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赤裸的女性胸脯贴了上来。它没有任何遮盖，赤裸而坦诚，或许是因为足够年轻，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地方，然后是同样的、光洁的手臂。它们一起依偎在某个人身边，亲切得像是要从紧贴的部分挤出蜜来。
眼前的情景让斯内普忍不住冷笑一声。他知道哈利·波特曾经谈过几个男女朋友——并非是有意监视，只不过在校园里，每一条关于救世主的流言，都会比其他的天然带有一些额外的传播广度。另一个叫詹姆的波特当然也这么干过：一脉相承的面孔，讨人喜欢、略带俊美、在某个私密的下午能展现出让人难以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的魅力。
斯内普对围观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没兴趣，更何况还是来自一个未满十八岁的格兰芬多。但命运弄人，他现在正要对这两位在教室接吻的小孩们扣分。十分、二十、五十，斯内普还在犹豫，但那个女生却先仰起头，接着笑了起来。
“你的老师？”她径直看向波特，“令人扼腕的挑人水准。”
斯内普出奇的没有动怒。他站在那里，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陷入了奇怪的被禁言的阶段。那两个小孩用了魔法？他抿着唇，看向那女孩的脸。应该是一张端正的、或者说，足够吸引人，不然不会作为“救世主”的女伴。他开始仔细的凝视。一张足够吸引人的脸是怎样的？
那女孩眨着绿色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哈利。我认为你应该放弃他。
“说实在的，他的骨头因为长期不接触阳光而变得易碎，脸因为摄入食物的毫无新意而变得微微发黄，加上欧洲人特有的早皱，合计起来——一个残缺又虚弱的教师。”
然后是一头没经过仔细打理的头发，在左眼上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她那张足够吸引人的面孔显露出来，接着，她带着笑，拍了一下斯内普的大腿。
“而他就这样被丢进角斗场，要跟一个刚刚步入缤纷社会的年轻人对战，大概结局在他与那双绿眼睛对视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太残忍了，哈利，你要放过他——放过一个并非同路的人应该足够简单。你也知道。如此丑陋的干尸般的身体，很容易就被救世主大人厌倦了吧，你抚摸的时候会觉得硌手吗？虽然我不清楚你有没有更多的选择——救世主的事情与我何干。但，他绝不是你应该的、你最好的……”
斯内普注视着她，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人轻轻拍了几下一样，而那个女性的声音缓缓停了下来。她看着斯内普，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每一位上过魔药课的人都会胆寒的冰冷笑意：
“放弃他，放弃……——”
“——……西弗……西弗勒斯？”
名字的所有者缓缓睁开眼睛。在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张有九个晚上没有出现在自己床上的那个人。斯内普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接着，他翻过身，开了口。
“Mr——Potter。”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唇绷得很紧，像是念出这个姓氏就已经足够严肃、污秽、谴责，加上一丝秘而不宣的贬低，他沉默了半天，最终压着嗓子说道：“就是你，刚刚，把我叫醒的。”
年轻的救世主顿了一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但即使如此收敛，他的颈椎跟腰背也跟着动作，最后连带着他年轻的、正在勃起的阴茎一起，在西弗勒斯的大腿根上蹭了蹭，留下了粘腻的情液。
“……就为了这个，”他看着那个人，难以置信地抽了口气，“为了让我看你自渎？”
西弗勒斯一向谨言慎行，每一个从他口中说出的词就像被称量过一样精准。但现在，他对着面前的年轻人连用了两个“为了”，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他已经足够衰败、应付不来睡眠缺失的疲惫了！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就算每天剩下一汤勺倦怠，现在也已经足够形成一个比救世主大的对的倦怠的湖泊。
而哈利才意识到，这副场景或许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不端正。他只好停顿片刻，绿色的圆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像是刚学会眨眼而一直尝试的小狗。接着，他咳嗽一声，认真解释道。
“不是为了这个，”他说，“只是因为，我看见你在做噩梦。……事实上，我其实没想、呃，吵醒你。”
就像去他办公室偷东西要趁他不在，在做亏心事时，哈利也希望对方睡得更熟一些，即使他已经有了“充分”的理由。眼看斯内普的眉毛就要挑到天边，他只好迅速“飞来”一只怀表，他的手上还有一点粘稠的前液，他顿了大概一秒钟，还是选择了把手上的东西先在自己刚刚“猥亵”过的腿上蹭一下，然后才接住怀表，拿着它对这位蓄势待发的教师解释道：
“你看，”哈利用手指了一下，“现在已经0点了。”
“是的，你还认识怀表，”斯内普说道，“现在已经是所有人都睡了的凌晨了。”
哈利迅速地把那个怀表丢掉一边，然后露出了几乎每一位新婚妻子都做过的那种表情：出门前提醒过丈夫今天是纪念日，而下班回来时她们去门口迎接，那里除了站着慢半拍的丈夫之外，没有任何纪念日礼物的痕迹。在此时，妻子们都会做的失落表情。
斯内普眼角微微抽动，他对救世主这种像是……像是面对亲密的人会露出的表情头痛无比，只好伸出手，把指腹贴在他的嘴唇上，像是预备着如果哈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按回去一样，然后缓缓地说道：“你可以试试看总结重点，Potter.”
“……十天，”哈利说道，“你说，如果我忍住十天没有做爱的话，你就会相信我爱n……”
为时已晚，那个四字母单词被抛出来，撒的这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是，黏着得让人头晕。斯内普的手指重重按在比自己小岂止一轮的同居人的嘴唇上，但下一秒，他却开始为自己首先想到的不是“勉强堵住了他这张嘴”，而是自己正好按到了对方的唇珠。一张薄而内敛的唇，他吻过的时候嫌太厚，用手指按过又觉得太薄，一按就被抵到里面的牙齿之上，估计是有点痛的。
斯内普在心中呻吟了一声，为自己的倒霉，也为这个遭了瘟的世界。如果詹姆·波特没有出生，那哈利·波特也就不会出生；如果哈利·波特没有出生，他就不用为了区区一个动作而心烦意乱，并同时“享受”这具身体提供的愤怒、凝噎、顾忌、以及一点情动，还有伴随这不到试管一滴的量的情动而汹涌袭来的恶心与酸涩。他以为自己这个动作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姿态。毕竟，当你做救世主背后的防爆器久了，不管你曾经多么自卑或者自傲，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应该多承担一份这样的责任。但坏消息又随之而来：他发现，原来自己心中还有一丝浓郁到接近苦涩的渴望。真是见鬼了，他四十岁，应该有四十岁的烦恼，而不是被这个人带着装作回到了回不去的十四岁！
他的指腹还放在哈利的嘴唇上，力度松开了一些，但依旧压得足够紧。即使那些在脑海中的想法足够迅速，电光火石，也不过一瞬间，但他的心虚像是变成了一大桶水，将原本只有几秒的时间泡发，整个过程或许接近把浓缩的咖喱块煮成一大锅的感觉。
斯内普没说话，因为几乎无话可说，但哈利·波特是因为被某人按着才没开口说话的。蓬勃萌发的倾诉欲填满了年轻人的整个胸膛，让他忍不住挣脱这次的束缚。他张开嘴，在斯内普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含住了他的手指，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患有一些洁癖的教授下意识地缩手，也下意识地取消了制约。哈利的嘴恢复了自由，于是，要说的话就像流水一样，根本没有一丝滞怠地被吐了出来。“我爱你，”他重申道，“而且你会相信我爱你。”
“……你……”斯内普咬牙切齿，“所以，你一过了十二点，就开始……”
“就要赶回你身边，”哈利说道，“灰姑娘的魔法要消失了。”
接着，哈利倾身压到了他身上。男性精壮的身体足够有压迫力，所以他喘不上气、以至于脸上开始冒出类似于微怒的红色也是合理的。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说点什么，但又被体贴的波特先生堵住了嘴唇。
有只手抬起了他的腿。他这才发现，原来梦里被什么人拍到大腿的触感是这个人带来的，也认识到，梦里的那个尖酸刻薄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投影。
他在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女性身上结合了一张“足够吸引人的脸”——虽然他忘记了，旁边那位也是“哈利”——以及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回声。那是一荒谬而怪诞的梦境，而梦境的主人当时并不知情。
但如今，他要同时面对内心的感情和燃起的情欲，还不如回到那个梦里。哈利的动作要比他在魔药课上的更不拘小节，虽然斯内普觉得他当时的动作就已经够灾难了，但或许是因为现在他让什么东西溢出来之后只会被揪着后颈上面一点的头发，听同居人喑哑地说“……你最好之后弄干净”，而不是被扣上五分十分，所以显得更有恃无恐了一些。
年轻的男性挤了一手润滑，或许还有一点他刚刚射出来的东西，斯内普一条腿搭在他腰侧，被摸到后面时发出“嘶嘶”的阴沉声音，像一条完美的斯莱特林，也或许是一只老猫。哈利一开始会立刻放慢动作，十分谨慎而节制地低下头，放弃原本的节奏，改为一点一点亲吻他的脖颈。
但现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自己教授上床的那个年轻人了。他已经熟知那并非威胁，于是只是捏了一下对方的腿根，低喃一句“我爱你”，然后就继续扩张。
斯内普感觉到自己松垂的大腿肉被捏了一下，哈利的手上还沾着那些黏糊糊的半流体，所以他腿上也被抹了一道。他同时感到愤怒和虚弱。哈利·波特，这个胆子大到可以包天的小狗崽子，居然敢那那种手摸我，居然要草我这种男人？
他不明白。哈利曾经在他眼皮底下牵着一个陌生男性的手溜过——好吧，距他眼皮有段距离。他走在走廊上，那两个人在城堡外面的空地。他没看清另一个人的样子，但是也能想象出来：年轻，热情，充满活力，格兰芬多。他或许对亚裔的babyface很感兴趣，欧洲人天生一副窄脸，颊肌外面缺了一块脂肪，年老后更显严肃。或许唯一的优点是他从来没有发展过同性关系，还能在性爱中勉强发挥一点作用。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被某人抚摸着。性交中他这个性别常用的那部分被简单撸了几下，不常用的、只被一个人打开过的那个则得到了更多的抚摸。现在对方的手指已经能够顺利的进出了，他知道接下来会换成什么，但依旧被顶得不断叹气。
他那只苍白而相对更大的手掌穿插进哈利的短发中，哈利小时候害怕被他揪着头发或者领子，但现在却只有享受了。斯内普的手指因为快感而收紧，而哈利也感觉到后脑有一片头皮被拉起，力度像是稍微越界的按摩。他又亲了一下斯内普，接着把自己的性器抵到了入口处。接下来的几秒钟内，斯内普的里面被撑开、撑满，到肠壁的皱褶也消失，他的内壁在努力的吞咽入侵者的性器，努力的将其软化到适合性交的、足以扮演性爱中他担当的角色的程度——但他的嘴唇却绷得很紧。
这倒像是一个平衡：上面的嘴紧闭，下面便会为某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开放；而若是下面的嘴关闭，上面的嘴便会开开合合、来来回回，吐出一大串可称天赋异禀的刻薄话。现在，他的嘴唇为了不发出声音而抿着，但又总被不安分的年轻人撬开。哈利硬的出奇，简直令人头晕，斯内普在他来回抽插几下后终于甘心发出点声音，他的嗓子平时就低，一旦开始做爱，声音就只能说是喑哑。斯内普觉得这是四十岁中年男人的缺陷之一，但哈利却觉得格外的性感，总是忍不住逗他多说点什么。
就比如现在，他故意刚开始就往对方的敏感点上撞了几下，不出意外，他脖颈上方那只手的力度一下子加重了一些，像已经用力到开始勒手的狗链。斯内普哑着嗓子，问他发什么疯，而哈利却笑了一声。
“我已经十天没跟你做了，”他俯下身，跟教授交头接耳，“没跟任何人做，教授。我敢用我的名字发誓。”
斯内普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接着，他又听见了那个恼人的声音。“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满足我了，”他说道，“爱人。您之前说我滥交……但我只会跟我爱的人做。”
……谁在意？斯内普在心里说道。谁会、谁会——
“你手上的力道放松了，”哈利笑了起来，“那么，我开始享用了。”
纳入式性交的过程极尽重复，但斯内普最擅长的就是容忍重复，在哈利没来之前，他自己熬制了一锅又一锅的魔药，脑袋放空，只机械动作，原本是为了防止某张烦人的面孔进入他的脑海，结果却和他现在的状态差不多。他被顶到里面，腰背几乎要因为过量的快感而折起来，润滑和肠液精液混在一起，在每一次操入时都发出“咕啾”“咕啾”的暧昧水声。最后，他小腹处已经叠了很多次泄出来的精液，因为有些已经不能算是射出，所以尿眼处还有几道蜿蜒的、没有断开的精痕。他筋疲力尽，但有人心满意足，在他身体里数次攀上高峰。
他抬起虚弱的手臂，比谁都更迫切地念诵“清理一空”，甚至引来了某人的低笑声。斯内普还在恼怒之中，而哈利却已经抱着他，心情很好地把脸凑了过来。
“我刚刚听到你说爱我了，”哈利说道，“做到高潮的时候。”
斯内普在被子下给了他一脚。“那你该去看看精神医生，”他说道，“幻听有很多种成因，我不介意给你配一瓶魔药。”
“我听见你的心在怎么说。”
有人翻了个白眼。斯内普身体还软着，没空理强词夺理的辩论。他们整理好床铺，然后拥挤着躺在一起。哈利看到了对方脸上残余的火气，决心要让他消消气，思来想去，最后把脸凑了过去。
斯内普还没来得及灭掉灯。他看着伸过来的那张侧脸，顿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可以泄愤一下。”哈利坦然。
……接着，他的脸颊被一阵热辣的痛感袭击了。年轻人迅速缩回去，表情有点不可置信：“你掐我——西弗勒斯？”
事情的始作俑者熄了灯，安稳地躺进了被子里，之后才说道：“不对吗？”
“我是想让你亲我一下的，”哈利控诉道，“太不解风情了吧。”
没人再回答他的话了。被吵醒的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哈利也只好消停下来。然而，就在他睡着的前一瞬间，一只手碰到了他。
……好吧。他想。晚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