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3
【第一个片段】
一:欧洲纯血家族变迁(节选)
……《纯血统名录》一书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参考价值的,但是它在学术意义上却糟糕透顶。
“纯血”是个伪概念,即使追寻至最古老的魔法起源,那些伟大的巫师也无法逃脱和麻瓜的关系。巫师诞生于麻瓜之中,在整个欧洲,全是巫师的聚居地都是非常罕见的,绝大多数的巫师都和麻瓜混居,有时甚至依赖于麻瓜的劳作成果。巫师能共享麻瓜的进步,但是巫师的成就却几乎不可能为麻瓜所用;看似是巫师拥有优势,然而巫师却不能在麻瓜面前随意施展力量,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曾经的猎巫运动让巫师损失惨重,这让纯血家族对麻瓜深恶痛绝。《保密法》的推行暂时稳固了局势,但是遗憾的是,这没有消除矛盾,甚至让一些巫师(尤其是出身纯血的那些)对麻瓜的仇恨日益增长。这种矛盾来源已久,至今没有解决的途径。随着麻瓜的进步越来越显著,《保密法》恐怕也会岌岌可危。
说回纯血。即使我认为纯血的说法非常可笑,但我暂且这样称呼那些自称纯正的家族好了。或许应该这么说,“纯血”是一种文化的概念。我也出自一个巫师的家族,格林德沃家,这个家族在德语区很有名望。在格林德沃家内部也分为不同的派别,有一些坚称格林德沃是纯血世家,但是大部分家族成员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这又涉及另一个问题,就是巫师和巫师的结合是最可能生下巫师的。故此,格林德沃家族倾向于家族成员最好和巫师结合——至于对方是不是出身麻瓜则根本不重要。有些纯血论者认为,麻瓜的血统会削弱后代巫师的能力,这又是一个无稽之谈。巫师的天赋和血缘无关。
但是,纯血结合确实对一类魔法会产生影响:血液魔法。有些巫师具有额外的天赋,譬如蛇佬腔、易容玛格斯,这类天赋是跟随血液流传的,如果是家族内部的结合,更容易使这种天赋在每一代中间显现。不过,家族内部的结合无疑会带来更大的缺陷,如果他们多学习麻瓜历史的话,就知道他们追求的血液魔法的力量和那缺陷相比有多可笑。在欧洲和非洲,他们的国王家族里曾有这样的现象,造成的结果是衰败。容貌的扭曲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坏处了,性格的偏执、多发的病症、短暂的寿命,这都不是一般的魔法能解决的问题。想要改变这些状况,涉及的魔法领域就会变得危险,这也是纯血家族往往和黑魔法有所关联的原因。当然,黑魔法不一定邪恶,只是意味着某种危机和不可控,黑白魔法的讨论足以写成另一个章节。很多纯血家族寄希望于黑魔法替他们逆转生死,但那只是加快了他们的毁灭。
《古代德鲁伊和魔法祭祀》里面指出了这一点:巫师无法凭空创造“生”,如果用魔法去逆转死亡,那代价将是生命。有一生,必有一死,这才让世间的魔法归于平衡。②
格林德沃家族对黑魔法研究较深,祖上出过一些颇有名望的学者,所以对于“纯血”的执念不屑一顾。即使格林德沃家族确实有庞大的产业和财富,有些人权势显赫。所以是的,尽管很多人把格林德沃家视作纯血贵族——因为在他们心中,只要高贵,就是纯血(多可笑的想法啊)——但事实上我们从未避讳过混血的身份。有一句德语谚语是这样的:“高贵不存于血脉,而存于心中。”
……
“纯血”的理论在欧洲盛行,无论是否纯血,只要是稍有影响力的家族都无法幸免,越大的家族越会沉入泥潭。因为他们希望以此提高自己的地位,掌握权利。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虚妄的天真幻想。故此在这些家族中,互相残杀的血案屡见不鲜。杀戮自己的亲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必然会留下诅咒,即使格林德沃家族也未能幸免。
……
我也曾是一名格林德沃。这个家族只以优秀作为骄傲的标准,以此延续家族的荣光。
然而,格林德沃家族无论在普通巫师家族和纯血家族中都不受欢迎。这并非一个家族的困境,这是整个巫师界的困境。巫师将自己分出了三六九等,凡与自己不同便被排斥,巫师们不团结彼此,对麻瓜的态度也参差不齐。在这个世界都震动的时代,这种困境会愈演愈烈,或许不久的将来,纯血家族都会分崩离析——而这,还远不是结束。对新秩序的渴望会引起所有势力的洗牌,可以预见的是,在接下来一百年的时间里,绝对不会缺少战争和鲜血。
【第二个片段】
二:戈德里克山谷历史考
2.1戈德里克的由来与居民(节选)
1891年12月7日
……
正如前文所提的那样,戈德里克山谷有着诸多的巫师聚集,在1891年的尾声,这里搬来了新的一家,邓布利多。
这是个有趣的姓氏,听起来就是热爱生活的一家子。不过他们来得很匆忙,要知道再过不久就是圣诞节了。这户人家只有一个母亲带着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这一定很叫人头疼,因为那位女士看起来非常憔悴。坎德拉,她只告诉了我这个名字。
1892年冬日,具体时间不明
阿不思从霍格沃茨回来过圣诞节了,他说他被分入了格兰芬多。不得不说他和这个学院很有缘分,毕竟他居住在戈德里克。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他对知识有着非同一般的热衷。
我定居在这里已经有近半个世纪了,这里有很多古老家族的墓碑,也使麻瓜对这里有着各种不切实际的传闻——众所周知,一般而言巫师是不会变为幽灵的。或许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混淆咒,所以才使他们感到恐惧。阿不思有时会单独一个人去墓地,他尝试把他看到的姓氏和在书上读到的故事联系起来——据他所说,他觉得他们用的课本里面有太多粗略的地方。
故此在得知我是一名研究历史的学者之后他变得更热衷于拜访我,他是个天才,我相信日后他的名声会比所有古老的家族都要更加显赫。阿不思有一种超乎他年纪的沉稳,或许是因为他的家庭。邓布利多家的小女儿体弱多病,这令他们一家都非常愁苦。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魔法能解决许多事,但依然有一些疾病是无法治愈的。我提议可以试试麻瓜的治疗法,却不见半点成效。
坎德拉是麻瓜出身的女巫,她曾信奉麻瓜的上帝。有时候她去礼拜,或许只是寻求一种安慰。
梅林在上,痛苦是一种永恒且无情的事物,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无法幸免。
1899年春
“你已长眠,却从未熄灭。”——坎德拉·邓布利多墓志铭。③
【第三个片段】
三: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中期的魔法界
3.1.《保密法》的应用和矛盾(节选)
自保密法应用以来的两个世纪中,麻瓜的社会有了太大的变化。对于巫师来说,隐蔽已经不再是全然安全的做法了。
在保密法推行之前的岁月里,麻瓜要捕猎巫师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但是现在,如果缺乏混淆咒,一个简单的小玩意也能让麻瓜夺去巫师的生命。会不会有一天,混淆咒也会在麻瓜的科学下失效呢?——有点像是危言耸听,但是我们不能说这种可能就不存在。
尼可·勒梅说在他的少年时期,没人相信麻瓜也能飞起来,但是他亲眼见证了麻瓜是如何一步一步向这个目标迈进的。干扰咒和反干扰咒是基础的咒语运用,或许麻瓜也会在某一次试验中打破干扰咒,没人能知晓这一点。而到了十九世纪末期的这十几年中,危机感让整个巫师界都有点风雨欲来。要我说,如果国际巫师联合会真的把《保密法》当回事——那应该让所有巫师都明白正确着装的重要性!梅林啊,如果在一本法律中的简单法条都被无视,那如何叫人对《保密法》保持应有的尊重呢?若你要严肃看待这份法律,那最好保证每一条都切实运行着。
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没人把“麻瓜研究”当回事?我真是不敢相信,两百多年的时间过去,有些高层人物还是觉得巫师能永远和麻瓜隔离开来。是的,《保密法》已经存在,并且还会存在不短的时间,但是它将面临不断的挑战,终有一日会被打破。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魔法部的存在是为了整个巫师界,而不是为了某个部长那任期的短短几年。在这件事上,什么时候开始谋划都不算早,毕竟如果意外突然发生,那么遭殃的绝对会是巫师。而且,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不是圣人,不要寄希望于任何一方能有高道德的自我约束。
但是基本上没人会把我这种无足轻重的人的话放在心上,即使我相信我的推论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在十三世纪之前,巫师中还没什么“历史学家”的概念,那时有的只有记录者和先知,据说历史上最强大的先知能预言世界的变迁,这让他们的观点受到尊重。但是在之后的几百年中,先知的血统几乎全部都没落了。如果我认识先知,或许他或她能佐证我的观点。不过数尽历史,先知都极端少见,这是一种罕见的天赋,连血液魔法都无法保证它的稳定传承。我知道目前在英国活动的先知只有一个,卡桑德拉·特里劳尼,我们曾在一场学术会议上见过一面。不过,她坦言,她的占卜能预见的事物非常有限,有一些无意识的占卜更是很难解读。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先知越来越少了,她说,“大概是因为世界变化得如此之快,而事情也往往不再单纯”。要在在急剧转变的事情中攫取未来的影子,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第四个片段】
3.3.人物资料笔记(节选)
……
我建议让盖勒特来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他那辈的同族中最出色的一个——当然,如果要我说,整个格林德沃家族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罕见的天赋。他是我哥哥的孙子,在他年幼的时候我曾去他家拜访过。一直到这一代,格林德沃家族还是称得上非常富裕的,但是家族内部的乱象却有增无减。盖勒特的父亲疲于应付那些事,对于孩子的教育也不甚上心,或许在我这里待一会对那个孩子有好处。不过,我想盖勒特和阿不思会有很多话可以谈的。今年春季坎德拉的去世让这个家庭的重担落到他的头上,他原先想要出去周游世界的计划被搁置了。阿不福思也是个好孩子,但是他目前不可能分担他兄长的压力。无论阿不思如何天才,他也不过18岁,太过孤独总是没有好处。
……
盖勒特和阿不思一见如故,他们几乎整日整日都在一起讨论问题,我听到他们的讨论,即使对于我这种人而言,他们涉足的领域都高深到令人惊讶。我觉得让我来照顾安娜也不错,但是阿不思不同意,可能是因为安娜有些怕生。
阿不思和盖勒特对黑白魔法的讨论很有阐发意义,对于我在编纂的《魔法史》盖勒特也体现出了很大的兴趣。虽然我很开心有这样天赋卓绝的孩子愿意和我讨论历史,但是年轻人应该多关注关注自己的生活。明天应该请阿不思带盖勒特去镇上逛一逛,他们对麻瓜的生活都很好奇,这样的巫师可不多见啦。
……
令人惊讶,盖勒特今天谈论起生死的话题。梅林的胡子,他真的只有十六岁吗?我得写封信给我的侄子——现在的格林德沃家对孩子的教育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并非是说少年人就不能谈论这些,但是盖勒特提起这些的时候……他太镇定了,仿佛他已经面对过死亡。德姆斯特朗虽然不排斥黑魔法,但是对怎么引导孩子们做得一塌糊涂,令人失望透顶。
不过,盖勒特所说的很有意义。
他和阿不思一起和尼可·勒梅通信,里面提及了魔法石和复活石。
众所周知的一个定律是,生和死的界限不容跨越,死人不能复生,除非以生命作为最基础的代价。另一个定律是,人不可能超越死亡,从古至今许多人追寻“永恒”,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失败了。盖勒特和阿不思提出有趣的想法,他们觉得人能在一定程度上逃避死亡,而尼可也没有生气(可能到了他这个年纪,想生气也会变得很困难),他赞同了这两个孩子,毕竟某种程度上,他的魔法石就是这样一个“逃避死亡”的物品。但是盖勒特也认为,这种方法不可能没有代价,延长生命需要的魔法力量十分巨大。阿不思觉得可能是因为魔法石里有凤凰的血——传说邓布利多家族和凤凰有缘,这是一种极为罕见而又强大的神奇生物,唯一一种能以死为生的种族。尼可则表示,魔法石在削弱了他对生命和死亡的感知,与之同在的是漫长的老年和无法逆转的种种病痛,他活着,却不是活着。盖勒特问我,人能否战胜死神?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首先我们大概没有办法证明“神”的存在。我姑且将他的问题理解为人能否战胜死亡?人终有一死,既然所有人的结局都是注定,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它。盖勒特说,他认为,战胜死神是指在生命中达成自己所有的愿望——也不失为一个新奇的角度,不过,世上又哪有这样的好事呢?命运不会因为一个巫师强大就施与仁慈,而许多东西是无法违抗的。就好比生与死,也好比相遇和分离。
盖勒特和阿不思这样一见如故,现在若叫他去想象没有阿不思的生活,他会愿意吗?他肯定不愿意去避免这次相遇,而这相遇又来源于一个小小的念头,所以他们的人生都改变了——然而这个小小的决定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既然如此,人为什么会自信自己能掌握未来发生的一切呢?世事幽微,即使是先知都不可能拨去所有的迷雾。
不过,我又很难对他说出这些话。毕竟他们都还如此年轻,有这样的幻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世界会因他们而改变,我这样想。
……
1900年之后,我再也没有在戈德里克山谷遇到阿不思。阿不福思在几年中甚至不允许阿不思来为母亲和妹妹扫墓,而阿不思接受了这一点——或许他回来过,如果他有心,要骗过阿不福思和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几年之后,阿不福思也搬离了戈德里克,这里对于他们一家来说确实是个伤心地。
人老多情,现在我越来越常想起之前的事。
现在已经到了1918年的圣诞节,那场席卷欧洲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不过一些生活在亚洲的学者朋友告诉我,这场战争影响甚广,许多巫师也概莫能外。阿不思在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他来信说他的一些学生也参与了战争。阿不思一直认为《保密法》面临的局面很严峻,但愿这次战争能喊醒一些顽固分子……
其实,我想,如果阿不思愿意进入魔法部,他在政治上的影响力会远远高过现在……但是我不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盖勒特那年离开的时候很突然,我只记得从没见过他那样灰败的脸色,可是不管是谁都不告诉我真相。盖勒特也没有再来信……他只在1914年回到老家参加他父母的葬礼,之后就离开了,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这场战争里格林德沃家损失惨重,整个奥地利都乱成了一锅粥。实际上我隐约猜到他父母的死并不简单,盖勒特似乎没有追究——那些动了手脚的人最好祈祷盖勒特真的放下这件事,不然他们不可能阻止的了盖勒特。我唯一能确定他还活着的理由是,我收到了他的来信,虽然这些信都只是简单的地点。我该感谢他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姑婆,甚至给我送了些我感兴趣的历史材料。但是阿不思这些年几乎没有离开过霍格沃茨,这让我很不安,虽然他再三跟我保证没什么……或许我应该相信他,因为他想使我相信。
不过阿不思在学业上的研究一如既往的出色,我认为在英国的所有巫师中他都独占鳌头。霍格沃茨有这样的老师是一种幸运,被他教导过的孩子说不定以后会比别的学校的都强。
……
我许久没收到盖勒特的信了,久到我都怀疑他死了。我没有想到会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他的消息——梅林在上,我一时之间甚至有点混乱了。我不知道是哪个消息更让我震惊,是盖勒特目前在策划…谋划革命,还是他被通缉?对于前者我并不是很意外,只是难以想象他会采取这种不留任何回旋余地的方式。他还没被抓到,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我不指望傲罗真的能抓住他,不过傲罗至少应该多学学黑魔法防御术自保……但愿英国的傲罗都有好好上阿不思的课。欧洲大陆对黑魔法的防备没那么高,或许傲罗还有自保之力。不过,无论如何,魔法部都太过分了——通缉是他们的决定,为什么要去打扰阿不思呢?当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们总是疑神疑鬼,怀疑阿不思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现在局势一片混乱,他们倒想起求援来了。一位教授不应该去管那些事,保护孩子们就是他最该做的事。如果他们少在《预言家日报》上胡言乱语几句,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支持者。
他们不了解阿不思,要是阿不思真的有那个心思,那现在他已经会是魔法部的部长了。而他没有这么做,正是因为他不想。阿不思非常压抑,即使他年少时期曾有过远大炽烈的梦想,也已经被他自己磨平了。这说不上是好事坏事,只是,看到一个人如此严苛的对待自己,总是让我又敬佩又惋惜。阿不思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才华,却没有因此而迷失。比起天才,这是他更为宝贵的财富。
我很难评价盖勒特是不是迷失了——他或许也是沉溺于一时的呼风唤雨。老实说,要是事实是这样,我反而会放心一些。我就怕盖勒特是完全冷静地在计划这些事……他太聪明了,这份聪明甚至是可怕的。阿不思能制约自己,但我不确定盖勒特能不能。更糟糕的是,我也难以完全否定盖勒特正在做的事……巫师的世界确实已经走到了一个转折点,走向哪个方向尚未可知。
……
我只能猜想这不会是盖勒特最后一次越狱。
……
我很久没有收到尼可·勒梅的来信了,上一次是大概二十年前?他向我大略描述了盖勒特在巴黎做了什么——我想已经没有疑问了,盖勒特完全是蓄意为之。但是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个先知。梅林,我忍不住去翻了自己之前的记录,如果尼可所言不假的话,那盖勒特就是几百年来最强大的先知。他占卜并非靠的星象和推算,而是天赋的直觉。简直闻所未闻,但是具体的预言到底是什么?这是他当年离开的理由吗?然而——我得提醒他,没有任何先知能说预言绝对会实现。他甚至可能会拒收我的信。——不,我简直老糊涂了,我可能已经被魔法部监视了。一切都乱套了,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一个强大的先知会看到什么——知晓未来的人最容易被命运愚弄,我不希望他也变成其中一个。
……
阿不思也没有向我说出详情。我只能靠自己胡思乱想来补全那些猜测。我在阿不思的办公室碰到了纽特·斯卡曼德,他是个有趣又了不起的小伙子,如果不是嗅嗅实在是太调皮了的话,我也想要养一只。他在神奇动物上的知识和博学令人惊讶,在神奇动物保护史上他得占据一个篇章了,巫师对神奇动物的了解今后将以纽特·斯卡曼特作为分界线。神奇动物都能碰上这么好的研究者,我想英国还是不缺了解麻瓜的巫师的,只是这些研究实在太难引起重视。
阿不思神思不属,我猜有许多话他没人倾诉,对我更是不能提起。我不怪他,事实上我确实是该被提防的。我只盼望在学校的生活能让阿不思快乐一点,下回该为他寄一点饼干和零食。我现在不太拿得准是不是该继续和他通信……之前我怀疑盖勒特的突然离开就是因为和阿不思有争执,问题大概是出现在盖勒特的身上;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阿不思还是阿不福思都没表现出埋怨我的意思……我不信这会是阿不思的错。现在盖勒特做的一切对阿不思来说恐怕并不好受,他们曾那样亲密无间……我知道,只要阿不思想,他能和盖勒特做得一样好甚至更好;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一切会变得势不可挡。但我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目前,阿不思好歹还有相对安稳的日子能过。如果我不曾熟识他,我自然会觉得他应该大展才华,但是在他十一岁时我就认识他了,阿不思遭遇了太多的磨难,平安顺遂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渴求。更何况,无论在哪里,他的光芒都不会被轻易埋没。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懂得盖勒特在做什么,那就只会也只能是阿不思。只是如果当年他们已经分道扬镳,那恐怕再也不能殊途同归。越好的感情碎裂之后越难弥愈,可惜世界上没有能让感情“修复如初”的咒语。在这点上,巫师和麻瓜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我只希望最后的最后,他们不会走向兵戈相向的结局。
……
事情终究走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我有时间转换器,我就立马回到四十多年前阻止他们两个立下血盟。我不知道——梅林,我不知道世界上能有这么残酷的事情!我从未想过……
尼可和阿不思在研究毁掉血盟的方法,实际上……我知道,为了避免毁掉血盟,阿不思已经逃避了很久,但是最终却避无可避。欧洲的巫师界已都在盖勒特的掌控之中,我知道为了打破麻瓜和巫师的界限和分隔,历史上有无数人为之前仆后继,不惜付出血的代价,但从未有任何一人做到像盖勒特这样的地步。
我一直以来的担忧成真了,麻瓜的科技已经强大到能摧毁一个城市,而有几个巫师能强大到从那些武器的手底下撑起牢固的防御咒?谁能置身事外呢?而又有谁能要求参与战争的巫师在战后还要继续隐姓埋名呢?没有人是圣人!哦,不,或许要除了阿不思。被打破的先是防御咒,接着也许就是混淆咒,再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结局会走向哪里,我甚至都说不好我是不是真的希望盖勒特被阻止……他能被阻止吗?这恐怕才是最大的问题。麻瓜的大战是某种必然的结果,因为矛盾累积到了无法缓解的地步。社会一直前进,只有突破发展的瓶颈才能相对和平地过渡到下一个阶段。但没有一次变革是不流血的。我看了许多麻瓜的历史书,在战争甚至和几个学者通信(虽然麻瓜的通信方式真的很慢),他们对历史有很多启迪性的想法。如果将巫师社会视为独立的社会,我们处在哪个年代呢?我们已经远远落后于麻瓜的社会组织了,这并不是魔法能解决的问题。变革已经是一个既定的现实了,而我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一切能通过“光荣革命”的理想就实现。英国魔法部吹嘘英国的“光荣革命”的时候,请仔细看看在这次革命之前发生了多少的战争和血腥!
我大胆猜测一下盖勒特的想法——如果你们不愿意听,不愿意变革,我就直接征服你们,让你们倾听,让你们变革。他无疑是坚信这一点的,怀抱这种信念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沾染的鲜血有多重。是的……我知道这非常冷血,巫师不熟悉历史,而人口又太少了。但是当我读了麻瓜的史书之后,我发现我不能在书写的时候加入太多的情感倾向。这让我很难……很难完全否定盖勒特(其实无论我加不加入感情倾向,这样做对我而言都非常艰难)。他太聪明了,他一向如此。
而且,现在的情况是,盖勒特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不是阿不思一个人所能阻止的。他大权在握,势如破竹,他有什么必要要把一切堵在一场战斗上?一场战斗能解决一切矛盾吗?即使他失败,追随他的人会怎么样?难道他败了,就不会有斗争?人们会怎么去安置那些圣徒,谁能保证不会有报复?
……我始终不觉得我能理解盖勒特,但是,至少我照顾过他,他当初也愿意和我谈天。我怀疑他真的会答应和阿不思决斗。
梅林在上,并非是我冷血无情,并非是我不关心其他巫师和麻瓜的景况。但那是盖勒特和阿不思——为什么这一切会落到他们头上?当一个人被视为代表的时刻,他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人们会为自己的同类悲悯,但是没有人会把阿不思和盖勒特视为同类……他们那样强大,只会让人们以为他们生下来就这样无坚不摧。
阿不思还能向谁依靠呢?盖勒特的圣徒至少会全身心地信任他(即使他们不懂他),但英国魔法部什么时候信任过阿不思?他们只是利用他而已,因为阿不思是个圣人,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哪怕这一切要让他……
……让他付出他的一切。
……
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说不出我有多难过。
要是当初知道有这么一天,我甚至宁愿这两个孩子从未相遇。我没法骗自己说他们不在乎——真正的不在乎是形同陌路,但我知道他们的痛苦和挣扎。
决斗的地点选在瑞士的一处山脉,那里与世隔绝,即使战火都未曾波及。我申请了一个名额去观看,其实我并不想看——我是说,作为一个历史学家,缺席这两个堪称两个世纪以来最强大的巫师的战斗,是不可容忍的。但是,作为我自己……对于任何一个结果,我都难以承受。
我从未见过那么多高深和强大的魔法,连结界都由他们亲手划定,没有任何别人的防御咒能防住他们的攻击。我和尼可在一起,他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十几年前在巴黎,那场吞噬了几乎所有傲罗的大火,只是盖勒特的一个防护咒。我也从不知道变形咒的威力甚至能创造出这样的神奇动物,而这只是阿不思的随手试探。
那天大雨瓢泼,然而结界内的山林都被烈火烧为灰烬,热量让整片山岭都掩藏在大雾里,谁都没有看到最后的那一击。
只是忽然之间,一线金色的光芒出现,那不是太阳,是一只灿烂的金色凤凰,它翱翔直上,将那一片云层都融化,它引燃的火光像是温暖的夏日朝阳,露出背后的天空却冷而清澈。结界破裂,里面卷出来的灰简直如同一场大雪。那只金色的凤凰在半空中化为银白向我们飞来……
那是阿不思的守护神。
自从上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几乎没有任何人知晓我曾是一个格林德沃。也是在此次决战之前我才了解到,整个格林德沃家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毁灭殆尽(里面也有巫师的手笔),留下的只有散落在外的寥寥数人和坟墓。故此,从盖勒特崛起到败落,没人知道他在英国还有一名血亲。
照理说,我该去参加他的审判。
然而我终究不想去,我不忍心,而盖勒特也不会愿意。我知道为什么他从不提起他的亲人,给我的信也从来只是简单至极。他是一个先知,或许他已经预见了这一日。如果我曾在他的队伍中露面,那我大概也会被划入报复的范围。他孑孓一人,除了那些切实抵抗的圣徒,没有任何亲人、朋友能被他牵连。
在《魔法史》出版之前,我将添加最后一个篇章,关于这次决战的始末。
【第五个片段】
随笔篇
二:戈德里克山谷历史考
2.2.戈德里克环境和散记(节选)
戈德里克山谷的冬天总是非常寒冷,这些时候巫师的家庭总是很安静,麻瓜们则热闹非凡。距离1945年那一战又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这些年又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在这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去扫墓的时候看到连安娜的墓碑都有了清晰的破损,我也都快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邓布利多家已经荒废了很久、很久。但是那栋房子一直留在那里,成了一座墓碑,你都说不清它是否被遗忘。
我坐在窗前写书的时候常常能看见对面的门窗,总是想起很多年前那里也曾透出过微弱但温暖烛光。一丛槲寄生在窗下摇曳,那样翠绿,好像还等着阳光来照亮它。
然而,它等不来阳光,也等不来在它面前亲吻的爱侣。
而我也只是在等一盏再不会亮起的灯,好像等一朵已经凋零的花重新绽放。
我已经不再那么常想起上个世纪末的那一年了,只是每次想起都很让我痛苦。自从我和我的丈夫定居于此,我和曾经的家族就已经没了多大关系;而我和他也没有孩子,所以自他走后,我从未享受过亲情的温暖,直到那个夏天。但是那多么短暂啊,在我那么漫长的后半生里,竟然只有那几个月的时间让我反复咀嚼回味,好像自己是个子女绕膝的幸福老人。
只有写书的时候我能忘却我自己。有一次我去神秘事务司找一件资料,我坐在厅堂中沉思,看着生死流转,时间忽而是少年忽而是老者。只有在这浩如烟海的智慧和永恒的力量下,我才能明白自己有多渺小,才能尽其所能不为往事而哀恸,才能忘却我的衰老和孱弱。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死亡反而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我不急于追求它,却也不会再畏惧它的来临。
【第六个片段】
《魔法史》废稿与社论篇:
一:黑魔法浅论
魔法的属性
与
1.3.生与死
(节选)
……我一贯是坚持,大多魔法是没有色彩的,即使是一些高强的攻击性咒语——不得不说,这些咒语在烹饪上的潜力非常可观。
咒语怎么运用,只是基于人而已。
但是有时,在不可知的情况下,没有杀伤力的咒语也可能夺人性命,有杀伤力的咒语也会阴错阳差,简单地给魔法分为非黑即白的类别不是好事。
然而有一种魔法是不该被使用的,就是自我堕落,或者剥夺他人的生命嫁接给自己,这种魔法会引起强烈的反噬,连魔法的使用者都无法明白。
我整理了很多古代魔法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这一类的禁咒,这些咒语大多都是为了逆转生死,付出的代价也令人触目惊心。盖勒特和阿不思当初的想法没有错,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死亡。
……
如果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在盖勒特·格林德沃在巴黎施展的火咒为例,这个咒语脱胎于“盔甲护身”,但是在盖勒特的手上却有异常强大的力量,甚至具备筛选敌我的能力。而许多普通的巫师连攻击咒都不能用出。绝大部分巫师的魔法很有限,所以傲罗的考核才会那么严格……然而这样的巫师们,却也不会对麻瓜抱有谦逊之心。
……
在1945年的那场大战中,我们看到了当世最强大巫师的力量,然而现在我们知道,麻瓜的武器也能造成一样、甚至更可怕的结果。
【第七个片段】
《魔法史》废稿与社论篇:
三:“黑魔王”崛起
与
五:救世之星与魔法界的存续
(节选)
……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样的笑话。如果让盖勒特·格林德沃看到《预言家日报》把神秘人称作他之后的黑魔王,怕是要笑掉大牙。
看来各国魔法部不仅仅是只会把魔法分为黑魔法和白魔法,也只会把一切和他们作对的人叫作黑魔王。这么说倒是要感谢神秘人了,不然下一个被称作魔王的是不是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把神秘人和格林德沃相提并论,倒是小看了格林德沃的野心,也高看了这位“神秘人”的手段。我真难以置信,在《魔法史》出版之后,我还指望着魔法部能好好看看这本书呢!不愿意看麻瓜的历史,这本可总算是巫师写的了吧?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失败从某种程度而言是必然的,即使他没有在决斗中落败,但在他死后,他所建立的一切也会分崩离析;但是你也很难说他完全失败,因为在他之后,也有无数想要打破《保密法》的巫师前赴后继,只要世界依然有被隔离困囿的人,这股浪潮就无法结束。事实是,在他入狱之后,《保密法》确实有所让步——或许我们能说,他代表的是某一部分巫师的利益,对于绝大多数的问题,他也拿出了他的解决方法。有一部分问题格林德沃解决不了,但是现在各国的魔法部也解决不了,只能假装这部分问题不存在。我非是要否认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野心和残酷,列出这些只是为了说明他和神秘人的不同!
在格林德沃的势力遍布欧洲的时候,即使他如日中天,也没人会不敢称呼他的名字!他对麻瓜的态度确实无情,但如他所言,对于巫师他相当珍视;如若不是他,有些魔法部都没发现自己浪费了人才。而今的魔法部有谁敢说,会给予天生的摄神取念师平等的权利?对那些特殊的魔法人士,现在的魔法部就做得更好吗?
而神秘人做了什么?——纯血理论吗?这都是哪个世纪老掉牙的东西了,梅林啊!即使是尼可·勒梅,都会嫌弃这种理论的陈腐(尼可本人可是一直紧紧追随着崭新的魔法理论和炼金术呢)。这都让我怀疑我写《魔法史》的意义在哪里了,如果他们有谁能仔细看看第十五节就知道“纯血”的概念有多离谱。这些“纯血家族”自己不愿意放弃特权,魔法部倒也只知道俯首帖耳。
——我姑且认为神秘人的纯血理论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好了,毕竟这说不定有助于魔法部部长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但是,首先,神秘人自己——就不可能是个纯血统!有哪个纯血家族出了这号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人物?他这么喜欢纯血,为什么不给自己来个不可饶恕咒呢?其次,对于明面上的“纯血家族”,我也没看出他哪里手下留情了。哦,从这个角度看他确实有可能是纯血的,毕竟除了多次近亲婚姻之外,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能够长成这样。他的信徒都是一群小王八蛋,甚至胆敢那样称呼那些出身麻瓜的巫师。“泥巴种”,亏他们想得出来!大家死后都尘归尘土归土,怎么,他们死后就不是“泥巴”,而是“宝石”了?哦,恐怕连厉火都没法一瞬间把人——那个麻瓜词汇怎么说,“碳化结晶”。看来这些纯血统很喜欢比厉火还要恐怖的死法。最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杀光麻瓜以及非纯血的巫师?如果你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的话,那么,神秘人必定是在用这种方法,用神秘、恐怖、威胁的论调掩盖他的真正目的,而这个目的一定自私自利且可笑至极。
老天,这一切真的糟糕透顶,我以为1950年之后世界会太平一点,但是很显然事与愿违。魔法界要是只有我这种老婆子发声的话,那恐怕真的要完蛋了。
好在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未向神秘人显示畏惧,我只希望他的学生能不要被神秘人蛊惑。
(下面是一封信,很显然,是来自伏地魔第一次得势期间,是一封邓布利多的回信)
亲爱的巴希达:
新年快要到了,希望你一切顺利、愉快。
虽然从你上次寄给我的信来看,你可能很难对现在的时局感到愉快。是的,你指出的这些问题都非常切中要害,但是,正如你所言,对于魔法部来说,要去改变是难以想象的。而那些纯血家族(我们先不论他们是否是真的纯血,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也认同你的说法)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们终究有着久远的传承。而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权势和财富,因为他们有着一代又一代的积累,加上恰到好处的投机。他们的触角也蔓延在魔法部中,没有足够惨痛的教训,要他们改观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很难去改变魔法部,我并不是个受欢迎的老头子;即使在学校中,也不是每个学生都喜欢我。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这几年简直势同水火,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在霍格沃茨,他们不要太去关注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神秘人是会被打败的,且一定会被打败。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校长来说,我实在是做得很失败。
关于你想去一趟纽蒙迦德的事我已经知晓,请你稍等,之后福克斯会为你带来消息。如果有其他问题,你也可以写信向我提出。
P.S.不过我希望你下回不要再以那个名字称呼神秘人,他很可能诅咒了自己的名字以达到恐吓别人的目的。我知道您不害怕他,但是,我也很担心你的安全。
你诚挚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
波特夫妇已经去世了,哈利·波特成了大难不死的男孩。希望魔法界从这次的事情里吸取教训。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一切推到这个孩子身上,指望他来承担所有。
赤胆忠心咒也好,牢不可破咒也好,只要人想,总能绕过这些咒语去达成目的。巫师总是把魔法当成万能的,事实并非如此。
神秘人垮台了,然而,这也许还不是结束。他的残党还在逃窜,纯血家族借此脱罪……我没有想到,半个世纪后,我还要重复这句话:巫师的社会组织远远落后于麻瓜了。梅林的头发,麻瓜都不兴“贵族”那一套了!这套巫师法到底是哪个世纪的老古董啊?!
【第八个片段】
二:戈德里克山谷历史考
2.1.戈德里克的由来与居民
三: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中期的魔法界
3.3.人物资料笔记
(节选)
……
莉莉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简直让我想起当年的阿不思。这是可爱的一家子,只是也很与世隔绝,阿不思嘱咐我可以帮助他们。莉莉也经常向我问过去的故事,大多都是关于阿不思的,她和詹姆都对这位校长的少年时期很感兴趣,还要可怜巴巴地求我不要跟阿不思提起他们的好奇。
我把我能记住的都尽力告诉她,虽然她看起来不太相信——没关系,毕竟她想听的只是故事,而我的记忆力也大不如前了。这对年轻的夫妻照顾起孩子还是手忙脚乱,难怪阿不思要我帮帮忙。
……
如果我知道他们的时光只剩下那么一点点,我——
我是个老人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永远都是我在送别人离去,而不是别人送我入土?阿不思替他们写了墓志铭——“最后要战胜的是死亡。”
记得以前我似乎也和谁讨论过这个话题,死亡能够被战胜吗?战胜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所有心思都得偿所愿,还是慨然赴死,义无反顾?
我想,大概是后者吧?詹姆和莉莉知道他们面对了什么,他们如此年轻,却依然勇敢挺身而出……谁能不为此流泪呢?然而流再多的泪,也换不回他们美好的生命了。
……
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阿不思也是个一百多岁的小家伙啦。我再一次在他的办公室里遇见了纽特·斯卡曼德④。我几乎觉得这一场景有点滑稽,我面前的这两个人都老了许多许多,只有我,他们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老人,现在只是更傻更僵硬的老人。
神秘人死而复生这件事,许多人不相信,但我并不这么想。自尼可去世后,我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还知道一些古老黑魔法的人了。阿不思对此语焉不详——说真的,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永远保留着大多数的秘密。很显然,斯卡曼德先生也已经接受了这一点。
打破黑魔法这种说法实在是太宽泛了,不过阿不思想知道的是,黑魔法信奉的数字?这是另一个有趣的话题,可惜我在魔咒和魔法理论上都不太精通。我想我还有几本藏书似乎对此有论述……因为当阿不思提起数字的时候,我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很多关于“7”的传闻……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的传说中,这个数字都很特别。好比历法、罪过、魔法阵。我想阿不思也知道这些,只是需要更多的佐证。我会把书寄给他,或许对他有所帮助。
……
我没有想到……福克斯……
会带来阿不思的讣告……
我说了什么?我向谁说了……?谁L·S谁?我说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阿不思死了?
(下面全是看不清楚的字迹)
为什么!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他们都死了!
……
——特此封存——
【本篇完】
②这个魔法和生死平衡的概念来自英剧《梅林传奇》。个人认为变形术变出来的动物之类的其实不是真正的生命,因为它们会因为施术者的死亡而回到原始状态。
③双关语,坎德拉的名字有蜡烛的含义。
④记得一个彩蛋,在阿兹卡班的囚徒中,活点地图出现纽特名字的时候,在上面也能找到巴希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