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狼】Across the Sea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M/M
G
【犬狼】Across the Sea
Summary
《简·爱》au“路很远。再说,还隔着海——”“和什么隔着海?”“和英格兰,和格里莫。哦,还有你,先生。”
Note
简爱au 有年龄操作 贵族西里斯x家庭教师莱 主要是莱视角有一些原文语句使用(祝庆英版译文) 但各种设定和细节会大量修改 尤其是两位主角的性格另外:我对这段历史并没有很深的研究,在使用这一au的过程中也不得不做一些相应调整,请不要将它当作原作那样比较严肃、有纪实性的文学来阅读,如果有与史实不符的地方,请见谅!本文不属于我(因为我不配) 也不属于Charlotte Brontë(因为它不配((本章西里斯在台词里出场
All Chapters

Chapter 19

    

后来莱姆斯很多次回想起这个夜晚。他记得他们在幽暗的花园中徘徊,从那条石子小路上反复走过,直到大脚板都自己先跑走了。他记得氤氲在身边的米兰和风信子的香气,随着夜色渐深渐浓。他记得他们坐在那棵七叶树下,肩膀轻轻挨着,只时不时地交换一两句话。他记得夏天的第一场雨就在那个夜里悄然而迅捷地到来。

空气骤然湿润了起来,月光刹那间敛去了。在反应过来之前,雨水已经开始在头顶浓密的树叶上敲击出欢快的鼓点。“下雨了,”他记得自己伸出手,接住了一颗从叶子的缝隙间滑落下来的雨点,“我们要回去吗?”

“你冷吗?”布莱克问。

“不。”莱姆斯说,“再坐一会吧。”

他们低估了这场雨的汹汹来势;当他们终于穿过庭院、跨上大门外的台阶时,莱姆斯发现自己的每一个衣角都在往下滴水,每一根头发都湿透了。他们的脚下很快积起了一个小水洼;莱姆斯看着同样狼狈、正把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捋到后面去的布莱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布莱克也笑了。“把自己变成落汤鸡,这就是我们迎接夏日的方式。”他说,对他眨了眨眼。

他们尽可能轻地穿过了大厅。那里还留着一盏灯,借着昏暗的灯光能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半夜,管家和用人们显然都休息了。他们上了楼,在走廊的分叉口再一次停住了。烛光的映照下,莱姆斯看见布莱克的眼睛正水淋淋地发亮;那像是错觉,又像是一个幽微的梦境。

“快去把衣服换下来吧,”布莱克说,同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真的不冷吗?你的手还是有些凉。”

其实莱姆斯的确并不感到冷;相反的,他觉得握着他的布莱克的手指才像雨水浸过一样凉。他突然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还处在那种令人燥热的亢奋中,那种支撑他们在雨中漫步和奔跑的亢奋。他摇摇头,轻轻地握紧了布莱克的手指。

“那么,晚安。”他的主人说。

“晚安,……明天见。”莱姆斯回答。

但两只手仍然交握着,没有松开的迹象;他们互相凝视着,小心地呼吸,都试图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使这个夜晚永久持续下去的东西,害怕莽撞地打破这微醺的气氛。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莱姆斯觉得顺着脊背往下的水流已经干涸了——布莱克缓缓地拉起了他的手。他们的体温通过那两只相连的手浸染着对方,直到温度和心跳都不分彼此。

“好梦。”那黑发的贵族从双唇间梦呓般发出这两个音节,然后低下头,在他的指节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后来莱姆斯多次回想起这个时刻,回想起那个蜻蜓点水的克制的吻——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回想起布莱克放开他的手,向后退去,微笑着没入走廊的黑暗。他开始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语成谶这件事。他开始怀疑那是否真的是一个梦境——一个还未到仲夏就已经编织好的迷幻之梦;他不是精灵,也不是仙子,却还是被困住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没有去散步,而是在早餐时间的餐厅中见面。窗户开了一扇,雨后清晨的空气裹挟着花草的气息涌进来,使整个房间都像被清洗过一般。莱姆斯进来的时候,布莱克已经坐在餐桌旁边,灰眼睛正对着他微笑;他不能控制自己也笑了一下,移开眼神,才看见玛丽和哈利也已经坐定。

“早上好,玛丽小姐。早上好,哈利。”他在男孩身边坐下,无端感到一种要掩饰什么的窘迫;但这种不适只是从他心上很快地滑了过去。

玛丽对他露出一贯的甜美笑容,“早上好,卢平先生。”

“莉迪亚去哪里了?”布莱克端起茶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倒是没怎么见过她迟到。”

“她早起有些不舒服,说是昨晚下雨忘记关窗,有些受凉。”玛丽回答道,“并不严重,只是想多偷一会懒罢了;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是不容许我们赖床的呢。”

哈利笑了起来,但布莱克只是淡淡地放下了杯子,“照顾好自己,小姐们,我可不想做个不称职的东道主——这里有药剂师,如果需要的话……”

玛丽停下了正往面包上涂果酱的动作,“我听说过你们那位药剂师的故事,”她说,对莱姆斯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哈利,“我想还是不去打扰他了吧。别担心,西里斯;我敢说午饭时间她就会恢复如初的。”

其实莱姆斯没在布莱克身上找到一丝担忧的迹象,但这句话他当然是不会说的。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感觉到了布莱克对莉迪亚的态度;显然,他对这位小姐的敷衍只是完美地尽到了一位贵族在社交上的礼仪,这也没什么奇怪,她的确并不是一个会令他产生兴趣的少女。令莱姆斯捉摸不透的是玛丽·麦克唐纳和布莱克的关系。但每当他试图去仔细地探究这个问题,总有个声音在心底阻止着他:再放任自己一会吧。

果不其然,上午才过去一会,莉迪亚就下了楼。这位小姐看上去的确有些苍白,但她的眼睛却比平时更尖锐,而且这刀子一般的目光总是以比平时更紧凑的频率扫向莱姆斯的方向;因此,莱姆斯更干脆地打消了礼貌性表示关心的念头。每当和莉迪亚共处一室的时候,哈利总是显得很不自在,因此莱姆斯把他带到了图书室,他们一直在那里待到午餐时间才出来。

然而今天的餐桌上发生了不寻常的事——莉迪亚破天荒地向莱姆斯搭了话。“卢平先生,”莱姆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边优雅地把盘子里的馅饼切成几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您那些伤疤是怎么回事?”

这当然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实际上自从来到格里莫,莱姆斯几乎觉得自己正在忘记那些伤疤,没有人当面向他询问过有关它们的事情,即使最初的时候有一些在他背后表示而不小心被他知道了的疑虑,随着时间推移也很快消散了。一种愤怒在他胸中缓慢地蔓延开来。他看到哈利迟疑地停下了动作,布莱克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金属餐具在瓷器上碰撞出了一声清脆的响;玛丽也向莉迪亚投去了责备的目光,但莉迪亚仍垂着眼睛专心地对待自己的食物,似乎认为这是一段没必要抬起头来进行的对话。莱姆斯吸了口气。

“我小时候曾经摔下过山崖。”他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而稳,“只留下了这些伤疤,已经算是幸运了。”

“哦,poor thing!”玛丽惊呼了一声,用手掩住了口,美丽的眼睛里似乎是真切的关心;他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而凝视着问题的发出者。布莱克的灰眼睛在他的余光里闪烁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莉迪亚终于抬起眼皮来,莱姆斯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嘲谑。

“是吗?但它们看起来可没有那么简单,”她慢悠悠地说,“更像是活物造成的,野兽,或者人——”

“莉迪亚,莱姆斯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布莱克说,“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事吧,看起来你需要吃点药。”

莱姆斯打断了他。“小姐——无意冒犯,但我不得不感到好奇:像您这样一位尊贵的小姐,又是如何获取这些关于人的伤疤的经验的呢?您看上去倒是完美无瑕,”他说,“但看不见的伤疤往往比看得见的更加可怕。”

莉迪亚的脸色变了。她噌地站起来,不再理会莱姆斯,而是转向了布莱克。“作为庄园的主人,西里斯,你应该小心底细不明的人,不要引狼入室才好!”她气冲冲地说,接着便离开了餐桌,很快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那个可怜的在盘子里支离破碎的馅饼。

玛丽先打破了沉默的空气。“卢平先生,西里斯,”她说,声音有些软弱,“请原谅,莉迪亚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布莱克许久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莱姆斯知道他一直看着他,他能感到那双漂亮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重量,此外还有玛丽的目光,其中或许含着点歉意,但更多的是他现在不愿去探究的东西。他突然觉得很累,但还是慢慢地把面前所剩不多的食物一口一口咀嚼后咽下去,这才放下了餐具。“哈利,我在图书室等你。”他站起来,摸了摸那还在发呆的男孩的头发,也离开了餐厅。

在哈利进来之前,莱姆斯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更好奇的是莉迪亚为什么突然向他发难,毕竟他们已经在同一座庄园里相处了这么久。那个少女的目光总像一条毒蛇在他背后盘旋。不知道什么时候莉迪亚对他的态度已经从鄙薄和厌恶变成了更严重的东西。是他疏忽了——他本来应该对这些恶意更加敏感才对。

他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男孩的功课上来。时间在图书室里缓慢地流过去,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在哈利脸上浮现了几次的欲言又止的神情,毕竟是个还没学会隐藏情绪的孩子。“卢平先生,”在休息时间,男孩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开了口。莱姆斯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接下来听到的话像一阵微风,立刻驱散了笼罩着他的什么东西。“它们……还疼吗?”哈利说。

莱姆斯抬起头来,看向男孩澄澈的绿眼睛;那里的光芒是小心翼翼的,但并不刺眼,他知道那是出自关心和温柔,而并非恐惧、试探或其他诸如此类的东西。他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哈利。它们已经愈合很久了。”

男孩的表情松动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那时候一定很危险吧。”他轻轻地说,“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摔下悬崖——我是说,等我长大之后……你,还有教父。”

莱姆斯几乎不能克制自己喜爱地揉了揉男孩的头。和哈利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莱姆斯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孩子,但更知道他的聪明和敏感。或许这些都来源于他从小的经历。他当然能感到哈利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但听到这个男孩口中此时显得有些稚嫩可爱的承诺,他甚至觉得一阵热流冲上了眼睑。

“那你要长得非常强大才行。”他微笑地说,把目光从男孩脸上移开,为了掩饰一闪而过的窘迫,“事实上,你已经比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强壮得多了——”

“是的,那都要归功于大脚板,每天陪着他疯玩。”布莱克的声音接过了他的话。莱姆斯和哈利一起笑了起来,莱姆斯把堆在一张椅子上的书本和画册拿起来放到桌上,示意布莱克坐下。但倚靠在门边的人只是摇了摇头。“哈利,今天天气真好,出去玩吧,大脚板在院子里等你。”他说,“我有些话要和莱姆斯说。”

哈利顺从地站了起来。在整理自己的文具时,他轻轻捏了捏莱姆斯的手,低声说:“别告诉教父我说的话。”莱姆斯向他眨了眨眼,看着男孩从教父身边走过,又被摸了一把头,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上远去了。布莱克这才走进来,顺手在背后关上了门;他仍然没有理会那把椅子,而是走向一旁的长条沙发坐了下来,又拍了拍身边的空间,灰眼睛柔和地凝视着莱姆斯。莱姆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坐到了他身边。他们的肩膀紧挨着。

“我真的觉得应该让那两姐妹离开了。对于现在的格里莫来说,她们实在显得有些多余。”布莱克说。他的声音很低,像沉沉地吟唱着的钢琴,莱姆斯知道他此刻的情绪并不高。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反而感到轻松。“为什么让她们留在这里?”

布莱克耸了耸肩。“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娶玛丽。在一些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瞒你说,我非常喜欢能让人失望的事,包括我自己——有时候骗骗人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哦,你的确让我很失望——我也认为你会娶玛丽呢。”

布莱克转向了他。“真的吗?”他问,灰眼睛近在咫尺。“你认为我爱她?”

“不。我认为你不会爱任何人。但也许你觉得可以喜欢她。”

这次布莱克沉默的时间长了点,长到莱姆斯忍不住看了看他。挑衅布莱克仍然让他感到愉快,而且他现在不再害怕。布莱克终于开口了,声音轻得像在耳语;他们现在的状态的确很适合耳语。“我不会爱她。 我也不喜欢她。但在一个月、两个月前,我需要她——而她也需要我。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但你们的需要不同。可怜的玛丽。”

布莱克突然笑了起来。“你真的认为她爱我吗?”他说,似乎感到很快乐,并且露出了一种看小动物般的怜爱神情,这让莱姆斯感到一阵心悸。“你认为她和我是不同的人吗?”

“正是因为你们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她爱你才更加容易,不是吗?”

布莱克仍然喜爱地看着他。“看来你也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聪明,小教师。”他说,突然唐突地伸出手指,刮了刮莱姆斯的鼻子;后者为这个亲昵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几乎马上忘记了这段并未完全理解的对话。前一天晚上与布莱克的嘴唇接触过的手指又灼热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正处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布莱克身上熏香的味道绵密地包裹着他。他感到微醺,但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喝一滴酒。

布莱克凑得很近。有什么东西触碰着他的脸。“还疼吗?”沿着他的脸描摹的手指的主人低低地问,现在真的是在耳语了。“那座山高吗?”

“你相信那座山的存在吗?”莱姆斯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唇齿间滞涩地流淌出来。那些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伤疤,养尊处优的肌肤凉而光滑,但他知道在一些关节和指腹上有薄薄的茧;布莱克很小心地没有让它们碰到他。鬼使神差地,他闭上了眼睛。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连从敞开的窗户中溜进来的风也停息了,树叶间鸟类的鸣叫也变得很遥远。一片阴影笼罩了他;他甚至好像感到了布莱克的发丝拂过他的耳廓。那些本来没有动静的伤疤突然痒了起来,好像布莱克的手指上带有什么邪恶的魔力,在短暂的接触中将它们从长久的沉寂之中唤醒了。出于什么他不明白的原因,莱姆斯感到自己的手指突然痉挛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他本能地一把抓住了能够触及到的最近的一片布料——布莱克的衣角。

他听到了一阵笑声。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额头上。布莱克的嘴唇贴着他,把一句话伴随着细微的震动一起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我们可以比一比谁更有耐心。”

 

tbc.

  

Sign in to leave a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