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抛却一切理性再爱
躺在芙宁娜床上的阿蕾奇诺虽然闭着眼,却对周围的环境了解得一清二楚。比如此刻睡在身边的人正在用目光打量着自己,以及窗外有一只猫正在慢慢靠近。
阿蕾奇诺的感知力要远远敏锐于常人,只有她知道这份强大的感知力是在血脉诅咒下,还有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战斗中磨砺而出的。
闭上眼睛后,鼻子的敏锐度也被无限放大了。那份属芙宁娜的香甜,在阿蕾奇诺的鼻尖萦绕着,俏皮地钻入她的鼻腔,最后到达她的肺泡后彻底消融,成为她的一部分。
自上次和芙宁娜接完吻过后,阿蕾奇诺意识到自己内心某个地方开始改变了。就好像骷髅滋生出血肉,怪物长出了人类的心脏一般。
于是,在这种难以言表的感受的驱使下,她决定打破当下的氛围。
如自己所料,对方会因为自己突然睁眼被吓到,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微微颤抖,可爱极了。阿蕾奇诺总是能准确预料到芙宁娜的各种反应,她也乐于看到自己设想的反应变为现实。
阿蕾奇诺决定把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告诉芙宁娜,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只是想看到对方愤怒的表情,也许现在不说总有一天对方自然会知道……不过选择说出口就意味着她愿意接受对方所作出的一切反应。
如自己所料,对方满脸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但是还有意料外的一丝失落和寂寞。
为什么,为什么猜中了芙宁娜的反应却不觉得有趣;又为什么,为什么芙宁娜会露出失落和寂寞的表情。
不过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和那天晚上同样的两道黄色闪过,她和芙宁娜已经来到了那个密室。
眼下最优先的任务是突破这里。
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电视机上的指令不是接吻,而是“变得要好”。
“这么宽泛的指令也太难为人了,还不如接吻来的直接。”阿蕾奇诺看向芙宁娜,对方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把身子转了过去,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
说实话,如果不告诉芙宁娜真相,也许现在很容易就从这个房间出去,和旅行者里应外合顺利完成任务了。没想到现在芙宁娜这关反倒变成最难过的了。
“芙宁娜小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这里出去,按照计划……”
“够了,我宁愿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也不愿意和想要刺杀我的愚人众执行官联合起来执行什么计划。”
“难道你要放任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枫丹民众被卷入到这次的事件中吗,就像之前枫丹危机那样?”
“听好了阿蕾奇诺,枫丹危机中我一直恪尽职守,做好我份内的任务,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阿蕾奇诺头一次见芙宁娜这么生气,看来是被自己说的话刺痛了,一副受伤的样子。那副坚定的态度证明她的话确实是真的,原来自己对她了解的少之又少。
“走着瞧吧,就靠我一个人也能从这里出去,拯救大家!”芙宁娜施展元素力将电视机打烂。
“愤怒会使人冲动。”阿蕾奇诺摇摇头,没想到外表可爱的小兔子生气起来也不容小觑。
突然眼前的景象一阵变换,原先的小房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放映厅,而观众只有阿蕾奇诺和芙宁娜二人。
准确地来说,是手被铐在一起的阿蕾奇诺和芙宁娜:阿蕾奇诺的右手和芙宁娜的左手被铐在一起“你做了什么?!”
“很明显我也是受害者,芙宁娜小姐。”
“啊这可恶的手铐怎么解开。”芙宁娜想使用元素力打断这副手铐,但是在水元素凝结成型之前就莫名其妙消散了。
“还是省省力气吧芙宁娜小姐,还没认清现实吗,你我的力量被这片空间压制住了,不足以破开这里的限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指令。你应该庆幸那只小猫对我们并无恶意,不然我们可没法安稳地坐在这里聊天。”
其实阿蕾奇诺对芙宁娜有所隐瞒,虽然神之眼的力量在这里会受到压制,但是凭她的厄月血火完全可以突破这里,只不过要使用这股力量的话,芙宁娜就要受到波及了,但是这并非她想看到的结果。
事情要变得有意思起来了,阿蕾奇诺在心里暗笑。她很好奇接下来那只小猫还有旁边的芙宁娜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突然放映厅中间的屏幕亮了,二人停止无谓的争吵,把注意力放到了荧幕上。
阿蕾奇诺看到的是她所不知道的芙宁娜的故事。
她看到了芙宁娜从镜中人那里接下了假扮水神的任务;看到了这个假冒的神明端着架子打消旁人的疑虑;看到了这位“神明”是如何怀揣着不安与孤独度过每一天的;看到了即便在最孤独与绝望的时刻,这位“神明”还是坚持着把秘密咽下肚。
阿蕾奇诺终于明白,自己确实没有资格指责芙宁娜。而芙宁娜也不是自己偏见里的软弱兔子,而是一位真正的神明。而在知晓这一切之后,阿蕾奇诺发觉自己对芙宁娜生起了异样的情愫。
阿蕾奇诺偷偷观察着芙宁娜的反应,对方出神地盯着屏幕,又是担心又是惊讶的表情。按理来说如果芙宁娜看到她自己的经历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表现,所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放映结束后,屏幕上亮起了几个大字:“放下对彼此的偏见时方可解开手铐” 。
阿蕾奇诺低下头,发现手上的镣铐不知道何时消失了。也就印证了芙宁娜看到的是自己过往的经历,现在她们是知晓彼此过往与秘密的人了。
“芙宁娜小姐,我为那些刺伤你的言语表示歉意。”
“那个,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芙宁娜避开了对方看向自己的眼光。
芙宁娜觉得心里乱乱的,她看到了阿蕾奇诺冷酷的外表下掩盖起来的温情的那一面,看到对方确实是为拯救枫丹出力才对自己下手的,况且在发现自己没有神之心之后还是放过了自己,但是害得自己没睡好觉,也没心思吃蛋糕这个仇她可放不下。
“你们让我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眼前场景又是一番变化。
阿蕾奇诺注意到四周都是笼子,笼子里面都是身着枫丹风格服饰的人,看来失踪的人都被关在这里面。而位于中央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那句话正是从它口中发出来的。
“你是之前被当做诱饵的那只猫?”芙宁娜觉得这只猫有点眼熟。
“是,但也不是。准确地来说我只是寄宿在这只猫的体内的游灵。”
原来阿蕾奇诺感受到猫体内的奇特力量正是来自于游灵。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开口的是芙宁娜,看到昏迷在笼子里的人们后她变得有点激动。
“你是说这些冥顽不化的人?我只是让他们沉浸在梦里而已。”
“放了他们!”芙宁娜握紧了拳头,尽管对面是一只猫,但是话语中无所谓的态度真是让人火大。
“不遵循指示行动的下场就是这样。”猫舔了舔爪子,伸了个懒腰道,“想救出他们也可以,你们舌吻。”
“我才不……”芙宁娜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阿蕾奇诺捂住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阿蕾奇诺问道。
“让原本敌对的人放下彼此的成见,把关系不好的人变得要好起来难道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吗?可是有的人类不懂我的好心,仍然固执地拒绝遵从指令,我就把他们关在一起了。”
“那我们要是照做了你却不放过他们怎么办?”
“放心,我只是想让人类变得要好而已,我可没有什么坏心思。”
让我和阿蕾奇诺接吻…而且还是舌吻,这还不叫坏心思?可惜芙宁娜被捂住了嘴,这番话根本说不出口,无奈地化成了“呜呜”的声音。
“那我们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们时间商量一下。”阿蕾奇诺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很乐意见到这么识趣的人类。”
于是阿蕾奇诺松开了捂着芙宁娜的手,转而拉着芙宁娜的手走到旁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进行交流。
“芙宁娜小姐,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在放映厅看到我的经历之后,认为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诶?怎么问这个。”
“那我先开头吧,在放映厅里我看到了芙宁娜小姐所背负着的不为人知的一切,和我偏见里胆小又喜欢虚张声势的那个芙宁娜不同,她很坚强,虽然只是人类之躯,但意志却堪比神明。”
“哎呀,干嘛突然说这些,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我喜欢芙宁娜小姐。害怕我却仍要逞强的芙宁娜小姐也好,神明一般的芙宁娜大人也罢,从我们接吻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已经播下了名为「芙宁娜」的种子。直到我们逐渐熟悉,抛下偏见,那颗种子已经在我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
“你真的是阿蕾奇诺吗,这些话可不像从那个理性至极的女人嘴中能说出来的。”
“这可要拜芙宁娜小姐所赐,她的存在干扰了我大脑中负责理性的模块。”
芙宁娜看着对方脸上那副熟悉的笑,和之前的相比没有了玩味,更多的是认真。
芙宁娜感觉自己的脸烫得都能拿来烧开水了。说自己不喜欢阿蕾奇诺是假的,从接吻那天起,对方的嘴唇带来的触感、还有对方身上的香味,已经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个……其实我也喜欢……阿蕾奇诺。”芙宁娜支支吾吾的,声音越来越小。
“芙宁娜大人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能请再说一遍吗?”阿蕾奇诺当然听见了,她只是想逗逗对方。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那些被关起来的人还等着我们救呢。”芙宁娜红着脸,拉起阿蕾奇诺的手回到了猫的面前。
“二位终于商量完了,现在开始吧。”
“等一下,难道你要看着我们俩接吻?”
“不用紧张,之前那次我有就看着二位。”
芙宁娜觉得无语,这只猫是不是有点怪癖,怎么爱看女孩子接吻。算了是猫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吧。
突然芙宁娜被阿蕾奇诺扯到了怀里,对方的脸靠得越来越近,然后两人的嘴唇贴合在一起。对方温暖的怀抱、嘴唇柔软的触感,还有身上的香味,全部很好地传达给了芙宁娜。
阿蕾奇诺的舌头芙宁娜的口中探索,发现对方的舌头后开始对其发动攻势,相互交织、结合。对方的舌头青涩又笨拙地回应着。
芙宁娜感觉到有一团柔软的东西撬开了自己的牙齿,钻进了自己的嘴里。那团柔软的东西温度比芙宁娜的口腔温度要高,就像一块烙铁贴上了冰块,芙宁娜感觉到自己的理性在蒸发,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要变得奇怪起来了。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阿蕾奇诺,和对方贴得死死地,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
“两位要亲热到什么时候?”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派蒙的声音?芙宁娜恋恋不舍地从阿蕾奇诺的怀里抽出身,当她看清楚对面站着的是一脸不满地叉着腰的派蒙,还有怀里抱着一只猫的旅行者时吓傻眼了。
“这就是「仆人」说的从梦境里逃脱的办法吗?”派蒙一脸坏笑。当她看到旁边的高情商旅行者正瞪着她的时候,立马改口,“呃……我是说计划完成得很顺利。”
“那些被关起来的人呢?”芙宁娜这才回过神。
“人类,家,睡觉。”旅行者怀里的猫开口了,但是不像秘境里那样流利,身上的力量也消失了。
“咳,总之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先回「壁炉之家」了,家里的孩子还在等我。”阿蕾奇诺转身离去。
“那个,我想起来家里的煤气还没关,我先走了……”芙宁娜也想找个借口开溜,却被派蒙叫住了。
“等一下芙宁娜,这只小猫好像想跟你回家。”小猫从旅行者的怀里跳了出来,跟上芙宁娜的步子。
“这次任务多亏了你和阿蕾奇诺,哦对了,关于答谢的限量小蛋糕明天买了送给你,明天见芙宁娜。”
和旅行者还有派蒙告别之后,芙宁娜带着小猫赶了回家。
她打开家门吃惊地发现阿蕾奇诺正在自己的床上坐着。
“你不是回壁炉之家了吗?”
“那个时候芙宁娜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夜还长,我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