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Twilight(兰利x女局)

无期迷途 | Path to Nowhere (Video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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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迷途】Twilight(兰利x女局)
Summary
偶遇长官满服从度语音,BE感拉满,拼尽全力试图战胜(

入夜117

终端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看了一眼屏幕,是夜莺。她正等在外面,需要你签署一份文件。

你撑着膝盖,站起身,穿过探照灯的刺目光线,将审讯室的厚重铁门拉开一人宽的缝隙。

夜莺看向你的瞬间,眼神中显露出再鲜明不过的退缩,仿佛眼前伫立的不是她的长官,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假装忽略了她的动摇,面无表情地伸手。

她却抱着文件,犹豫着想要退却。

你看了一眼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不以为意地将文件一把夺过,借着审讯室内惨白的灯光匆匆浏览了一下,随即又从夜莺手中抽出钢笔,草草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将文件和钢笔塞回夜莺怀中,示意她可以离开。

但你的副官却只是被动地抱住文件,犹豫地看着你。

你歪着头,露出不解的目光。

“局长,您刚刚签下的,是兰利长官的死刑执行书。”她的声音中透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我认字,夜莺副官。”

“为什么?”她顾不得上下级关系,万分焦急地向你追问,“我不认为兰利长官会背叛城邦,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冷冷地看着她,“什么样的误会能够躲过从FAC到上庭的监视和调查?就算没有我的允许,你也已经偷偷看过那些卷宗了吧?那么,你能够解开这起误会么?”

你的副官低头不语,只是将文件抱得更紧。

“看来,你搞错了一件事,夜莺副官。”你狠下心,一手撑在铁门边缘,缓缓用力,“我们的确曾经向那个人宣誓过效忠,但是请你搞清楚,我们献上忠诚的对象,不是兰利,而是这座城邦——”

随着粗糙的吱呀声,铁门缓缓滑开,灯光在黑暗中切开一条狭窄的空间,毫无保留地将副官隐忍而痛苦的神情映入你的眼中。

“所以,当她成为叛徒,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你毫不掩饰地死死盯着着自己的副官,仔细观赏着她的神情——随着铁门的开启,她的视线不可遏制地越过你的肩头,望向审讯室深处。

刚开始,或因为强光的照射,她只能眯起眼睛,慌乱地四下扫视。

而当视线捕捉到了某个匍匐在地的身影之时,她全身像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

她试图收回目光,但玩笑一般,双眼却又恰好适应了光线。于是,仿佛大幕拉开一般,视野中的惨白褪去,缓缓露出残破而深重的腥红——

你看见你的副官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第九机关曾经的领导者,冷血的黑鳄,像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般蜷缩在审讯椅边的地面,一只手腕上的手铐已经断裂,一只手腕还被铐审讯椅的扶手上,将她的躯体拉扯成一个无比扭曲的姿态。

你知道,即便这样会使得肩膀被全身的重量拉扯,从而造成撕裂般的痛楚,她也无法再动弹分毫。在那场战斗开始的瞬间,她的右腿就被你的子弹击中,之后无论怎样抵死挣扎,也不过是她的具体上多了一处横贯胸口的刀伤,一处粉碎肩胛的枪伤,几根断裂的肋骨而已。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因为无论是向你传达逮捕令的上庭特使,与你一同执行逮捕的治安局特遣队,又或者此时就坐在你的办公室内,透过监控注视着审讯的市议会要员,你从他们眼中,都发现了相同的情绪——

恐惧。

他们曾经目睹身为军部上将的兰利在战场叱咤风云,也曾听闻银蜘蛛在城邦的每片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抹杀对手,怯懦者的胆怯早已深入骨髓,以至于即使有层层囚笼的阻隔,他们依旧战栗不已,只好慌不择路地推出一个倒霉的家伙,替他们终结这场困兽之斗。

你便是那个倒霉家伙。

于是,你将自己关进这间审讯室,用七天七夜的时间为这具躯体添上了满布后背的鞭痕,无数焦黑溃烂的烧灼伤口,血肉模糊到足以窥见白骨的肢体……

虽然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要说低头求饶,但下意识的挣扎还是无比剧烈,甚至让她挣脱了一侧手铐的禁锢,从审讯椅跌落。

在沉闷的撞击声之后,你听见那个一开始趾高气昂的市议会要员管落荒而逃,在走廊上疯狂干呕。

而你怔怔地看着自己沾满她的鲜血的双手,几度怀疑自己是否身处狂厄浸染的梦魇。

还好,夜莺的到来暂时结束了这场残酷的演出。

但也只是暂时。

因为,这仅仅是一种诚意的展现而已。

想要真正赢得上庭的信任,你需要付出远比这切实而沉痛的代价。

那是远比你自己的未来、性命和灵魂更加珍重的东西。

 

雨后,这片位于半山腰的建筑物废墟格外泥泞,你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其中,不时还要跨过半截矮墙或者倒伏的石柱。

但你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脚下,而是死死注视着面前披着灰色制服的单薄身影。

虽然在你的暗示之下,艾恩医生以“无论她是什么人,我不允许MBCC出现任何伤亡”的理由强行闯入审讯室,替她治疗了右腿的枪伤,但也仅仅让她能够靠着墙站立而已。于是,她曾经的部下不知怎么“渗透”进来,不知鬼不觉地让手杖重新回归到它的主人手中。至于走向废墟之前,你的副官执意将第九机关的制服批在她破烂的囚服之外,你也故作漠然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放任你的感性继续作祟,你甚至想要关闭整个管理局的门禁系统,散布关于狂厄结晶的虚假信息将辛迪加的所有暴徒引向这里,抬手毙掉那个站在远处的上庭特使,再利用暴徒制造的混乱带着她彻底逃离狄斯——

“新人,能最后拜托你一件事么?”

不知何时,你们已经停在废墟的中心,这里是某场狂厄事件的原爆点,方圆百里之内只沙砾般的碎屑,更跟远处的焦枯树干也全都向外倒伏。上庭特使与HUSH部队站在远处的断壁残垣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一览无余。

“……什么事,长官……”你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干涩。

她转身看着你,而你低头逃避了她的眼神。

“能让我再抽一根烟么。”

你探向自己外套的口袋,那里有一包还没开封的香烟,是你劝说兰利戒烟之时从她手中没收的。

你掏出烟盒,仔细研究了一下,才笨拙而缓慢地撕开包装,从中抽出一根香烟。

你想要尽可能地延长这段时光。

她从你手中接过香烟的动作却十分轻巧。

如果不是那双手腕处的手铐,你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例行汇报的中场休息而已。

你又掏出了与香烟同时“缴获”的打火机。

她叼着香烟凑了上来,被晨曦浸染的金色发丝,笔挺的鼻梁轮廓,纤长分明的睫毛,沉静的绿瞳在这个瞬间毫无保留地一齐撞进你的视野。

你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所幸,她很快就退开了,你眼前只剩下泥泞的地面。

不过,渐渐飘散的烟气却裹挟着似有若无的雪松气息,长久地萦绕于你的鼻尖。

你愣愣地打量着手中的打火机——银质的机壳,繁复的雕花,是她一贯精致而优雅的做派。

无论何时,她都不曾丢弃这份优雅。

无论是在你穷途末路之中被她拯救之时,你与她并肩而战之时,还是你愤怒地揭穿她的“背叛”之时。

即使是现在,在死亡面前的她,依旧拥有令你目眩的美。

“为什么……”你低着头,不甘地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直到现在,您依旧不愿告诉我BR-003的——”

突然,你感到有冰冷的指尖抚在你的下颌,你只好顺从着它的力道抬头,与那双深林般的眼瞳对视。

“不要向我索取真实,新人,有些真相只能用鲜血交换。终有一天,它们会被我带进坟墓,而你——”

在你的视野变得模糊之时,她松开了手,也扔掉了燃尽的烟蒂,转而托举你紧握枪柄、颤抖不已的右手,让枪口恰好对准了她额角的银色纹身。

朝阳已经彻底跃出地平线,眼前朦胧的身影几乎被金色的晨曦所淹没。

“你会活下去,和我的城市一起——”

你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能胡乱擦去眼中的泪水,解除保险,瞄准,用力收紧搭在扳机的食指——

“度过黑夜,迎接曙光。”

然后,你听见惊雷般的枪声回响。

 

三年后,城邦公墓

“度过满满长夜,我们终于迎来曙光。

“然而,为了这一天,无数生命永远止步于黎明之前。

“让我们向不畏黑暗的先行者们致敬。”

礼炮齐鸣,士兵们齐齐行礼,你与在座的其他人一道低头默哀。

 

纪念仪式之后,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你还坐在原地,出神地打量着前方露水未消的草地,内心涌起强烈的不真实感。

战争结束了,而你活了下来。

正义战胜了邪恶,无数微尘汇聚的力量绝地反击,从内部击破了地底渗透的市议会与心怀鬼胎的上庭,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迎来了真正的新生,幸存者们满怀希望奔赴属于人类的未来。

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所有人各得其所。

但如果一个人早已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归处呢?

你无力地笑了笑,拍掉衣摆上沾染的草屑,一面起身,一面尽可能随意地说道:“夜莺,麻烦替我推掉晚宴吧。”

“明白,局长,我这就去做。”

回答你的,却是意料之外的疏离声线。

你有些惊讶地抬头,发现赫卡蒂正站在自己身边,怀抱着印有管理局Logo的文件夹,而它原本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是第九机关有什么紧急任务吗?”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在三年前的那起事件之中,藉由无比沉重的“代价”,你与你的副官都获得了上庭与市议会的信任,你得以继续执掌管理局,而夜莺则被提拔兼任了第九机关的代理机关长。当时敌人的本意是利用职权的穿插制约,在你们之间制造嫌隙,结果却误打误撞,给你们提供了整合力量的绝佳机会。

战争结束后,各个城邦部门都被整肃一新,但所有人却都默契地对于第九机关领导者的人选避而不谈,于是,这样的职位安排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应当地延续了下来。

“刚刚接到上庭的调令,夜莺副官被正式转调到第九机关担任副官了。”赫卡蒂递给你一份文件,“至于管理局副官,将由赫卡蒂接任。”

明明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却仿佛内海呓语,你接过文件,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又花了好几分钟思索,才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第九机关现在的长官——”

“随调令一同送达的,还有一条口信。”你这才发现,赫卡蒂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表情却在克制着是那么。

“什么……口信……发信人是……”你内心闪过一丝微小的期望,但随即又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扑灭。

怎么可能。那可是你亲手扣动的扳机,你亲眼见证的鲜血飞溅,你甚至现在都还记得血液沾染在脸颊的炽热温度。

“发信人无法查询,因为不存在于第九机关序列。口信只有一句话——去看看‘我’吧,新人。”

就像有烟火在眼前突然点燃一般,你一度不解地望着赫卡蒂,一个字一个字地,费力地分辨,理解,组合,而当整句话的含义终于完整浮现于脑海时,你又毫不犹豫,将文件推还给赫卡蒂,转身飞奔向墓地深处。

 

城邦公墓占地十分宽广,它埋葬的不仅有因公殉职的士兵,还有无数在这座城邦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相比于牺牲者纪念墓地的整饬严肃,一般市民的长眠之处就显得有些杂乱拥挤。这天是休息日,又有不少前来祭拜的市民,你在其中横冲直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但下一秒,你就立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也不顾酸疼双腿的剧烈抗议,继续一路飞奔。

当停在那块无名墓碑旁时,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扶着墓碑,眼冒金星,心脏更是鼓动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而下一个瞬间,一种极其轻微却又极具穿透力的声响却令你骤然摒住了呼吸——

嗒,嗒,嗒……

不会错的,在自己的办公室外,你曾经无数次听到这种手杖触地的回响,不紧不慢,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优雅与从容。

“新人,体能还是这么糟糕啊。”

就像无数个行动结束之后那样,你的耳边响起了这句略带不轻不重的调侃。

“我……我只是个普通人,长官……”

就像无数次注定失败的对峙一样,你愣头愣脑地试图反击。

然后,你得来了一声浅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

你先是偷偷擦了擦眼角,才敢直起身,看向那个令你日思夜想的身影。

与记忆中相比,她的身形瘦削了些,额角的银蜘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蛛网般虬结嶙峋的疤痕,与眼角的皱纹相互交织,衬出一丝苍老。

有什么改变了,但又有什么永远无法改变。

 

END

 

P.S

是还债一共分三步的番外,时间线紧接芝诺悖论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