抬起手臂,手腕就被真帆的五指握住,于是又莫名其妙地顺着力道落了回去。

她毫无反抗,作为Alpha而言简直温驯得过分,也实在被汹涌的热度烧软了四肢,在座位上困惑地眨着眼睛。真帆再一次靠过来,手掌梳理着她的长发拢进指缝,将她压向自己的后颈。红莉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气味很浅薄,偏甜,无法具体辨识,一如她所述,分泌的信息素大概少得可怜。她被困在如此逼仄的距离之中,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另一具身体的温度与颤动。真帆撑在她肩上,含混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压低声音说:“好了。咬吧?”

她的颈后的确有一块肿起的腺体,红莉栖盯着它,纵穿她腰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指尖按在上面,换来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叫喊。“突、突然怎么了?”空气似乎更甜了一些,现在不仅是她,就连真帆本人也露出进退两难的神色。她后知后觉在帮助的基础上加以抚摸是逾越界限的事,却又从若即若离的碰触中取得一种本能的愉悦,于是毫无自觉地更加靠近。真帆同样没有阻止,只是低低地吐息,视线穿过她的耳畔望向后方,涌动的眼神晦涩不明。这个接近静止的时刻,红莉栖感到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她正将身体的重心一点点地移交过来,直至彻底攀上座椅。搭在她耳旁的掌心转为托起她的脸颊,用略显狭窄的虎口卡住下颌,稍稍施力一掰,她就在一片混乱中露出了口腔。

“对了,红莉栖,”真帆打量着她微尖的犬牙,“提醒你一下,美国产的抑制剂不太适合我们,刚分化就使用的话,很可能导致你以后对这种刺激都不敏感哦。”

“前辈也是这样吗?”红莉栖回应得很费力,话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喉音,不受控制流出喉咙的气音让她想起第一次去牙科诊所的经历。

“是啊,”她轻描淡写地说,“不然的话就没办法这样冷静地和你说话了。虽然我的嗅觉很迟钝,各种感官也都要慢人一步,但是——红莉栖,你果然把味道散得到处都是啊。”

来不及道歉,红莉栖在一瞬间窘迫地绷紧了全身。真帆的手伸了进来,用薄薄的指甲摩挲着犬齿的尖端,信息素的气味与那层触感掀起的冲动盘踞在她心底久久不散,使她几乎就要忘乎所以地咬下去。她揽住真帆的肩膀,失态地将鼻尖抵进她的颈窝,在近乎焦虑的心绪中吸着气,不知为何竟然浑身颤抖。一向注重效率、追求时间利用最大化的真帆并不出声催促,似乎连自己也在这种异常亲密的沉默中走了神,体温透过衣物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终于也染上了几分热意。“这种方法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吗?”过了半晌,真帆弱下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没关系。是我提出要帮助你的,你当然可以……拒绝。”

世界静默了一瞬,她听见红莉栖喃喃地说:“前辈太狡猾了。”

话音落定,一个纯粹的拥抱接踵而至。随着那双覆上脊背的手掌的收束,真帆彻底滑进了她的臂弯,十指茫然失措地伸开,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笨拙地回拥。事实被前所未有的亲昵接触导向濒临失控的一端,她体会到红莉栖张嘴时嘴唇的震颤,以及它们轻轻划过锁骨的触感,因而耐心地等待了片刻,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这个怀抱比一次深呼吸要绵长许多,相当契合她的身形,甚至显得无尽。她的颈间有鲜活的热意流过,红莉栖滚烫的鼻息润湿了她的皮肤,将彼此的心跳模糊不清地融连起来:“只要一会就好。谢谢你,前辈。”

不仅意识游离在状况之外,就连指尖也开始可疑地发热,真帆心说了一句糟糕,实在难以招架这种真诚相待的氛围,只好支支吾吾地将她按向袒露无余的颈后。“红莉栖,我啊,”她放轻了声音,“不希望你这种天才的头脑被抑制剂的副作用影响。长期用药引起的分泌失调最终会导致失眠,思维也会在易感期期间变得迟钝……你明白的吧?这样的代价,对你来说太可惜了。”

红莉栖从怀抱里挣扎着冒出一双眼睛,忍不住问道:“那前辈自己呢?明明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却提出这种只对我有利的事情。”

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发问,真帆顿了顿,慢吞吞地折起宽大的袖口,露出一节毫无保留的手腕。红莉栖又一次看到她青白的皮肤与蜿蜒的血管,以及虽不明显但切实存在的针孔。静脉绮丽地散布开来,人体的结构之美呈现在她眼前,纤细的脉络是如此精密,将红褐色的凝痂衬托得近乎残忍。她再度感到口干舌燥,喉咙轻微地痉挛,细小的吞咽声不可遏制地溢出。“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无所谓啊,”真帆放下衣袖,语气轻快,“但是,红莉栖,你是不一样的。好啦,这一次你就听话一点——”

红莉栖咬了下去。不是咬在她的后颈,而是咬在她晃动的指尖。连她本人也同样惊愕于这种荒谬的举动,倒吸了一口气——并且,没能及时意识到自己在那个瞬间露出了怎样的眼神。一种动物的眼神。真帆从讶然中回过神来,在鼻尖相抵的距离下定定地望着她,几乎带上了一种科研时才有的好奇。红莉栖注视着她醉酒般的神情,觉得自己毫无疑问地闯了大祸,居然能把声称绝对没事的前辈也弄得神志不清。“红莉栖,我问你,”她没有把指尖抽出来,声音凛凛的,“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前辈?”红莉栖的视线四处乱晃,“你没事吧?”

“没事啊。在好好地处理你的磨牙期呢。”

前辈连自己用了这么暧昧的说法都察觉不到了,她绝望地想。真帆的头发扎得她不自觉地避了避,又实在退无可退,半截舌尖还夹在她的指间,因此显得很是委屈。既然是自己的信息素将前辈变成这样,倒也只好由着她乱来……为了不伤到她,红莉栖有意收了收牙齿,不乏苦恼地抿着她的手指,努力咽下分泌过多的唾液。真帆像触摸琴键那样一一触摸了它们,望着她耸动的喉咙,又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回答不出吗?”她这才记起有一个被遗忘的问题。她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我说不清楚,或许是某种花的气味……靠得很近的时候,能闻得到。”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啊,”真帆随口应了一句,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专注地盯了两秒,“红莉栖,你的眼神真的好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宠物狗……”

“哈?”红莉栖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如果这就是前辈的搭讪话术的话,未免也太糟糕了一点吧?真帆微笑了一下,动作利落地抽回手指,带出一点晶莹的反光,用湿漉漉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腺体:“……真是的,我也变得有些奇怪了。红莉栖,就当也是我的请求,我可以借用一下你吗?”红莉栖知道这是替她着想的另外一种表达,缓慢撩开她的后发,温顺地把牙尖压上去。碰到那处柔软又红肿的腺体时,触电的感觉新鲜地流遍她的全身,使她嘴唇颤抖、瞳孔骤缩,一阵甜蜜的电流不可思议地爬上腹部。“我真是完全输给前辈了……”她叹息着,在不可自控的本能中将脸埋得更深,“前辈,稍微忍耐一下。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真帆发烫的侧脸贴着她的脖颈,听她的动脉在耳下一次一次地搏动,“有刚才的那句话就够了。”

我不介意再赢你很多次,她想着,双手向下环住红莉栖的腰身,等待着那个最终的时刻。红莉栖起先咬得小心翼翼,试探的犬齿无法贯穿她的皮肤,徒增难耐的肿胀之意。她的手指顺着红莉栖的脊背上巡,带着安抚的意味摸索到她颈后那节凸起的椎骨,哭笑不得地轻声说:“稍微重一些啊,红莉栖。”没有责怪的意味,她的后辈却红了耳根,抓在她两臂的手掌紧张地收拢,从鼻腔里朦胧地应了一声。她的气味隐忍而克制地靠近,真帆两颊发热,晕晕地靠住她的肩,不知不觉也颤抖起来。微乎其微的穿裂感在齿下迸发的时候,红莉栖觉得像是咬破了一颗苹果,尝到的汁液带着一些若即若离的甜味。她下意识地舔了舔那个崭新的伤口,反而引来真帆的不满:“喂、等等,红莉栖,你真是狗吗……!”

“唉,前辈这张嘴……”红莉栖自知理亏地隐去下文,伏在她颈后,帮她理了理蹭得凌乱一团的长发。注入的信息素在她们之间构成一种微妙且隐秘的联系,真帆蜷在她的气息之中,拉过她想伸向后颈触摸伤口的手,语气听上去满不在乎:“别太担心,大约一周就会完全恢复的。拜你所赐,我的生理周期也许还会被修正回来一点。”红莉栖闻言沉思了片刻,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不,我是觉得……前辈也不要再使用抑制剂了。下一次的易感期,也让我来帮助前辈好了。”

“也就是说,”真帆缓慢地抽起身,“你希望每个月都在我后颈上留一个咬痕?”

“啊,”她猛然惊起,捂住嘴以证清白,“没、没有,对不——”

“我没有说不可以。”这一次,她的前辈心情很好地笑起来,“红莉栖,你真好骗啊。”

上扬的尾音消失在半途,她的重心被红莉栖弯曲的双臂再一次颠覆,忍不住惊叫出声。“前辈也真是的,那么多捉弄人的心思,倒是没有一点戒心?”红莉栖揪起她随意敞开的衣领,按照自己的穿衣习惯将白大褂严丝合缝地一枚枚扣起,捋平了层层叠叠的褶皱,将一切都一丝不苟地恢复到原本状态。“好了,上班时间呢,别闹——”真帆抽手推了推她靠得过近的脸庞,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神情挑一挑眉,低头看向衣袋中一板尚未拆封的针剂——Alpha与Omega各有一支——悄悄用掌心握住它们,另一只手则伸向后颈,若有所思地抚摸那一圈半月形的凹痕,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