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灯光炽热地打在周笔畅的脸上，舞台下的观众热情高涨，尖叫声如浪潮般涌动。然而，站在舞台中央的她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鸣声几乎掩盖了伴奏的音符。毒品的余效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缠绕在她的四肢，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
她努力深吸一口气，勉强唱出第一句歌词。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干涩，每一个音符都像刀片划过声带，刺痛得她几乎要窒息。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刺耳而遥远，她甚至分不清那些目光里是否藏着怀疑。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周笔畅几乎是踉跄着退到了后台。助理MAY冲上前扶住她，语气满是担忧：“笔笔，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白得吓人！”
“没事，只是低血糖。”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用颤抖的手接过一瓶水。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缓解胸腔内那种沉闷的窒息感。
走出后台的她在长廊中遇到了李宇春。对方站在墙边，双手抱胸，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笔畅，我们需要谈谈。 ” 李宇春的语气低沉，透着一丝压抑。
两人来到一个安静的休息室，关上门后，李宇春率先开口：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只是在忙工作。 ”
“我没事。 ” 周笔畅坐在沙发上， 试图掩饰自己的疲惫。
“别骗我。 ” 李宇春靠近她，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意， “你的状态根本不像是正常的‘没事’ 。舞台上的你连站稳都困难，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她的声音忽然停住，目光落在周笔畅微微颤抖的手上。
“宇春，别问了。 ” 周笔畅避开她的眼神，声音低哑， “有些事你真的不该知道。 ”
“我不该知道？ ” 李宇春的语气陡然提高，眼神中透着愤怒和心痛， “笔畅，我是爱你的人。如果连我都不该知道，那还有谁应该知道？ ”
这句话像一根利箭，狠狠刺进周笔畅的心。她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却依旧选择沉默。
李宇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低了下来： “笔畅，我不知道你在经历什么，但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只想陪着你，分担一点，哪怕只是让你不要一个人面对。 ”
周笔畅终于抬起头，眼中强忍着泪光： “宇春，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 ”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 ” 李宇春的目光坚定。
周笔畅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涌到喉咙的情绪压回去：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肮脏、更危险，你还会这么说吗？ ”
“会。 ” 李宇春毫不犹豫地回答， “因为那是你的世界，也是我愿意踏入的世界。 ”
周笔畅的手微微收紧，最终轻轻点头。
这一晚，李宇春坚持留在周笔畅的公寓。两人靠在沙发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气氛静谧而温暖。
“笔畅，其实我知道，你在承受很多东西。 ” 李宇春轻声说道，手指缓缓滑过周笔畅的胸前的一处纹身， “我能感受得到的。 ”
“宇春……” 周笔畅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你不需要一个人撑着。 ” 李宇春靠近她，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 “让我帮你，好吗？ ”
那一刻，周笔畅终于放下了所有伪装。她伸手环住李宇春的腰，低声说道：“宇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
李宇春的身体一僵，随后用力抱紧了她： “别说这种话，无论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
两人沉默地拥抱着，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几天后，刘炜远突然召集了一次紧急会议，要求核心成员出席。周笔畅被带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四周布满了保镖，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周小姐。 ” 刘炜远坐在高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 “最近，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 ”
“什么传闻？ ”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微微一笑。
“有人说，你和警方走得很近。 ” 他的话语如刀锋般直指她的要害， “你觉得，我该相信吗？ ”
她的心跳如擂鼓，但脸上依然挂着从容的微笑： “刘先生，您觉得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吗？如果我真是内鬼，您还能让我站在这里吗？ ”
刘炜远盯着她，沉默了片刻，随后露出一抹冷笑： “你说得没错。但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
他挥了挥手，两名保镖将一个手提箱放到她面前。箱子里是一袋袋白色粉末。
“这批货，需要你亲自送到买家手里。 ”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危险， “如果你出了问题，我想，我们就没必要继续合作了。 ”
周笔畅低头看着箱子，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回到家后，周笔畅瘫坐在沙发上，脱力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混乱不堪。毒品的戒断反应如同洪水般袭来，让她的神经像被成千上万的针刺穿。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她的手无意识地抓住沙发扶手，指尖几乎要嵌入柔软的皮革中。
她蜷缩着身体，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四肢抽搐着，皮肤似乎燃烧般发烫，但内心却寒冷得像掉进了冰窟。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模糊的幻象，有刘炜远的冷笑，有李家杰死前无声的哀求，还有玫瑰炽热而危险的目光。
“停下……求求你们，停下……”她喃喃自语，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驱赶那些无法摆脱的影像。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破。
她试图站起来，但双腿像被灌了铅般无力。她踉跄着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拍在脸上。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憔悴、苍白，眼神空洞。那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周笔畅，而是一个被毒网束缚的囚徒。
“这是我想要的吗？”她低声问自己，但没人能回答她。
夜晚更加难熬。毒品的欲望像一只无形的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理智。她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制那种迫切的渴望。但即便如此，她的思绪还是一次次被拉回到毒品带来的短暂快感中。
“再一次，就一次……”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低语，诱惑着她放弃抗争。
“不要！”她猛地抓起一只水杯，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让她从混沌中清醒了一瞬，但眼泪却无法抑制地滑落。
她用力捂住脸，颤抖着喃喃：“我不能被它控制……我不能……”她的声音哽咽到几乎听不清，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将她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拉得斑驳而瘦弱。她缓缓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她依旧是一张精致的面孔，但眼底的血丝和疲惫却暴露了内心的狼狈。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将浮肿的眼睛用化妆遮掩。她逼迫自己穿上完美无瑕的外壳，仿佛昨夜的痛苦从未发生过。
助理MAY来接她时，依旧关切地问道：“笔笔，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没事。”她笑了笑，声音平静如常，“只是最近有点睡不好。”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渐渐被抛在身后。她望着模糊的街景，手轻轻放在胸口，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压下内心的躁动。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忽视，那种如影随形的空虚正一点点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