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16 第四个幻想
第二天我的精神更差了。我原本就有重度失眠症,又经历了狗血的穿越情节,还是穿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更睡不着了。一直到天泛起鱼肚白我才迷迷糊糊入睡,可没过一会儿家养小精灵就来敲门喊我吃早饭,想到今天还有个和卢修斯的坦白局,我只好认命地爬起来。
刚吃完早饭,卢修斯就带着翻译员过来了。有了翻译,我和卢修斯的交谈畅通多了。
“这里不是马尔福庄园吗?”我有些好奇。这么个大房子,看上去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住。
“哦?这位可爱的小姐,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带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去我自己家。”这个翻译员仿佛一个面无表情的翻译机器,那么大概率是被施了夺魂咒了。
“这里只是马尔福名下的一座别院。”
“呵,难怪我昨天没有看到白孔雀。”我莫名的有些懊恼,说出的话也有些讽刺意味:“也许我应该改名叫阿娇。”
“为什么?”
“毕竟要衬你’金屋藏娇’嘛。”
我听到翻译员叽里呱啦和卢修斯说了一大堆,我猜是在解释金屋藏娇的典故。
卢修斯听完,从沙发上起身,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越过翻译员坐在我身边,然后伸出一只手,顺着我的脸颊往下,划过耳垂,缓缓抚向脖子。我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突然,他掐住我的脖子,大拇指用力往上抬,迫使我仰着头,让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贴过来,对着我的耳垂咬了一口,然后轻笑一声说:“多么可惜,小女孩,你太小了。”
“好了,”他站起身,理了理长袍:“请和我去一趟书房,我想我们有一些正事需要谈一谈。”
我看着他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我很纠结——从前我对卢修斯只有喜爱,因为他离我太远了,即便他危险,也对我没有威胁。可现在我一边喜爱着卢修斯,想要靠近他,想要帮他摆脱既定的的命运,想要保护他;一边又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会被索命咒解决掉。
我跟着他来到书房。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他没有坐在书房的主位,而是示意我和他一起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让我紧张不安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先生,”我说:“关于我为什么会了解你们这个世界,说起来实在是有些荒谬。我是从一部小说中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一部名叫《哈利波特》的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哈利波特与黑魔王之间的纠葛。”
我没有说这是一个关于哈利波特不断打怪升级,最终战胜黑魔王的故事。毕竟我还想抱住卢修斯大腿跟在他身边,如果突然一下子告诉他,他所追随的黑魔王最终会被哈利波特这个小屁孩打败,搞不好他会一气之下就不管我,严重点说可能还会给我一沓钻心剜骨这种折磨人的咒语,甚至更严重,直接给我一个阿瓦达索命。
“至于我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你和斯内普教授,是因为这部小说改编成了电影,饰演你和斯内普教授的演员,和你们长的一模一样。这部电影在全世界都很火,你们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
卢修斯一直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我搞不清楚他现在是怎么想的。该说他不愧是马尔福的家主吗?老天,如果换做是我,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一定会以为这个人是个神经病。于是我决定稍微说点“预言”来增加我的可信度。
“今年是哪一年?”我问。
“1994年。”
“霍格沃兹已经开学了吗?”
“刚开学第一周。”
我回忆了一下,决定把卢修斯的时间线捋一遍:“1992年德拉科二年级开学前,魔法部突袭搜查黑魔法物品,你在陪德拉科买学习用品时,把一部分非法物品卖给了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先生,然后顺手把伏地魔的日记本塞到了金妮韦斯莱的课本中。伏地魔利用金妮打开密室,放出蛇怪,很多麻瓜遭到袭击,于是你趁机强迫其他董事签订罢免令,迫使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兹。后来哈利把袜子夹在日记本里,使你的家养小精灵多比获得了自由,并且你被开除出霍格沃兹董事会。”
我看到他在听到“伏地魔”这几个字时身体似乎动了一下。
“德拉科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挑衅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受伤,你原本使巴克比克被处死,但哈利和赫敏利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救了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
今年夏天,你向圣芒戈医院捐赠了一笔钱,也因此获得魔法部长的邀请,进入顶层包厢观看魁地奇世界杯。比赛结束后,你和一帮伪装起来的巫师聚集在一起折磨麻瓜,并且在出现黑魔标记以后消失。”
我说的很细致。本身我就对卢修斯了解的很细致,更何况我现在还得靠这些得到他的信任,更要事无巨细每个细节都说到。
不过任何事只要已经发生,就不再是秘密,即便我能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果然,卢修斯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他思考了片刻然后开口:“这些只不过是过去的事情,花一些手段都是可以查出来的。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是的先生,”我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我要开始放大招了。
“听说今年的三强争霸赛会在霍格沃兹举办,是吗先生?”
“是的。”
“那么我想我可以给出第一个预言了——这次会是四强争霸赛,除了三位十七岁以上的选手,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哈利波特。”我仰起头,往下撇了撇嘴角,想要压住心里的得意,我想我现在傲娇臭屁的样子,看上去可能也像一个马尔福家的花孔雀。
卢修斯没有接我的话,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仿佛我才是那个需要他认真思考的事情,而不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底气也没有刚刚那么足了。
“嗯…我可以喝吐真剂来保证我刚刚说的话的真实性…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可以先不要下决断…我是说…反正三强争霸赛也没多久了,我们可以等到——”
“我们?这位小姐,你的用词似乎有些不恰当,我和你好像还不认识吧?”
这位翻译的同声传译显然非常专业,专业到卢修斯都来得及打断我的话了。我的思路突然断了,像大脑死机一样,呆在那里。是啊,我早应该想到的,那可是卢修斯啊,是真正的卢修斯,不是演出来的卢修斯。他是庞大古老家族的家主,傲慢自大,狡猾有心计,善于主导一切。我怎么会想当然的认为,他会轻易的相信我,然后让我留下来呢。
我突然觉得心灰意冷——看吧,这才是真正的卢修斯,他才不认识你,他和你毫无关系,你的满腔爱意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你想帮助他,想保护他,在他看来都是一种可疑的潜在的威胁。是你要一厢情愿的,自然也要愿赌服输。
我低下头,试图用垂下的刘海掩盖住我眼睛里渐渐聚上的泪水,和溢出来的委屈与慌乱。我慌乱地开口——我总得说点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不说点什么我只怕会发疯。
“或者你可以现在就给我一个索命咒…我根本一丁点也不害怕,死亡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说不定索命咒还能送我回到我的世界呢…你干脆就不要相信我好了,我不会再告诉你那些所谓的预言所谓的后续,我才不想帮你呢,我才不想保护你呢,我才不——”
我突然感觉到被一股阴影笼罩,然后就听到一个冰凉冷漠的声音:“抬起头。”
我茫然地顺从他的话,抬起头的一瞬间有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落。我忍住鼻酸,告诉自己一定撑住,不能哭,太丑了,哭的时候太丑了,不能让卢修斯看到我那么丑的样子。
“女孩,你刚刚又在威胁一个马尔福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出的话一点温度与感情都没有,但他的蓝眼睛又好像在看到我的眼泪时闪过一丝柔和。
我又呆住了——这可能吗?卢修斯马尔福也会有温柔吗?我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温暖咒,又心痛起来。我在心里质问自己:你真的忍心吗?在你知道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不是一个虚拟故事以后,你忍心看到你心爱的卢修斯丢掉高贵吗,你忍心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再也没有骄傲吗?你忍心那根给你施过温暖咒的魔杖被伏地魔折断吗?
“不,”我觉得我被那双眼睛蛊惑,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我的灵魂飘在上空,听到自己的肉体情不自禁地说:“卢修斯,这不是一个威胁,这是一个请求。”
请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请求你,让我继续喜欢你。
卢修斯没有回答,也没有计较我叫了他的教名,仍然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突然,他伸手抹掉我的眼泪,然后走到主座的书桌旁,从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坐在主位上,对我招了下手,用命令的语气说:“过来。”
我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朝他走过去。等我走近了才看清楚,他刚刚拿出的是一小瓶药剂。
“喝掉。”他说。
在我的思维做出反应之前,他命令的语气就使我不自觉地产生服从的躯体反应。我一直都知道我能从服从中得到快乐,更何况这个下达命令的人是卢修斯。我乖巧地拿起瓶子打开,然后喝下去。
“呵,”他略带嘲讽的轻笑让我的脑子突然开始转动:“该说你单纯还是愚蠢?小女孩,谨慎这种美德似乎在你身上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来。”
我被他嘲讽得有些脸红。但其实我真的没什么所谓,刚刚我已经自暴自弃地做好接受一个阿瓦达索命的准备了。对于悲观主义者来说,死亡真的不算是一个威胁。
“抱歉…但是…因为你是卢修斯啊…”
“别紧张,乖孩子,”卢修斯的语气突然又变得温润柔和,仿佛刚刚的冰冷犀利都是假象。真真假假,我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真正的卢修斯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你不介意向我介绍一下你自己。”
“嗯…我的中文名叫常花好,意思是希望没有离恨,希望美好永恒,至于英文…我没有正式的英文名字,罗莱拉马尔福是我注册一个哈利波特相关网站时用的名字,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继续用…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罗拉莱…嗯…我今年24岁…”
说到这里,我突然愣住了。我才想起来,今年是我的第二个本命年。是这个原因吗?到目前为止我身上遭遇的怪事,都是因为本命年吗?尽管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本命年这种事情,好像真的找不出一个缘由来。
算了,我都已经到了这个有魔法的世界了,还怎么能够用科学来解释呢?虽然我记得一本很著名的同人小说,作者以哈利的眼光,试图用科学来解释魔法,当然这个哈利被分在拉文克劳。但我没有那样的智慧,我总是呆呆的——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都可以分神发呆。
“你居然已经24岁了吗?”我被声音吸引,看向卢修斯,他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眼神匆匆扫过我的胸口,揶揄道:“相信我,这一定是一个赞美,你完全可以将你的年龄减少十岁——说你14岁都会有人相信的。”
噢!老天!我感觉到我的脸在发烫。我真想不顾形象地向他解释,我只是为了穿制服衬衣,特地穿了束胸。
“这一个月你就呆在这里,翻译会一直跟着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家养小精——你只需要打个响指,然后叫莉亚的名字,她就会出现了。”
欸?!我惊了,所以这代表卢修斯接受我了吗?真不可思议,卢修斯居然会接受我吗?不管他对我还有没有怀疑——反正一个月以后火焰杯选出勇士,一切自会见分晓,至少这一个月,只要我乖乖的不惹事,我应该就可以留下来了。
“好的,先生。”我立马乖巧回答他。
“我现在需要去魔法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先生。”
他向我点了点头,起身朝外面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打算送一送他。
他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乖顺感到满意,一边走一边和我说:“我会抽空来看你的,但是现在我想你需要睡一觉,乖女孩,鉴于你那快要垂到嘴角的黑眼圈,以及你刚刚喝下了一瓶好梦药剂。”
“咦?!”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原来刚刚我喝下的是好梦药剂吗?是因为他看出来我昨天没有睡好吗?
“啊,对了,”他刚踏出门,又转过身来,微微低下头看着我,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拖着贵族式的拉长的腔调开口:“小女孩,如果你的乖巧能够一直保持的话,我想我也不介意送你一间黄金屋——你知道,马尔福有那个实力——如果你真的想住在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