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薄梦的几个小时,八幡海铃从暗淡的晨曦中苏醒,车窗布满尘点,稀松的露水垂挂于上。她慵懒地用手肘搓动眼皮,前端模糊的视野,替她记录下地平线的聚变,如同一部小镇里粗制的舞台剧,匆忙地更换人工布景。她将平躺的车椅抬高,不禁回忆起如同胶片般朦胧的梦,她再度撞见那头高壮的白尾鹿,右犄角折断了一块,她背着硬皮革的琴盒,倚坐在一节火车的顶部,注视白尾鹿朝自己奔来。
八幡海铃的呼吸不禁急促许多,断裂的犄角仿佛正钳住喉头,她赶忙摇下车窗。大口呼气,大口吸气,咳嗽,咳得喉咙发酸,血液逐渐流转,这才找回一点活着的模样。她看向车前的三簇风滚草,右臂猛地被人扣住,椎名立希正面向自己,显然是被她剧烈的动静所惊醒,风衣包裹着上身,躺在下方的手臂不断向衣物掩盖的部分蜷缩。
“醒的真早。”
椎名立希将双腿盘在座位上,喉咙散发着哀怨般的不满声响,她的脑袋止不住犯疼,温暖的黎明刺入眼前,椎名立希赶忙将风衣上拉,彻底盖住脑袋。她的意识逐渐清醒,疼痛也从大脑蔓延至腰腹,单论这点,她完全有理由问罪八幡海铃。
“我做了个梦...不太好受。”
八幡海铃捋起袖子,用手掌不停地磨蹭脸部,不一会又跳下车,掏出快挤完的牙膏,蹲在公路旁用矿泉水洗漱。打理完后,她趴在车窗前,椎名立希这才将风衣从脸上扯下,一边洗漱,一边说八幡海铃的牙膏尝起来像水果。只有吃坏牙的小孩才用这种味道。
她调侃道。
她突然用食指关节蹭向椎名立希的鼻尖,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留下狡黠的轻笑,猛地从摇下的车窗外径直跳入驾驶座。点燃引擎,八幡海铃不断拍打着方向盘,又从后座取来份罐装淡奶油,径直往嘴里挤了一大团。鼻尖也一同沾了点奶油,她用指头划下,放入嘴中。
“早上就吃这些吗?”
“怎么了?”
“有人教过你健康饮食是什么样的吗?”
“早上不开车的人请少说点话。”
“去犹他的岔路...等等...好像错过了。你要开去哪儿?”
“等下和你说。”八幡海铃摆出一副神秘口吻,借着下坡路飙至每小时八十英里,轿车挤在狭窄的公路,勉强保持在年久缺乏维护的道路线内。椎名立希不禁握紧车顶扶手。
“别卖关子。”
“好吧好吧...去丹佛。”
“丹佛?顺路吗?”
“不顺路。”她懒洋洋地将脑袋后靠。“我没打算进城。就是想去找个早餐店,喝点热咖啡再出发。”
早晨的空气逐渐升温,椎名立希将风衣丢向后排,摇下车窗,任由迎面的劲风打在脸上。收音机向往常一样播起交响乐,似乎晨间的听众对此格外喜爱,她们都不愿调整,索性便让它继续播放。一路上椎名立希将胳膊搭在车窗外,点了只烟,没吸几口轿车便拐进一处岔路,停在一栋老旧的餐馆前,窗前积攒的灰尘足足有鞋底那般厚,玻璃门前斜挂着霓虹灯营业牌。
八幡海铃将夹克披在左肩,拽着椎名立希的手臂便进了餐厅,特地找了靠窗的座位,将衣服搭好。她的面前摆着调料盒,里头装着盐与胡椒粉,八幡海铃向点单的服务员要了爱尔兰咖啡和炒蛋,随后将目光投向椎名立希。
“蒜蓉面包和黑咖啡,谢谢。”
椎名立希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随后用鞋尖踢了一下八幡海铃的脚踝。
“早上就喝酒,你疯了吗?”
“只是点威士忌,不要紧的。”
“唉...我看见一个到三十岁出头就会因心脏病死掉的女人。”椎名立希没好气地说道。“在半夜从床上摔下来,白沫啪嗒啪嗒地流下嘴角,临死前还得大骂自己,为什么不能少喝点酒。”她轻声地叙事着,露出一抹怪诞的微笑,用着玩笑般的语气。
取餐的途中,八幡海铃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看向出餐口上方的老旧电视,坐在方框中的主持人一边整理眼镜,一边播报下一条新闻。
“来吃早餐吧。”
“嘘,等会再说。”
椎名立希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位于乔治亚州亚特兰大的马丁·路德·金纪念馆于昨日正式对外开放,该遗址包括金博士的童年故居以及其幼年受浸的浸信会教堂。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理事会长出席了昨日的开放活动,并强调金博士的影响与贡献早已深入每一位美国公民心中。」
八幡海铃小心翼翼地将咖啡上方的奶油搅匀,酒辣与糖精味遍布嘴中,她不禁咳嗽了一声。
「俄亥俄州发生一起重大连环追尾,事故位于克利夫兰西部九十英里的九十号州际公路,据悉到目前上午十点十分为止,共有二十二人死于这场车祸,其中包括俄亥俄州最高法院的一名首席法官与她的丈夫。」
「观众们,现在插播一条新闻。纽约曼哈顿七十二街与第三大道交界的一间公寓发生枪击事件...」
“再不来吃可都要凉了。”
椎名立希机械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坐在位置上,手中端着温热的蒜蓉面包,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电视前。
「警局负责此案的警探告知本台,从被害者身上的枪伤判断,枪击应该发生于大约四天前。受害者并非公寓住户,且与所有住户并无联系,初步推测为一名盗窃犯。警方在受害者裤中找到两枚手表,属于第五大道一家奢侈品店的被窃物,这一证据更加坐实前者的推断。目前警方正在全力彻查开枪者的身份。」
“真是见鬼了。”
她看了椎名立希一眼,对方正伸手捶打额头,眉字间透露出不知所措的慌乱。八幡海铃不愿做那个管闲事的讨厌角色,硬生生地咽下到嘴边的疑问,随后又规矩地吃起盘中的炒蛋,沉默中喝掉整杯咖啡。
椎名立希需要安静,而自己...此刻貌似正犯困。
八幡海铃将餐钱与小费压在马克杯下,披上夹克,走出餐厅。她倚靠在轿车门上,边吸烟边盯着远处的溪流。一辆运送水泥的卡车驶过,轰隆隆的引擎盖住了水流的湿声,她赶忙侧过脑袋,避开扬起的尘灰。尼古丁的刺激扫除她脑内的困倦,八幡海铃蹲下身去,将烟蒂在公路上碾灭。
“还有烟吗?”
椎名立希不知何时正站在她身后,满脸挥之不去的阴愁。
“最后一支,吸完就没了。”
“谢谢。”
椎名立希将香烟叼在嘴角,刚想要来打火机,八幡海铃却将它死死握在手中。
“先前那是什么情况?”
“什么意思?”
“吃饭的时候。你为了看那段新闻,就差把灵魂丢出窗外了。”
“哦...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真的。”
“听起来可不像没事。”
“除非...除非你保证——”椎名立希一把抢过火机,侧着脸看着她,有些严厉地说道。“说出去的话,永远只留在我们之间。”
“你担心我是个大嘴巴吗?”她反问。“你可以信任我,我向你保证。”
“我也没有能相信的人了。”她用一种近乎无奈的口气说道。“就剩下一个...和我睡了一次的家伙。”
“是我吧?”
“没有第二个人了。”
她们爬进车里,在被正午的阳光暴晒后,滚烫的温度布满了整个皮革座位。八幡海铃没急着发动引擎,只是慵懒地伸展四肢,躺在驾驶座上。
“纽约死掉的那个小偷,和我有关系。”
“是先前新闻中报道的吗?”八幡海铃立马直起了腰。“你是目击者吗?”
“我倒希望如此...只不过开枪的人是我。”椎名立希全身被汗水浸湿,急促地望向窗外的广告牌,生怕下一秒被对方打上谋杀犯的标记,于是解释道。“开枪是出于自卫,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这家伙半夜就站在客厅里!你知道这有多吓人吗!?不会有人懂的!见鬼。”
椎名立希的眉目间染上一层失控,她的身躯被情绪从中间一划为二,右半边的血液如同寒冷的冰锥般僵硬,左半边则裸露在阳光的照射下,闷热的气流仿佛汇聚一齐,就连想法此时也变得嘶哑。
八幡海铃握住对方的左掌,她的手并不大,只能勉强覆盖颤抖的五指。简单的动作起了效果,煞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她继续安抚掌心上浅长的纹路,直到椎名立希逐渐安静下来。
“我只有一个问题。”八幡海铃轻柔的声音如同一剂弱效镇静剂,替她解开了眉字间的那道锁。
“什么问题?”
“你确定那家伙死了吗?”
“我确定...我一连开了好几枪,就算那人心脏长在右边也死透了。”
“那就好。换我也只会比你扣多一次板机。”她替椎名立希拔掉了插入心房的针,或许是终于能倾诉的缘故,椎名立希在这一周里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跳动的轨迹。她丝毫不担心八幡海铃会将自己扭去州警面前,比起被逮捕,她更不希望被眼前的女人当作谋杀犯。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那我们出发了?”
“好。”
跟随着正午的多股热浪,轿车驶入成群的狐尾松与白杨树,落基山藏于因炎热而在视野中扭曲的远端。倘若堪萨斯是令人绝望的枯黄色,那么科罗拉多就是用不褪变的绿色,不是四叶草,亦不是东海岸都市栽种的树木,而是一片浩瀚无际,却又大方展示自身腐朽的绿。她们的车颤颤巍巍地驶向首个半山,八幡海铃不得不踩重油门。临近峰顶,树木在车程中逐渐消失,仿佛到达了一处临界点,只剩下造型各异的岩石。椎名立希为了遮蔽刺眼的阳光,伸手盖住眉间,推开车门,站在略显寂寞与荒芜的山巅。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置身于落基山中,尽管那些高耸的山脉隐秘于远处,脚下的却足够美丽。她冲着茂绿的山谷发出呼声,那声音在山脊中四处碰壁,最后揉杂着微弱的风声回到原处。椎名立希又喊了一声,仿佛要在这短暂片刻发泄脑中的浑浊,阳光透进她的指缝,不停抬腿将石子踢向山下。自己能做的似乎只有冲着谷底不断叫喊,仅仅如此吗?她转身从副驾驶座下拿出手枪,拉开保险,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天空中刺眼的太阳...
“感觉好点吗?”
椎名立希转过脑袋,八幡海铃正坐在车前盖上,两只食指紧紧地按住双耳,见对方终于结束了射击,她跳下车,将地上的弹壳一一捡起。
“嗯...还好。”难以言喻的一对眼睛,仿佛两枚燃烧中的碧色珠宝,在光线的折射下愈发耀眼,椎名立希总感觉那道炙热的目光正逼近自己。她打空了最后一发子弹,随后将手枪用力掷入谷底,枪身连续地撞击峭岩,消失在一片碧绿中。“现在好多了。”她按住自己的小臂,上面留有残存的烧焦的火药,以及逐渐爬满整个手臂的酸痛。
椎名立希定了定神,将地上余下的一枚弹壳捡起,随后钻进车里。
“我很需要这样做,谢谢。”
八幡海铃点头,将车一路开下山,山脉之间隔有起伏不定的荒原,灼热很快涌入车内,椎名立希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摇下车窗。
“我们去哪过夜?”
“不知道,也许是犹他吧。开到哪就睡在哪,最好有酒吧...最好有一张大床。”
八幡海铃在州际公路上飙车,直到一座荒废的小教堂前,她驶入岔路,停在满是杂草的小型停车场里。她们交换了位置,去往犹他州的道路异常寂静,椎名立希律次被头顶的烈日晒得发困,副驾的八幡海铃则脱下鞋,将四肢蜷缩在座位上。她强撑着困意,聊她在波士顿几间大学旁的酒吧演出时遇到的破事——被失恋的大一生吐了一身、演出结束后被抢劫还被划了一刀手臂。说罢,她指向左臂内侧,隐隐能看见一道浅淡的疤痕。椎名立希问她劫匪被抓了吗,她摇摇头,偌大的城市根本无暇理睬自己的事故,她很清楚这点。
“之后我就考了枪证,不然我那晚根本无法帮你。”她将脑袋扎入窗外吹拂的风中。“怎么样,现在还困吗?”
“不困了。”
八幡海铃合上双眼,轮胎碾轧柏油路的声音逐渐变小,她很快睡了过去,偶尔的颠簸丝毫没有影响。驶离科罗拉多河旁的七十号州际公路时已是下午,去往盐湖城的国道愈发荒凉,将近黄昏时分停在城外一百英里远的加油站,眺望远端,一座小镇,牧场向北是一处纳瓦霍人的保留地。椎名立希将车子熄火,与店员的交谈唤醒了八幡海铃,她将车子加满油,又将一瓶苏打水递给对方。
“我睡了很久吗?”
“大概三个小时。”
八幡海铃不停用指关节按压太阳穴,与昨晚的梦相同——那只断角的白尾鹿又出现了,周遭是一片凄白的迷雾,如同一座陈放许久的标本,丝毫不动弹。漆黑中的鹿眼闪烁着诡异的白光,使她止不住地咳嗽。
“没事吧?”
“做了个不怎么样的梦。”
“梦?”椎名立希将车开进小镇里的汽车旅馆。“梦见什么了?”
“鹿。”
“什么?”
“白尾鹿,就在黑夜里盯着我...真吓人。”她自嘲地笑了几声,转身便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没什么可解释的,她将这一诡异的梦归咎于压力的反噬。椎名立希说要去洗澡,她便开车去到小镇尽头的便利店,买烟时被要求出示证件,八幡海铃这才发现自己把驾照留在旅馆里。我看起来像未成年吗?她嘟囔一声又赶忙折返回去,当她再回到便利店时,店员却拦着她说营业时间过了。
椎名立希一眼就看出她肚子里的怨气,尽管不明显,吹着头发将一罐啤酒丢给对方,八幡海铃并没有动酒,而是直愣愣地问她现在做爱吗。椎名立希盯着满是水雾的镜面,沉默了几秒才答应,接着很不合适地问她为什么。八幡海铃没有过多解释,只说自己很是郁闷,话没说完便已经扯下椎名立希的裤子。自己似乎对八幡海铃的逼有心理暗示,看上一眼就头晕脑花,身下的性器则比脑子诚实多,止不住地顶在八幡海铃大腿内侧。晕乎乎的脑袋很快就和阴蒂打了照面,昨晚是八幡海铃替自己口交,她自然懂互惠互利的道理,双手搭住她的大腿,主动舔拨起粉嫩的瓣口。
八幡海铃低哼两声,腰肢止不住地颤了数下,受用地按住椎名立希的脑袋,见对方因为换气而怠慢舔舐,她干脆将双腿搭在对方肩上,扣住脖子。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的椎名立希索性跳过了礼貌的前戏,舌尖来回勾动凸起的蒂头,八幡海铃似乎在故意刺激对方,双腿愈发用力钳住她的脑袋,换来的则是舌肉对阴唇的不断按压。椎名立希很快便吃了满嘴阴水,手指自作主张地按在粉嫩发肿的唇肉,八幡海铃的呻吟逐渐慌乱,脚尖失控地向下绷紧,想松开双腿却被椎名立希用另一只手拽住,无法动弹的她只好不停晃动腰腹。比起舌头,显得粗硬的指头的突然加入令她下肢疲软,几番碾摁蒂球的动作近乎令八幡海铃晕厥过去,嘴巴则丝毫没有停歇,不断吮吸唇肉的同时,舌尖则在来回尝试撬开穴口。身前人的吟叫不停地拔高,急促的同时还在全身痉挛,穴口旁的嫩肉开始遭受轻咬,八幡海铃的大腿正急速乱颤,阴水不自制的喷了满脸。椎名立希停了下来,被按着吃逼的她此刻呼吸困难,垫在对方大腿上不停喘气。脸上湿漉漉的模样不比八幡海铃好到哪儿去。
八幡海铃像拽小狗般拉起椎名立希,喘着粗气强装镇定,身下的阴穴却还在不停滴落淫水,她将椎名立希推向床头。先前的口交早就惹得那根性器肿胀许久,裸露在空气中将人变成发情动物的模样,八幡海铃用腿根交叉掐住肉棒,大腿很快沾满了腺液。她用手撸动了几下龟头,靠在耳垂边吩咐对方不要顾忌,椎名立希想起昨晚在车前做爱,难道自己当时还不够粗暴么?还没得出答案,沾满腺液的肉棒被八幡海铃坐入穴内,被舔到潮吹的肉穴足够开合,很轻易便吃下了龟头。尚未准备好的椎名立希便被那贪婪的小穴主导,坐在胯前的她,倒不如说在用逼操椎名立希的肉棒。穴内的软肉十分贪心,谄媚般包裹起那根异物,潮水般的快感从性器冲入椎名立希大脑,依靠并不坚强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泄。八幡海铃等肉棒被顺利接纳,毫不留情地向下坐去,敏感的龟头被迫挤进狭隘的内壁,随后又被向上拉起,壁内的软肉不舍地拽住肉茎。椎名立希艰难喊着让她慢些,滚烫的穴道像在吮吸似地包裹性器,前胯不停遭到臀部的撞击,嫩红的肤色溅出液水。
不合时宜地掐了一把她的腿根,八幡海铃却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泄了,快要高潮的穴肉掐紧龟头,她不禁扬起脑袋,勉强扶住侧腰才免得摔倒。夹紧内壁的动作遭到了椎名立希的反对,狼狈地解释自己才射过一次,她只当作没听见,扶住对方的后腰,接近高潮的她需要借力才能继续插入。略有疲软的性器在一次次撞击宫口的刺激下再度充血,她呻吟到嗓子发涩,下体同时布满酸软与快感,直到那挺着的脑袋痉挛片刻,八幡海铃这才摊趴在她的胸前。肉棒还卡在小穴里,她甚至顾不及去拔出,任由小腹留下滚烫与肿胀。
椎名立希简单换气后问她还继续吗,她点了点头,软烂的身子支撑不了又一次上位,她伸手指抹了抹脚跟的精液,半迁就地站起身。椎名立希需要扶着她才能保持站立,八幡海铃问她要怎么做,想不出主意索性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吧。她被先前戛然而止的半次性爱惹得心乱,将对方的身体抵在木桌上,又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往外顶,沾满精水的龟头抵入唇口,被迫撑开的穴口经历了两次高潮后变得畅通无阻,椎名立希很轻易地操开肉壁。
八幡海铃果然还是更习惯主导的角色,条件反射地想要向后撞开,滚烫的柱体牢牢地吃进穴内,无法动弹。腰被撞得无比酸软,她将失声的呻吟捂在掌心,上身不由得倒在桌面,浑浊的液体滴在小腿,臀部被对方用手按住。冲顶宫口的刺激令她腰腹乱抖,挤出的少许生理泪水淌在桌面,身内是一滩糜烂的泥沼,宫房则是甜蜜的去处,被动向性器表达谄媚。按下肿胀的腹部,她艰难地吐出嘴里的发丝,下一秒则又是势重的撞击,溃堤的精液在抽插中向外流淌。椎名立希维持住半丝理智,喘息着问她还能继续吗,尽管自己清楚对方就算不回答,还未喂饱的性器依旧会继续操弄。
她挣扎着点头,只是停下了片刻,红肿的龟头便又一次操开糜烂的穴口,这一次她连基本的反应也做不出,痴痴地流着生理泪水,任由高潮的内壁不断夹紧,肉棒则会用更用力的抽搐作为回应。隐约中,椎名立希认为对方是故意引导自己,苦于没有证据,她将剩余的力气给予甬道,整个下身都因为快感而不停搐动。她来不及去想,灼烧的情迷意乱射入穴内。
夕阳比平时晚到了一会,八幡海铃拉开窗帘,又将风衣丢给对方,重新穿好衣服后,她问椎名立希去过汽车影院吗。她坐在床的另一侧,呆愣地摇摇头,她只在电影中见过这一场所,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汽车影院也早该和百视达一块,被扫进属于回忆的垃圾桶里。借着道路上残存的黄昏,她拉着椎名立希便走向轿车。
“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椎名立希担忧地停下脚步,毕竟她们十分钟前才结束性事,自己的腰早就失去了知觉。
“不需要。”八幡海铃拉开副驾车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眼中丝毫没有性爱遗留下来的疲倦。“立希...信不信由你,但和你做不是一件累人的事。”
她发动汽车,提起先前在镇上看见的一枚广告牌,牧场向西两英里外有一间汽车影院,八幡海铃说自己想去碰下运气。昏暗的路灯从她身前掠过,开过了好几个街区,道路从沥青变为砂石路,直通向一间像是售票处的木屋。茂密的树林挤占出一条车道,木屋的窗前挂着手写的关闭事项,早已被尘沙腐蚀得难以阅读。
“这里怕是废弃很久了。”椎名立希叹气道,心里打算起回旅店时该如何消磨时间。
她显然没有死心,将车开进巨型荧幕前的砂石泊车场,这里零星停着三两辆老式汽车,无一例外都被卸下了轮胎,车身布满了令人憎恶的锈迹。八幡海铃将车停在荧幕前正中央,熄火后走向远处的放映室,隔着窗户朝内打量。
“门锁上了。”椎名立希从另一侧绕回来,腿根的酸痛令她坐在地上。“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是吗?”
八幡海铃摇了摇头,似乎拒绝就此受挫,她脱下上衣,又将不知何时从树丛中捡来的石头包裹在内,足足有拳头的大小。椎名立希问她要做什么,她只吩咐对方向后退,在不解的目光中甩动衣物,朝着玻璃击打。一阵刺耳的破裂声后,薄层的窗户碎了一地,椎名立希被吓了一跳,赶忙喝问对方在干什么。
“努力将坏运转为好运。”
话音未落她便爬进窗内,打量着狭小房内摆放的放映机,又问窗外站着的椎名立希会不会用这台机器。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泄气地摆弄着放映机,大大小小的按钮与手杆如同复杂的蛛网。
“我在车里等你。”
椎名立希已经不对这场电影抱有希望,她坐回车内,盯着道路旁的电线杆,几只胡乱尖叫的乌鸦正立于电缆上方。傍晚的温度少了几分炎热,淡薄的粉色夕阳照在脸上,舒服得令人想睡上十小时整,她挪了挪身子,睁开眼时却惊讶地发现视野中闪着诡异的亮光,从远端传来的光束洒满了整张银幕。她赶忙跑向放映室,八幡海铃正朝她大喊,问她看什么影片,显然已解决了放映机的问题。
“我很认真,很认真的问你——八幡海铃,你真的会魔法吗?”椎名立希像个用水果味牙膏的小孩,傻笑了出来。
“其实没有那么神奇。”她赶忙解释。“最后值班那人真是粗心,就连电源都没关闭,我只是按了一个按钮...”椎名立希端起她的脸蛋,盯着那双预示着好运的眸子,平静地凝视转变为一个拥抱,她很受用,主动地接受拥搂时的压力。
“立希...你能接受血浆片吗?”她端起架台上仅有的四枚胶片盒。
“我算不上血浆片的粉丝。”她拿过其中一份胶片,自己对盒子上写的电影名有印象,貌似是九十年代的B级片。“倒不是因为害怕...”
“那是因为什么?”
“太假了。”她将那份胶片递给八幡海铃。“就播这个吧。”
电影在她们回车后开播,端着消防斧的女主角不断斩下残肢,只穿着文胸与情趣内衣这类烂俗的设定更是令人汗颜。椎名立希开始数荧幕里的女人究竟砍下了几个头颅,转头却发现八幡海铃正用手掌遮着眼睛,仅用狭隘的指缝去看脑浆横飞的画面,身体不时还因为唬人的镜头而发颤。无趣的复仇情节此刻倒不如八幡海铃的反应有趣,借着毫无营养的对话部分,八幡海铃这才发现对方诧异的目光。
“害怕的话可以不看那些部分。”
“我只是觉得恶心。”她连忙解释,却因为一段将黄油刀插进左眼的镜头而倒吸凉气。“我很少看血浆片,没有承受能力。尤其是这段...”连带着神经丝的眼球滚在地上,被女人用鞋底踩碎,这一不适的冲击力令椎名立希皱眉。
“需要现在离开吗?”
“不...继续看吧。”红色的浆液布满了整个镜头,椎名立希主动地握住她的掌心,止住颤抖后,椎名立希不禁思索——她那紊乱的纹路究竟通向哪里?
流入河谷吗?
前往西海岸的路途愈发平静,内华达的荒芜令人昏昏欲睡,她们顶着燥热的阳光,在午后到达里诺。八幡海铃打趣地说萨克拉门托在朝自己招手,副驾驶座的女人沉默不语,汽车进入加利福尼亚的公路,逃入大海的欲望愈发清晰。西部荒原与山脉的场景似乎挥之不去,椎名立希被城市的灯火包裹,她握着手中褶皱无比的船票,海湾内的货船令她意识到,自己终究已经踏入西海岸的土地。她们在傍晚到达了不眠的城市,旧金山的街道布满灯光,将八幡海铃从昏沉的睡梦中拽醒。
八幡海铃提议去吃晚餐,她们在港口附近找到一家热狗店,在拥挤的铺内找到一处靠窗的座位,肤色各异的嘈杂声音令她们无法听见彼此,椎名立希不得不大声说话。
“看新闻!”她指着柜台上方的电视。
「曼哈顿七十二街与第三大道交界的公寓枪击事件的嫌疑人,在今早遭到逮捕,据悉,该男子患有严重精神疾病,警方初步推测其与近三年来多起枪击案存在联系——」
“看来你的运气替你找到了替死鬼。”八幡海铃不紧不慢地吃着热狗。“既然摆脱了杀人犯的嫌疑,你还打算回日本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椎名立希不可思议地盯着电视,三千英里的担忧在此刻烟消云散,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好莱坞通俗剧中的角色,对命运的突然转折哭笑不得。
她没有立马给出答案,只是让八幡海铃载她去港口附近的酒店,从后备厢卸下行李,她趴在副驾的车窗前,看向码头上方宽阔的夜空。黑夜的降临在这座都市毫无存在感,霓虹灯涂满了空旷的黑色画卷,她不由得想起堪萨斯那夜的星点,那是将平原笼罩的黑暗。
“还是回去吧,我算是受够曼哈顿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
“你呢?你接下来要去哪?”
八幡海铃顿了一下,还是给出了答案。
“下一站。”
“那是哪里?”
“下一站就是下一站。”留下椎名立希不解的目光,她轻笑一声,想必自己在旅途上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八幡海铃踩下油门,开往离去旧金山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