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 斯老师只想逃离地球

哈利碧绿的眼眸常年被玫瑰色的镜片遮挡着，而他本人似乎也被这甜蜜的颜色所晕染， 他是个甜蜜的男孩。

他经历过不少次甜蜜的爱情，但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要和另一个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昨天晚上，在哈利和西弗勒斯租住的小公寓里，他和西弗勒斯谈论起了他们的未来，他说他想领养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要是他有绿色的眼睛就更好了，西弗勒斯当时并没有什么表示。

哈利一直认为他和西弗勒斯是能走到最后、修成正果的，直到今早他在学校收到了西弗勒斯的短信。西弗勒斯告诉他说希望结束这段看不到终点的恋爱了，他不想接受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不能接受与另一个人一辈子共处一室、永远地生活在一起、甚至还要忍受一个吵闹的孩子。

哈利完全不能够理解西弗勒斯的说法，他不明白西弗勒斯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分手，所以他要求和西弗勒斯今晚再谈谈。而西弗勒斯甚至不愿意给他回个电话，只是给他发了条冷冰冰的回信说晚上六点公寓见。

晚上六点，刚刚下课不久的研究生哈利匆匆忙忙地赶回他们的小公寓，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暖洋洋的，是西弗勒斯在做饭。

今日的晚餐格外的丰盛，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涂好罗勒酱的法式焗蜗牛和烤生蚝，西弗勒斯围着围裙，正在处理最后的烤鸡，这温馨的场景不禁让哈利开始疑惑早上给他发讯息提分手的到底是不是斯内普。

清瘦的黑发男子开口说道，“你回来了，烤鸡马上就好了，还要最后十五分钟。”

他的声音是那样平静，以至于哈利眼前产生了幻象。他似乎看见有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正安静地坐在西弗勒斯旁边，手上抱着一本厚重的百科全书，耐心地等候西弗勒斯准备晚餐；而年长的男子则一言不发地切割着做奶油蘑菇汤要用到的新鲜蘑菇，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平菇上淡淡的水汽。

但事实上，那个平静的男人在早上才给他们三年的感情下了判决书，他独自决定要逃离这令他厌倦的生活了。

哈利不理解年长者的想法，就像他永远读不懂西弗勒斯那些深奥的专业书一样，他们的共同点实际上少的可怜，全是依靠着哈利的满腔热情维持着，想到这儿，他望向了男人深涩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飞逝而过，烤箱里慢慢地传出了烤鸡的焦香味，“叮”的一声唤醒了沉思中的哈利，也打破了两人间沉寂的氛围。西弗勒斯带上了看上去有些可笑的碎花隔热手套，小心地从烤箱中取出了烤鸡，并把它放在了哈利面前的餐桌上，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他像是忧虑了整整一天，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坐到西弗勒斯面前和他交流。

西弗勒斯放下烤盘后顺手又整理了一下桌面上其他的盘子，布置好刀叉后顺势坐在了哈利对面。

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眼前郁闷的男孩，虽然哈利已经23岁了，但他在西弗勒斯眼里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是他童年唯一好友的孩子，他一直知道和朋友的孩子谈恋爱是不道德的事，但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孩子会想要的是一段婚姻，他始终认为这场恋爱不过是孩子的玩乐。

他只是在满足那个孩子愿望的同时些微满足一下自己不道德的欲望，他从未想过能有一天自己也配得到婚姻，毕竟和哈利的“爱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他对于这场爱恋的唯一期望只是回忆，他只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记忆，但哈利逼迫他直面他的卑劣。

是的，他的卑劣，他卑劣地给哈利创造幻想，他卑劣于不肯说出口的承诺，他不愿意付出自己的情感，只希望哈利能拯救卑劣的他，但又惧怕他缠上自己，是的，他是个卑劣的人，他不配得到爱情，他甚至不敢直视哈利的眼睛，和自己的友人完全一致的碧绿眼睛仿佛在谴责他的欺瞒。

“西弗勒斯，”哈利艰难地翕动嘴唇，“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即使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我也不介意，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西弗勒斯？”他哽咽着吐出这句话，原本透亮的眼睛甚至覆上了一层涟漪，他没有动面前的刀叉，而是撑起肩膀，认真地望向西弗勒斯。

年长的男人仿佛被噎了一下，他放下了手上的刀具，原本他正在分割放在桌子中间的烤鸡。他实际上并不是他表现出的那样平静，他不可能说出“嘿，哈利，我只是和你玩玩，我从没想过要结婚。”

这太不负责了，虽然说他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他从没想过要经历婚姻，也从未拥有过甜蜜的家庭，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警告他婚姻是坟墓，如果可以，永远不要陷入其中。

他富家小姐出生的母亲被她惨烈的婚姻折磨得步入了死亡，他被这惨状骇住了，他远不如他表现出的那么坚强，他是如此脆弱，如此害怕自己再被伤害，他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住了自己，但哈利却试图剥去他的保护壳，戳刺他柔嫩的心。

他不愿意为他们之间的微弱的情感付出他的心，哈利对于婚姻的渴望让他无法适从，哈利希望能与他共度一生，他炙热的情绪灼烧着西弗勒斯的躯壳，让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感情生活。

“哈利，我是否和你讨论过我曾经的生活？”西弗勒斯艰难地开口，他知道，现在是得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了，“我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里，我的父亲，那个男人，把他遇到的一切不幸都归功于我的母亲，”他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和哈利描述自己的不幸过往，“对我来说，婚姻就是不幸的牢笼，所以、所以说，我从没想过要……”他垂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也不敢望向哈利的眼睛，那碧绿的眼睛仿佛映射着他全部的罪恶。

西弗勒斯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他有点儿窒息，他在等待哈利给他的最终审判，他并不期许哈利的原谅与理解，毕竟是他自己不配得到他的爱，他是这样卑劣，他祈愿一切，却从不愿意付出。

迎接他的是一个火热的怀抱。

哈利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西弗勒斯，那个平时残酷无比，被学生誉为“大蝙蝠”此时正不住地颤抖，哈利于是把他禁锢在了自己怀里，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等待着西弗勒斯的情绪平静下来。

“西弗勒斯，你知道我的。”哈利干脆把西弗勒斯整个抱了起来，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把他带到了客厅，安置在了那个正对着电视的小沙发里，他单膝跪了下来，抱住了西弗勒斯的双膝，把他的头也按压下来。

他注视着那双他爱人的黑色眼睛，缓慢地张开了嘴，“西弗勒斯，我从不勉强你，如果你害怕婚姻，那我们就不结婚，只要你不和我分手，我们可以签订同居协议，直到你愿意接受我的戒指。”

哈利真挚的目光让西弗勒斯无所适从，他被哈利眼中饱满的情感吞噬了，他颤抖着摸了摸哈利毛茸茸的棕色卷发，没有说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和我的恋爱中没能收获到快乐与爱，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哈利的声音又哽咽了，他从不希望和西弗勒斯分手，他认为死亡也不能分开他们，但如果西弗勒斯不能从他们的生活中体会到爱，那一定是他的错，“我愿意花我的一生去改，我、我是说我希望能与您共度一生，如果我做的不好，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而不是直接否认了我的一切！”

他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咆哮，但他的嗓子哑了，说的话也毫无威慑力，只让他也显得脆弱不堪，英俊地青年抱着年长者地腿开始低声啜泣，年长者的手无力地搭在哈利头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哈利热烈的情感，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配不上哈利的爱，他们之间多是哈利在付出，而他从不给出相应的回复。

“我知道你没这么喜欢孩子，我也不该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我是说、我是说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辈子也很好！”哈利带着哭音继续说道，他真的很渴望与西弗勒斯走入婚姻的殿堂，并一起养育一个生命，但如果西弗勒斯不愿意，能和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二人世界也很好。

西弗勒斯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哈利，我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别人的情感，我自认为也没有在这段情感中付出过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抱着哈利的头，但却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睛，“昨天你和我说到结婚的时候，”他的声音是那样干涩，哈利甚至不忍心让他继续说下去了，“我得承认，我当时真的非常恐惧，婚姻于我而言就是坟墓，我不知道我在婚姻中该做些什么，我也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孩子。”

“但我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强迫自己看向哈利碧绿的眼睛，“我对于你的部分提议有心动过。”他喑哑地声音牵引着哈利的心，他想西弗勒斯已经完全掌控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陶醉，“一个绿眼睛的小鬼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哈利直接整个人扑到了西弗勒斯的怀里，高大健壮的哈利把瘦弱的西弗勒斯完全覆盖住了，甜蜜的青年给了年长者一个热烈的吻，终结了他们之间那些伤感的话题。

桌上的大餐已经冷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是那样的火热，他们好似刚开始热恋的青年人一样，一直纠缠在一起。哈利直接把西弗勒斯抱进了卧室，扔到了床上，开始了他们炽热的夜晚。

西弗勒斯是不幸者，他未尝体验过家庭的温暖，他的学生生涯经历了一切霸凌；他也是幸运者，他被一个充满爱的人爱着，他只是试探着伸出手，就为自己迎来了被爱意包围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