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博】星槎遗梦

明日方舟 | Arknights (Video Game)
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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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博】星槎遗梦
Summary
有情人梦中来相会。
Note
情人节快乐!今年也要相爱吗?那今年也相爱吧。一场基于深海碑林推衍的信息所构筑的梦境,一条关于双月的世界线被古菌毁灭的可能性。其实写这个的主要原因是感觉育碧的异种DLC做的蛮有意思的,再加上IANA的寄生皮肤非常戳我人外的那个点,这么露骨的触手耶(那种语气)于是写了点意识流。——含一点心火,真的很微量元素的那种

“你说你要带我来你家乡看一看,所以我就跟着你来了呀。”博士轻盈地在荷兰小镇的街道上转了个圈,防护服的衣摆荡开一朵花。
她们漫步在她幼时涉足的海边。双月心念一动,博士身上的防护服就变成了更适合当地风土人情的泳装,平日里看不到的白莹莹皮肤裸露在日光下,却叫她不好意思地先挪开了眼。于是眨眼间,博士的身上又多披了件防晒衣外套。
“你白天提的那个问题,现在要听答案吗?我看见的那些内容。在另一个“遥远而熟悉的世界”里。”博士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着装上的变化那样,扭过头问她。
于是碧蓝的海骤然死寂灰败,变成一片不详的黄绿色。博士走过来,伸出手隔着航空服的破碎玻璃面罩轻触曾是眼眸的位置。
“你们的世界也毁灭了,如果你愿意用毁灭来定义现状的话。就这样。”
黄色,铺天盖地的黄色占据了每一处空间,带着富集纤毛的菌类肆意繁殖在肉眼可见的每一处地表,远处轮廓不明的生物或是死物缓缓蠕动着,若是仔细端详,便能诧异地发现它舒展轮廓的频率与浊黄的海洋潮汐涨落协同。
博士的脸上是平静温和的笑意,一如既往地拥有着能让干员们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能瞬间镇定下来的魅力。隔着玻璃头罩注视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上映出的倒影,双月终于窥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与海洋和真菌同色的触手们从头骨的眼眶中探出末端在空中应和着海潮的节奏舒展躯体,那白色的化纤防护服也成为它盘踞扎根的移动巢穴,她大约的确是死了,于是身体变成白骨一具,又或是她也成为这颗星球如今的主宰者的同类,在巧合中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于是博士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但是,“我以为你对我如今这幅样子多少会有些在意。”虽然她自己接受能力也算强的,但对这幅模样还是有点敬谢不敏。
博士歪了歪头:“妮科就是妮科,妮科·梅捷,或者称呼你的代号,双月、IANA?怎样都好,我不在意终将腐朽的皮囊,我只注视你剔透的灵魂。”她起来,脚尖一点,轻飘飘地漂浮在半空中,在高出她半个身子的高度自上而下地注视自己迷恋的对象。
海浪撞击礁石又彼此碰撞,在风里发出喧哗的白噪音,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停驻得够久了,防护服脚踝处的黄色触肢朝着脚下的沙土开始蜿蜒,似乎在试探这片大地能否成为它新的温床。
“别再思考那些东西了,和我一起在海边走一走吧。”博士对着仰头注视自己陷入思考的双月提议,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没有皮肤的脸上看出自己在思考的,于是双月转念提出建议:“那你为什么不脚踏实地,真正地陪我走一走?你需要足量的运动才能保持身体健康。”
“欸——梦里的锻炼也不算数吧……”博士鼓起脸颊拖长尾音飘到她身后,双手环抱着脖颈,下巴搭在玻璃罩顶上,月白色的发丝垂落于双月的头顶与肩膀处,双月头骨处的触手感受到震动,出于狩猎的本能立马窜了出来,陷入密密匝匝的发丝里,颇有种自投罗网不分你我的意味。
“好吧。”双月耸耸肩,调转方向往沙滩的前方走去,城市的废墟在左,一望无垠的大海在右,她往漫无边际的浊黄走去:“我想知道……我认识的其他人呢?”比如彩虹六号小队的成员,比如自己的母亲,比如其他人。
她那一步落在了Pioneer号的甲板上。这艘曾承载人类最后希望的诺亚方舟也成了古菌的领土,钢铁腐朽,灰砼颓圮,繁衍的欲望寄生钢骨,扎根在此处开拓版图,双月注意到这艘舰船甚至连边缘护栏处都被一层绒毛似的菌毯覆盖,仿佛一层皮肤。她随意瞥了两眼,看见一层涂鸦样式的浅浅凹陷。于是遥远的记忆自然而然涌了上来:那是真帆在甲板上散步的时候偷偷刻下的,小女孩聚精会神刻完图案扭过头,转头发现了盯着自己看的IANA,被吓了一跳:“梅捷阿姨……!”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IANA好奇地探头看她在护栏上刻下的涂鸦——稚嫩的简笔画笔触描绘出三个小人,从特征上可以辨认出是心跳、火花与真帆三个人。
“爸爸惹妈妈生气了。”真帆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无奈的可爱语气让IANA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过妈妈总是会很快原谅爸爸,我就不打扰爸爸认错了。他们总是这样。”真帆笑嘻嘻地弯起眼眸,声音快活地像在水面上点开一圈涟漪的白鸟。
“看来大家在这艘船上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呢。”读到这些思绪的博士托腮将手肘架在甲板上,丝毫不介意衣袖上沾染那些黄色的菌丝。这场景让双月看得非常想伸手替她拍掉那些碎屑,而当她真的伸出手,对方却轻巧地躲开了,博士原地旋了半圈伸手将自己纤长的指节搭在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心上,动作优雅如同一支交际舞的开场。
博士的脚尖落地,延续了这突如其来的舞,躯体顺着重力往前,直到鼻尖落在能贴着颈肩的方寸距离,女人白色的短发吻上她脸颊,沙沙的触感让博士轻轻笑出声来。
“要来一支舞吗?没有音乐也没有灯光的那种,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或者说,一个幽灵与一具尸体,在已毁灭的末日方舟上共舞。”
双月拒绝了她:“我身上的衣服让我无法那样灵巧地运动。”
“也是。毕竟你死的时候还在生化实验室里。”博士直起身拉开距离,歪了歪头:“但若你不愿的话,我也没法替你换上礼服。”
海风呼啸,卷起博士的长发,她脸上温和平静的神情随着远处沉入海平线的夕阳一起黯淡,宣告黄昏的来临。
“天黑了,月亮马上就要出来了。双月,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那些不甘的遗憾,那些苦痛的别离,那些艰难的取舍,那些绝望的挣扎……你所做的一切在这庞然大物面前皆不过无用之功,你将你的信念,将你的事业与生命一同与文明燃尽,你唯一残留在心底的那点希望,是什么呢?
双月摇了摇头:“我没有了。”
“我做了我应做的一切,而我也接受了这一切的结果。”
博士能感觉出眼前这个人的平静。如同湖泊遇霜雪,封冻无声。
只是她身上那些触肢似乎又感受到了博士的气息,向前缠绕上她的手腕。
博士没有躲开,任由这些东西贪婪地从手腕一路向上裹住整条臂膊,又顺着肩膀朝着躯体而去,夜幕已至,今夜的天空被铅灰色的云翳遮蔽不见群星,她被浊黄的月亮吞没,世界在黑甜的梦乡里化为虚无之前,博士轻声说:“晚安,IANA。”
双月猛地睁开眼,耳畔传来急促的闹钟铃声,于是她意识到自己正被床头的闹钟铃声吵醒,睁开眼所见是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怀里很重,是博士正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安睡,长发如同缎带流泻于自己指间,而晨曦的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流进室内,是一个和以往别无二致的宁静早晨。
昨晚博士缠着自己要她给她讲一个睡前故事,好借此让自己顺理成章地留宿在博士宿舍里。
故事的内容则有些模糊了,似乎是基于几年前彩虹小队捣毁的一处真菌实验室的事件为蓝本衍生出的一个故事,和所有美好而俗套的童话故事一样,正义的主角战胜了邪恶的科学家,解决了被制造出来的灾难与阴谋,全员生还,可喜可贺。
不过此刻具体的细节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双月没有去执着于细想那个在脑海内如同潮水洗去沙滩涂鸦般迅速消失的梦,换了个姿势重新搂紧了怀里的博士,博士随着她的动作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两声,在动作停止后在她的颈窝蹭了蹭,重新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睡去。
而她垂下头的一刹那,额头恰好与双月的嘴唇擦过。
这也算一个早安吻吧?双月想,如果她不满意的话,那就醒了之后再亲一次吧。
于是她也重新闭上眼,在拥抱令人安心的重量与体温后将意识再度沉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