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aillou/蒙塔尤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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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taillou/蒙塔尤
Summary
一本历史人类学著作的AU衍生作品。异端教长GG×本堂神甫AD

蒙塔尤,是奥克塔尼亚地区山地里的一个小村庄,隶属于富瓦伯爵的领地,图卢兹主教治下的帕米耶教区。这个渺小的村庄处在卡佩国王权威的边缘地带,四面环绕着森林,人们大部分都在以一种以物易物的方式生活。

有一天,有一个金发的牧羊人带了一卷羊毛来到本地的乡村教堂,“Father,我希望将它献给圣母玛利亚”。

阿不思·邓布利多,本堂神甫,也可能是这个地方唯一有权力阅读书籍的人,披散着赤铜色的齐肩长发,蓝眼睛像地中海的波涛,他沉默得收下了这份礼物。谦卑的牧羊人表示他从加泰罗尼亚地区来,以赶着羊群在比利牛斯山脉的山口之间赶场维生,在冬季的清闲季节暂居在蒙塔尤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家。

本堂神甫接受了这个外来人的礼物,默许了他在这个村庄出没。这个叫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牧羊人就此住了下来——和大部分的本地人不同,他看起来更加富裕一点,至少有三件亚麻衬衫可以用来换洗,熔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抓成一个小揪,锐利的蓝眼睛,目光像鹰。

盖勒特是一个热衷于神学问题的年轻人,或者就是牧羊人在山间放牧时孤独的时间太长,因此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本堂神甫阿不思在他的朋友,领地法官埃菲亚斯·多吉的房子里烤火的时候,就被问到了这个问题,“阿不思,格林德沃并不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可靠的人物”。

“我知道”,阿不思蜷在那张破旧的沙发椅上,蒙塔尤村的人都很贫穷,比如现在火堆上还烧着热乎乎的洋葱汤,配上黑面包,对村民来说,就已经是相当奢侈的一顿晚饭了,“我还想再看看”。阿不思实在太寂寞了,他不像多吉,他没有结婚,也没有那么多孩子要忙,他是孤独的,一个人呆在祭坛的后面,主持着各类仪式,也没什么人来,来了的人也不会明白。

“所以,阿不思,你为什么要回来”,多吉问他。

“我要照顾妹妹”,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是回答,这是他告诉所有人,中断在图卢兹学业的原因。他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是一个居无定所的牧羊人,只凭耕作,他们在蒙塔尤养不活三个人。而他的妹妹有疯病,离不开人照料,在母亲去世的情况下,本堂神甫那一笔薪水对她的病情来说也算得上是丰厚。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阿不思照常在打扫圣坛,摆放圣器,准备周日的弥撒。

牧羊人盖勒特出现在了门口。

阿不思让他进来,在第一排长椅上坐下,他发现他异乎寻常的英俊,有如神子,金发垂落下来,遮住两鬓,盖勒特的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握,下巴抵在上面,“Father,请问什么是道成肉身?”

“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这道太初与神同在。万物是借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他造的。” 阿不思沉吟了一下,像往常布道一样,先引了《约翰福音》的第1章第1节到第4节,然后是第14节,“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 他往下解释,“上帝把话语变成了基督的肉身,使得圣母无玷受胎,所以基督兼有神人二性,是完整的神,也是完全的人。”他不太确定这种二性论的观点牧羊人是否明白,只能继续引用第十三节进行解释“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

牧羊人的眼睛颜色浅淡,像像山间冰雪堆积后的颜色,他的皮肤苍白,气血充沛,嘴唇饱满,傍晚玫瑰色的云彩蔓延而来,给他的面容抹上一层瑰丽的神采。

蒙塔尤的教堂是罗曼式的,有两三百年历史,墙壁厚重,窗户狭小,以至于阿不思在那一瞬间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所以耶稣基督是由话语而生的吗?”牧羊人还在继续追问。

“三位一体,其位不乱,其体不分”,阿不思感到本能的警觉,这个经典问题在《尼西亚信经》之前就争论不休,直到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将基督教确立为国教之后才正式成为标准信仰,他不得不谨慎解决回答这个问题,“《马太福音》第28章第19节就提到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 而《约翰福音》第10章30节:耶稣说,我与父原为一。 《约翰福音》14章16和17节: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赐给你们一位保惠师 乃是真理的圣灵。圣父圣子圣灵皆为上帝,但不存在三位上帝,只有一位上帝。

“那么,Father”,牧羊人沉吟了一下,“人死后有灵魂吗?”

“有”,阿不思抓着圣餐桌的角,攥得很紧,“末日审判到来,耶稣将再次降临,并对人类进行审判,义人复活得新躯,可以升入天堂,恶者与魔鬼共同被丢入硫磺火湖中,永远灭亡。”

“人死之后,罪人的灵魂就要在地狱遭受折磨?而不会到别的地方去?”牧羊人衬衫的领口开得很低,阿不思可以看见盖勒特纤细的锁骨,他很瘦,高耸的颧骨给这张神子一般的脸带来了威严,他有一种受难的神情,仿佛十字架上的人形。

“不会到别的地方去”,阿不思努力维护住了自己的权威,他希望能将自己在图卢兹修道院学到的东西传授给面前的年轻人。即使他们差不多大,但他是更有知识的那个人,是这个村庄里唯一能够读写拉丁文的人,书籍象征着某种权力。

“我以为人的灵魂会到别的地方去”,牧羊人笑起来,很轻佻,很明亮,狭窄的窗户里射入金色的光柱,看起来好像剑一样把他钉在前排的长椅上。

这难免让阿不思想起自己在图卢兹修道院的藏书室里,阅读到的某本早期神父关于摩尼教的著述,在那个世界里,善恶是二元的,灵魂绝对高于肉体,而肉体是撒旦创造出来的,充满着邪恶不尽的欲望,使得善神创造的灵魂被囚禁与玷污不能够获得超脱。

现在牧羊人站起来了,阿不思缓慢得跪了下去,他知道他是谁了。

纯洁派的教长抚摸本堂神甫赤铜色的头发,盖勒特的触碰轻如羽毛,而阿不思颤抖如受雷击,牧羊人的声音清朗,仿佛在树丛里的云雀,“Father,你早就不信你说的这些东西了”。

阿不思跪在地上,只敢吻他的手。他想到修道院长与主教们奢靡的生活,他们大吃大喝,四旬斋节不许吃血热的肉,于是他们吃七鳃鳗,水獭的尾巴,这都是在清贫的蒙塔尤山区长大,视奶酪为人间美食的阿不思所不敢想的,他试图阅读藏书室里的经文和著作寻找解释,结果却被引向异端。

这恶神把人的灵魂囚禁在这属物质的尘世身体里,在这物质的世界里,死并不是一种解脱,而只是把灵魂循环的进入到另一个人或兽的身体里。这世界是充满各种疾病、痛苦、情欲,所以这物质的世界当然是恶的——不然为什么阿里安娜·邓布利多要受这样的苦楚。

“耶稣不是神”,伪装成牧羊人流浪在这一片地区的,纯洁派的教长盖勒特·格林德沃抚摸着本堂神甫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头发,他捧起他深陷的脸颊,浅蓝色的眼睛对着深蓝色的眼睛,像冰雪一样冷,像冰雪一样真,“只是最高的受造者,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带我们脱离这物质的世界,脱离这可悲的循环,启示我们得救的真理。”

但是盖勒特的手是烫的,好像一把有力的火钳,灼烧着阿不思的脸颊,他感到眼泪夺眶而出,浸湿了面前的手。盖勒特继续说下去,这个金发的牧羊人是歌革和玛各,也是以西结和弥赛亚,“基督是赐生命的灵,他在这尘世中只是一个形相,基督不是为女人所生,所以没有人的成分,其肉身不具实体,所以既没有死亡,也无升天。圣灵也只是受造者,只是众灵之首。”

当天晚上阿不思就受了神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