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1
「請先把肉切成長條,浸入醬油30秒後再切成方塊再泡浸1分鐘。」
「甚麼?直接切方塊泡1分30秒不是一樣嗎?」
「根據我經驗這才是最入味的方法。」
「就30秒時間能差多遠,這是數學題,萊克特醫生。」
「威爾。」
醫生瞇起了眼語氣帶著警告,威爾看到他在刀子上的手攥緊了一點,白了一眼「成,跟你說的做。」
漢尼拔放鬆了臉容點頭,放下刀用毛巾擦手「我去儲藏室拿些材料,泡浸完後你可以先放鹽,等待1分鐘後再放胡椒,最後再加上少許糖。」
威爾不耐煩地擺手讓他走,有一個煮食強逼症的男朋友後每天24小時有至少4小時是在廚房渡過。他就沒懂平日他怎麼能同時準備食材,上班見病人,為FBI當顧問,還要外出『搜購』食材,再做『食材藝術品』,尤其是最後那項極花費時間。
結果漢尼拔說他有時候會為了醃個肉在兩個病人空檔時間從辦公室開車飛奔回家,或為了買一瓶不知道甚麼醬油要在網上花300塊郵費等候一個月才把那一截手指大的小瓶子拿到手。
威爾忍不住又白了眼,感覺他比自己更需要看心理醫生。
烤爐傳來了淡淡蛋糕香氣。
「⋯寶貝兒,你的不知道甚麼鬼蛋糕好像能拿出來了!還有你剛說先放鹽還是胡椒來著?」威爾大喊問道。他把切成了方塊(確保了是正立方不是他男朋友又要掛著面具說:「威爾,這是長方塊不是方塊。」),腦內吐槽太多已經忘記了漢尼拔剛吩咐的話。
「我會說是胡椒。」
威爾被貼在身後的聲音嚇得跳起來,轉身便見漢尼拔笑瞇瞇地看了眼肉又看著他。
「你怎麼走路沒聲⋯」沒把話說完,對上了對方雙眼的威爾皺起眉頭,握緊刀往後退開幾步,冷下了聲線「你是誰?」
『漢尼拔』驚訝地歪起頭,帶上打趣的笑容「怎麼了親愛的,我只是去拿些調味料就認不出我來了?」
威爾上下打量他,對方臉容是跟漢尼拔無異,穿著的是他剛剛那身在家休閑服,但他的共情力確實地告訴他眼前這人不是漢尼拔。這人情緒外放,雖然都是掛了一張面具,漢尼拔的更像是無欲無情的生化人,只按著程序辦事不給一點情感。
威爾手裡的刀動了動,他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野獸的目光浮現在眼底。『漢尼拔』只是像觀看和逗弄一頭珍獸的神情。
「你怎麼在我家裡?」
廚房門口響起了另一把是他熟悉的冷漠不帶感情的嗓音。
威爾貶貶眼,看向門口,漢尼拔手拿著一小瓶不知道是甚麼的調味料,仍是臉無表情但就像頭炸毛大貓站在那兒,氣場準備切換成開膛手模式,那個才是他的漢尼拔。
眼前的『漢尼拔』仍微笑著轉身「好久不見,漢尼拔,你的新玩具挺有意思。」
「我不是玩具!」「威爾不是玩具。」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漢尼拔沉著臉走向兩人,最後用自己身體擋在威爾面前「請問你來我家是有甚麼事情嗎?」
『漢尼拔』用更有興趣的眼神打量他身後威爾了「真是抱歉,那麼容許自我介紹一下,初次見面,我是蓋勒特.格林德沃,漢尼拔的哥哥。」
「威爾.格雷厄姆。」威爾疑惑地看面前的漢尼拔「我知道米莎,但你從來沒提起你有哥哥?」
蓋勒特聽見米莎的名字後挑眉「你跟他說過米莎。」
漢尼拔冷眼,把調味料放在櫃櫥上「麻煩你把臉換回去才說話,我感到被冒犯。」
蓋勒特嘆氣,手在空中一抓,魔杖憑空出現,手再一晃,衣服和臉容都開始改變。
威爾震驚看著眼前的變化,蓋勒特從休閑裝換成了普通的西裝大衣,而臉容變化沒太大,只是頭髮從暗金換成了銀灰,紅棕雙瞳成了異色瞳,左眼是藍瞳,右眼的瞳仁像有一圈銀色。
「換不換不也是差不多嗎?」蓋勒特沒有理會兩人警備的態度,朝烤爐點了點頭「蛋糕是不是要糊了?」
「操!」威爾和漢尼拔兩人解除對外人警報,一同衝到烤爐拯救可憐的小蛋糕。
漢尼拔的臉色跟放在島櫃上的蛋糕一樣焦黑,威爾把醃好的像放到櫃上,剛剛蓋勒特大致地講解了他跟漢尼拔的關係,還有魔法世界和巫師的存在,他很輕易地接受了這信息,蓋勒特有些意外,一般麻瓜第一次聽見巫師都認為是瘋言瘋語,不願意相信。
「比起我心理醫生外加男朋友是連環殺人食人魔,有魔法存在世上這種事算得了甚麼。」
威爾看了眼在淡定喝起咖啡的蓋勒特和正在入定狀態緬懷蛋糕的漢尼拔「我是不是需要讓你們單獨聊聊?」
「請。」「請留下來。」蓋勒特和漢尼拔異口同聲,漢尼拔瞇起眼跟『殺糕仇人』對視「威爾不是外人。」
蓋勒特放下咖啡杯,再拿起魔杖一揮,蛋糕不見了,四周的廚具開始動起來各自各工作「賠你的。」
威爾震驚眼前的這幕「嘿,這省時省事多了。」
聽見威爾讚嘆起魔法,漢尼拔憤然「他不會做飯。」怒氣匆匆拍走了要來搶走肉的小叉子。
蓋勒特高傲地仰頭「我不需要動手做。」
「不用手做的飯沒靈魂。」
「這只是麻瓜因為沒有魔法給自己的一種圓說。」
「你有魔法都會把飯燒焦。」
「你一頓飯要做6小時。」
「快餐垃圾都比你的飯好吃。」
「我比快餐垃圾更快能做好一頓飯。」
兩人同時呲牙互瞪。
威爾拍拍手「停止。我要為快餐垃圾申訴,假如這頓是我人生最後一頓飯,我絕對會選擇快餐才結束我的生命,而不是你那些名字要拐彎的菜。」
漢尼拔被打擊得彷似是被主人遺棄到痛心地垂下了尾巴,蓋勒特愉快地笑著「雖然你是麻瓜,但我喜歡你。」
「謝謝。但請你收起想勞役我的心思。」
被輕易看穿了的蓋特勒再一次驚訝地打量他。
「所以你來是有甚麼事情嗎?」漢尼拔再一次皺眉拍走那小叉子「麻煩你讓它別碰我這盤肉可以嗎?肉很珍貴。」
魔杖揮了揮,小叉子就乖乖飛走了。蓋勒特拍拍袖子上沾上的面粉「我準備參選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
漢尼拔歪頭「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個逃犯。」
威爾挑眉,好傢伙,兩兄弟都是重犯。
「很快就不是了。」蓋勒特本來帶著得意的微笑落了下來「你該知道將會有人阻止我。」
「我會說將會有一堆人阻止你。」漢尼拔決定先把肉放進冰櫃,先把蓋勒特打發再說「你是指阿不思吧?」
「他認為是這世界最了解我的人,因而能打敗我。但同時我也是最理解他的人,自然亦能打敗他。」蓋勒特目光放了在遠處「他會用各種混淆的計劃去躲避我的預知能力,而我能用同樣的方式對付他。」
「所以你要漢尼拔當你的替身,好混淆那個阿不思,即使他會知道漢尼拔不是你,會疑惑你的計劃是甚麼。」威爾抱臂繼續說「你明明可以輕易用魔法令另一個人冒充成你,但是你沒有能完全信任的人,在你身邊最值得信賴的手下,你對她的忠誠仍有所質疑,而且你不希望其他跟隨你的人得知此事。」
蓋特勒瞇起眼「你有讀心能力?你是巫師嗎?」
「噢不,我這是共情力,科學能解釋的生理和心理症狀,不是甚麼魔法能力。」威爾食指敲了敲櫃面「但是漢尼拔是麻瓜,很容易穿幫吧。」
漢尼拔聽見了麻瓜兩字發出了抱怨聲,蓋勒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跟自己手上一模一樣的魔杖,推到漢尼拔面前「我的隨從能替你做適當的掩護,其餘時間只要繼續稍微扮演我就可以了。」
漢尼拔瞥一眼那根魔杖「告訴我,蓋勒特,我們有近十年沒見面,為什麼我要幫你?」
「因為他再怎麼討厭你仍是信任你,而且你是個遵守承諾的人。另外他認為你現在有我所以能牽制你。」讀到這點威爾有點不愉快了「等等,我是他的弱點?你還不如說把他手砍了用來要脅他更實際,他還整天想著把我做成哪道菜吃進肚裡呢!」
蓋勒特疑惑地看他「你真不是巫師?或你家裡有巫師血統的人嗎?」
「沒有,要是我有魔法還用在這裡幫你食人魔弟弟煮飯還有被FBI勞役?」威爾白了一眼。
「信任並不是說服我去幫你的原因,而你認為的牽制,」漢尼拔揚起了危險的笑容「你也有你的弱點。」
「漢尼拔,你說的是那個阿不思吧?人家是巫師,而且應該是個絕頂厲害的級別,你打得過他?況且我看,你哥哥和這阿不思是分手許多年了,你哥哥是還愛著他,但現在卻又想殺了他,只是下不了手,你去把人謀殺了反而順了他的意。」
蓋勒特再次呲牙「我開始不太喜歡你了。」
「謝謝,正好我也不喜歡你。」威爾誇張地回應,這個蓋勒特內心比漢尼拔奸狡得多了,而且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讓威爾想拿刀捅他。相比下他男朋友可愛得多了。
漢尼拔發出了愉悅的哼聲「很好,你現在不喜歡他了。」
「所以?可以讓他走了嗎,蛋糕都煮好了。」威爾指了指那邊在炫耀做好的小蛋糕的小叉子。
蓋勒特不耐煩地甩動魔杖,所有廚具都停下動作回到原來的地方「如果你能幫助我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是麻瓜,」漢尼拔在麻瓜兩字重音一點「我怎麼敢讓一個巫師欠我人情呢?而且我不認為其他人不能看出我是麻瓜。」
「我對我的隨從很有信心,你只需要一點演技和口才,發揮你的操縱技巧。」
「噢,那你真找對人了,他這人的演技和唬爛術是特別厲害。」
漢尼拔瞥了眼威爾。蓋勒特見人仍沒有要加入的意思「你想想,漢尼拔,你可以操縱你最討厭的巫師們,能隨意地耍弄或狩獵他們,這麼難得的機會不爭取一下嗎?」
「這番話出自你口顯得很沒說服力,蓋勒特。」漢尼拔把那個完成的蛋糕拉到眼前「假設我答應扮演你,這個限期會是多久?」
「三周,最多四周。」
「成功的話,我要讓你替我做一件事。」漢尼拔拿起長鋸齒刀把蛋糕切成三等份倒上奶油「暫時我不會說是甚麼事。」
蓋勒特只是半瞇眼「危及我生命或自由的事我不能答應。」
「當然不會了。」漢尼拔笑著把一份蛋糕放到盤上,推到他面前「那麼,合作愉快。甚麼時候出發?」接著將第二份遞給威爾。
「一小時後,你可以準備一些行李。」
威爾接過蛋糕看了看兩人「那我呢?」
漢尼拔拿起小叉子切了一小塊「親愛的,你留在這裡看家。」
「甚麼?你要把我拋下?」威爾難以置信瞪眼。
「我不希望你置身於危險。」
「你意思是我會拖你後腿?」威爾一副要把蛋糕扣他臉上的神情。
「威爾⋯」漢尼拔無奈地看他的愛人。
「你要是敢拋下我,我保證你回來後就跟他一樣單身。」指向蓋勒特。
「很好,我開始討厭你了。」蓋勒特咬牙切齒,忍住不把人變成豬「不過,我認為他跟著你有好處,他的共情力或讀心術能幫助你。」
「是共情不是讀心,謝謝。」威爾沒好氣叉了一小塊蛋糕放入口,臉容猛然扭曲。
「我就說了,他根本不會做飯。」漢尼拔把切了的一小塊咬一口,皺眉就嚥下了,然後嫌棄地把剩下的蛋糕推到一邊。
「你真不是因為給那個阿不思煮了一頓飯才被分手的嗎?」威爾苦著臉把那碟蛋糕推向漢尼拔讓他等會一起倒掉。
蓋勒特冷眼,不信邪自己吃一口,僵住表情後默默把碟推給漢尼拔了。
威爾狂喝咖啡洗掉口裡那又咸又苦的味道時心裡想,這兩兄弟一個是美食家,一個是地獄廚神;一個討厭巫師,一個討厭麻瓜;一個視凡人為豬,一個視麻瓜是豬。
真是有趣的一家。
嗯,不知道蓋勒特吃不吃巫師呢?
在等待他們收拾行李的蓋勒特此時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