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6】水晶球

重返未来:1999 | Reverse: 1999 (Video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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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6】水晶球
Summary
人人都知道玛蒂尔达的水晶球里常浮现十四行诗的身影,偏偏当事人十四行诗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比起水晶球,她的视线更常落在捧着水晶球的那人身上。

在玛蒂尔达尚未完全掌握占卜这项技能的时候,她曾为水晶球显现的意象太过模糊、难以解读此事烦恼过。她问妈妈:“为什么水晶球不能显示出具象的答案呢?”

那时,妈妈说,占卜是对现行一切的推演,它不会完全准确、完全具体。话说到这时,门外来了客人。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临走前摸了摸女儿的头,郑重地道:“总之,具象的答案是非常危险的。”

小小的玛蒂尔达并没有完全理解,但还是对着妈妈的背影乖巧地点了头。

随着年岁渐长,玛蒂尔达水晶占卜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她没再为模糊的意象纠结过,因为她总能获得正确的启示。

正当小占卜家为自己完美的占卜能力感到洋洋自得时,在某天夜晚,月色笼罩下,一位橘发女孩出现在玛蒂尔达的水晶球中。不同于平时水晶球给出的模糊的答案,这个女孩的身影是那么清晰,连微微卷翘的睫毛都被勾勒清楚。在那之下是橄榄绿的瞳孔,目光穿过通透的矿物质,与捧着水晶球的玛蒂尔达直直对视。

玛蒂尔达惊惶地启唇,却又失语。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具体的意象--不,这具体到不能被称之为意象。聪明伶俐的玛蒂尔达小姐犯了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读水晶球里的这个人影。

“具象的答案非常危险”--妈妈的话闪过脑海。可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能有多危险?她还认识这个女孩呢--白天的时候自己才刚在第一防线学校的巡礼演出上见过她。对方漂亮得很温和,让人移不开眼。

思考的过程中,玛蒂尔达一直垂眸注视着水晶球里的女孩。半晌后,除了脸颊上不自觉爬上的红晕,她什么也没得到。

每一次占卜的结果都颇具意义。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在所有的手续都办理好后,玛蒂尔达·布翁尼成为了第一防线学校第一位自愿入学的学生。

孩子们好奇她为何而来,而真正的答案,只有水晶球知道。

……

对于第一防线学校的学生来说,校园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的。而这天,终于出现了一个比‘维尔汀又逃课了’更为重磅的消息--班上来了转校生,自愿转来的。

饶是十四行诗也不由对这位转学生感到好奇。她和其他学生一起向迈进门来的女孩行着注目礼,然后眼睁睁地看到对方正朝自己走来。

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哒哒的声响,随后站定。

“我叫玛蒂尔达,来自布翁尼家族。”来人还未卸下装着文具和水晶球的小包,就自顾自对端坐着的十四行诗做起了自我介绍,“我的家族从事水晶生意,我未来也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占卜者。不仅是水晶占卜,玛蒂尔达做什么都是第一!”

十四行诗坐在座位上,愣愣地仰视她。那人自我介绍完,两人的视线在沉默中交汇。几秒后,十四行诗后知后觉地开口回应:“我叫十四行诗……”

“好、好的十四行诗!”女孩忽然拔高了声音,紧接着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匆匆地转身跑向了别处无人的空位。

“嗯……?”听到皮鞋又哒哒地远去,十四行诗咽下未完的字音,忍不住偏头追看。那个名叫玛蒂尔达的女孩自从坐下后就一直低着脑袋,垂在脸侧的短发遮住了她的神情。

“这有点可惜。”十四行诗转着手中的钢笔,心想,“她有一双通透的蓝眼睛,像是在诗文里需要被华丽词藻描绘的事物。啊,她的眼睛应该装载过很多关于外面世界的东西……”

这是一个从外面世界来的人。这样奇异的认知让十四行诗久久没能收回视线,直到终于调整好呼吸的玛蒂尔达抬起眼,两个女孩的目光就又对上了。

不正常的心率让玛蒂尔达感到忐忑,她迫使自己把视野收窄到眼前空荡的桌面上。她感觉自己要溺在那片橄榄绿里了。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橄榄绿是因自己融化。

此时的她在心里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慢慢默读‘十四行诗’这个名字。今天晚上,自己就可以拿这个名字再做一次占卜了!这般想着,玛蒂尔达抿紧的唇瓣翘起了弧度。

是夜,玛蒂尔达再次从水晶球里看到了异常清晰的十四行诗。橘发少女身着雪白的校服,和水晶球表面倒映的自己着装相同。上一次相见,她们连彼此名姓都不知道,而今天,她们已经穿上了一样的校服。玛蒂尔达嘴角噙起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此后,她不止一次在月光下对着水晶球念出那个名字,细细端详那人面庞。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妈妈的警告。她想从十四行诗身上找出‘危险’的痕迹,而唯一的发现,就是自己的心跳总在对方面前加快。这算是‘危险’吗?她不太明白。

当玛蒂尔达在第一防线学校的第一次考试成绩排名发下来后,她才理解了为什么水晶球会告诉自己十四行诗‘非常危险’。

不过,伟大的玛蒂尔达小姐才不会被‘危险’吓到呢。她会迎难而上,而终有一天,‘危险’会在自己身侧臣服……

另一边 ,十四行诗可不知道自己的身影早就悄然在玛蒂尔达的水晶球里住下了,也并不清楚小梅斯梅尔管玛蒂尔达叫‘十五行诗’的原因。

课间时,其他孩子会围着玛蒂尔达,有的想请她为自己占卜,有的质疑占卜的可靠性。十四行诗则站在人群外,一边听着女孩对质疑者的高声反驳,一边学她看起成绩排名来。玛蒂尔达的名字不出意外地紧跟在自己名字的后面,对此,十四行诗弯了弯眉眼,隔着人群望向中间高傲的女孩。

她屡屡错过自己身影在玛蒂尔达的水晶球中显现的时刻,却每回都能在对方脸红前,精准地捕捉到那双蓝眼睛为自己亮起的光彩。

宝石蓝撞进橄榄绿的瞬间,十四行诗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一首诗。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她对于诗歌向来只有向往而没有共鸣,但这首诗与玛蒂尔达的名字同时涌现在了她的脑中,强势地撬动起了她的心脏。

“亲爱的,你那会说话的蓝眼睛,为何在我的吻下失声?

你的瞳孔颤抖、声线喑哑,说不出爱。

我却听到了缄默的乐章,多悦耳。

于是海浪和亲吻,一并流入你的眼。”

一首情诗,在当下显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