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到金采湲的时候她正窝在泳池边的浮板堆里睡得正香。
丁夏妍没话讲,只是挑挑眉蹲下看着金采湲微张着嘴的睡颜。毕竟这个每次在泳池换水监工的时候都能找到各种地方瞌睡的泳队经理是自己亲自招进来的。
“金采湲…”
眼皮动了动。
“金采湲我们要去吃炒年糕了。”
对视上的时候丁夏妍皮笑肉不笑地抓了一块浮板盖到她脸上,金采湲真的被自己惯坏了。
“骗你的,校工都走了你到底睡了多久啊?”
裙摆被揪住,亮黄色浮板堆里传来金采湲的哼哼唧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半梦半醒的她拖回地球。
撇过头看了眼被重新装满水的泳池,金采湲睡眼朦胧的靠在丁夏妍的颈边。
“困...”
金采湲的呼吸扑在锁骨上,带着熟悉的桃子沐浴露味道。丁夏妍别过头去看着水面,顶灯摇晃,像极了那天晚上便利店旁倒映在积水里的霓虹灯箱。
刚睡醒的模糊嗓音,她听过好多次。消毒水味在鼻腔里又开始变得粘稠。
变成那晚旅馆廉价的床单气味。
“你不打算试试我吗?”
印象里好像是第一次被暧昧对象这么问,丁夏妍递咖啡的手一抖,差点没能拿稳。
我只是喜欢跟女人暧昧但我不是啊。
早说了金采湲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样乖巧听话的样子,之前就应该要揭发她的。
被雨淋得半透的衬衫贴在皮肤上,雨水顺着发尾滚落在肩头。霓虹灯招牌在她的瞳孔里变换着颜色,脸上是丁夏妍无法明了的笑。
我不是。
金采湲的唇带着咖啡的味道,丁夏妍的话没能说出口。
再次回过神已经站在电梯里。老旧电梯逼仄得勉强能装下她们,轿厢的铰链在头顶嘶哑,忽明忽灭的灯管将呼吸染成潮雾。
金采湲洗发水的香味混着咖啡的苦涩残留在鼻间发酵,电梯门缓缓打开时,丁夏妍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黄铜钥匙被丢在漆面斑驳的桌边,金采湲吻得很急切,手臂环着丁夏妍的后颈收紧。湿透的袖口黏在皮肤上,身体的颤栗牵扯着心脏,丁夏妍觉得自己不太好。
不是讨厌这种感觉,是快要陷进去了。
我不喜欢女人的啊。
丁夏妍绝望地闭上眼睛。
暴雨砸向玻璃的声音盖过了金采湲解她衬衫纽扣时的喘息,丁夏妍盯着天花板霉斑的轮廓,迷迷糊糊间发现它正随着腰线被金采湲手掌覆盖的动作晕开。当金采湲的膝盖顶进她双腿间刹那,她听见自己脊椎发出类似地震波穿过岩层的震颤。
“不要忍着..”
潮热的叹息沿着她的耳廓弥漫,丁夏妍意识到自己喉咙发紧像是下一秒就要啜泣出声。她试图用脚踝勾住正在滑落的理智,却终于踢下桌边那把要掉不掉的挂着门牌号的黄铜钥匙。
丁夏妍这才发现金采湲之前的一切装模做样。
装作不知道吧。
“金采湲,”
身下的快感太过清晰,丁夏妍在意识彻底被金采湲抽走之前咬住她的耳朵。
“不要再骗我了...”
颈窝传来的笑声让本就心虚的丁夏妍更无法抬头。
“骗人的明明是夏妍。”
“一直都是,”
“所以你要补偿我。”
身下被扭曲揉皱的衬衫发出无声的尖叫。
金采湲在池边踱步,目光追着丁夏妍身体划开的水线。就只是看着她。
在毕业前陪着丁夏妍参加完了最后一场比赛之后就没有再给她按下秒表,这样也不错,起码自己和丁夏妍在泳池边的最后时光都不用再沉重了。
就像毕业典礼结束那天在更衣室整理浴巾时扯掉丁夏妍校服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那样,金采湲的行动永远不可预见,在丁夏妍靠在池边喘气的空档毫无预兆跳进了泳池。
“澟说在日本都是这样,对谁有意思毕业的时候就跟谁要第二颗纽扣。”
“因为知道你不会给我所以自己拿了。”
她晃晃手腕上串着丁夏妍纽扣的手串笑得狡黠,丁夏妍摇摇头扣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当作是默许。
被金采湲的突发行为吓到,慌张潜入水底想拉住她却被抱住,金采湲的吻跟那天一样,一样的柔软又急切。
“你教的闭气技巧,”
“现在能坚持两分钟了。”
气泡溢出最终在水面炸开。
其实我会给的,只要是你问我要我会亲自扯下来给你。
“情人节快乐。”
喘息着对视的瞬间丁夏妍噗嗤笑了出来。
“我们不是恋人吧...”
“起码是情人。”
她说的倒也没错。
你真是疯子啊金采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