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风流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M/M
G
桃色风流
Summary
爱纯净又肮脏。
Note
非魔法世界,小妈文学,隐晦骨科,有怀孕情节,一堆雷,快跑!

格里莫广场12号的男主人奥莱恩•布莱克在忍受了被嫁给自己的堂姐沃尔布加•布莱克时时管束的婚姻生活二十年之久后,终于在妻子因一场急性肺炎而离世后得以解脱。显然,在年过半百之际突然重新获得了年少时才拥有过的宝贵自由后,奥莱恩这颗属于被压迫者的病态心脏如同注入了吗啡一般重新活跃起来,在青春年少时刻未能全部挥霍干净的叛逆因子沉默多年,在这一转机后纷纷争先恐后地从布莱克家族的纯洁血统之中蹦跳而出。这位死了妻子的鳏夫在出了丧期后迅速地迎娶了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妻。续弦妻子莱姆斯•卢平——如今的莱姆斯•布莱克,在嫁入豪门之前为与布莱克家族有姻亲关系的马尔福家族工作。年轻的家庭教师低眉顺目地跟从在铂金小王子的身后,出现在一次属于上流社会的私密聚会上。那双干净的褐色双眸以及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近乎疲倦的温柔顺从直接击中了老布莱克心底一直以来的渴望。满足他作为一名贵族老爷的虚荣,这是他从未能够从与沃尔布加的婚姻生活中能获取的。沃尔布加指挥一切,讨厌一切。
很快这桩贵族老爷倾心于英俊却贫穷的平民家庭教师的风流韵事成为了夫人小姐们下午茶会上的热谈。而当事人在被追求了持续两个星期后,成为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新任女主人。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实:为了达成这个美满结局,贵族老爷一定是不惜于施展一些小小的、属于上等社会的手段。
奥莱恩•布莱克与前妻育有二子:长子西里斯与次子雷古勒斯。前者曾与胞弟一同就读于伊顿公学,在十六岁时自作主张退学并离家出走(也可以说是被歇斯底里的母亲逐出家门);半年后转入曼彻斯特的一所公立高中继续完成学业,现如今在剑桥大学主修物理,与布莱克家族传统的文学道路彻底背道而驰。十六岁之后的西里斯再也没回到过他的祖宅,这其中不仅是因为他本人的不情愿,更是因为沃尔布加坚定地认为这个儿子不存在的决心,他本人对于母亲这种作为嗤之以鼻,从此对布莱克家族一切消息充耳不闻。这种看似地老天荒都不会缓和的紧绷关系终于也在沃尔布加离世之后看到了转机:小儿子雷古勒斯在父亲的委派之下说服兄长归家。
一个月后的午后,是伦敦特有的阴霾天气,雷古勒斯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口,在他身后几步远之处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黑发青年,衣着是当下流行的款式,与庭院内古老繁复的花纹装饰格格不入。沃尔布加在生前嫉妒鄙视一切流行事物,而这正恰恰是西里斯所热爱的。母子俩常常会因为这一小小的分歧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争吵:沃尔布加咆哮着威胁西里斯扔掉那些流氓混混癞皮狗才会穿的烂皮子和那些该死的唱片。
奥莱恩在见到阔别六年的儿子之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感情波动。沃尔布加在世期间,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可有可无,比起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角色,他更像是一个镀金的相框,长年累月地被放置在壁炉上。相框对于西里斯和家中关系的破裂无能为力。但是西里斯是他最为骄傲喜爱的儿子,从过去到现在。只不过他毕竟是个纯种的布莱克,骨子里继承了这个家族的自负和墨守成规,痛恨改变与离经叛道。
“我的房间还在吗?”
西里斯讥讽地问道。
回到这个西里斯视之为囚笼的房子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反锁在过去的房间里闭门不出。他的房间居然仍然保持着当年他离开时的样子,除了所有陈设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气中透着霉味。这已经足够让西里斯感到意外了。他掀开满是灰尘的被褥,扑向柔软的真丝床单陷入了沉睡。
西里斯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叫醒他的是空荡荡的胃袋。他饥肠辘辘,四肢酸痛,无心洗漱,直接走下楼梯。他停在了拐角,看见了莱姆斯•卢平,后者此时此刻正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壶,服侍正在阅读报纸的老爷。
噢,这就是他还未来得及见面的后母。西里斯一动不动。雷古勒斯坐在长长的餐桌另一侧,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的吐司上涂黄油,视线从雪亮的餐刀移动到他邋遢的兄长身上,漆黑的眼瞳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西里斯僵硬的走到餐桌另一端,现在他们父子三人彼此都间隔了不小的距离,像是对方身上有什么瘟疫一般。他是知道这一回事的:奥莱恩•布莱克再婚的消息曾经一度是花边新闻小报的噱头,只是油嘴滑舌的编辑显然对于卢平这一平凡的姓氏毫无兴趣,通篇报道中甚至都没有提及过新人的全名。
“请给我煎蛋,谢谢。”他干巴巴地说。
莱姆斯•布莱克在为马尔福家族提供家庭教师服务之前曾在剑河河畔度过了一阵穷困潦倒的日子。因一场财务纠纷而锒铛入狱的父亲无法再为儿子提供良好的名声和资金,莱姆斯被迫停止了学业,蜗居在一间天窗室中,每日依靠替人打字来获取微薄的收入。在整整两天滴米未进的情况下,他晕倒在房间里。
发现他的是居住在二楼的本科在读生西里斯,他们是熟悉但并不熟络的邻居。这个看起来冷漠的高大男人却在他的危急时刻及时出现,不由分说地给予他长达一周的强制护理,虽然主修物理的西里斯对于照顾人方面一窍不通,但莱姆斯获得的精神支持十分令他感动。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以往的几个租客们闲坐的夜晚里,他习惯性地分享巧克力的友善行为已经在西里斯的笔记中留下了注脚。
他们还跳过一支舞。房东波特夫妇喜爱热闹,他们的儿子詹姆斯•波特是橄榄球的一只好手,同样擅长演奏萨克斯,他的妻子莉莉•波特从小练习钢琴。在夏日空闲的夜晚,波特一家常常不吝啬于自己的场地和家人的才华,邀请所有的租客来参与充满着麦芽香和柑橘的舞会。先前的西里斯和莱姆斯都是欢乐中的单身汉,前者是拒绝一切人的邀请,只顾在一边畅饮啤酒;后者则是被生计折磨的焦头烂额,无心去给自己的生活谋求片刻欢愉。
然而在晕倒事件发生后的下一次舞会上,只钟情于啤酒的西里斯破天荒地向落魄的先生发出了邀请。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语气中戏谑与认真平分秋色。受宠若惊。莱姆斯欣然接受,弯起眼角。在过去的一周中,他已经和西里斯成为了朋友。
最简单的舞步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问题,但那支舞他们跳的十分糟糕。没人会跳女步。尽管西里斯在舞曲中努力地变换步伐跟随卢平,可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踩成一团。他们谁也没在这过程中摔倒,这是两个人不约而同感到庆幸的事情。煎熬的一曲捱到结束,西里斯懊丧地责备自己的大意,莱姆斯却笑的爽朗,他很久都没这样放松过了。舞会仍在继续,没人顾及这两位蹩脚的舞者。气氛尴尬却也温馨,一切像是刚刚从风中降落。
Frailty,thy name is LUPIN!!!
显而易见,相比肉体欢爱,奥莱恩更沉溺于莱姆斯身上体现的作为伴侣的顺从。这当然也是有他年老而力不从心的原因在内。也正是因为如此西里斯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是只将莱姆斯作为这个家庭的外来者——他不属于布莱克,充其量是个保姆,或者管家一类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在午夜醒来,透过布莱克家族祖宅古老的墙壁,听见他父亲风箱拉动一般的喘息。
第二日雷古勒斯惊讶地发现,在他来到餐厅之前,向来都是姗姗来迟的兄长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了餐桌前。早上好。他冷淡地向西里斯打招呼。没有得到回应。他们等待了一刻钟,期间有仆人送来今日的报纸,炉子上的咖啡壶已经烧了几个来回,他们的父亲和继母才出现在眼前。雷古勒斯发誓他听到了一声咒骂。莱姆斯神情疲倦,从袖口里露出的手腕似乎和往日比起来更加纤细,褐色的发尾凌乱而又柔顺地贴在他裸露出来的一截后颈上,皮肤上的痕迹被不完全地遮盖,反而更能让人心生旖旎。一根他父亲的灰白头发落在莱姆斯的左肩上。
几天之后奥莱恩按着两个儿子都一无所知的原定计划离家开始了商业旅程。他离开的当天他的大儿子就绑架了莱姆斯——如果说凭借暴力将人从浴缸里硬生生拖到另一个房间的这种行为可以称之为绑架的话。莱姆斯没有想到西里斯会大胆到如此地步,毕竟他的兄弟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他浑身湿淋淋的,绑架事件发生的前一刻他刚把自己浸泡在热水中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下一刻西里斯仿佛从天而降,带着一条足够把他包起来的巨大毯子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挤进了窄小的浴室。西里斯是个仁慈的人,考虑到伦敦现在的季节以及这个宅子里长年自带的阴冷气息,他没有将莱姆斯赤条条地从浴缸里拉出来。
出来。
接着他就到了这里。这儿是西里斯的房间,他的两只手腕都被房间的主人扣在头顶动弹不得,身下压着的是女仆今早刚刚换好的昂贵手工床单,而从他赤裸身上滚下的水珠正一滴滴地浸湿它。男人许久未经修剪的黑发垂下来,掩盖住他面庞一半的表情。即使这样,莱姆斯也可以很好地解读出西里斯的情绪:他很愤怒。
你想做什么。莱姆斯冷静地发问。
是一场暴风雨般残酷的床笫之欢。整个过程莱姆斯都被死死压在身下,没有一丝一毫挣扎的可能。愤怒到了极点的西里斯全然不及当时照顾人时的千分之一细心,他的左手扯着莱姆斯的发顶,强迫他向后仰头,暴君一样不允许莱姆斯在这场荒唐中选择作为鸵鸟躲避事实,让他露出脖颈的曲线:从下颌骨起,上挑到一颗橄榄般的尖尖喉结,再一路延伸到锁骨之间凹陷下的小窝。两具肉体黏在一起,仿佛血管都噌噌往外冒着热气,体温将从浴缸里带出来的水蒸得一干二净。他叼着莱姆斯后脖颈上的一块软肉,正是前不久那块暴露得不完整的欢爱痕迹的所在地。
有血从西里斯牙关渗进来,铁腥味飘进他的鼻腔,而他想到的却是那场舞会上整间大厅都弥漫着的柑橘香气。你想试试别的姿势吗?他终于松了口,恶劣地发问。伴随着他这一举动而来的是莱姆斯小兽一般的哀鸣,年轻的后母泛红的眼角终于落下眼泪,经过突起的颧骨落下。后颈红色的痕迹上又新增了新鲜的齿痕,血珠在伤口边缘打转,触目惊心。
西里斯到底是在莱姆斯身上胡作非为了一整个下午。傍晚时刻莱姆斯陷在被液体和血迹弄脏了的被褥里沉沉睡去,眼角红肿湿润,撑着瘦削肩膀的肩胛骨如蝴蝶收拢的双翼。西里斯在房间里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体,穿上裤子和一件皱巴巴的衬衫。他推门而出的时候没有想到雷古勒斯正在隔壁房间的门外等他。
滚开,别挡路。
西里斯气急败坏。他是不在乎雷古勒斯知道自己和莱姆斯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但这并不代表雷古勒斯这种相当于直接告诉他我什么都听见了的行为不会惹恼他。羞耻感,雷古勒斯很清楚究竟是什么触碰到了兄长的怒点。
我以为你搞得很来劲。雷古勒斯用鼻子哼了一声。
西里斯转过身来,毫无征兆地冲着他的鼻子来了一拳。总之我不会去操我亲弟弟,你记住这一点。雷古勒斯踉跄退后两步,伸手捂住鼻子,兜住流出的鲜血,西里斯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嗡嗡作响的耳朵。
莱姆斯的孕吐反应在奥莱恩归来的第三天初现端倪,老布莱克完全震惊于老来得子的喜讯之中,完全不曾考虑到自己欠佳的身体状况,而整个家中除他之外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谁才是这个孩子真正的父亲。莱姆斯被妊娠反应折磨得毫无胃口,脸色憔悴青黄,一边又被不明状况的奥赖恩围着打转,心力交瘁。现在他有了独居的卧室,殊不知这是为西里斯行了方便。怀孕后的莱姆斯睡眠质量欠佳,一晚上梦梦醒醒,常常在朦胧中发觉身边床铺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火热躯体。
莱姆斯,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黑暗中的男人如大型犬科动物一般将他压在身下耳鬓厮磨,字字句句蛊惑人心。我的导师已经介绍我去研究所工作,我可以养活你和孩子,你没必要呆在这个该死的家。
莱姆斯沉默不语,他接受西里斯一切爱意,但丝毫不肯松口。西里斯夜复一夜地来到他身边,一次次的提议被无声化作齑粉。耐心褪去外壳暴露出内里的狂怒,狂怒又一点点萎缩成为点点滴滴地哀求。求求你。西里斯将眼泪流进莱姆斯的身体,渴望夏夜和在风中的舞蹈。
我不能走。莱姆斯伸出手去抚摸男人大型犬一样的头颅,亲吻轻柔地落在发尾。西里斯正如他意料之中的一样被激怒了,炸药被沉入水水底,他很快地翻身离开,并在第二天清晨急匆匆地宣布回到学校的决定。莱姆斯做出客套地询问,假装没有看到雷古勒斯冷冷的目光。
雷古勒斯的失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少年正在成年和未成年的边界徘徊,却拥有着超乎平常的成熟沉稳,这份特质可能是将他兄长所缺失的那部分一并找补回来。他的父亲动用了所有可以想到的关系以及能力,仍然是没能捕捉到小儿子一点一滴的线索。而得到消息的西里斯则是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冷漠与嘲讽:我比他开始流浪的日子还要早。他没有来找我。这场慌乱最终结束于一张来自大洋彼岸的明信片,上面凌乱的字迹被证实为雷古勒斯的手书。尽管这张漂洋过海的纸片也没能提供寄信人的任何下落,但至少让所有姓布莱克的人都安下心来。
噩耗在一个寂静的早晨传来:奥莱恩•布莱克在前往热那亚的途中死于热病,未留下有效遗嘱。(他原先立下的那份遗嘱在沃尔布加去世后撕毁,还未来得及联系律师做一份新的遗嘱公证。)次子雷古勒斯下落不明,长子西里斯•布莱克成为唯一合法继承人,彼时遗孀莱姆斯已有身孕八月有余,遗腹子性别不明。
西里斯再度因丧事归来,与上次不同的仅仅是站在门口迎接他的人:不是赋予他一半纯洁血统的布莱克,而是一位与他在血缘上毫不相干却在法律意义上是他父亲伴侣的人。莱姆斯忍耐着双脚的肿痛站在格里莫广场12号门口的台阶上,整个人裹在阴沉的丧服中。他将手掌搭在隆起的腹部,静静地看着西里斯——他的继子,他腹中孩子的生父,名义上的兄长,自现在起布莱克家族的男主人,他的爱人——一步步向他走来。
Fin.

2019.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