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Mov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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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好不容易摆脱那个一身紫色绒裙的叫不上名字的亲戚,纽特松了口气,穿过熙攘的绅士小姐们,想要为自己寻个开阔点的去处。他第三次不习惯地扯了扯勒人的领结,龙管控司的工作服哪儿哪儿都比这件紧绷的燕尾服好,就是不太适合被穿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里。

他婉拒了侍者从空中递来的饮料,低着头从几个挡住道路的先生中间挤出去。

“斯卡曼德先生?”

又来一个。纽特欠了欠身子,终于还是抬起头。

“真的是您!我们今日主角的亲弟弟!有个如此优秀的哥哥是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不是吗?”陌生的金发女人兴奋地说,她颈上那条夸张的巨石项链把纽特吓了一跳。“对了,瞧我,听说您在战争期间也没闲着?”

“……是的,我在东线,是,额,后方战场。”

“哦!想必您也拯救了不少麻瓜朋友吧,真是对心善的兄弟。”纽特腼腆地笑了一下,人群比前时安静了些,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您知道,我也有个儿子,可他一心全扑在研究植物上,家里堆满了他那些尖叫的草根和会啃你手指的彩色叶片,唉!我多么希望他能和你们兄弟俩学一学……”

纽特直视着前方,“实际上,我在后方战场没救麻瓜,我通常和龙打交道———失陪,女士。”

“龙?”

纽特离开惊讶的女人,直直往目光所及的地方走过去。很快,那个同样落在他身上的眼睛微笑着站到他面前。纽特这才拾起点羞涩,他歪着脑袋,那抹亮晶晶的灰绿色仍然目不转睛地颤动着。

悬在头顶的暖光将一切笼罩起来,他把手背到身后,女巫和男巫不断从身边穿行而过,带来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他却觉得一切静到足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声轻笑传进他耳畔,“所以,那是谁?”

纽特疑惑地眨了眨眼。

“那位女士。”

“……我不认识。”

安静了一秒钟后,再也忍不住的笑容同时在两人脸上绽放开。纽特伸出手,“战争英雄?”

对面紧紧地回握住,“我的龙学家。”

 

那张可怜的纸条已经被纽特攥到软烂了,他再次展开看了一眼,“二楼转角尽头的最后一盏落地灯”,没有被他遗漏的内容,那盏宴会厅二楼唯一的落地灯此时就站在自己身边。

“好了,泰迪,”他不厌其烦地把伸手去够水晶灯绳的嗅嗅按回兜里,皮克特朝他吐了吐口水。“……他或许只是被人们缠住了。两年了,还差等这一会儿?”

忒修斯上次从战场回到家还是在1916年的圣诞节,收到他的信,纽特几乎是立刻离开了乌克兰,哥哥留给他的时间却只有短短三个晚上。他们那时更多的要应对父母亲人的嘘寒问暖,而现在,1918年的圣诞都只于眉睫间了。

两手相握时的温度仿佛还留存在纸条上,在人头攒动的宴会厅里,阔别已久的兄弟不得不很快分开,忒修斯要展现主角风度,纽特则要帮他分担些宾客礼仪。等到回过神来,纽特才发现忒修斯塞进他手中的字条。

闭塞的走廊突然吹过一阵风,纽特惊喜地转过头,一只手从身后搂住他,那盏落地灯霎时发出耀眼的白光。短暂的晕眩后,几乎在双脚重新着陆的瞬间,他被抵在墙上接受了一个漫长而热烈的亲吻。

“……那是,门钥匙?”

纽特终于得空喘了口气,忒修斯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立刻贴上来。他只好先不纠结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也遵从内心地无法去想任何有悖情动的东西。他用双手胡乱搂住哥哥的脖颈,唇舌的碰撞间传递去不亚于巫师上尉的思念。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哪儿,全部视野都被忒修斯遮挡了起来,但他丝毫不在意,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就不会存在任何危险,久违的安心让他可以无牵无挂在情欲中沉沦。当然,这个危险不仅指生命健康上的,更主要是指被别人误视上的。

在无数封穿梭于乌克兰深山和马恩河、索姆河的书信中,谨慎的兄长都不曾将这段关系暴露给任何人。一是因为猫头鹰传信在麻瓜世界几乎闻所未闻,不会出现有人认错的情况,二是他们没有使用极易引起怀疑的覆盖咒,即便被巫师发现,也没人能破解兄弟俩战前在床笫间编创的暗语。

那是忒修斯临行前的最后一周,纽特只记得在被灭顶的快意吞没前,他哥哥提出,他们应该讨论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暗号。

“就像安全词。”

“什么?!”

倒也不必这么比喻吧!纽特满面通红着还不忘翻了个白眼。

“你有时真的需要规范规范自己的措辞,傲罗先生。”

“这样啊,我只是想变得和你更像一点。”

好吧,好吧,纽特两眼发黑,任由哥哥嗤笑着把他送到今晚第二次高潮。

他们通宵编纂出一套十分体系化的新型语言,以英语作为基底,甚至还加入了某些神奇动物的叫声。纽特展现出了十分强悍的写作天赋,而忒修斯也发挥了常年文书报告工作所积累的优势,两人的默契在文字中初次崭露头角。当然,也有很多不契合的地方,在某段话遣词造句的分歧上迸发出来。由于一切纸稿都在枕席间完成,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变得比争吵更加原始,例如:

“角驮兽的拟声词再合适不过了,这点你别想反驳我。”

“这太诡异了纽特!我是说……你不觉得诡异吗?”

忒修斯边喊边第十二次加固了房间的隔音咒。

“你怎么能用这种词来形容!诡异?这是很多生物的天性,就像你那些不知从哪学到的奇怪言辞一样。”

纽特身披从忒修斯衣柜扯来的一件羊毛衫,他咬着羽毛笔,独自陷入沉思。

“说起来,你那个,第一回是什么时候。”

“噗。这么半天就在想这个?”

“我是在思考你那些语言经验和别的乱七八糟的经验从何而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你不会,额,吃醋?”

“为什么?”纽特天真地看着他。

忒修斯怜爱地亲了亲弟弟,未来神奇动物学家的宽容,纽特时常在他意料不到的地方富有极大的格局。

他刚想开口坦白学生时代的某些风流过往,当然,那都是回溯之前的事,就被纽特打断了。

“实际上,我是觉得,我现在刚成年就收获了极其丰富的繁殖准备工作体验,虽然没有真的繁殖,但说实话,如果拥有你这种条件还比我体验得晚的话,我会觉得你不行。”

“哦……你是在激怒我。你话里有很多漏洞,神奇动物语言学家。”

“是的,”纽特凑过来,他捉起忒修斯没握笔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我不想太早忘了这种感觉,万一呢?”

忒修斯这才重拾些即将分别的忧伤,下次见面是美满团圆还是天人两隔,又有谁会知道呢?梅林在上也没用,他只能发狠地把自己一次又一次贯进去,试图将纽特汗泪交织的脸永远刻在骨肉里。好歹有个念想吧,他是真的想为这张脸活下来,尤其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他。

于是,那个表达爱意的词终究还是落在了角驮兽身上。时间回到现在,忒修斯虔诚地在纽特仰起的脖子上留下一串痕迹,他好像听到了纽特的心声似的,在吮吻间说,“这是麻瓜的酒店,没人会用阿拉霍洞开。”

“你从哪搞到的门钥匙?”

忒修斯抬起头,他深棕色的卷发已经被纽特揉得一团糟。

“两年了,纽特,你想问的只有门钥匙?”

“我是觉得,呼,”纽特突然极度难耐地喘了口气,因为有只布满茧子的大手从他的衬衣下摆钻了进去。“我在信里把想问的都问完了。”

“好吧,那除了想问的,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忒修斯将纽特繁琐的衬衫扣子解开,另一手直接滑进了西裤里。

“有,而且有些是我没在信中分享过的。”

“说说看?”

“我很想你,说不上每一天,但几乎吧。”

“这是你分享过的。然后呢?”

“你看起来更,适合,运动了。”

“我把这看作一种夸赞,谢谢你,与龙工作也把你磨练得更加性感。还有吗?”

“你记得角驮兽的叫声吗?额,我不是说那个,就是,”纽特微微红了脸,他还是有些因与忒修斯分别太久而反弹的羞怯感。他们的信件里自始至终没用过这个词,忒修斯很有可能是忘了,但纽特不会。

“我最想你的时候,当然,这种时候不算太多———想到不行的时候,我尝试过自慰。”

忒修斯沉默了。纽特立刻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太过诚实。事实证明,他从不会猜错亲哥的想法,因为他此时就坐在那张本就够大但还是被施过忒修斯的膨胀咒语的床上,颤颤巍巍地为他演示这一过程。

“只用手?”忒修斯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纽特不明白他明明什么贡献都没做,为什么还能如此自洽地指指点点。看见吧,这就是傲罗的德行。现在还是首席了。

“不然呢?用龙的?”他愤怒地说,全然没注意即将到来的危险。“我可是在深山老林里,连个人都……!”

一瞬间,他甚至分不出精力去数,几根因薄茧和疤痕变得粗糙的手指就这么直直捅了进来。

“你可真是……我都想不出该先震惊哪个。龙?亏你想得出来?”

纽特的眼泪随着他的动作源源不断地倾泻下来。忒修斯恶劣地剐蹭过内壁,三两下就找回了那个阔别两年的地方,可他就是不去碰,傲罗的卑鄙做派。

“我现在相信你特别想我的时候并不多了,我的手快不充血了。”

“没有多次特别想他”的纽特哭得更加厉害了,一出于疼,二出于愤恨。但他能做什么呢,这种时候必须服软,以防他在永远与高潮擦边而过的惨景下被指奸致死。

“我是得,向你额,承认一个错误。关于角驮…啊!”忒修斯狠狠戳了那个点,迟来的快感如洪水猛兽般冲刷着纽特。

“你确定在这时候还要说角驮兽?”

纽特大喘着气,“你先、你先听我说,”忒修斯又戳了一下,满脸“嗯嗯你说我在听”。

“关于角驮兽、额哈!…的叫声,我现在并不、认为,能代表、自慰了。”

“哦?”

纽特企图按住那只手,但他整个人软绵绵地丝毫提不上力气,倒像演了一出欲拒还迎。

他放弃了,“因为、角驮兽不会想,而我、嗯、我只有,我只、能,在想着你的时候……”

忒修斯终于给了他一个吻。他感激般汲取着这份温情,同时认可自己的服软仍然真实有效。

“我也是,纽特。”他把弟弟放倒在床上,亲吻过他每一寸肌肤。晒黑的痕迹与衣服遮盖下的白皙形成鲜明对比,他光是看见那些雀斑就心尖颤抖了。于是他立刻替换掉了自己湿滑的右手。

而他弟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无论是求饶还是顶嘴,他的一条腿挂在自己的手臂上,是那样纤细,如落满净雪的千年松枝。这一切的一切,正是忒修斯两年来所日夜期盼着的。

纽特觉得自己意识直冲回了乌克兰的大山里,冲散了那些夜以继日的思念和担忧,只剩下冲破阈值的泪水、耳鸣和晕眩。他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想起回溯,那些曾时常伴随着他的副作用,此时却已像前世梦境一般遥远。

忒修斯深深顶了他一下,“后悔吗?”

纽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后悔提起角驮兽吗?后悔支援东线吗?还是后悔配合那场回溯呢?或许他亲爱的哥哥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只是无论哪个问题,无论他再问多少遍,纽特都只能想到唯一一个答案。

“不。”

他奋力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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