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ame of Death’s broken heart (中文)

Agatha All Along (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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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ame of Death’s broken heart (中文)
Summary
如果里约失去了她的心脏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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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里约决定趁着自己还没完全丧失记忆前回到她的领地,免得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会因为不了解21世纪的人类世界而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吓到无辜的人类。她很确定没遇到阿加莎之前的自己会很不习惯这个钢筋水泥的新世界,好在领地的小屋里放了很多照片和书籍,她还有时间在把有阿加莎的照片给销毁了的同时给全新的自己留下一些指引。

她的脚步在书架前停下。三层桦木隔板上整齐排列着几个世纪的收藏:羊皮纸手抄本旁边放着平板电脑,中世纪的草药图鉴挨着《现代家电使用指南》。最醒目的位置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阿加莎正对着镜头做鬼脸,嘴角沾着奶油——某年阿加莎生日时自己偷拍的。里约取下相框的动作很轻,当她用拇指摩挲玻璃表面时,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泪水滴在阿加莎的笑脸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光斑。她在指尖燃起幽绿的火焰,相框在魔法火焰中蜷曲变形,阿加莎的笑脸渐渐被橙红的火舌吞噬。

里约苦笑着翻开笔记本,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给失忆后的我》

1.冰箱里的食物不会自己加热,要使用微波炉(见附录3)

2.人类现在用手机支付,现金放在玄关第三个抽屉

3.每周三要给窗台的月光花浇水,它喜欢...

写到一半突然停住。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手腕,发现已经想不起月光花的养护要点了。昨天还能倒背如流的知识,现在就像指间沙般飞速流逝。

里约靠在沙发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革表面的裂纹。心脏碎裂的速度快得惊人——才过去三个小时,她已经想不起客厅角落那套架子鼓的作用。黑色鼓面上贴着的卡通贴纸正在褪色,看起来像是某个摇滚乐队的标志,但她完全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冰箱发出嗡嗡的运转声。她拉开冷冻室的门,寒气扑面而来。一盒半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歪倒在格架上,塑料勺斜插在已经化成奶油的表层里。里约盯着这个陌生的甜食看了很久,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需要进食。

没有阿加莎的永恒岁月里,这些人类的小癖好确实无关紧要了。真正的死亡女神从不在意甜食的滋味,就像她从不关心四季更替或日出日落,对人类世界本来也没有多大的眷恋。里约只是好奇自己失去了和阿加莎有关的所有记忆之后还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忍受无时无刻的头疼,她不免为不久之后那个天真的死亡女神感到一丝悲伤——希望她不会觉得这是因为死亡被太多人厌恶而衍生出的惩罚。

想到这里,里约苦笑了一声,即使自己忘记了阿加莎,但这因为阿加莎而来的如影随形的疼痛却会永远伴随自己。里约并不打算告诉新的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头疼,任何编造的解释:神罚、诅咒、或是战争创伤,都比血淋淋的真相仁慈得多。她闭着眼,能清晰感觉到记忆碎片正在血管中流淌。它们像萤火虫般轻盈,却在消逝时带来针刺般的细密痛感。当最后一片关于阿加莎的记忆即将消散时,里约突然抓紧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她以为自己会听见碎裂声,但实际只有窗外橡树叶的沙响。

死亡女神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之后陌生的环境吓了她一跳。她从地板上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就是在小屋里,只是装修风格不是她习惯的那种,书架上多了很多她不认识的文字写成的书,桌子是透明的,桌腿似乎也不是她认识的那种材料。一切都变了,她口干舌燥试图烧火给自己煮点水喝——持续的头疼让她心烦,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某场战斗导致在等待力量恢复时睡太久,也许喝点热水会让头舒服一些——但是她发现家里没有柴火,烧水的炉子也换成了一个她不会用的东西。死亡女神揉揉眉心,继续四处打量翻看,忽然她在书架上找到了一本笔记,上面用着她熟悉的文字写满了类似生活小知识的内容,她一眼就看出这是曾经的自己写的。死亡女神暗暗钦佩自己,看来从前的自己一定预计到了现在的自己会在那场“不知名的大战”中丧失记忆从而留下了这本笔记。

死亡女神照着笔记里的记录拿到了一本字典,稍稍使用了一下魔法就将现代英语融会贯通了,接着她又找到了电热水壶的说明书。她对着那个方形插座皱眉,试探性地勾了勾手指。一道银光从指尖窜出,精准地钻入插孔,刹那间整个厨房的电器同时亮起指示灯。水壶发出欢快的嗡鸣,加热板渐渐泛出橙红。死亡女神坐在沙发上一边等待着水烧开一边翻阅着笔记并好奇地看着从书架上拿下来的照片,没花多长时间她就记住并学会了笔记里所记录的东西,但是她也发现了笔记里没有记录为什么会一直存在挥之不去的剧烈头疼。

可能是那场大战的后遗症?但是死亡女神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大战,也许失忆也是她后遗症的一种?她挥挥手,将水倒满面前精美的杯子又泡了些花喝了一小口又对自己施了点治疗术,但却发现无济于事。面前的杯子有些眼熟,它似乎被摔碎过一次,死亡女神试着顺着这条线索去回忆但却只能依稀想起来有一个女人撞到了桌子边的杯子,然后突如其来的疼痛袭击了她——死亡女神的骨头在颤抖,她捂着胸骨尖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试着从胸骨里钻出但却一直像不知方向一样在骨头里流窜找不到出口——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针顺着骨髓游走,每一针都带着模糊的记忆残像:紫色指甲划过杯沿的刺耳声响;热茶泼在羊皮纸上蒸腾起的古怪香气;某个温暖的身体从背后环抱住她……

死亡女神再次瘫倒在地板上。

胸骨的钝痛终于退潮般缓缓平息,死亡女神撑着地板慢慢直起身体。她的黑袍被冷汗浸透,布料黏在脊椎突出的背脊上,像第二层皮肤般令人窒息。架子鼓的金属部件泛着冷光。她机械地拾起鼓槌,发现握柄处有长期使用磨出的凹痕——这具身体显然记得某种肌肉记忆。当鼓槌落在鼓上时,一段狂暴的节奏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十六分音符的连打精准得不像即兴演奏。她用尽力气去演奏,试着用这种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强迫自己停止回忆,鼓点越来越快,像是要把所有混乱的情绪砸进鼓面。汗水从她下巴滴落,在鼓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这样也好,她麻木地想,让物理性的疲惫盖过那些诡异的记忆闪回。至少打鼓时的疼痛是真实的、可控的——不像胸骨里那些会突然暴动的碎片。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她真的不想拖着疼痛的身躯去面对愤恨的、懊恼的、惊讶的、悲伤的魂魄:车祸少年会抱着残缺的身体哭喊"我还不想死",自杀者会拽着她的黑袍质问"为什么没人拦住我",更别说那些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总是一遍遍重复着要回家找妈妈。她缓缓站起,紧了紧长袍,决定去面对亡魂的叫骂声并引导他们走向生命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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