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G
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
Summary
维克托娃的生日是泰迪父母的祭日,泰迪的父母是战斗英雄,可是七岁的泰迪·卢平什么都不知道

“外婆,你去干什么呀?”七岁的泰迪·卢平站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一身黑衣的外婆——她今天不在像以前那样和蔼了,要知道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是在她穿上黑裙子,并将浅棕色的秀发盘到帽子里以后,只见她原先明亮的黑眼睛里泛着些雾霭。


“我要去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你在家里要乖乖的啊!”她心不在焉地抱了抱泰迪,无精打采地笑了笑,“别忘了给二十四个字母排序,我回来要检查。”


泰迪厌恶地皱起了鼻子,一头乌黑的短发变成了红色:“我不要,我也要去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嘛!”他太讨厌“给字母排序”了,那是外婆非常爱玩的一个小游戏,主要就是看看小泰迪能用二十六个字母拼出多少英文个单词——这对于七岁的泰迪来说,可伤透了脑筋——要知道,外婆说过一个词里不能只有h、k、w、z之类的字母,否则它们发不出音来,小泰迪必须设法地在它们之间加上a、e、i、o、u才行。


“你不行,维克托娃的妈妈没有邀请你,没有你的位置。”外婆果断地说道,泰迪撅起了嘴,为什么呀?维克托娃、多米尼克和路易斯的妈妈,也就是韦斯莱太太,一向对他很亲切的,每次小泰迪到她家去玩,她都要塞给他好多好多可颂,撑得他都吃不下晚餐啦!难道是因为他和维克托娃在一起太闹腾啦?上次他们差点儿掀翻了贝壳小屋门前的那块大石头做的纪念碑——据说是一只家养小精灵的墓碑,惹得维克托娃的妈妈大发雷霆——当然,她并没有责怪泰迪,只是狠狠地在维克托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可是泰迪知道韦斯莱太太暗里对他也很不满意。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维克托娃一家就不喜欢他了?


“你在家里要乖乖的。”外婆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说了一遍,“我过一会儿才能回来,记得趁热吃掉煎蛋和手指饼干,我走了。”她说着打开了屋门。只听到大街上吵吵嚷嚷的——比平时还要吵,仿佛还有歌声和朗诵的声音?泰迪在外婆锁门的瞬间拼命地往外看了一眼,真奇怪啊,今天霍格莫德的气氛可真奇怪,来来往往的巫师全都一袭黑衣、神色庄重,可是大街上各色店铺的气氛,明明像是在过一个节日。泰迪搞不懂这些,于是他在外婆关上门以后来到了餐桌前,开始享用外婆做给他的美味早餐。


泰迪的外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她几乎从不责骂泰迪,而且每天早上都给泰迪做他最喜欢的煎蛋饼、手指饼干和加了蜂蜜的红茶,今天早晨还有香甜的燕麦粥。也许是因为泰迪没有爸妈,所以梅林给了他最好的外婆吧!他一边吃着一边想道。这个粗线条的小男孩从没想到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几乎没有,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泰迪的外婆根本不喜欢提起这件事,她总会引开泰迪的话题,或者说:“等泰迪宝贝长大了,外婆再告诉你好不好?”他只知道,他的妈妈和他一样,头发会变颜色;他的爸爸呢,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狼人,至于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泰迪,他就不知道了。
他将蜂蜜均匀地挤在红茶杯里,用塑料小勺搅一搅,还不忘舔去蜂蜜杯壁上淌下来的蜂蜜。然后,他咕咚咚地喝完了香香甜甜的红茶,又开始一边吃着燕麦粥一边嚼手指饼干。我也要去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他一边吃一边忿忿地想着,可是外婆不允许他去,这也太奇怪了,外婆一向喜欢让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的呀。


他吃完了早饭,还在想这件事儿,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也许维克托娃的妈妈正在厨房烤制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洁白的奶油抹面上也许会被涂上蓝莓酱——这是贝壳小屋门前那片碧蓝的大海的颜色,再撒上白花花的糖霜——这个就当作海边软软的沙子吧,再加上几块白色的巧克力做点缀——也许这个可以做成贝壳和海螺的形状;或者她早已经订制了蛋糕?现在正在烤制宴会上用的柠檬派和草莓挞?她也一定会做她最最拿手的巧克力可颂和红酒牛肉吧!多米尼克和路易斯没准儿在海边儿堆沙堡?或者用玩具扫帚来一场沙滩魁地奇赛?而寿星维克托娃呢?她一定在选裙子吧,那是个漂亮而且爱美的小姑娘,虽然才刚满五岁,可是已经坚持自己选衣服穿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小泰迪生气地想道,一边打开窗户,坐到了窗台上,他将两条腿搭到窗外,看着霍格莫德来来往往的行人——今天人异常的多,就连周末也从没有这样多,他们是来干吗的?难道都是来给维克托娃买礼物的嘛?他侧头望着对面的花店,那里里里外外挤了三层人,全都一袭黑衣,面色凝重。可他们为什么都不开心?难道他们也是和泰迪一样,没有被韦斯莱太太邀请?
“嘿,女士,”小泰迪喊住了一位匆匆走过的年轻漂亮的妇人,她穿着一件长过膝盖的黑裙子,胸前别着一朵鲜艳的罂粟花,手里也端着一个硕大的花环,“你是给维克托庆祝生日的嘛?!你手上拿的是送给她的礼物吗?”


女人停在了窗前,抿着嘴唇微微笑了一下:“啊,没错,今天的确是个胜利的日子,你真聪明,小家伙,今天阳光不错,你为什么不跟着你的父母到霍格沃茨走一走呢?他们也许会给你讲清楚的。”


“可是我父母不和我住在一起呀,”泰迪撅起了嘴,一边拼命地摇着小腿,“我也不想去霍格沃茨,我只想去给维克托娃妹妹庆祝生日,她家住在丁沃斯郊区的贝壳小屋。”


“哦?”女人迟疑了一下,而后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真遗憾,小家伙,看来我也帮不到你。不过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呢,你叫什么名字?”


“没关系的,夫人,我的名字叫泰迪·卢平。”泰迪立马冲女人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卢平?”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过一会儿,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仿佛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却又好像不忍再看泰迪一眼,“我知道了,宝贝儿,认识你很高兴,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从窗前走过,向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走去。


——可是维克托娃妹妹明明是在贝壳小屋的呀!为什么所有手上拿着鲜花当作礼物的人都向着城堡的方向走去呢?泰迪咬着指甲闷闷地想着。而且,过生日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啊!为什么他们个个都不苟言笑、穿着一丝不苟呢?


他索性从窗台上拱下去,落到地上——这有点危险,可他做到了,他也跟着人群,往城堡的方向走去,头发还呼呼地变着色,结对而行的男女巫师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幼小的孩子,路过花店时,老板娘还不忘递给他一枝鲜花,怜悯地抚摸着他亮绿色的短发。


“他叫泰迪·卢平。”她告诉过路人。无需太多解释,路人们自然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大家都冲他投去怜惜而伤感的目光,似乎是又想起莱姆斯·卢平和尼法朵拉·唐克斯生前的故事。惟有这个蹒跚小儿,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疑惑为什么大家去派对都这么不开心。


“你也要去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吗?”他抓住一个和外婆差不多大的金发女士的衣角,问道。


女人蹲下身来看他,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她精心描画的红唇弯成这个名字的角度:“维克托娃……?”


“是啊,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今天过生日,外婆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了,可是不许我去,你们难道不是去参加生日聚会的吗?”


“我们是去祭奠英雄的,不认识什么维克托娃,”女人身边的男子说道,他也一袭黑衣,“今天是霍格沃茨大战胜利第七年的日子,你的爸爸妈妈——”他话说了一半,被身旁的红唇女人拉住了袖口。


“是的,我们就是去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的。”女人弯下腰,笑吟吟道,一边拉住泰迪的手,向着人群喊道,“大家都停一下,这是泰迪·卢平,卢平夫妇的儿子,他想去给他的伙伴维克托娃庆祝生日,请我们每人送一支花给他,让他带给他的好朋友,好吗?”


路过的人果然都停下了脚步,慷慨地往泰迪手里塞着花,有雏菊、矢车菊、风信子、天竺葵、玫瑰、康乃馨……女人拉着泰迪一边走,泰迪得到的鲜花便更多了,他的小手都快拿不下啦!能有这么多花送给维克托娃,他别提多开心了——可是为什么每一个献花的人表情都那么凝重,为什么他们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有的眼里还盈满了泪水?为什么每个人都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有的加一句“加油,小伙子,”或是“好小伙子,你要坚强”。他是坚强的男子汉啊!外婆说爸爸妈妈离开家前和他说好了,在爸爸妈妈不在的日子里,要由他保护外婆,他一直把这个任务完成得不错,是外婆的小使者。越往城堡的方向走去,手里拿花的泰迪就吸引了越多人的瞩目,更多的人用那种含着热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刚从火场里把那些花儿救出来……泰迪不懂发生了什么!


终于,他从人群中看见了外婆。她一袭黑衣,从城堡的山坡上走下来。泰迪一看见外婆便挣脱女人的手,像脱笼的小鸟一般冲外婆飞奔而去。


“外婆——外婆——维克托娃在城堡里面过生日吗?”他扑到外婆怀里,问道。


“……嗯?”外婆的声音有些哑意,听起来就像刚哭过一场,泰迪抬起头来,看到外婆湿润的眼睛,“泰迪,你怎么跑出来了?”


“外婆你怎么了?维克托娃呢?”牵着他的金发女人正向前轻声同外婆解释着什么,泰迪摇摇外婆的手,怯怯地问道,生怕外婆因为他不听话而生气。可是外婆只是慈爱地摸摸他的脸颊,她注意到泰迪手中的花束,然后蹲下身来把他紧紧、紧紧地搂在怀里。泰迪也抱着外婆,他知道人们都在用那种敬意眼光看着他们,但他只想和外婆撒娇。今天街上的人都太奇怪、太奇怪了,布景和氛围也太奇怪了,原来参加生日聚会的人情绪也可以如此奇怪。


安多米达终于从啜泣中平静下来,她将眼泪在外孙的后背上抹干,松开小泰迪时脸上换上了轻松的笑容。她拉住泰迪的手,对他说:“是的,我们现在就去贝壳小屋,给维克托娃庆祝生日!”
“好啊好啊,外婆终于肯带我去了!”泰迪雀跃着,由他拉着外婆往山坡下蹦蹦跳跳地走去,祖孙俩就是街上最轻松靓丽的风景,泰迪一路上看到好多彩带、好多花儿,好多喜气洋洋的戏法,但又有那么多的愁容、相拥而泣、悲情的演讲,让他不知道人们唱的是哪一出。他看到了好多熟悉的人,哈利教父、罗恩叔叔、赫敏阿姨、隆巴顿教授、汉娜阿姨、乔治叔叔,还有金斯莱叔叔,他们都和外婆一样一袭黑衣,胸前别着花儿,向城堡走去。泰迪同每个人开心地打招呼,问他们是不是要去给维克托娃过生日,他们都先是一愣,然后很快点头表示正是的——他们今天都格外怜爱地看着泰迪,拧他的脸蛋,和他开玩笑,并告诉他待会儿他们一定会去贝壳小屋找他玩的。小泰迪就这样乐着,在全街人的目光中,往远处走去。他感觉今天自己得到的关爱比哪天都多,维克托娃的生日定是给他也带来了好运,而在他的号召下,维克托娃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超巨大的生日派对!


她低头望着手舞足蹈的外孙,距离她向他讲述那场大战以及他父母的去向还有很多年,距离她从战争阴影中走出来也还将有好多年,但她现在只想让泰迪如此天真快乐,看着他快乐,看着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疼爱泰迪、给他礼物、鼓励他、夸他、和他击掌,她的心情也轻快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岁,也情不自禁地和外孙一样嘴角上扬起来。


而此时的小泰迪一边向前快步走着,一边心想,看到自己送的生日礼物是这么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花,维克托娃一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