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過了幾天，漢尼拔指揮了蓋勒特最信任的幾位隨從去執行下一個任務，但是並沒有告知威爾內容是甚麼，而且威爾跟漢尼拔差不多是24小時都會在一起，從來都沒有看到漢尼拔是怎麼跟蓋勒特聯繫上。
「記憶宮殿。」在做飯的漢尼拔倒了少量酒在煎鍋裡，一團因為魔法調料引起的藍色火焰瞬間冒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條眼鏡蛇，藍蛇繞著威爾轉了一圈，怕會把人灼傷並沒有貼太近。威爾對他的炫耀已經見怪不怪，漢尼拔即使沒有魔法，在魔法世界還是能找到樂趣自娛自樂「我們能進出對方的宮殿在那裡交流。」
「是魔法還是因為你們是雙生子的關係？」
「我會說是後者關係，畢竟我是沒有任何魔法能力。」藍蛇團回煎鍋裡在『牛扒』上燒出了一個漂亮的屬於格林德沃的標誌。
威爾沉默了，他想到自己和拔的記憶宮殿是互通的，很大可能性是因為自己會魔法，但說出來怕要被眼前這爆竹仇恨，決定還是繼續隱瞞身份「那麼⋯米莎？」
漢尼拔身形一頓，片刻再繼續煎牛扒「那時候她還小，但是已經表現出了魔法天賦。我們的母親是來自兩個強大的純種巫師家族，跟父親相愛是一場意外。」
威爾已經知道萊克特家在麻瓜世界同是貴族，只是部分巫師，尤其是純種巫師，看不起麻瓜，不管你是不是麻瓜貴族。蓋勒特就是個好例子，看不起萊克特家族。
「蓋特勒是甚麼時候換走姓氏？」
「在他收到德姆蘭學院的入學邀請後。那時候羅伯特叔叔無法阻止他決定撇棄萊克特這個麻瓜姓氏，他再沒有回家過。」他把兩塊煎成五分熟的牛扒分別放在盤上「此後我跟他只有四五次真實會面，有時候會在記憶宮殿裡見過他。」
「但你似乎對他的行蹤很清楚？」威爾拉過了盤子熟練地準備裝飾，雖然今天晚飯只有他們兩人，他的完美主義男友依然不能對食物馬虎。
漢尼拔只是揚起神秘笑容「一個智者總能預視很多事情，即使我沒有預知能力，我能用行動彌補這個缺陷。巫師亦需要照顧他們的心理和精神健康。」
好吧，病人當他的線眼，別人給錢他看病還要替他打工，完全地榨壓和利用，不愧跟蓋勒特是兩兄弟。
「這是為了確保他不會毁壞萊克特家榮譽的必要措施。」漢尼拔皺眉看著威爾在擺弄的裝飾品，三棵像水草的植物正對著威爾翩翩起舞，他把手伸過去，那三棵草又躺平回去了。
威爾內心咯噔一下，這三棵草怕不是只對巫師有反應，慌亂地笑起來「看來魔法界的草都不喜歡你這個食人魔！」
「據我所知，你也算是食人魔。」
「我是為了配合你！我才沒有你的胃口。」威爾嘟嚷起來。
漢尼拔滿意地笑了「很高興你為了我去轉變你的胃口。」
威爾只是用手肘頂了他一下，把擺好盤的碟子推到他面前「別太沾沾自喜了醫生，這是我的本性，沒有你我總會轉變。」
「當然了，親愛的。」漢尼拔上前親了口才拿起兩碟子「你是大自然孕育出來最無與倫比的傑作。」
一天後克雷斯登一行人回來了，而威爾終於知道為什麼漢尼拔不讓他知道這次任務內容。
「請讓我看看。」
在克雷斯登小心翼翼地抱出了一頭似羊似鹿的小東西放到地上，漢尼拔上前蹲跪下來觀察牠。
威爾好奇湊過去「這是甚麼？」
「麒麟。極其稀有的珍獸，擁有分辨善惡的能力。」漢尼拔愛憐地輕撫牠，麒麟在聞嗅一點攻勢意味都沒有「牠會對心靈純潔的人下跪以示敬意。」
威爾來到魔法世界一星期多，想死狗了，這頭麒麟雖然不是狗，但擼一擼能當代替品「我能抱牠嗎？」漢尼拔點頭，威爾熟練地像抱狗的方式抱起來了。
小麒麟看來出生沒多久，在威爾懷裡蹭動，又抬頭友好舔舐他的下巴，把他逗笑了。
然後麒麟抬頭跟他對上了目光。
猛然威爾像被扯進了一團光芒裡，腦袋空白了半秒，一人一麟呆滯地對視。
「威爾？」漢尼拔皺眉喊叫他，威爾一個激凌地彈起來「甚麼？」
「你還好嗎？」漢尼拔略帶擔憂的語氣，見威爾搖頭便對麒麟伸手「讓我來。」
威爾把麒麟還給他了，漢尼拔讓其他人先回屋裡。威爾站在原地在思考剛剛似乎在麒麟眼中看到了些東西，但是那畫面一轉即逝，他沒能看清楚是甚麼。
這時漢尼拔半蹲跪在地上，麒麟站在他面前，帶著那雙無知純真的眼神，漢尼拔微笑撫摸牠的頭和脖子，最後把手放在牠的頸後。
左手抬起，快速一划，一陣閃光把威爾帶回現實。
他目瞪口呆看著被割開了頸喉的麒麟兩眼失去了生氣，四腿一軟倒在地上，血液在牠身下迅速擴散開去。
「操！你做了甚麼！」威爾衝上前跪在地上，捂住那道傷口，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出，漢尼拔用著最精準的手法在最致命的地方上劃出血痕。
一聲痛苦的嗚咽，小麒麟徹底地失去了呼吸，本來發亮的肚皮漸漸失去了光芒。
「為什麼要殺牠！」威爾兩手沾滿鮮血，他像是能共情麒麟，感受到牠那純真的心，帶著懵懂與無知離開了這世界，信任著眼前的人類，卻被一刀斃命。
背叛、絕望、心碎。
他的心被攥住地痛起來，淚水湧上眼眶。
漢尼拔歪了歪頭「威爾，這是必須的，為了更遠大的利益，這是我的設計，更是我們的設計。」一藍一銀的瞳仁轉回了屬於漢尼拔的琥珀色，眼神投落在威爾的手上。
威爾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那把殺死麒麟的刀正被他握緊。
「不不不不不！」威爾起來邊搖頭往後退，手上的刀掉到地上發出了響亮的『叮』一聲。
此時威爾再看向麒麟的位置，那裡躺著的是頸上被破開的阿比蓋爾。
「你會原諒我嗎？威爾。」
漢尼拔除去了蓋特勒的造型，穿著染血的白襯衫，凌亂的金髮，滿臉是瘀傷，兩眼滿是悲痛，在指責他的背叛。
威爾恐慌地低頭，小腹上有一道剖開他的刀痕，橫切的傷口暴湧出一條血河。
「不！！！！！」
「威爾！威爾！！」
威爾從恐懼中回神，眼前的漢尼拔和克雷登斯一行人疑惑地看他，連本來在屋裡的奎妮都出來了，奎妮眼中帶着擔憂。
「威爾，你還好嗎？」漢尼拔朝他走前兩步，威爾本能地後退，漢尼拔見狀頓下來「威爾？讓我來抱著吧。」
此時威爾才發現他手上仍抱著麒麟，小麒麟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威爾看見了活生生的麒麟，高興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他低頭蹭向牠的頭，麒麟學著他的動作，輕哼了一聲，彷彿在朝他求助。
「威爾，交給我⋯」
「不！」威爾緊抱著麒麟後退，怒視他「你要把牠殺掉是嗎，我看到了。」
漢尼拔難得地錯愕「你看到了？」
威爾怒吼「是，你打算用刀割開牠的喉嚨，我還看到你⋯」他兩手顫抖「阿比蓋爾⋯阿比蓋爾還好嗎？」
「威爾，冷靜下來，阿比蓋爾在家裡，我們的家裡。你驚恐症發作了。」
威爾不停搖頭，淚水隨之落下「你會像對待麒麟一樣對待阿比蓋爾，你還會⋯」他哽咽「這麼對我。」
「我永遠，都不如此對待你，威爾。」漢尼拔嚴正的語氣承諾著，朝他伸出手「請把牠交給我，牠在影響你。」
威爾緊抱著麒麟轉身就跑，文達馬上喊出「通通石化！」
瞬間威爾像石頭僵在原地，漢尼拔緩步走向他，無視了他忿怒的眼神抱走了麒麟，他垂眼安撫著麒麟，一手溫柔地撫弄牠，似乎在思考，片刻他朝身後的人吩咐「請你們帶威爾回屋裡。」
威爾發不出聲只能用眼刀瞪向他，等全部人離開後他把麒麟放到地上。
漢尼拔如威爾剛才所見的畫面一樣，半蹲跪在地上，麒麟帶著那純真的眼神默默看他，漢尼拔微笑撫摸牠的頭和脖子，最後把手放在牠的頸後。
「現在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威爾整整一天沒有步出房門，漢尼拔把吃的都放在房門前，幸好他過了一小時後回去盤子的食物都是被吃光了，他沒有虐待自己的身體。
晚上漢尼拔睡在客房裡，接近36小時後，威爾終於願意面對他。他冷著臉到客廳找到漢尼拔。
「我要知道你和蓋勒特的詳細計劃內容。」
漢尼拔放下了報紙，魔法世界沒有電子用品只能看紙質新聞，他嘆氣「我只能告訴你一部分。」
「你要對我隱瞞？我們說過之間再沒有謊言吧？」威爾瞇眼「你這麼聽你哥哥的話？要當他的狗？」
「威爾。」語氣中帶著警告「我只是不想你涉險。」
「放屁。我跟你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涉險，你沒有一天不想把我吞下肚。」
漢尼拔沒有反駁「請相信我，知道太多並不會令你感到愉快。」
「我現在就已經很不愉快！」威爾憤怒地扯走他手上的報紙，上面又是格林德沃造型的漢尼拔，憤然甩到地上「至少我要知道為什麼他要你殺死麒麟。」
漢尼拔沉思，在考慮能告訴他多少「麒麟能夠選出心靈純潔的人，古時魔法界就是以麒麟來挑選最合適的領導人。蓋勒特需要一頭會選擇他的麒麟。」
「一個傀儡？要把牠殺死再做成一個傀儡？」不用他詳細說威爾已經能推斷出所謂的計劃了「然後呢？我知道他想當上會長這位置，為了統治魔法界，統治之後呢？」
漢尼拔眨眨眼「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魔法界。」
威爾皺眉，緊盯住他的雙眼在嘗試共情。
我將要統治魔法界，廢除巫師保密法，我所說要制造一個巫師和麻瓜共情的世界是真實的。
但是麻瓜配得起跟我們平起平坐嗎？他們不配。他們只是毫不起眼的垃圾，不配存活在這世上。
我要發動戰爭，侵略麻瓜世界，他們脆弱無能，輕易就能被我們俘虜，受我們的勞役。
麻瓜只配做我們的狗。
這是我的設計。
威爾閉上眼急速呼吸。
他剛剛是共情漢尼拔，但漢尼拔打開了他的記憶宮殿，開放了對他雙生哥哥的通道，讓他能隔著漢尼拔能共情蓋勒特。
「他要摧毀我們的世界。」威爾睜眼後被剛才所得的資訊大吃一驚「他要對我們開戰！漢尼拔！你怎麼能幫助他這點！」
「對我來說生活在巫師世界或麻瓜世界並無差異，即使他要侵佔麻瓜世界，我仍能以現在的姿態生活。」漢尼拔語氣高高在上如蓋勒特一致。
當然了，漢尼拔眼中人類都只是豬，差別只在會魔法的豬和不會魔法的豬。
「他討厭麻瓜，他會放過我們嗎？」
「嚴格來說我並不是麻瓜，是爆竹，我的魔法能力沒法施展出來而已，血統仍是巫師後裔。至於你，威爾，」漢尼拔別有深意的眼神看他「你真的沒有事暪住我嗎？」
威爾頓住，漢尼拔眼神換成了責怪，輕語「我們之間再沒有謊言？」
「你也沒有對我完全坦白！」威爾不知道自己是怒羞還是真的在埋怨，或是兩者皆有「我是不會幫助你去破壞我的家。」
「那你回去吧，回去屬於你的世界。」漢尼拔毫不猶豫地說。
威爾再次愣住，難以置信「你在趕我離開？」
「我只是建議你回到你的舒適區裡，別讓煩惱影響你的思緒。假設保持盲目能令你感到感到輕鬆的話。」
怒火從威爾心中冒起，他以為漢尼拔會明白自己，以為他永遠都會跟他站在同一陣線上，支持他與他共同進退。
「你寧願留在這裡幫助你哥哥摧殘我們的家，也不願意跟我離開？」威爾近乎哀求的語氣「我們一起回家吧，漢尼拔，阿比蓋爾在等我們。讓那個混蛋自己執行他一統世界的大業，我不希望你成我們家的劊子手。」
聽見『我們家』時有一絲異樣的光芒閃過漢尼拔眼瞳，但最終他的答案仍是令威爾失望了。
「我從來遵守承諾。」
威爾咬緊牙關，勉強吐出兩字「很好。」不再多說甩袖而去。
回到屬於他和漢尼拔的房間後他開始收拾行李。既然人家要他滾了，他還厚面皮留在這裡做甚麼。
不過他並不是打算回狼陷的家。
把必須的物品打包好後，他只拎著一個小包包走出房門。現在已經接近半夜，總部的其他成員都睡下來了，只剩下剛剛吵完架的兩人仍然清醒。
威爾走到奎妮的房間輕力地敲門「是我，威爾。」
奎妮小心翼翼地應門，她身穿著睡衣長裙，躲在門後。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是來想問你會知道阿不思．鄧布里多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