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东亚游历时,纽特从某家阿婆的小作坊买到一件旗袍。他看不懂上面的图案,只觉得绸缎在五彩针线刺绣下的纹样很吸引人——同时应该很吸引某种亲近女巫的东方奇兽。这件衣服花费了他很多麻瓜币,数量上的,至于具体价值有多少,甚至大概是多少,他一概不知。他万无一失地穿过溪水和竹林走到开阔之地,心里由于行动的顺利和小动物的友好而感到十分满足,这让他能提前于计划回到大洋彼岸的英格兰老家。别误会,这里不存在什么乡愁问题,早日回家只是为了更快向相关人员申请批准他的下一次通行。
纽特这几年学乖巧了点,近到高卢远到神州,回回都知道向部里报备。当然啦,也仅限于报备,如果某些恪尽职守公报私仇的魔法部职员执意将他扣留,而战时慌不择路的老头们继续找理由吊销他的通行许可,他仍愿意再次做个不法分子。反正他该告知已经告知了,称得上仁至义尽浓情蜜意了,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任由他们将通缉令版面再刷新一次。
魔法部也适应做出相应的鼓励与放手。这次旅行并不像以往一样寒酸,弹尽粮绝的悲伤局面不再出现,纽特一点没有自掏腰包,全依靠跨部门投资的公费打点衣食住行。倒不是他终于愿意向部里低头,或者说,终于愿意向长辈恶势力让步,主要是由于手里国际贸易标准协会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脉渠道缺缺,而他打定主意不再因为动物以外的事情冒险,意思是去黑市,和游魂式行迹的黑巫师打交道。这使得他有些寸步难行,二十世纪麻瓜间货币流通再多频繁,英国本土巫师的加隆西可也很难够到地球另一端乌发黑眼的麻瓜那里去,怎么办呀,他看向虚拢的手心,抿了抿嘴唇,没什么可问的。
施了空间伸缩的钱袋掂不出重量,将银的铜的纸的一股脑儿倒在台面上时,他甚至也做不出什么合适的反应,长期生活在金本位制下使他毫无经验可谈,只会盯着看不懂的符文把嗅嗅死死按进兜里。阿婆的眼睛雪亮亮,却只拿走了一小粒银块儿,摆手让他走了。他这下再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把剩下的徒手推回钱袋里,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才离开。
他蹲在地上把沿途采集的草药装瓶时瞥到了那个钱袋,这让他又想起身上这件旗袍的由来。十七天的旅程里,纽特头一次感到颓然。当神奇动物学家终于在某种惆怅和满足的矛盾情绪中收拾好自己时,他已经乘坐昂贵的由正经交通司提供的国际转运工具回到了那扇熟悉的黄铜双开大门前。
他一步不停地往前走,试图通过步履的加速达到减半受难时间的目的。那件旗袍还裹在脏兮兮的大衣底下,男士短靴上诡异地露出一截小腿。不过他压根没注意到这个,乱蓬蓬的长卷发让他根本看不清周遭的动静,也帮助他完美忽视对向投来的注目礼,他提着箱子走到地下二楼,用平常那种时刻准备逃亡的速度在环道上穿行。
敲下第六次门时,他忍不住朝里叫了一声,用最高音量。颓然再次打击了疲惫的纽特,当他终于意识到、并说服自己门里破天荒的没有人。他把箱子平摊在走廊上,在壁橱一处积了灰的地方摸到一块怀表。怀表呈现出保养良好且不近人情的色泽,角落的灰没有在它身上沾染一分一毫,一点叠用混淆咒保护咒、让它足以躲避灰尘和嗅嗅的不算复杂的小魔法。
纽特打开它,看了一眼走针,然后合上箱子,随手把它揣进没有嗅嗅的那个兜。他挤进电梯,抢过紫色马甲的电梯员按下上一层的按钮。年久失修的铜栅栏门刚拉开一半,一个灰土土的身影就冲了出来,紧接着的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下来。纽特裹了裹大衣,转头看了一眼,门牌赫然刻着:部长办公室。很明显,他只是为了不使别人再次为他的莽撞负不必要的责,而不是真的诚心不直接推开那扇门。他起初还在走廊踱步,可饶是精力旺盛如此,也受不了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尤其是在刚结束了一段中长途旅行后。他靠着墙根坐下来,与部长办公室的门口保持了一段距离,同时,掏出魔杖对自己点了一下,一个稍作改造的忽视咒落下来。
再次睁开眼时,他得偿所愿地躺在了傲罗办公室的长沙发上。那件浸过泥水雨水血水的大衣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干净软和的法兰绒被,一条阳光气味的毛巾毯,一只热度惊人的手,以及一道冷淡的视线。
纽特攥紧那只手,把毯子拉到眼睛下面,用恶劣的小动物目光看回去。没有任何动静发生,于是他自然地把手甩开,熟稔得好像这么做过无数次,脸和身子一同面朝沙发靠背继续休眠。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阵窸窣,感受到身后的温度离开了,随即又睡了过去。
地下部门的阳光是魔法伪造的,可就算这样,窗外也变得一片漆黑,几颗星星禁锢在窗框里,微弱地编织成人为的星座。周围也没亮到哪去,只有不远处一盏台灯起到照明的作用。纽特又躺了几分钟,他不是赖床的人,只是时差和黑暗环境下过于迟钝的感官需要他磨蹭一阵。
“十一点了。”他听见有人说。
纽特坐起来,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台灯下飞舞的羽毛笔。它动作一停一顿,仿佛没怎么受到夜晚的影响。沙发旁边空无一物,宝贝箱子安稳地躺在另一侧的座椅上,纽特光着脚踏在地面,漫不经心地朝光源走过去。
“噢。”办公桌前的人发出一声类似喟叹的东西。
“我变沉了?”纽特跨坐在他腿上,真诚地提问。这不是一种需要你绞尽脑汁才能答复准确的嗔怪,而这件事恐怕只有忒修斯才懂得。
于是他同样诚恳,“不,你轻了很多。”
羽毛笔随着他们的动作停下来,安静地靠在墨水旁边。旗袍的开衩延伸至大腿,纽特随性的姿势让冷气钻进来,他不自主地向热源贴近些,双臂绕过脖子,整个人趴在哥哥身上。执笔和魔杖的手同时抚摸他的后背,热度透过丝滑的缎面传进身体。
“为什么穿这个?”忒修斯的声音懒懒的,纽特猜他真正过了会被弟弟的奇异举动激怒的年龄。
“为了给你看。”
他顺着哥哥的动作抬起头。“你确定只给我看?”
“不然呢?”过了一会,他又认真补充道,“你是唯一的人类。”
忒修斯面色揶揄,“要知道,这一下午就有足足四个职员‘无意间’向我提及:我刚结束旅行的亲弟弟没穿裤子就从门厅穿行而过——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对此毫不知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弟弟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抠着他的,他以为亲爱的动物学家终于感到了一丝羞愧,可那张嘴很快蠕动起来,一阵头疼猛地袭击傲罗主任——“那岂不是物尽其用!”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你看,无聊的职员们由此获得了一个茶水间八卦论点,枯燥无味的生活里增添了一个全新的笑柄,甚至能够允许他们不昧良心不冒风险发几句对顶头上司混乱家庭的牢骚,同时聚众抱怨使他们受累已久却迟迟不见涨工资的憋屈情绪得到释放——你们既不必焦虑无处拨款的问题,他们也会短暂地不再问起这事,至少今天和明天不会。而我因此消解了三分之一花别人钱的负担,物尽其用。甚至物超所值。”
“首先,”傲罗先生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论点,更不是笑柄,我亲爱的弟弟。其次,你是一个出色的资本家,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点。再者,我说过你毋需产生任何负担心理,那是我自愿的。最后,如果这还是让你感到不安,那剩余的三分之二该怎么办?”
纽特想都没想,“你说有四个职员看到我?那他们至少没见过这个,”他倾斜地低垂下脑袋,忒修斯能看到他又无意识咬起嘴唇,他容易害羞的弟弟把抚顺后背的手贴合着自己的臀部和大腿插进高开衩露出的纯白袜带里,透过刘海递来狡黠一瞥。现在忒修斯高度怀疑他的弟弟又在他说话时走神了,紧接着他又被牵着探进丝绸裙摆下面,纽特随即扭动胯部,动作里带着一点生疏和九点大胆,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高等智慧动物行为研究。手上的触感柔软而光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纽特从哪学来的这一套,可是——“你硬了,这就是那三分之二。”
他主动吻起哥哥的嘴唇,新冒出的胡渣让他脸颊发痒,像是故意的,他又在哥哥的大腿上扭了扭屁股,精准且极力接近下流地磨蹭着那处硬挺。忒修斯托着他,以防纽特脱力掉下去。
吻一点点下移,弟弟痴迷地吮吸他的喉结,好像这是多么令人流连的事,忒修斯有些心猿意马。“稍等一下。”他捏着纽特的脸颊,“你得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是为了这个,也不是因为这个,更不是等价于这个。”
“我也是,忒修斯。”他把忒修斯的手放进自己的内裤里,那里并不怎么干燥,甚至称得上一塌糊涂——为了证明他同样目的单纯。
忒修斯这下无话可说了。他用沾湿的手指抚过纽特接吻后殷红的嘴唇,按在他的舌头上,几乎是立刻被包裹住。阔别大半个月的灰绿瞳仁紧盯着他,携带着一种纯真又色情的引诱,可见他愿意吹捧一辈子的弟弟的天赋不仅使他成为优秀的资本家,神奇动物学家,还落在了被亲哥哥一手开发出的娴熟妓女似的放荡上。
他心情愉悦地按摩着那张湿滑的小口,旗袍让他的弟弟展露出东方女人特有的温婉气质。这在时常与野兽厮混的纽特身上绝无仅有。这些纽特为他打破常规的可爱奉献让他在心动的海洋里无法自拔,只好再一次放纵地微笑着溺亡其中。
三根手指一并在湿滑的软肉里游移,纽特费劲地解着领口的盘扣,他们最终还是被忒修斯用咒语攻破了,紧身布料松散下来,纽特略显削瘦的肩颈裸露在空气中,而他哥哥好整以暇地穿着雍容三件套,一点一点在他胸前落下啄吻。他就要在温柔的熏陶下昏睡过去时,战栗的乳尖突然被狠狠碾过,啄吻里的珍惜登时无影无踪,体内的三根手指同时重重刮过内壁。纽特泄露出一声惊叹,他咬紧嘴唇,虚虚搂着哥哥的脑袋。殷红两点被啃食到挺立酥麻,穴道的抽插愈发激烈,他被三根手指操到有些受不了,在他感到就快了时,忒修斯却退出来。
“哥哥……”
他急切地去扯忒修斯的腰带,却怎么也打不开。
“帮帮我,求你。”
“帮你什么?”
“插插我,操我,忒修斯。”
忒修斯按住纽特慌乱的爪子,强迫他正视自己。
“宝贝,以后不要穿成这样了。”
“什么?......你不喜欢?”
“只是别再这么穿来部里。你明白规矩的。”他不紧不慢地揉捏弟弟没几两肉的臀部,放慢性事的节奏,等到纽特从慌张中安稳下来,又鼓励似地拍了拍他。“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原谅你一百次,亲爱的,总会有人乐意把这些你不在意的事情变成你我的把柄。就算是为了我,纽特。”
“你在生气吗?因为有很多人看到我这样?”
忒修斯不置可否。
纽特凑到他脸前。他的眼神在哥哥的嘴唇和眼眸中游移,近到厘毫之间,“你知道东方的青楼吗?”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哥哥岿然不动等他继续说下去。“风尘女子的居所。”忒修斯露出了然的表情。“最美丽的头牌是不怎么接客的,她们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富可敌国的商贾最为普遍。”“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和她们一样。”
“我是斯卡曼德家最年轻有为长子的......”这回吻落在脸颊上,“私人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