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DM】噩梦
噩梦
Draco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四周是浓密厚实的黑暗,然后,他隐约听见许多人奔跑的声音,有人急促的念着咒语,还有魔杖顶端飞出各种魔法力量的啪啦呼啦飕飕声,间或有人被击中摔倒的闷呼,也有人互相叫喊着对方的名字,然后有人喊着,看天空!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片混乱而模糊不清的声音中,清楚可闻.伴随着声音,出现了光,那是占星塔上方,黑暗的天空中星星的光芒,还有黑魔王标记发出的绿色荧光.
现在Draco意识到自己在占星塔顶,他的计划十分的完美,那个令人厌恶的老头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魔杖毫不费力的指着他,这个就是证据.他能感觉到魔法力量在身体中流动,伴随着心脏的跳动,他的手紧紧的有些神经质的拽住魔杖,他内心深处有种冲动,想要喊叫出那个致命的咒语,但是全身上下都在抗拒那个简单的词语从他的嘴巴里跃出.他无法张嘴,他觉得口干舌燥,他觉得火把的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是沸腾的坩埚上访漂浮的雾气,空气中不该有别的气味,除开腥臭的血硫磺的刺鼻以及老建筑特有的霉味之外,但是他觉得他闻到某种气味,某种让他安心的味道,他知道谁来了,他的瞳孔收缩,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全被抽干,而心脏则刚刚被放入冰水之中.
他看到那个黑发的中年男人出现,毫不留情,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魔杖优雅的,Draco觉得有些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能如此优雅而帅气,然的魔杖优雅的,准确的指向那个白发的肮脏的袒护麻瓜浑身都是伪善的糟老头子,然后那个咒语被念了出来,绿色的光芒闪过,某样东西摔了下来,Draco大声的尖叫起来,似乎那个咒语被用在了他身上一样,有人在尖叫,也许是那个老校长的某得意门生,因为那声音是如此的绝望而刺耳.
不------------!
Draco睁开眼,然后他发现是自己在尖叫.尖叫声嘎然而止,死一样的寂静了几秒之后,Draco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欲望,默默的命令自己,深吸气,然后缓慢平稳而漫长的呼出,吸气,呼出.吸气,呼出.
这里不是安全的大声喘气的地方,不是大声尖叫的地方,更加不该的是,他不应该被噩梦吓住.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身在何处,英国某乡下地方的废弃城堡的地下室里面,貌似名字叫巴莎特或是巴莎,他不确定他的教父告诉他这个地方的名字的时候有没有TER的尾音.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深陷震惊之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跟着教父走还是离开,和其他的食死徒们一起.两天前的凌晨,他们从学校离开,逃跑,不,应该是一次成功的进攻之后的战术撤退.他并不知道要去那里,只是呆滞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天还没有亮,Snape教授就和其他人说,我们应该分开行动,我带着Draco往巴莎特去(现在Draco可以确定,确实有个TER字尾音),而你们走另外一条路.
当时起了短暂的争执,但是最后还是按照教授的意见做了,也许是因为教授刚刚杀死了邓不利多的缘故,其他的人似乎都对他有些忌惮或是其他.D
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那个糟老头有双蓝色的眼睛,和自己的不同.自己的眼睛是浅灰蓝色,而他是一种凝重的蓝,天空的蓝色,虽然那里愁云密布,但是阳光永远躲在那些乌云背后.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希望老校长能收缴了自己的魔杖,把自己打到在地,于是他能逃脱杀人的命运.但是...
"Draco?"
Draco睁大眼睛,似乎这样能帮助他在黑暗中看的更加清楚一些,但是那是徒劳.这里是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没有点灯没有蜡烛,没有天空没有星夜,没有希望,肮脏的凹陷在地下的避难所.他伸手去抓自己的魔杖,他知道自己一直把它放在枕头边上.
"谁在那里?!"
他面向声音的来源,口中大声的喝问,但是颤抖的语气和脆弱的话语把他的害怕和恐惧揭示的一清二楚,就和大白天赤身裸体的妓女一样的引人注目和嘲弄.
"...是我,Draco."
他首先闻到的还是那种气味,混杂了药草的苦味,硫磺以及各种酸碱的气味,还有恶心的神奇动物的尸体或是其他附加产物--比如粪便--的味道.
接着那个人施了一个荧光闪耀咒语,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地下室,不过在那之前,Draco就意识到那个人是谁了.
"做噩梦了吗?"
声音如以往一样的低沉阴郁,想起来别的学院的学生都对他害怕而又憎恨,总认为他的声音中不怀好意,但是Draco觉得自己能感受到那声音之中的关心和担忧.
那是他的教父,是他的魔药学教授,是他的良师益友,是他父亲的好友,是个黑发的阴郁沉默的中年男子,是一个喜怒无常,尖酸刻薄的食死徒,是Draco最喜爱的人.
而今,他为了自己,杀了人.杀死了邓不利多.
于是一切都变了,地下室的气味突然消失,Draco眼前闪现老校长的身躯从占星塔顶掉落的场景,还有那道绿光.
"Draco?"
教授试探的走近了几步,伸手想去摸自己教子的额头,也许是那缕浅色的金发,但是Draco躲开了,快速的,决然的,带着厌恶的,躲开了.
"我没事."Draco干巴巴的挤出回答,低头沉默了一阵,然后抬头看着自己的教父,他的眼中布满了嫌恶.
"让我一个人呆着,PLEASE."他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说."S...Snape教授."最后再加上只称呼他的姓作为追加一击.
然后Draco看到教授的手凝固在空气之中,似乎一瞬间被某种情绪把他转变成了沉重的化石.但是很快的,就和Draco戴上自己的面具一样,他也将面具戴上,完美,快速,优雅.
那只手收了回去,放进长袍中,然后他不发一言,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感情,也没有发出声响,就和他来时一样,寂静无声.
他想大喊,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为什么要和我母亲定下那个契约?那是我的任务,那是因为我父亲的失败而强加给我的惩罚,就和印在手臂上的蛇形印记一样,黑暗,沉重的无法抗拒,丑陋,至人于死地.这全是我的事,那鲜血应该是算在我的手上,但是现在却印记在你的魔杖上,这样就算再如何花言巧语,在黑暗君主失败之后,教授,你一定会被那些傲罗们杀死,你一定会是榜单上头号通缉犯,那些狂热的迷恋所谓正义的人们.
这些都该是我所承担的.
这些本是我的事.
他紧紧咬住嘴唇,只道口中突然感觉到一股腥味,他才发现自己把嘴巴咬出了血.而教授,早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和他魔杖顶端的光芒一起.
接下来的时间,Draco一直就那样躺在床上,他不知道是继续做噩梦,还是在这如噩梦一般的现实中生存,哪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