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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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e of Bygone Years/往年纪事/犬羊全篇
Summary
个人存档使用,时间线收束休息室的故事+春天的瞬间(BE)+图兰朵+烽火与流星+黎明的脚步(HE)相当于是一个,可以一次性可以全部食用完所有故事线的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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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 一 · 纯真年代

三年级的末尾,多卡斯拎着行李箱从火车上爬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年轻的梅多斯夫人站在站台上等她:打扮入时,穿着点缀着大颗星星的长袍子,略微有些上翘的棕色头发和湿润的碧绿色眼睛,纤细得鼻子。她抱着胳膊,眼睛扫视还穿着格兰芬多狮子纹样校袍的多卡斯,“小子,你爸爸死了;你现在怎么办?你预备怎样过活?”

来了,她想,面无表情得回答她,“像鸟儿一样过活,妈妈。”

梅多斯夫人有点吃惊,“什么!吃些小虫儿、飞虫儿吗?”

多卡斯继续面无表情得回应,“我的意思是说,我得到些什么就吃些什么,正像鸟儿一样。”梅多斯夫人笑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可怜的鸟儿!你从来不怕有人张起网儿、布下陷阱,捉了你去哩。”

多卡斯拍拍校袍上的灰,牵过她另一只手,“我为什么要怕这些,妈妈?他们是不会算计可怜的小鸟的。我的爸爸并没有死,虽然您说他死了。”

梅多斯夫人牵着她往铁栅门走,“不,他真的死了。你没了父亲怎么好呢?”

多卡斯叹口气,“您没了丈夫怎么好呢?”

梅多斯夫人像变魔术一样给她塞了一包甘草魔杖,“嘿,我可以到随便哪个市场上去买二十个丈夫回来。”多卡斯很高兴得往嘴里含了一根,“那么您买了他们回来,还是要卖出去的。”

梅多斯夫人笑起来,伸手去刮她的鼻子,“这刁钻的小油嘴;可也亏你想得出来。”

多卡斯往她嘴里也塞了一根甘草魔杖,“好了,妈妈,告诉我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要您咒自己的丈夫面临麦克唐斯那样的命运。”刚刚这两个人在模仿的是《麦克白》里麦克唐斯夫人和儿子的对话。

梅多斯夫人拍了拍多卡斯的背心,“你祖母要你跟她去一趟希腊,你父亲同意了”。

被甘草魔杖诱发出的口水呛到了多卡斯的嗓子眼里。

老梅多斯先生在3月初于睡梦中过世,他和多卡斯的祖母都是住在威尔特郡的巫师。多卡斯魔力暴动后每年暑假都会去寄住一段时间,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陪老梅多斯先生去湖边钓鱼,提桶写记录簿之类的。

老梅多斯夫妇从来没跟她提什么纯血家族的荣耀之类的讨论,只是给她讲些梅多斯家祖上作为巫师的有趣故事,多卡斯怀疑他们之前不怎么跟年轻的梅多斯夫妇来往只是因为懒得跟麻瓜说话。但梅多斯夫妇和他们相处的并不十分愉快是真的,老梅多斯夫人康斯露薇出身于巴尔干半岛上一个历史悠久的纯血家族(那个年代纯血巫师们跨欧洲通婚相当常见),康斯露薇是个纯血家族出身的女巫,在科孚岛长大,在德姆斯特朗上学,六十年过去了,她快像一个典型的梅多斯,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南欧痕迹,反而成了一个典型的,傲慢的,乡间老太太,和同样出身于南欧的麻瓜儿媳,非常不对付。

但多卡斯想象中的,在麻瓜城市中的暑假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多卡斯开始自己四年级生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对苏格兰九月阴冷的天气相当不习惯,她从霍格沃茨特快下来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第一件事是感慨自己还好把学院围巾留在了手里,毕竟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和校袍。她又长高了一截,他们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因为高年级授课时的一场教学事故进了圣芒戈医院,新的老师意味着新的课本,新的身材意味着新的巫师长袍。

实在是太不习惯了——毕竟她一个礼拜以前还在克里特岛米诺斯王的迷宫前蹦蹦跳跳,抓紧在回学校之前的一切机会玩耍,结果现在她居然又要回苏格兰高地上学了。

格丽塔站在她身边,已经穿上了针织马甲,黑眼睛的女巫担忧得看了她一眼,多卡斯抓紧把手里的围巾抖开缠在脖子上示意没问题。

罗瑟琳也在她们旁边,她之前跟玛丽·麦克唐纳和莉莉·伊万斯呆在一起,但是她们的马车大概没有空位了,她就回来和她们一起。再加上另一个舍友莱莉莎·贝尔,她们挤上了同一辆马车,互相问好,问了下假期的情况——“老样子,纯血家族无聊的社交聚会,去了趟瑞士滑雪”——“打了两个月工,够买一件礼服,或许有机会去参加斯格拉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祖父去世了,陪祖母回了一趟希腊老家探亲”。

“怎么样,有没有碰见漂亮的男孩子”,罗瑟琳狡黠得眨眼。

“我的远房表兄们”,多卡斯耸了耸肩,脸埋在针织围巾里,“去之前我祖母给我剪了头发,然后让我穿男装”,她发育得晚,好像只有现在才开始有胸脯鼓胀的感觉,之前只是猛长个子,所以穿上衬衫和背带短裤还很像点样子,“然后他们带我去妓院”。

女孩子们震撼得尖叫起来。

“里面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多卡斯笑起来,“黑色蕾丝窗帘啊,花边内衣啊,还有各种各样的角色扮演”,她的表兄们是真情实感得要带着‘表弟’见见世面。而这时候多卡斯就觉得康斯露薇·塞雷塔-梅多斯是如此狡猾而明智,有几位表哥很有个人魅力,碧绿的眼睛和长长的金发,衬衫解开到袒露大片的胸膛,被地中海的阳光和风熏成金棕色,塞雷塔是个不小的纯血巫师家族,但是和麻瓜混居着,无论如何,牢不可破的男性同盟她算是见识到了。

这个话题显然在多嘴的罗瑟琳的帮助下传播开了,多卡斯觉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不太介意被拿出来说,只是专心在吃饭的时候解决盘子里的烤牛肉。顺便和格丽塔低声描述在希腊常吃的无酵面饼和酸奶酱,撺掇她到时候在厨房试验一下。

“你不担心吗?多卡斯”,格丽塔切了一小块南瓜馅饼给她。

“怎么了”,多卡斯侧脸看她。

格丽塔叹了口气,“去妓院,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好像总是不太好的”。

“麻烦”,多卡斯把盘子里的牛肉吃完了,开始啃馅饼,在她生活的那个环境里,好像只是个个人选择的问题,“好的,接下来有人问我我就宣称自己没说过”。

“十月份是我生日”,格丽塔接过多卡斯递给她的橘子酱。

“阿兰·德龙《豹》那年的Les Cahiers du cinéma特刊”,多卡斯看她一眼。

“成交”,格丽塔开始笑,“我看中你那本好久了”。

他们的盘子突然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站起来,开始准备唱校歌,然后三三两两的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詹姆跑到莉莉旁边,开始试图笨拙的搭话,谈论些暑假发生什么之类的事情。

 

四年级的宿舍里大部分事情都没变,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整理很多,多卡斯带了半箱新杂志和书回来,还有祖母在希腊选得一打条纹衫、衬衫和连衣裙,她甚至还给了她一笔钱和规定的裁缝店去定制一件礼袍。可惜这里天气太糟,大概大部分祖母买的衣服只有夏天能穿——祖母对于女孩子少年时代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六十年前。

“明天早上什么课?”格丽塔问她。

“我有一节占卜——我记得你没选,那就没有课”,多卡斯打了个哈欠,她真得有点累了,好在明天是占卜课,那是值得期待的。和大部分因为不想选古代魔文、麻瓜研究或者算数占卜而选择这门课的格兰芬多同学们不同,多卡斯喜爱占卜课,这门课的主要价值正在教授巫师如何用合乎逻辑的方式为自己的胡编乱造辩护,和她在伦纳德的书柜里曾经读到的麻瓜精神分析学非常相似,有的时候还涉及到一些拓扑学、波罗米结之类的东西——更大的原因还有教授去年给了她O。

发育还是令人困扰的,多卡斯在去希腊之前,时隔半年,来了第二次月经,时间也开始规律起来,她第一次明确感知到了身体的某些变化,胸脯也终于开始迟来的肿胀,仿佛有某些果子要成熟的征兆。所以表兄们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个“表弟”会喜欢弓腰驼背——但这个不良体态的征兆在她回到伦敦后被母亲发现,她已经被说了整整一个礼拜,换上了母亲准备很久的纯棉内衣。

但反正,她算是正式进入青春期了,眉毛变得更浓,眼睛变得更亮,偶尔还会在脸上发现两三个恼人的痘痘,但好在这些都是她获得的知识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

至于其它,那都是占卜课的内容罢了,合乎逻辑的胡编乱造。

 

四年级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年级,即使对于小天狼星来说也是这样,胫骨和腓骨还在持续作痛,过快生长的身高正在让他的体型从匀称转向削瘦,身体各处逐渐被生长的毛发覆盖,肩膀变宽的速度几乎可以说是一夜之间让衬衫变紧,这两年每个假期他都要去脱凡成衣店那里重新量身,而这大概是沃尔布佳对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唯一乐见其成的地方。他当然很早就学会了自渎,或许是来自某一本高年级混血同学兜售的麻瓜杂志上的比基尼少女带来的灵感,或许是詹姆某次在美梦醒来的描述,但躁动而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着他,在十五岁的时候比十四岁的时候显然要更进一步。

非常巧,今年夏天的魁地奇世界杯举行地在南法,距离他们常常去度假的那个海滨的巫师村庄只有两公里地。魁地奇世界杯是一个雷古勒斯都会感兴趣的东西,直接结果就是沃尔布佳也没法阻拦着儿子们去看热闹,小天狼星和来看比赛的詹姆酣畅淋漓的玩了三天,住在老波特先生买来的的帐篷里。

但他还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海滩边上的比基尼少女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是好像缺了点什么,他并不是那么愿意和这些咯咯傻笑的麻瓜女孩子一起玩。

可能是一种空虚。

小天狼星很早就知道自己好看——可能是纯血家族那些冗长无聊的集会,也可能是到学校以后女生不一样的眼神,他从小都习惯了备受瞩目的日子,也因此没有把它当回事。

多卡斯还是很好玩的,他知道有些时候她在观察他,但是他看回去的时候,她不太像普通女孩子那样脸红或者闪避,只是略眯一眯眼睛,然后示意他继续自己的事情,浅琥珀色的眼睛像某种温良好奇的动物,相当坦然的态度。

他问过她,“好看吗?”

她就会想一想,然后惺忪迷茫得睁着眼睛回答他,“好看啊”,然后低头写她的占卜课作业,到了四年级,她的占卜作业好像总是写不完,而且喜欢拿到长桌上写,面前放着一两本麻瓜参考书。

他拿起来翻过,一个叫涂尔干的麻瓜写得《自杀论》,主要分为三编,每编三到六章,主要论证的内容包括:非社会因素、社会因素与类型、作为一般社会现象的自杀,非社会因素包括心理变态、种族、遗传、自然因素、仿效,社会因素包括利己主义、利他主义、经济危机、夫妻关系反常……看到这里他就看不下去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东西?”他撑着桌子看她,他现在在不断拔节,以前她到他眉毛,现在可能只到他鼻子了。

“作业参考”,她拿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暑假去过那种地方?”这个流言显然是来自某些好事的女生,他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已经引发了某些注意,而小天狼星只觉得好笑。

“哪种地方”,她正在在瓶口嗑掉羽毛笔尖多余的紫色墨水。

“妓院”,小天狼星笑,他的确很好奇她的糊弄在什么情况下会被打破。

“所以,妓院是什么地方?”她把羽毛笔丢回到墨水里,伸手摸眉毛。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继续对着她笑,“去过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去了一个有粉色绸面羽毛枕头和床单,白色蕾丝窗帘,窗口挂着黄铜风铃,留声机里放着香颂的地方”,多卡斯抿着菱形的粉红色嘴唇,盯着他看,“很漂亮的,曲线窈窕的女人接待了我,穿着黑色的镂空蕾丝长罩衫”,她舔了下自己尖翘的嘴角,小天狼星发现自己有一些糟糕的反应。“里面是红色的内衣”,她盯着他眼睛,浅琥珀色的眼睛还像之前每次跟他对视一样坦然而宁静,“我们坐在窗户边,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儿天”。

“然后呢?”小天狼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太糟糕了。

“然后我就走了”,多卡斯端着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把羽毛笔捡起来,重新嗑干净墨,翻开她的参考书,开始画她的论文思路结构图。

他们这学期开始学习星星了,占卜课本上这一章上写着:“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多卡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恒星的命运又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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