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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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Summary
个人存档使用,时间线收束休息室的故事+春天的瞬间(BE)+图兰朵+烽火与流星+黎明的脚步(HE)相当于是一个,可以一次性可以全部食用完所有故事线的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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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 五 · 遍生苔

莱姆斯 卢平的家在北伦敦的卡姆登镇,距离宁静美丽的罗素广场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步行距离,但是已经是完全喧闹而异文化交杂的地方了,地铁站边上是一排彩色的公寓,通过其中一扇松石绿的门,经过狭窄的楼梯就可以到达他位于顶层的房间。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才来得及脱掉自己的燕尾服,把它重新变形为普通巫师礼袍的样子,穿着织锦缎的礼服背心就到了厨房,倒一杯气泡水。

他喝了不少,但还是清醒的状态,只是因为他讨厌失控,急着和妻子共度美好新婚之夜的詹姆也放心的把派对收尾的任务留给了他。普威特兄弟在跳某种苏格兰高地的德鲁伊舞。彼得和小天狼星两个人明显是灌多了香槟,醉醺醺的坐在一起说胡话——看起来就像是被抛弃的两个怨妇。另一边多卡斯在和本吉芬威克聊天,他们两个显然也有点上头,在投骰子比谁的点数大谁就再喝一杯,本吉的领结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多卡斯本来应该盘起的鬈发垂落下来,失去约束的格兰芬多就是一群醉鬼。< /p>

最后是爱米琳和莱姆斯把这群家伙一个个送进邻近的乡村旅舍,他也来得及通过波特家的壁炉连接的飞路网回家。

然后他就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瞬间清醒的他拿着魔杖拨开插销,小天狼星抓着扫帚端坐在屋檐上,灰眼睛亮闪闪的像两面银色镜子。

“活点地图的制作过程是什么?”莱姆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别开玩笑了,伙计。”小天狼星看起来异常严肃,“我们现在还没有真正弄明白,为什么宾斯教授办公室的羊皮纸,是可以联通全校画像系统的。”

“现在你可以进来了。”莱姆斯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打开冰箱,把气泡水拎出来,“你还没喝到开始背福灵剂配方。”

“见鬼。”小天狼星把他的扫帚扔进来,抬腿迈过窗台,从他喝到骑扫帚横跨半个英格兰来看,可能也好不了多少,“我就干过那么一次。”他们刚学会阿尼玛格斯那一次,带着莱姆斯从尖叫棚屋溜出来,跑到猪头酒吧的酒窖,偷走了三瓶奥格登堡陈年威士忌,一瓶小精灵陈酿的红葡萄酒,一瓶朗姆酒,混在一起喝掉以后的结果。

“以防万一。”莱姆斯找了一个杯子给他,“所以有什么事情。”看起来詹姆和莉莉的婚礼对他打击很大。

“我就是,睡不着。”小天狼星伸手扶了扶额头。

莱姆斯已经开始头痛了,比一个说胡话的醉鬼更可怕的显然是一个过分清醒的醉鬼,他把气泡水放回冰箱里,把门关上,“回自己家。”

小天狼星端着杯子灌了一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从来没有不信任过你。”谎话,莱姆斯面无表情,他绝对相信小天狼星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但他还是愿意和他保持某种限度的来往,因为小天狼星信任他,而莱姆斯并不想辜负他这份情感。

“我是一个混蛋。”他坐在流理台上,因为个子太高头几乎顶到天花板,看起来可怜又可笑,咕哝了一声,“但居然还有不少人愿意跟我来往。”

“你真得喝多了。”莱姆斯正在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家庭教育的缺失才会产生这种自负又自卑的态度,“你认识到自己是混蛋,这很好,但是一个人混蛋并不意味着他就不能有朋友。”

他抱着胳膊靠在冰箱上,然后意识到小天狼星在定定的看他,灰眼睛亮闪闪的像两面银色镜子,这是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小天狼星突然问他。

“因为我没有钱。”莱姆斯很冷静的指出这一点。卡姆登的确不是一个那么安全的地方,外面到处都是嬉皮打扮的青年,现在时钟指到三点,酒吧外面的街头还站满了闹哄哄的人群,时不时有重机车呼啸而过,然而这里交通便利,住宿便宜,其实那间酒吧还给他提供了一份兼职工作,处在喧闹的人群中有时也会令他安心。

“你总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小天狼星看起来简直想咒骂一声。

“我不能总是依赖你们的施舍活着。”莱姆斯觉得自己或许也喝多了,才能不带情绪的说出这种伤人伤己的话。

“我不明白。”小天狼星看起来也很难过,“为什么你们都把这当成施舍(Why you both treat it as charities?)。”

“都(both)”莱姆斯敏锐的抓住了某个问题的关键点。

小天狼星削薄的上唇扭曲了一下,他看起来并不愿意谈论这件事,然而这看起来才是他喝多了以后摸上门的来源,莱姆斯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然而在詹姆美好的新婚之夜,他当然要承担起这份收尾工作。“所以我现在给你搞个垫子,你可以睡在我这里。”他尽量保持冷静的说话,“等明天早上,或者任何时候,你想谈这件事了,我都愿意听,可以吗?”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看起来还是过分清醒,“我只是,不明白。”

莱姆斯在心里暗中咒骂,决定以后要制止任何给小天狼星喝太多酒的行为,或者说,在詹姆和多卡斯缺席的情况下,给小天狼星喝太多酒的行为——他们两个确实是有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他的魔力的,莱姆斯完全赞同这一点。“但是现在太晚了,”他努力给这位过分放纵自我的朋友解释这件事情,“所有能回答你问题的人现在都已经休息了,我也要休息。”并不想和醉鬼谈论一件事是否是施舍的问题,因为很明显他并不具有理解的能力。

“我是一个混蛋。”他嘟哝了一声,“下次还是不要喝这么多了。”

“你知道这件事就好。”莱姆斯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又想气又想笑的状态了,“好了,我去给你弄床,你今天休息在这里。”不然在路上被食死徒发现,那可真的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小天狼星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腰疼得几乎要断了。他发现自己蜷缩在莱姆斯家的地板上,一条可能是粗羊毛织成的毯子垫在身下,盖着一条毯子,身上丢着一条格兰芬多金红配色的大围巾,有轻微的磨损和开线,显然是莱姆斯的,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他扶着腰站起来,推开房门,年轻的狼人已经在厨房里坐着了,面前摆着咖啡,他在看报纸。

“伙计。”他问他, “我昨晚干了什么?”

“我建议你来看看这份报纸,伙计。”莱姆斯脸上还带着一道之前尖叫棚屋禁闭岁月留下的细长浅色伤痕,他面色平静的把那份《预言家日报》递给他,上面是新鲜的今日头版,《圣人还是娼妓?格兰芬多的执剑人多加》,丽塔 斯基特的照片就在右下角,镶嵌珠宝的眼镜时不时划过一道反光。

 

莱姆斯卢平在那个周末,除了送走宿醉的朋友之外,还去给马琳 麦金农扫了墓。

出门前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于是他及时带上了伞和雨衣,走过那一条长长的上坡道路的时候,果然雨就纷纷扬扬下下来了。

其实莱姆斯在凤凰社成立后的第一次正式集会,拍完合照那天,他们去酒吧庆祝的时候,和马琳有过一次谈话。

“其实我觉得你还挺适合当治疗师的。”赫奇帕奇出身,圣芒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咒伤害科主任在喝一杯艾尔烈性苏格兰啤酒的时候这么跟他说,她在凤凰社的年轻成员高年级的时候训练过他们一段时间——当然她也很年轻,顶多比他们大上五六岁,但是伏地魔崛起以来圣芒戈一直很缺人,所以她升得很快,也不意外。马琳是个美人,金发碧眼,个子高大,穿紧身皮衣,头发在脑后盘得紧紧的,如果有某种形容的话,就是,她看起来一直很神经紧张,“你在生物伤害方向很有天赋。”

“啊。”莱姆斯在喝他的印度淡啤酒,“我很难控制得住自己的愤怒。”所谓的天赋很多时候不过是久病成医。

“那和你的同学们很像。”金发碧眼的女治疗师在笑,她身上有像高地狂风一样的巨大力量,“格兰芬多们总是这样,不是坏事。”

“我时常担心自己伤害到别人。”莱姆斯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毕竟我都不能做到不伤害自己。”

“那倒不是什么问题。”女治疗师看了一眼他的伤疤,“陈年的结缔组织增生,确实是有点麻烦。”她在给他们上简易治疗咒语课程的时候会带丝质的白手套,据说这是隔绝黑魔法伤害同时又不损手指灵活性的好办法,然而她现在没有带,所以看起来犹豫了一下,”你愿意给我检查一下吗?“

“不必了。”莱姆斯回答她,“我觉得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

马琳看起来倒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呷了一口自己的啤酒——另一边的吧台上悬挂的电视机上在放足球比赛,显然吸引了大部分这里的巫师们的注意,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什么踏入一间麻瓜酒吧的经验,所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马琳看起来对此倒是习以为常,而莱姆斯也对这个不那么感兴趣,而他看到了多卡斯,栗子色鬈发的女巫坐在角落里,在看在吧台边上,坐在詹姆身边的小天狼星,莱姆斯很清楚地辨认出了目光里含有的这种情绪,这是会让他为之感到难过的那种。

“你发现了?”女治疗师问他。

莱姆斯低下头,摇了一下,不愿意接着聊下去。

“那不是什么好事。”女治疗师摇了摇头,“比你的伤疤麻烦多了。”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但莱姆斯很快会了意。

“他们自己的事情。”他想,贫穷是有不同维度的意义的,伤疤和痛苦也是如此。但又或许没有他想得这么坏,今天合照的时候是小天狼星很自然的站到了多卡斯旁边的,即使那个时候她在和阿不福思说话,莱姆斯确实能发现她情绪的雀跃,仿佛一下子就变得活泼明快起来。詹姆把手肘支在莱姆斯肩上,对此很是啧啧称奇。那真得是很细微的事情,然而他们其实都知道,可能只有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治疗师也不一定意味着克制情绪。”麦金农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成年女巫自带的阅历,让她看起来经验丰富而潇洒,“我习惯于运用它。”

然而这一场谈话还是被打断了,詹姆和小天狼星需要有一个有麻瓜背景的朋友来跟他们解释什么叫“越位”,莱姆斯不得不抱歉的告辞了这一位女治疗师,去和自己的朋友们坐在一起,还被开了许多和马琳相关的糟糕玩笑。

然而拍完合照后的一个礼拜,马琳 麦金农的尸体就在圣芒戈医院的后巷,淘淘有限公司落满灰尘的橱窗下被发现,满身拷打痕迹。他们认为是多洛霍夫杀死了他,这位从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开始就追随伏地魔的食死徒成员,最擅长的就是拷打——穆迪认为他们应该是试图从马琳嘴里获得一张凤凰社的名单和藏匿地,所以所有人都开始了匆忙的转移。

马琳 麦金农的墓地在海格特一个小小的角落,和她心爱的麻瓜诗人但丁 加百列 罗赛蒂一家埋得很近,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墓前的土地上长满苍苔,柔软的地衣覆盖在黄褐色的土地上,但是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依旧整洁如新。莱姆斯单膝跪下来,把洁白的百合花放在她的墓前,悼念最早离开他们的这一位伙伴。

很奇妙的事情不是吗,从1978年8月凤凰社正式成立以来,他们已经迎接了一场婚礼和一场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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