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黄油啤酒与奶油泡芙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Person of Interest (TV) Good Omens (TV) Good Omens - Neil Gaiman & Terry Pratche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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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黄油啤酒与奶油泡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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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新时代的献礼

——向新时代的献礼

没人知道加百列是什么时候回到美国的,似乎上一秒他们还在暗自谋划自己的事情,下一秒牵着猎犬的加百列就站到了他们身边。鲜血成了这座别墅中的新洗涤剂, 冒着热气的猩红色液体涂满了地砖之间的缝隙,将原本藏在那缝里的泥污全部冲了出去。

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肉碎,那些训练有素的猛兽无声地穿行在长廊和暗道中,撕碎了一个又一个心怀异心的卧底的喉咙。

当米迦勒收到消息带人赶回别墅时,加百列刚刚清理掉了最后的一个卧底。断端还流着血的人头被他拿在手上,金色的长发成了收殓遗体的最好绳索。

“你以为他妈在做什么?”米迦勒冲上去打掉了那颗头,眼中愤怒地几乎要喷出火来。“先生说这些人他留着是有大用处的!”

“执行计划,我的计划。而且死亡本就是他们最后的大用处。为什么你这么生气,父亲难道没告诉过你吗?”加百列微笑着地站在一堆尸块前,脚下是整齐摆放好的人头,他靠这个来检查是否有遗漏。

“没说过也没关系,现在我父亲已经死了,我才是你要效忠的人,这个消息由我来告诉你也没差。还是说你只想向我的父亲效忠,并不想接纳我为你的新王?”

原本踩在加百列脚下的一颗头滚到了米迦勒身边,那些曾潜伏在暗处的犬此时全都出来了。它们目露凶光,淡红色的涎水从嘴角流出,衬得獠牙更加白亮。

米迦勒看看那些围着她打转的猎犬,又看看了坐在尸体上方的加百列,最终缓缓弯下了自己的膝盖,单膝跪在布满血污的地砖上。

“愿荣耀权柄都归于您,也希望您的下一步计划不是毁掉我们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

“当然不,”加百列站起来,伸手将米迦勒扶起,“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创造天堂,亲爱的迈克。让你的人都准备好,我们今晚和总统先生有约。”

“所有人?”米迦勒问:“包括那些麻鸡吗?”

加百列点头,说:“对,所有人。让士兵们拿好枪,让报社的人印出他们的晚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需要他们的共同努力。我们要点燃父亲留下的火药桶啦,这是不是听上去就令人感到兴奋?”

“好了,”加百列拍拍手,“去执行我的命令吧,我也该洗个澡,仔细挑挑我首次出场要穿的衣服。”

即便听过加百列的解释后,疑问的光也并未从米迦勒的眼中消失。只不过她很好地将情绪掩盖起来,恭敬地从房间中退出去做自己的事。

“想吃就吃个痛快吧。”加百列朝着他的猎犬们说,接着也离开了这间腥气扑鼻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澡去了。

 

在加百列用热水冲刷身体的时候,归属于撒拉弗家族的报社正在加班加点地打印自己的报纸,越来越的电视台开始播报巫师们即将来临的新闻,加百列的名字和脸频繁地出现在各家闪烁的电视荧幕上。恐慌和激动拥抱着这座城市,迫使许多人们走出家门,想要看看这个年轻气盛的小子到底要做什么。也令很多人将自家的大门紧缩,带着家人躲在地下室或防空洞内,生怕被这场战争波及到。活跃在视频网站和播客上博主们更是像闻到血味的野兽那样集体躁动起来,各种谈论关于巫师和他们秘密的视频被再次翻出顶到热门,新的视频也以令人生畏的速度一批批涌现到网站首页,唯独政府对此迟迟没有发声……

而风暴的发起者此时正对着满床的衣服发愁,不知道究竟该穿些什么。他实在有太多礼服和晚礼服了,每一件都是裁缝们的得意之作,能够修补他的不足,衬托他的长处。加百列不自觉地蹙眉,记忆力超群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那些裁缝的自吹自擂就已经永远地刻在他的灵魂里。

“操……”加百列仰起头,小声地骂了一句。天花板那纯洁无暇的白色映入他的眼睛,竟然也翻出了一些回忆和灵感。

能被白色代指的东西并不多,可它在加百列生命中出现的次数却远远超出其他颜色。他出生时用于包裹的白布,他父亲常穿的白色长袍,以及一只白猫和白猫的主人。

亚兹拉斐尔,善良又固执的赫奇帕奇,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叹息短暂地出现又快速地消失,加百列挥手让那些平铺在床上的衣服统统飞回衣柜,转而去他父亲那拿了一件他常穿的长袍换上。

熟悉的身影出现镜子里,加百列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发现他竟在不知不觉地有了父亲的身高和体魄。不,他比他父亲还要强壮。青年人紧实饱满肌肉能够将柔软的白袍撑起,而不是像他父亲那样直直垂下;露在外面的小臂也因为常年的锻炼呈现健康的麦色,而非他父亲那样的苍白。

他和父亲终究是相像的,他们都是同样的野心勃勃,强大无比,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也是不像的,因为加百列远没有他父亲那样的无私,也没有他那样的狠毒。

又是一声叹息,加百列从他父亲的房间离开了,并穿走了那身白袍。临行前有风将他的袍脚吹动,轻轻地,不着痕迹地蹭过加百列的手掌。

加百列一路走下去,曾经堆放于大厅中央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残存在空气中那一丝丝未散尽的血腥味。不过这点味道也在小精灵拿来空气清新剂之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米迦勒一行人正站在门口等着他,门外是由八匹夜骥拉载的马车。

“您没穿鞋。”看到加百列下来,米迦勒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随手变出了一双草鞋递到了加百列眼前。

“哦?”加百列闻言向下看去,果然,他的十根脚趾都自由地暴露在外面,正享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不用,我就这么去。”加百列犹豫了一会说,“也挺好看的,不是吗?”

“如果您这么认为,那我没意见。”

草鞋在米迦勒手中燃烧到连灰都不剩,接着她后撤一步,为加百列让出来通向马车的路。

 

往日里通向白宫那宽敞嘈杂的马路上此时挤满了安静的人群,他们中的一部分是撒拉弗的信徒,或利益相关者。但更多的是过来凑热闹的无辜群众或视频博主,他们穿着极具麻瓜特色的衣服,高举着手中的相机,想要和媒体同时拍下这罕见的画面。

他们围着白宫打转,不断尝试着将自己的包围圈再缩小一点,却又畏惧着白宫中驻扎的军队而始终不敢靠得太近。

在不断攀升的紧张气氛中,加百列的马车终于从黑夜中露出了一点车轮,不经意间啃掉了月亮的一角。枪口和摄像头整齐地抬高对准天空上那不寻常的景象,人们更安静了,仿佛被谁同时摘去了声带。他们看见加百列掀起车帘,赤脚踩着车辕骑上了其中一匹夜骥——在那些看不见夜骥的人眼里,加百列则是坐在了一片虚空之上——快速地离队向着地面飞来。

“晚上好,”加百列说,“希望我没有让你们等得太久。我本来想坐车或者是搭公交过来,但想到你们或许连晚饭都没吃就跑来这里等我,用那么普通的方式还是有些对不起观众了。”

“真是体贴的发言。”白宫里有个人拿着喇叭向加百列喊,加百列猜那是总统的发言人,“但我们更喜欢你父亲的做法,他总是搭地铁。或者直接不来,网络视频会议也十分方便。”

“很可惜我不像我父亲,我更喜欢像现在这样满足大众的好奇心。”加百列说,“你们也应该多考虑考虑大众,我给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准备,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要疏散人群吗?子弹可没长眼睛,不能精确地在几千个人里锁定我的头。”

“非必要我们是不会使用武力的,除非你们先挑头。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关心大众,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在公众频道放出消息。”

“喜欢热闹可不是我的错。”加百列笑了,他驱使夜骥走向一个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的女孩,挥动魔杖在手中变出了一叠贴纸递给她。

“把它们分下去,这会保护你们。”加百列低声说,“理论上来讲贴在哪都行,但我个人更喜欢把它贴在显眼一点的位置,比如脸上。”

他点点自己的脸,离开了那个已经憋到面红耳赤说不出话的女孩,接着像变戏法似的从手中飞出更多雪花似的贴纸,让它们随风飘到每个人手上。其中几个人在接到贴纸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人注意到他们,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哦,小撒拉弗先生,我想热闹和聚众闹事还是一定区别“

“你的戏法已经变够了!”一个暴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粗鲁地打断了发言人的讲话,几道红线登时对准了加百列,“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你们都是异类!是该被逐出这个社会的!你们的存在对我们这样的正常人来讲就是威胁,是定时炸弹!”

“嘿!”有声音反驳他,“你这可有点歧视,巫师怎么就是异类了。我的邻居就是巫师,她可是个绝好的人,甚至会在我感冒时用她那些奇妙的小药水让我好起来。要说异类,像你这样固执的老不死才是异类!”

“哦哦哦,所以现在你是好人了吗?那些巫师崽子在大街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话呢?还有莫名其妙的烟和火花,有几个混蛋已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想要偷走我的狗了,你猜我为什么不能报警抓他们?因为他们是该死的巫师!他们会玩那些闪来闪去的小把戏,谁也抓不到他们!”

“那只是个例,你敢说不是巫师的人里就全部是好人了吗?”

“起码他们还在法律的约束范围内,可以被我们抓住。不像你喜欢的那些巫师大人,他们就算潜进你家里,把你,你老公,你家狗全干一遍你们也抓不到他!”

“操你的!你等我现在冲过去把你的脑袋塞进你的屁股里,看看警察能不能把我抓走!”

争执与谩骂立刻在人群爆发,人们互相推搡着,谁也不肯承认对方的观点,谁也不想先让步。莫名的愤怒在人群中快速传播着,流行病一样点燃了每个围观者的理智,让他们的脸颊变成火烧似的红色。

“这就是你想要的热闹吗?撒拉弗先生?让人们彼此憎恨?”发言人抓准时机抄起喇叭向加百列大吼,“毁掉你父亲多年苦心维系的平衡?”

“不。”加百列说,“是你们的无能与懦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如果你们能正视巫师和麻鸡之间的不同,如果你们能早期着手消除这些误会,甚至制定双方之间的法律,那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要认清一件事,发言人先生。我不是我父亲,我不会在明知你们就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的前提下和你们谈合作,更不会让我的人在法律的缝隙中生存。别想美事了,谈判可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是来取代你们的。”

“看看!看看!你真正的想法还是暴露出来了!”还没等发言人那边有什么表示,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便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用手指着加百列的脸大骂道:“什么平权,什么政治,全部都是你捏造出来的借口而已!你的本质不过是想挑起战争罢了!”

“不,你错了,我绝对不会发动战争。”加百列说,“但这也不代表我会在危险来临时忍气吞声。你们中的大部分人似乎都将我想做是要创造巫师至上社会的恶人,是即将要奴役你们的奴隶主。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不管巫师也好,非巫师也好,在用这些将我们划分开之前,我们首先都是人啊。是彼此相似,可以互相沟通的人啊!难道今天我拿出两个刚出生的婴儿放在你们眼前,你们就能一眼分辨出哪个是巫师吗?难道这两个婴儿会因为彼此的不同而主动疏远对方吗?不,不会的。”

他翻身下马,赤裸的双脚踩在夜晚冰冷的柏油路上,一步步向着那个刚刚朝他怒吼的老人走去。

“因为我们是同样的啊,构造我们的都是二百零六块骨骼,是四到五升的血液,是微小多样的细胞。所以为什么要将我们区分开呢,为什么要用异类去形容自己的同胞呢?”

“这……”老人语塞了,他楞楞地张着嘴,却无法再说出半个能指责加百列的字来。

“我从不是你们的仇敌,也永远不会是。”

加百列终于走到了老人的面前,伸出手拥抱了他。

“听到了吗,”他说,“我们有着同样的心跳。”

四周的声音早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便渐渐安静下来,让聆听彼此的心跳变得不再困难。眼泪顺着老人深凹的眼眶滑落,流进他面上被时间雕刻出的沟壑里。

多熟悉的心跳声啊,那是他在战场多少个不眠夜中用以安抚自己的良药。

“不能,不能再有战争了。”老人嗫嚅着,他迟疑地回抱住加百列,“让他们活在和平里吧,你是个了不起的孩子,你要让他们活在和平里。”

说完,他便一把将加百列推开,疯狂地沿着马路向远离人群的地方跑去。

“我不干了!”他朝着天空大吼一声,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足以照亮整个夜空的火光就从老人身上炸开,迅速地向着四周蔓延。

惊叫和慌乱登时在人群中爆发。他们互相推挤着要远离这里,一些人更是直接吓傻在原地,两眼发直地被人流冲倒,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任由无数只脚从上空落下,踩踏在身上。

但很快,那些受惊的人们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爆炸产生的火焰与碎片并没有波及到他们那里,就连他们身后的路灯都没破碎一盏。

于是他们回头看去,加百列正站在那,手中高举着自己的魔杖,将那冲天的火直引到云层以上。夜晚变成了诡异的红色,被云稀释过后的火光落在人们身上,仿佛每个人被血浸过似的。

“这还不够证明我的话吗?”加百列的声音很轻,却能准确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们不再争执,转而一同开始寻找周围的伤员,将他们送去更空旷开放的地方,再由巫师们送去最近的医院。

“令人佩服的方式,撒拉弗先生。”熟悉的声音让加百列转过了身子,美利坚的总统正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底下的骚乱。

“为了将自己塑造成亲民的领袖,你连人命也可以拿去玩弄。”

“终于舍得从你的藏身处探出头了吗?”加百列说,“我父亲曾不止一次地与你商讨过要公开巫师的存在,要消弭双方间的误会,可你总是闪烁其词。是你!任由仇恨和恐惧包围了这个国家!是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在你的手里这个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曾被加百列送到空中的火焰再次落下,围绕着白宫竖起了一堵堵高大炽热的火墙,断绝了他们的所有退路。

“我知道在里面的一些人是被迫的,你们的心中并不认同那些胡扯的理念,只是出于职责才来到这里。现在我给你们机会,走出来,来到我面前,我会放你们自由。不要因为那些假仁假义之徒白白浪费了你们的生命,回家去吧。”

死一样的寂静在火墙内持续了一段时间,接着又是短暂的嘈杂推搡还有咒骂的声音。几声枪响过后,一位高举双手的士兵从火光中走出来,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那堵包围他们的墙,向着人群的方向奔跑。

加百列拥抱了他们每个人,对他们说欢迎回家。

一位士兵最先注意到加百列赤裸的双脚,他将自己的衣服扔在加百列脚下,并请他站上去,以免着凉。这举动引来周围人的效仿,更多衣服被摊开铺平在加百列脚下,没有多余衣服的人则将自己手中的钱包,报纸甚至鲜花扔在地上。

一条奇怪的道路在加百列的脚下生长延伸,这样当加百列走过去时,便不会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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