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一失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Movies)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Movies) R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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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无一失
Summary
小年轻为他们的未来做了一次预言。*私设镜像世界中时间完全静止

戈德里克山谷的夏夜一片寂静。阿不思将妹妹安顿睡下,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要更衣入睡的意思。他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借着月光对着镜子将打着卷的红发理顺,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轻声给屋子施了几个咒语,便攥着魔杖幻影移形了。
目的地是几百米外的一处山坡。阿不思对这一带很熟悉,但半夜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坡底是一湾天然形成的湖泊——十分奇特的地貌。平日这里总是笼罩着雾气,今晚却卸去了神秘的伪装,如镜的湖面将高悬的明月和星斗映了个一清二楚,只一眼便让他明白了为什么盖勒特要约他在今时今地观摩一次预言——哪怕是一向对占卜持怀疑态度的阿不思也不禁提起十二分的兴致了。
当然啦,十二分不完全是因为见证预言这件事本身。阿不思轻轻念了句“荧光闪烁”,便拨开灌木向下走去,寻找着和自己魔杖顶端同样光亮的踪迹,不多时就远远看到了坐在湖边的身影。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金发在月光下似璀璨流金,一时让阿不思目眩。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开口呼唤恋人的名字时,金发的主人却像有感应似地回头看向了他,绽开笑容。阿不思觉得自己更晕了。雀跃的心情却随着加快的脚步一步步攀上心头。
“怎么才来,阿尔。”盖勒特自然地牵过他的手吻了一下,拉着示意他坐到身边,“梅林啊,你的头发看上去真美。”等他一坐下,就用另一只手拨弄他脸颊边的头发,手指似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侧,“我是说……月光,让它们看上去就像安静燃烧的火焰。”
阿不思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开始交往后,他的小男朋友越来越不吝惜对他使用各式赞美之词了。按说多年优等生的身份早已使他习惯这些,而他近来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对此变得习惯,抵抗力防线反而日趋薄弱,甚至有沉溺其中的趋势——这太奇怪了。以前从小说故事里读到恋人之间的情话时明明索然无味,可从盖勒特的口中说出来却能立刻让他觉得胸口溢满了蜜糖。
“谢谢你,盖尔。”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恋人的嘴角,明明只有几个小时没有见面,却像久别重逢般不自觉想要亲昵。倾身的动作使他注意到了恋人身侧摆放着的器具, “噢,那个就是……”
“没错。”盖勒特满意地轻轻应着,将刻有如尼文的头骨递到他手中方便他仔细查看,“很有用的东西,可以让真正的预言显现,不像那些愚蠢的茶叶渣和水晶球杂质……很快你就会看到。”
“那么,”阿不思感受着其中点燃的草药传出的热度和奇异气味,好奇地试图辨认上面的文字,“先知先生能否预先透露一下,今晚要展示的是什么样的预言?”
“通常来说我不能完全指定预言的时间和方向,只有一些毫无因果联系的碎片。”话似谦虚,但年轻的预知者嘴边依然挂着志得意满的微笑,“而当条件足够完美时,情况就不一样了。星月交辉之夜,宽广无瑕的镜面和视域,我将看到我渴求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连接着头骨的软管,“也可以将它展示给你。”阿不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摄人心魄的异色眼瞳今夜似乎格外明亮,他能在其中清楚地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带上你的小道具了吗?”阿不思闻言掏出了他从抽屉里取出的那样东西——看上去是一个银质的打火机。他从父亲那里发现了它,探索了它原有的功能后又进一步开发它的潜力,现在已经能用它做到一些十分方便的小事,比如今晚他们打算做的——进入无人干扰的镜像世界。
他们在周围施了几个保护咒语,脱掉鞋子走向湖边的浅水滩。盖勒特一手捧着头骨,一手紧紧牵住阿不思。阿不思向他微微点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了一下熄灯器。“咔哒”一声,他们眼前的世界泛起涟漪,下一个瞬间,感官像被重置了一般剥离又重回,他们望着脚下湖中分外清晰的“倒影”,明白了自己已经成功置身于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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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进入镜像世界,因此适应得很快。盖勒特将头骨交给阿不思,捏着软管若有所思地望向半空。他感到阿不思在静静地望着他,通常这很容易让他分心,但今天他必须集中注意力。自他向阿不思坦诚这一能力后,这还是第一次现场展示,并且他打定主意要做一次久远的预言。不是像他刚刚来到巴希达家就从玻璃杯上看到阿不思的脸那样出其不意的预言,也不是在告白前夜伏案写信抬头间从窗玻璃上看到阿不思和他拥吻在一起那样很快就会发生的预言。既然是要给阿不思看,那他必定要拿出真本事,因此就需要完美的条件——理想的媒介,无人打扰的环境,自己的最佳状态。恰在今晚——根据他数日来的观测,天气与星象都十分有利,又正值巴希达去拜访老友不在家中过夜,一切都很完美。他向前走了一步,回头将目光从夜空收回到恋人的脸上。阿不思蓝宝石般的双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盛满了温柔和期待,朝他鼓励地点了点头。他顿觉果然状态绝佳,将软管放到嘴边,深吸了一口气。
烟雾似有生命般四散又汇聚,在月光下辗转成型。盖勒特在心中感慨不愧是在镜像世界,身处镜中直接观察所成之像似乎比在镜外要容易得多。他几乎是立刻认出了那个戴着帽子的人影——尽管面目分辨不清,身形也与现在相去甚远,但他就是能认出,那是他的阿不思。
成功了——得意之情攀上心头,他赶忙回头去看阿不思的反应,阿不思果然惊奇地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那是……我吗?”
“是的……我想。”他重新退回恋人的身边,边牵住他的手边继续观察影影绰绰的烟雾显现的影像,“你看起来正被许多人围在中央……那个跳来跳去的生物是什么?”
“是一头麒麟,”他听见阿不思喃喃道,“一头幼崽,它的叫声听起来像……梅林啊,它鞠躬了!”
只见那幼崽缓缓走到未来的阿不思面前,屈起前腿,优雅地低下了头。未来的阿不思也蹲下身,伸出手爱抚小麒麟。他身侧的环境随着蹲下的动作逐渐显现——极大的,随风飘扬的旗帜,隐约可见其上的图形,两个大写的“G”缀以死亡圣器的标志,那是象征着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标志。
“一场选举,”盖勒特的脑中迅速拼凑起信息,“你一定是赢得了一场选举。”
阿不思有些懵,他当然知道麒麟躬身意味着什么。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选举……他赢了,而他身后是盖勒特的旗帜,那么他们的计划一定是进展得相当顺利,甚至以正当的参选者身份赢得了选举,必定是拥有了数量庞大的支持者和极为广泛的拥护。在他们对未来计划的预想中,最为艰难的时期就是在获得终极权力之前,而眼前的预言证明他们最终克服了这个难关,离实现“更伟大的利益”又近了一大步……他甚至获得了麒麟的鞠躬!倘若这不是盖勒特亲自做出的预言,任谁告诉他这件事他恐怕都不会相信的。大脑飞速转动的同时却也有疑问浮上心头,如果他是走到台前招揽支持者赢得选民青睐的那一个,那么盖勒特这时在哪里,在做什么?毕竟根据他们已经探讨多次的计划,盖勒特才是更适合以演说才能宣扬理念鼓舞人心的那一个。
疑惑之际,画面又发生了变化。选举会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缥缈的白雾,隐约有魔咒飞略过的影子,等了很久也没有新的画面形成。阿不思困惑地眨眨眼,想开口问盖勒特这样的情况预示着什么,却在转头看向恋人的侧脸时看到了对方因惊讶而一瞬间瞪大的眼睛。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赶忙抬头看向画面——
末日般的虚无白光中,未来的阿不思神色凛然,向远在时空之外的预知者举起了魔杖,仿佛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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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砸了。盖勒特一言不发地跟在阿不思身后走上山坡,堪称失魂落魄。预言的画面逐渐消散时他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去看身边人的反应,发现阿不思眉头紧锁——相识以来他还从未见过阿不思这么苦闷的表情,心情顿时跌到谷底,甚至无法集中精神思考预言画面的线索,只是傻傻地牵着软管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阿不思说:“一直站在水里好难受,我们回去吧,盖尔?”
盖勒特抬起头,看到阿不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表情,正掏出熄灯器准备按下。复杂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他伸手阻止了阿不思。
“或许……我们可以再多待一会儿吗?在镜像里。”
阿不思似乎有些意外,但什么都没有说,收起了熄灯器,拉着他走回岸边。
他们没有幻影移形,一前一后地走上山坡,沿着熟悉的路一言不发地前进。盖勒特想,阿不思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以前他明明是最不愿意在镜像世界里逗留的那一个。尽管这里的时间和空间无穷无尽,但现实世界在他们脚下完全静止,没有发展,一成不变,他的行为无法对真实的事物造成任何影响,这向来是他所不愿看到的。他总是迫不及待看到世界的革新——最好是因他而起,因此他不愿时间有分毫的凝滞。虽说遇见阿不思后,这种观点偶尔也会变得没有那么绝对。他们总是嫌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在一起做的事会被人打扰,因此在最为难耐的时候花了现实世界几天的时间待在镜像世界里,没日没夜地腻在一起。后来还是阿不思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或许会因太过沉溺而丧失理想和斗志,这才结束了最为疯狂的一次镜像世界之旅,并且约定以后也只在必要的情况下才在镜像世界逗留。而今天晚上,就在刚刚阿不思差点按下熄灯器之前,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他害怕时间重新开始启动,他们的命运朝着那让他困惑的、扑朔迷离的未来不可避免地靠近,逐渐变得不可挽回。这是预知者的大忌。一旦有这样的想法他可能再也无法做出预言了,因此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纷乱如麻的思绪,好让自己能重拾俯瞰命运的自信。
他根本没有注意阿不思在带着他朝什么方向走,直到站在他们的秘密基地——谷仓的门口。阿不思推开门的同时按了一下熄灯器,一簇小小的光团飞到了棚顶,堪堪照亮了这间小屋。盖勒特回身关上了门,听见阿不思似乎是躺在了草垛上,发出了一声松了口气般的轻叹。
“盖尔,我记得你说过,预言看到的是未来诸多可能中的一种?”等他也走到草垛边坐下,他听到阿不思这样问。
“影响未来的因素十分复杂,预言只能看到到达真正未来的一条途径。”他言不由衷道。他知道阿不思想问的不是这个。
“我们看到的并非全貌,也可能只是未来片段造成的一种假象。”阿不思喃喃自语,“可我实在想不出,怎样的情况会让我冲你拔出魔杖……或许你爱上了别人?”
盖勒特没办法让自己配合这个笑话笑出来,他从来不喜欢阿不思用这种在他听来等同于妄自菲薄的假设来刺痛他也刺痛自己。不管跟他说过多少次他是独一无二的,他似乎总还觉得盖勒特·格林德沃会对这世界上其他不值一提的什么蝼蚁青眼相加。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产生这样的想法,哪怕只是猜测,也是对他的不信任,放在平常他甚至会为此发火。但今天点燃他怒气的引线似乎受潮了,让他冷静地意识到这只是拙劣的兜圈子手法,他的阿尔此刻一定十分不安,所以才没有像他们一贯讨论问题时那样直奔主题。他向后仰倒,往阿不思身边凑了凑,果然看到眉头轻皱却在努力抬起嘴角的苦闷表情,让他的胸口也像被堵住一般隐隐难受。
“听我说,阿尔。”他熟练地抚上恋人的侧脸使他转过头来,些微的肢体接触使他的胸闷好了一些,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我从不将预言看作必将发生的轨迹或注定实现的宿命,受制于此的人生将失去无尽乐趣和可能性。曾有一生软弱顺从于预言的先知,迎合预言的轨迹亦步亦趋,用一生来证明预言的正确性,除此之外一无所成。我们不会成为那样可悲的人。这项天赋并非用来通知我命运的安排,而将给我以掌控命运的启示。”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摩挲阿不思微红的面颊,“我不认为那个画面一定预示着背叛,预言总是会隐藏一些关键的信息,哪怕是在完美的条件下……或许等到那时我们会发现只是一些战略需要。”说到“背叛”这个词时,他感到阿不思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不论现在看到什么,我们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变,对吗?”
“没错,当然,”阿不思的手覆上他的手背,语气温柔,“我们会重塑这个世界,我们一起。”蓝宝石般的眼睛离他更近了一些,“我对你的心不会改变,你知道的。”阿不思牵着他的手放到心脏处,那里火热而富有生机,有力地跳动着。他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又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前。
“我的也一样,”他注视着他眸中闪动的光,感到他们的心跳逐渐同频,“它在为你跳动。”
阿不思终于笑了,借着他被牵着的手使力又凑得近了一些,近到盖勒特已经能感觉到他喷薄在唇边的气息,“所以,你不会爱上别人……”
“只有你。”盖勒特简直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以往这种距离下他根本不可能控制住不去吻他,“除了你,没有人值得我的爱,也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你……”
话音未落,炽热的气息已将他的嘴唇封缄,他从未感受过阿不思如此急不可耐,甚至顺势借力滚到了他身体上方。唇齿轻微的撞击让他兴奋,他不甘示弱地抱着年长两岁的恋人又翻滚了半圈,将他压在身下。短暂的分离相望,而后是更加凶猛的索取。恋人喉中溢出的甜腻喘息让他愈发急切,急于以紧密无间的交合来确认对方的心意,急于以眼下感官的真实战胜心中对预言的迷茫。
没有人配得上爱你。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盖勒特心中回响,化作热烈的爱抚和激烈的撞击。那些蝼蚁,那些读不懂你的雄心和智慧的蠢货,不可能真正地爱你,不可能给你像我这样的爱,也不配被你像这般渴求。只有我——看到你的一切阳光和黑暗,满足你头脑的渴望和肉体的欲求,与你并肩追寻失落的传说和终将尽在掌握的未来,只有我,只有我!
阿不思的嗓子早已经哑了。他们从没有这么疯狂过。盖勒特偶尔会失了分寸,却从没像今天这样,直白。直白地侵入标记他的身体而非以银舌头循循善诱,直白地给予拥抱而非等待他主动,直白地,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让他简直要失去理智。
“阿尔,阿尔,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们的汗水融为一处,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从身体深处传来。他已经无暇思考,只能对贪婪的恋人予取予求。白光乍现的瞬间,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他还是用力攀住了这副让他无法不迷恋的身体,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他用最后的力气提醒盖尔该及时回到另一边的世界,恍惚间感觉到他在扔到一旁的衣服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爬回到他身边,亲吻他汗津津的额头。“咔哒”一声,天光被身边的人点亮又熄灭,他向那结实的怀抱靠了靠,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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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盖勒特从草垛上醒来,发现阿不思正靠在他身边借着魔杖的光翻看一本又厚又旧的书。见他醒来,倾身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让他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他伸手箍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在看什么?”亲热过后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对方,懒洋洋地支起上身问道。
“在找以前看到过的一个魔咒。”阿不思轻轻地说,“或者说,一个仪式……噢,找到了。”
盖勒特已经看到书的封面上写着《古魔法仪式》,见阿不思埋头安静地看了半天,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血盟。”他念出那页的标题,“我想我也听说过这个。”
但不是在这本书。他记得他看的那本叫《血与灵魂》——在德姆斯特朗图书馆的禁书区,专讲一些以骨肉血为媒介进行的不可撤销的危险魔法。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种用以制约双方和平关系的约束道具,一旦成立,双方将终身不可互相对抗,否则将受到血液魔法的制裁。
而按面前这本书所说,这一仪式却是由爱情关系发源。 也难怪,以魔法达成这世上所有连结之中最为紧密的血缘连结,听起来确实是可以用来形容爱情的描述。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和这世上的什么人拥有连结,但如果是和阿不思……他忍不住想象起那种感觉,他们将拥有一个信物,一份独一无二的、强力而永恒的连结;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离间他们,阿不思将永远无法背叛他,即使他们吵架了也无法彼此伤害,他们将永远站在同一战线……这听起来太诱人了。
“我在想,”阿不思若有所思地开口,“如果我们有了它,是不是就可以保障预言里的那一幕,不是真的在对抗。”
因为这血液魔法根本无法可解。盖勒特立刻明白了。这是阿不思向他提出的无声誓言。为了确保最坏的猜想永不应验,一向谨慎的阿不思愿意主动提议用这样危险的魔法——即便是对如他一般的危险分子来说,血液魔法也是从未涉足过的领域。越是强大的巫师越是该谨慎对待这类与命门紧密相连的魔法以防被人利用甚至遭人所害,他们显然都清楚这一点,但这只令盖勒特更加兴奋——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阿不思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仪式仅仅是一个证明而已,灌注其中的誓言是他们甘愿倾囊而出的筹码,而不会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阿尔的想法一定和他一样——要填补那恼人的预言中透露出的命运漏洞,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阿尔,你想清楚了吗?”
“是的,我很乐意。”阿不思合上书,对上他的视线,“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一些的话……”
“我有你的承诺,已经足够让我安心了,但……如果你是问我愿不愿意永远站在你身边,那么当然,我愿意。”他忍不住跟阿不思一起微笑起来,“我们该怎么做?”
他们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稻草,相对而立。阿不思伸出左手,同时示意盖勒特伸出同侧的手,开始念一句很不同寻常的切割咒语。盖勒特随他一起低声念了起来,他们的掌心随着魔杖滑动缓缓出现伤口,伤口渗出的血液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们掌心相对,伤口相叠,疼痛和魔力的强烈波动使他们闭上了双眼,交融的血液中仿佛生出一颗新的心脏,在他们十指缓缓相扣的掌心中间轻轻跳动。阿不思继续念动咒语,他们重新摊开掌心,两滴血液分别自他们的伤口中脱离,盘旋上升,直至被包裹进一枚凭空出现的银器。盖勒特伸手握住了它。
“我们成功了,阿尔。”他注视着那银器喃喃道,任凭阿不思为他用愈合咒治好另一只手上的伤口,“梅林啊,它有温度,它简直像有生命……”
“它可真美。”阿不思注视着那仿佛追逐嬉戏般灵动的血滴,由衷地说。
他们又坐回草垛上,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这份温度。不知是不是因为咒语的消耗,阿不思又有些困了。他把头靠在盖勒特肩上,想在天亮之前再睡上一会儿。恍惚间,他听到盖勒特用几乎有些痴迷的口气说:
“我可以戴着它吗?它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它能懂我的想法,我对你的想法……就像在提醒,我不是孤身一人。”
“你当然不是,”阿不思迷迷糊糊地在他耳边说道,声音轻得仿佛呓语,“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没错,他们会一同前进,一同战斗,在世界之巅比肩而立——只要阿不思在他身边,征服世界听起来是如此简单。只要阿不思在他身边。
一次成功的预言,盖勒特闭上眼时满意地想道。帮他们找出了命运的漏洞,又让他们结合得更加紧密。现在,他们的未来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