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Marauders/掠夺者们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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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Marauders/掠夺者们
Summary
摇滚乐队AU主唱鹿/音效吉他手狼/鼓手犬/键盘手羊巡演经理鼠/随队记者莉主唱追随队记者追了一年没追到手,音效吉他手药物滥用加性瘾,鼓手酗酒,键盘手想分行李散伙巡演经理吸粉,随队记者看起来是最正常的成员……人物关系混乱,有骨肉皮情节,自动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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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Kitsch,都是Kitsch。”那是四月的尾声,多卡斯大学二年级,刚从西柏林回来,背着大提琴,她在那里有个复活节的临时工作,天主教会介绍的,拉上三个晚上马太受难曲,包吃包住,正好够她半个月房租。现在是六十年代末,距离柏林墙的修建也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从铁丝网、砖石后来变成了瞭望塔,混凝土墙、开放地带和反车辆壕沟,联邦德国的人想要访问那块飞地,要坐一种全封闭的列车,飞驰过被分离出的那片土地,才能到达旧日帝国首都,的一半。

但跟她没关系,她是个意大利人——祖母出身西西里,家里曾经有一间酒庄,但在20年代末尾的经济危机中举家搬到了米兰,从此定居。

她在宗教音乐的氛围中长大,从小参加唱诗班,站在第一排,也是本地教会赞助她在汉堡学音乐,学得是支离破碎的现代派创作,可能同学之间也不一定能听懂对方写得是什么。

这是英伦摇滚席卷全球的时代,披头士向全世界呼唤爱与和平,反对战争,然而美国人照样在越南的雨林里投放橙剂,让成千上万的士兵在不义的战争里送死。

但这和一个需要自己打工补贴学费的艺术生还是没关系。

多卡斯看着街道两边老式的公寓楼,如是想,涂鸦上覆盖着海报,海报上覆盖着涂鸦,相同的海报贴满了整整一面墙,倒像安迪 霍沃尔的波普艺术。

“Kitsch,都是Kitsch。”她如是想。

就像她现在接得这个活,一个富家的公子哥,大概也是被什么摇滚乐队的梦想鼓动,自任主唱,拉上了鼓手和吉他手,灌了张唱片,要找人做后期。这才是她的本行,电子合成是一个昂贵而新潮的行业,一把电吉他等于一个产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她平时也最多是拿学校的设备练手,还要给学长埃德加博恩斯无偿劳动打黑工,才有接触到更先进设备的机会——但他也给她介绍这样的补贴机会。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她把唱片放进唱机,把乐谱从包里拿出来,脑子里还在想有没有可能往音乐作品里加入别的声音,至于流行音乐,那就是一些最简单的旋律罢了,还不如巴赫、拉摩和蒙特威尔第。

然后她被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埃德加。”她跑到楼下去给自己的学长打电话。

“怎么了?”他大概在忙,电话线那边传来稀里哗啦的翻文件声,多卡斯身边是车水马龙的公路,她不得不高声喊叫,“给我一间录音室,我要见见他们。”

 

“是谁写的歌,那简直是神。“多卡斯端着咖啡,神情萧散,她的眉毛很长,几乎要扫到鬓角里去,加上丰茂的栗子色鬈发,看起来就是很气血浓密的样子。埃德加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郁郁寡欢的神气——米兰老家青梅竹马的男友给她来了一封信,说和她某位高中朋友结婚了,她为了这件事在他办公室里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看不下去就把她派去做柏林拿个兼职。

”难得你说流行乐好话。“埃德加带着她在那栋四十年前的现代主义楼里穿行——那是包豪斯风格最流行的时间,装配了那个时候最现代化的设备,但是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

“歌词、旋律和鼓点。”多卡斯顿了一下,用带着巨大黄金戒指的手指向后梳了梳她剪到肩膀的短发,她系着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丝巾,典型意大利人的审美,在汉堡这样冷峻的城市都要外露的华丽绚烂,“都是分开的,一看就是模仿普通舞台表演的位置,这对于录音棚来说是不合适的。但是他们的情感都很饱满,技术么还算过得去。”

“和我想的差不多。”埃德加有点想笑,“所以我觉得很适合你。”多卡斯是拥有调和天赋的人,她能很好的发扬每一段音乐的优点。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加入他们——如果他们缺人的话。”多卡斯的下一句话让他有点吃惊,经纪人盯着自己的学妹看了一段时间,仿佛不认识她。

“我印象里你没有那么推崇这种,波西米亚的生活方式。”他们现代音乐方向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工程师的模样,要学习大量的广播电视工程相关的知识,多卡斯大部分时候穿着白衬衫和伞裙,平底的训练鞋,跟同学们一起调试设备,记录电磁波,看起来就是与流行无缘的不解风情样子。

“埃德加。”多卡斯回答他,“爱神生来就充满欲望,也非常聪明,终身追求智慧,但也是玩弄魔法骗人的能手。”

“《会饮》”埃德加在笑,“众所周知,德国人和意大利人接受了差不多的古典学教育。”

“德意志可是浪漫主义的发源地啊。”多卡斯其实不知道自己意大利口音很重,讲话的时候还总喜欢捏手指打手势,看起来有一种违和的可爱,“但是你们却让英国人来做音乐。”在说披头士的事情,他们就是从汉堡的绳索街发家的,这或许也是这支乐队找到他们这里的原因。

“现在还存在德意志吗?”埃德加安静的反诘她,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地理意义上的德意志已经四分五裂,Kultur意义上的可能也荡然无存,德国人呼唤统一和重圆,而这并不是一件德国人能决定的事情。
所以,就做音乐吧,让音乐来说话,他们曾经拥有怎么样复杂而多元的文化,多么精巧而缜密的表达,多么激荡而婉转的情绪。

 

詹姆波特进到录音棚的时候,多卡斯梅多斯已经在那里等着一会儿了,她正带着耳机,调试身前的minimoog合成器, 眉毛微微拧着,凝神专注得在拧手里的旋钮,然后把后面的电缆调整位置——那不是一个这个年代女孩子常见的神态。

她很年轻,又剪了短发,除了脖子上的丝巾没什么多余的装饰,正好盖住了喉结的位置,所以詹姆第一反应也是她是个男孩子。

花哨的男孩子。

在Mood潮流风行的摇摆的六十年代,男孩子打扮成这样也不是什么意外。

小天狼星正坐在一脚的转椅上,百无聊赖的样子,他穿着黑色工字背心,长发披散下来,前面是爵士鼓,如果不是因为突兀的肩宽,可能看起来他还更像女孩子一点,当然他们已经为了这件事打了不少架——詹姆和他就是这样在拉格比公学熟悉起来的。他朝詹姆点了点头,看起来想嘬起嘴唇吹个口哨又停住了,詹姆觉得有点好笑,把手里的咖啡纸托放在桌子上,然后和那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伙计。”

“梅多斯。”多卡斯大概一直觉得自己很严肃,但是一个讲什么话都带着浓郁意大利口音的人真得很难让人对着严肃的起来,“不要叫我伙计。”

詹姆一下子笑出声来,小天狼星也在笑,他们挪愉得互相用手肘相互推来推去,大概在嘲笑这个觉得自己是德国人的意大利男孩子。以后他们还这样笑了很多次,但是他们都很尊敬多卡斯——听过她后期的版本和他们原始版本之后,恐怕就只有莱姆斯能够提出意见了。

 

事实上多卡斯真得在很多年以后才提到这件事,那是千禧年之后在柏林被称为掠夺者重聚的访谈,她复述了自己曾经和埃德加博恩斯的话,主持人问她,“所以你当时是怎么看待你队友的个人生活的——虽然现在你和其中一位的已经融为一体了。”

多卡斯笑着,用拇指拨弄无名指上的戒指,现在她的鬈发已经留长,经过专业发型师的打理披在肩上,“我想詹姆当时说得是对的,他们彼此相爱。”

“那他们爱你吗?”这是个用心险恶的问题。

“他们不爱我。”多卡斯微笑着看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她比他还要大上五六岁,这是一个年长女性的俯视姿势,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并不缺乏那一方面的魅力,在得到足够多的爱之后她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男性凝视的目光了,“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我——他们爱他们的键盘手、贝斯手、调音师,我那个时候在那个位置,现在做不到这些的我不值得这些爱。”

这是让主持人都一时语塞的话,但是队友们都在宽容的微笑。

“时代变了。”小天狼星耸了耸肩,“他们自愿退出的。”

詹姆眨了眨眼睛,“现在我爱她肯定不如小天狼星多。”

“我曾经爱过他们。”莱姆斯微笑起来,“但现在不这样了。”

 

节目结束之后他们没有去什么庆祝的地方——而是莱姆斯在的工作室,就在著名的东部画廊边上,这里唐克斯也回来,偶尔带上她也玩音乐的朋友,比尔,他和莱姆斯很聊得来。他给他们倒了咖啡,小天狼星毫无形象的瘫倒在沙发上,伸手捏詹姆的小肚子,然后被对方拍开,婚姻生活看起来给他们的主唱造成了很大的的影响,多卡斯拿起了插电吉他,向莱姆斯挑眉示意。

“当然可以,”他微笑着拍手, “你要柠檬水吗?”

“也不是不可以。”多卡斯把吉他横在膝盖上——到最后弹出来的时候还是他们的第一首曲子,他们交给她那张原始的EP里的第一首曲子——那个时候光学CD都还没发明,更别说mp3和流媒体,迷你唱机已经是时髦得不得了的东西,然而听说最近开始流行一种叫ipod的音乐储存设备了。

《羽加迪姆-勒梅奥萨》,描绘一种流动的,轻如羽毛的,虚空悬浮状态。

“你真得变了好多。”莱姆斯端着杯子,突然开口。

“如果现在让我调整这首曲子,我不会那么动。”多卡斯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子上,她还带着那个时代流行的大圈金属耳环,在耳边晃动着,她穿着海魂衫,平底鞋,伞裙,身材没什么走形,非常自然的上了年纪的状态,但是在浅琥珀色的眼睛里能看见一个年轻的灵魂,“我觉得原始的版本很好,甚至可以把鼓点和人声抽掉,再加上更多的和弦,会是很不错的吉他solo。”

“这是这个时代的音乐。”莱姆斯微笑着回应她,“我们那个时候是在三十年前,三十年前的人需要的是那样的音乐。”躁动的,无因反叛的七十年代,整整打了十年的越南战争,巴黎的红五月,年轻人迷茫、衰颓、又无聊,他们看新浪潮电影,向往革命——他们需要摇滚乐,需要超群的ego,那是他们新的宗教。

“你是对的。”多卡斯沉吟了一下,“我已经快想不起来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我觉得现在很好,”莱姆斯从她手里接过吉他,“并不流连过去——只是常常怀念。”

“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还彼此相爱。”小天狼星在他背后懒洋洋的接话。

“我们现在还彼此相爱。”詹姆勾住小天狼星的肩膀,把他拉到怀里,“但我只对我太太有那种感情。”

“但愿如此。”多卡斯看着莱姆斯笑。

他们都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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