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 二 · 蓝月光
“我想你了”多卡斯把脸埋在眼前人的颈窝里，他比她高得多，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混合了松木香的浓烈气息，一阵阵传过来，就，很香，像肉的香味一样令人馋涎欲滴。虽然是足够出现在白日梦里的美人，小天狼星对她的吸引力总是充满了烟火味。
“这么直接”，小天狼星在她耳边笑，手在背后收紧，让她贴在他身上。
“时间真得好长”，整整暑假两个月，他们写了不到十封信，看了摩托车和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照片，他给她写他们在月圆以前几天骑着摩托去拜访了卢平，在满月的日子劫道者一起抓住并分享了一只兔子，剩下的暑假里小天狼星陪着詹姆两个人练了一整个月的魁地奇，要昭雪去年被拉文克劳打败的耻辱，而她跟他讲自己看了两三部法国小说和电影，用咒语缝了几打戏服，学了整整两个月巴西柔术，天天和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各类礼貌的和不礼貌的身体接触，大喊和咒骂，所以能回到这个削瘦结实的怀抱里真得很好。
小天狼星真得很好很好，像炉火一样暖洋洋得发烫。
“这是第一次你约我”，他下巴在她额角蹭了一下，大概是很满意的态度。
“难道不是”，多卡斯在他身上笑，“勾搭成奸”，情人也好，爱人也罢，至少以结婚为交往目的的两个人还在互相试探，他们已经上了二垒。
他吻了一下她的耳朵作为回应，然后开始轻轻得啃咬，她的回应是把手伸到他校袍下，隔着轻薄的布料玩弄那一块暗色的地方，他很快就有了反应，一只手摁着她背心吻她，一只手开始解她衬衫下摆的扣子，然后开始捏她腰。多卡斯知道自己是喜欢被小天狼星索求的，因为这近乎一种欣赏，她拿大腿内侧隔着两层布料摩挲狗的尾巴，听着禁林草丛里的虫鸣，心情很好，“我们可以现在订婚，然后第二天早上取消掉它”。
“这听起来是一种奇妙的好话”，他把她的衬衫往下剥，吻她赤裸的肩膀。
“鉴于我们现在在干什么”，藏在树林里，被他弄得又麻又痒，他像以往那样伸手到后面解她内衣的扣子，“我不是在向你宣战，我不是来要求你臣服，我手里握着橄榄枝，我的话里充满了和平和意义”，那是《第十二夜》里薇奥拉替主人向奥利维娅求婚是说得话，高傲的小姐说自己会把美貌留在遗嘱里供人传颂，多卡斯笑着抚弄小天狼星的鬓角，他的黑头发很长了，已经越过了肩膀，一款，浓淡适中的朱唇两片；一款，灰色的倩眼一双，附眼睑；一款，玉颈一围，柔颐一个。
“但是我的回答是不”，小天狼星笑着看她，伸手向上到她后脑的鬈发里使劲揉，带着笑意看她半裸得前胸，“我又不准备带你到旅店里去发生点什么”，毕竟现在保守的旅店主还会要求一男一女入住的时候证明自己是夫妻。
“唉”，多卡斯靠在他身上，“所以你不会同意我测量你颅骨的了”。
“你去年为了做占卜课作业已经做过一次了”，小天狼星在揉搓的间隙提醒她，那是高级占卜课程的内容之一，颅相学，通过头颅形状和器官位置的知识来判断一个人的整体自然优势和弱点，诸如聪明、骄傲、机智和情感等个性特征，那份作业大概没有人会觉得写得人是小天狼星，但确实是他。
“其实只是想捧着你脸”，莎乐美捧起施洗约翰的头颅，轻吻他的嘴唇，他们都不是那么贪婪饕餮的人，精神的碰触也能达成肉体的满足，小天狼星的眼睛是很纯的灰色，在月光下颜色很浅，像流动的水银，事实上她有觉得自己被蛊惑到。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捧着我脸”，他拿鼻子碰她鼻子，她捧着他脸，拿手指抚摸他颌角，而他在捻她胸口。今天的月亮很好，月光呈现出一种蓝色，他开始讲在信里说过的事情，她也就坐在他腿上听。
两个人好像都因为月亮变得疯狂，反复说说过的话，要么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过去两个月的时间像一种半透明的凝胶，她像伸手指进坩埚里搅拌的人，那东西呈现出一种月光一样的银蓝色质感，又像蛛丝那样粘稠。在火车上，放好行李她就不愿意呆在包厢里，坐在外面的弹簧软凳上又站起来，重心跟着火车轮毂的节奏在左右脚之间来回交换，英格兰北部的原野飞驰过眼前，终于等来一句“你在外面啊”，詹姆·波特成了男学生会主席，小天狼星显然不愿意和彼得闷在一起，然后就是没有止境的俏皮话，肢体的碰触和推拉，理所当然的侵犯和约定。
她知道他来只是为了她高兴，因为他想要约她不会等她开口，但他还是来了，并还是像是他主动得那样拥抱她。多卡斯捧着小天狼星的脸，吻他浅色的嘴唇，她也想他高兴。
“我是一杯水”，在某个长吻结束之后，多卡斯那么跟他说。
“那么我只喜欢喝水”，小天狼星笑起来，“我已经够醉了”，需要一些甘甜清凉的东西，像今天的月光一样，冷冰冰得蓝色，他知道他们都在说胡话——他想让她高兴，而说一些真心话不难。
她被圈在他大腿上，两个人挤在一起，小天狼星带着笑意用指尖在她温软的胸口打圈，看她在他怀里发抖，“兔子其实不是很好吃”，她好像沉了一点，丰盈了一点，他知道她锻炼得有多辛苦，靠摸她大腿就知道，结实而有弹性，夹着他，这会让他想到一些进一步的发展，但他现在对这些事已经很有耐心了，“太柴了”。
她不很安分得拿脸来回蹭他脖子，一下，一下，低声呢喃，“穆迪教我们潜行、伪装和追踪，你们拿来抓兔子——不抓个鹿什么的大动物吗？”他忍不住抓住她让她不要动，多卡斯身上的味道其实一直都有点苦，柚子和热红茶的那种涩感，但是两个人挤在一起摩擦，血流得都很快，有一点隐隐得香甜。
他知道他喜欢她身上苦甜相间的味道，那是活人的味道，可以信任又令人满足，让他心跳得很快但是心情安宁稳定。
“鹿很难找到”，而且詹姆拒绝吃自己的同类，小天狼星有点想笑，那只兔子其实是莱姆斯抓到的，虽然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熟肉安抚变身的狼人，但他在树丛里的时候显然是失去意识的状态。狼人状态下的莱姆斯像人状态下一样机警而行动力极强，但不像作为人的时候那么道德感和自我控制能力强烈，嗜血而危险，是个强有力的对手和某些破坏性活动时有力的伙伴，好在小天狼星和詹姆两个人的阿尼玛格斯足够压制住它。结果就是那片森林里的兔子遭殃，他们其实抓了四五只，吃掉的那只是被莱姆斯咬开的气管，其它的还是能放则放了——又不是真得缺那一口吃的。
“所以，你们真得会烤兔子吗？”她看起来还有点疑惑。
“詹姆会，他教了我们”，小天狼星真得想笑了，“不要真得觉得我们什么都不会干好吗？”詹姆很小就跟着老波特先生出门打猎了，后来这个二人小队里加上了小天狼星，他们用叶子叠成杯子引用泉水，给兔子开膛破肚，洗干净，然后才是烹饪咒语，去毛切块之类的。
“那是不是要夸你一下”，她抬脸贴着他耳朵说话，而他的回应是捏了她一把，两个人在那个树桩上滚成一团，她差点从他身上摔下来，还好他及时伸手垫住她。他们像以往那样摩挲索求对方的身体，伴随着喃呢和胡言乱语，但到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回去了，小天狼星把多卡斯抱到身上，让她给他打领带，他笑着托着她的腰，把她的头摁在他肩膀上，非常享受这一刻。他已经发现多卡斯就算不去看的情况下也能把结放到不松不紧又恰到好处的位置，然后解开第一颗扣子，顺便吻一下他喉结或者是下巴作为全套整理着装动作的结束，像某种驯顺乖巧的宠物，完全的依赖信任他。
但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她随时能站起来跑掉。
“新的一年开始了啊”，她吻了吻他颈侧，开始直起身起来调整自己内衣的肩带，小天狼星带着坏笑摸了一下她颈窝上他留下的那个牙印，被她拍开，“还好没破皮”，只是短暂的痕迹，过一晚就没了。
“我哪里像你那样凶”，她上半年挠了他一把，过了一个礼拜才掉痂，但为了这么一点伤用白藓也很奇怪，只好等它自然愈合。
多卡斯瞪他一眼，小天狼星笑起来，“抬手”，他把她圈进来，“我给你弄吧”，内衣带扣到底还是很好玩的事情，他在帮她调整位置的时候留恋得再抚摸了一下那块地方的温软皮肤，低头帮她系衬衫前襟扣子，最后几个的时候她站起来方便他弄，他系完扣子也就顺便站了起来，准备走。
有什么东西在站起来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而且被她看到了。
“你要看一眼它吗？”她要看是无所谓的，关闭状态下活点地图只是一张旧羊皮纸。
“你要展示给我看吗——”多卡斯的语气看起来也不太确定，“这是你的东西吧，男孩子的秘密什么的”，她只是安静得在他前襟上蹭了一下，也不是那么感兴趣的样子。
“其实也没关系”，小天狼星重新在他们之前胡闹的那个树桩上坐下来，把那张地图打开，开始念‘我庄严发誓我不干好事’，他把活点地图带出来其实只是不想被同伴们通过它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展示给多卡斯似乎也没关系。她是能保守秘密的人，这虽然是劫道者们的合作成果，但是毕竟最大的用处也就是给詹姆和莉莉制造偶遇，然后在夜游的时候躲开费尔奇。
而多卡斯，也像他想象的那样，并不那么大惊小怪，她只是认真得，重新坐到他身边，头并头一起看着标识为詹姆和莉莉的小点在城堡里巡视，还有跳来跳去的皮皮鬼，和行动缓慢的费尔奇，“很有意思，你们做这个冒了挺大风险的吧——但是看起来效果好像很有限”。
“你看”，小天狼星笑起来，指给她看三个碰在一起的小点，“新任男学生会主席和女学生会主席，现在他们遭遇了费尔奇”，他抬头看她浅琥珀色眼睛，“你真得觉得效果有限吗？”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识不同的学院？”，多卡斯接过另一边，让地图可以更好的展开，她现在贴在他身上，他的手臂能感知到她心跳，“然后加上加粗或者别的什么功能——用来记录那些应该特殊关注的人群”。
“这是个好主意”，小天狼星笑起来，“它在白天的确不那么有用”，毕竟热衷于在夜晚活动的人其实就那么几个，大部分人都挤挤挨挨得呆在公共休息室里，到了白天所有的人名都重叠在一起，要从中找到自己想要观察的人的确相当麻烦。
“但这真是个大胆的主意”，多卡斯抱着他胳膊深深叹气，“监视全校的人群”。
“仅限霍格沃茨”，小天狼星隔着鬈发摩挲了一下她脸颊，“一些特殊的，和创始人相关的魔法”，说实话他觉得他们用不上它的时间正在一步步临近，到时候或许可以用一些方法把它传承下去，交给之后的那些，未来恶作剧专家们，但总得经过一些考验才行。
“小天狼星啊”，她站起来，伸手给他，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看起来她也困了，的确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他握着她的手站起来，牵着她两只手，低头用额头碰她额头，“怎么啦？”
“没有”，她显然也没有什么认真想说的，只是很乖巧得依偎在他胸口，“想叫你名字”。
“多卡斯多卡斯多卡斯多卡斯”，他俯身在她耳边念叨她名字，她在他怀里把头转来转去，结束的时候他嘬了一口她脸颊，最终还是牵起手，看她浅琥珀色眼睛，“走吧”。
年轻的格兰芬多们安静得穿越禁林和草坪，他们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说是留恋得，在蓝色的月光下，回到霍格沃茨城堡，回到公共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