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翼翼完成了符文的绘制。对照着法术书又检查了两遍。才忐忑不安的开始念召唤咒语，你希望这是一次成功的召唤，因为前三次从法阵里出来的，不是羊就是……算了，你不想回忆那个东西。在你熟练地念完交换咒语之后，法阵上起了雾。
你大喜过望，充满信心，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这一定会是一次成功的召唤，在雾中你看到了一双鞋，有鞋就意味着可能是个人。
……或者至少是个人形的生物。
比黑驴蹄强，你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然后小心翼翼从捂住眼睛的指缝里往外看。
“你好，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你听到有声音这样问。这是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你非常惊讶。不过你也没有什么成功召唤恶灵的经验。所以你就决定把它当做是一次正常的召唤。十分！你又
雀跃起来，你一定是天才！
你兴致勃勃把盖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手”不满地跳到地上，敲了敲地板对你的卸磨杀驴表示不满。你对着那个穿着法袍但是有些银白色胡须的帅老头有点尴尬地解释，“我觉得我还挺生气勃勃的。”私心上你把这一切偷偷归罪于“手”，很显然，对面这个沉稳从容有些银白色胡须的家伙把一个会自由活动的“手”当做是死后世界的标配了。
而你刚刚说了个冷笑话。“手”嘲笑地在地板上跳了两下。你感觉无地自容。
哦不。你发现自己越来越像钱德勒*了。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因为你发现尴尬的时候说冷笑话确实会改善情况，起码尴尬的不只是你了。你沮丧地咬了一下牙，发现自己又在说冷笑话了，而且是在心里默默的说。这可真好，下次“手”再霸占着遥控器要看《老友记》，你就有反驳他的理由了。
“咳。”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嗯，不，先生，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死后的世界。因为很显然我还活着。”
你面前这个有着优雅的白胡子老人点点头，有点儿没缓过来似的，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老天，他也可能只是被你糟糕的冷笑话冻到了。你恨自己总能把初次见面变成一场大型社交灾难的能力，尤其是当着你感兴趣的人的面。
你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鼓足勇气把排练了三四遍，但是从来没有对人说出口的请求。从牙缝里挤出来。“先生，我是说，恶魔先生，或者你更喜欢我称呼你为恶魔？”
套出他的名字，然后你就能和他正式签订契约了！从今往后你就会是一个有契约恶魔的人！多让人激动啊！尤其在你用光了所有材料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次召唤居然成功了的时候，不成功便成仁！
你对面的老人似乎还没有摸清这是什么情况。但他很显然已经足够智慧和成熟到能熟练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他慈和地对你笑了笑，指着沙发很自然地跟你说，“女士，或许我们应该坐下来聊，请原谅一个刚刚死掉的老人有些体力不支。你知道，我虽然确实做过一些错事，但是恶魔这个称呼还是留给很值得的人吧，叫我邓布利多就好。”
哦，邓布利多。
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
你的表情一定某种程度上泄露了你的心情，你看到这个帅老头用那双饱经风霜但是睿智的眼睛打量了你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宽和而礼貌的微笑。好吧，现在你猜你大概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不小的惊吓。
他动作自然，随和地将你牵引到沙发边上。而你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之意。就好像他才是这个破房子的主人。不，你是说，虽然这是个破房子，但那也是你的。
你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而邓布利多看起来并没有被你的防备和警惕困扰，他从容地站起来，真诚而贴心，“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点，那我们这样聊也不错。”
你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虽然你还是既恍惚又警惕，但你真的没办法防备太多。这是你愿意为之赴死的人，是痛苦的童年里的光。
你有些懊恼和烦躁，忍不住嘀咕，“可是我召唤的是恶魔啊，第一次是黑驴蹄的羊甚至不会说人话，第二次是个眼睛。我要那么大个眼睛干什么？而你甚至不是邪恶阵营的。”
你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就看着你，微笑地，很真诚地看着你，于是你可耻地忘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安慰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和自己的童年偶像抱怨自己失败的恶魔召唤经历。
手在一边已经僵住了好一会儿，就好像他是一个艺术摆件一样，一动不动。而你一个平平无奇的召唤小天才，在成功召唤出了邓布利多校长的三分钟之后还在试图消化这个事实。
“看起来你听说过不少关于我的事，女士。你看起来……”邓布利多打破了安静，他温和地看着你，慢慢说，“……有些激动。”
你还没缓过来，喃喃自语，“有些激动？我快激动死了……”
“手”凑热闹地跑过来，在你身边对着邓布利多猛看。
你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情绪，才想起来正事。法阵的蜡烛还在燃烧着，剩的不多了，你们得抓紧时间在蜡烛烧没了之前签订契约。
你抿抿嘴，硬着头皮向这位传奇法师干巴巴地提出请求，“咳，邓布利多先生……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
他看着你，等着你继续往下说，你尽可能平复胸口越来越激烈的心跳。上帝，感觉就好像是课后被老师单独留下谈话，或是在全班同学面前演讲一样糟糕。
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这个契约……”你不得不停下，因为开始的几个单词直接破音了。他面上表情不变，只是笑得更加和蔼慈祥，他踏出法阵初时周身的气势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起来就好像一个邻家老爷爷一样可靠而值得信赖。
你又做了个深呼吸才开口，“这个契约是最常见的那种，在未签订契约之前，契约双方不可以说谎。契约签订之后就没有这个限制了，你可以试试说自己是伏地魔。”
你撺掇他，你一直觉得这个很好玩，“等你说完‘我是’之后，你会发现所有假身份都无法说出口。不过你只能说你知道的，我试过，我不能说我是谁和谁的孩子，因为我不知道谁和谁是谁。”
他目光微动，但从善如流，最后张开嘴说了一句，“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为什么契约之后反而可以说谎？我以为是反过来的。”他做了个苦恼的俏皮表情。你被逗笑了。
你完全理解，因为你曾经也这么问过你的老师，你把当时问到的东西解释给邓布利多听，“是因为在契约签订之前，被召唤物或者人必须讲实话，才能确保契约公平的，因为涉及到谈论契约条款，就是彼此的愿望。双方说出愿望之后，契约就会形成。而在契约签订之后，谁被谁骗就不受契约的限制了。很多恶魔会在契约敲定之后想办法搞死召唤者。”你耸耸肩。
你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绝不是因为邓布利多也和你拥有相同的疑问这点让你觉得特别的亲切。
你清清嗓子继续解释，“所以契约双方在诚实的条件下进行交流，各取所需，在契约签订之后，双方不可以对彼此实施有可能导致致命伤害的直接行为，直到双方的意愿均被达成。”
“哦，对！”你又想起来一条，你的一惊一乍把“手”吓得在地上跳了一下，你小声和他说了一下抱歉才继续和邓布利多说，“协议双方都要支付20年寿命，而在双方因意外身亡前，我们的身体本质上是被钉在了这个时间点。”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还能再活二十年。”
你眨眨眼，“哦，这个吧，是这么回事儿。契约一般会从将死之人里抽被召唤者，比如那个大眼睛，我猜他应该是魔戒被毁前1秒的索伦，你知道的，指环王。”
他看看你，你看看他，你泄气，“好吧，看起来你不知道指环王……我一直觉得你和甘道夫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你把话题重新绕回来，继续给他解释，“理论上来说，契约把你从你因为意外将死的前1秒偷了过来，这样一来，你在这个宇宙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寿命。”
你抓抓头发，发现自己把自己绕晕了。“手”打了个响指，吸引了你的注意力，然后做了一个撞击的动作给你看，你惊喜地大叫起来，“嘿！你真是天才！”
你兴冲冲把这个例子讲给邓布利多讲，“‘手’刚才想到怎么跟你解释了。就好像你把一个即将被汽车撞死的人救了过来，契约本质上是扭曲了至死你的原因。”
邓布利多又问，“为什么呢？为了得到我静止的生命和20年寿命。可即使没有被阿瓦达击中，我在诅咒的作用下也活不过一年。”
你一拍大腿，“我们已经不在你那个世界了。诅咒没办法跨越宇宙来追杀你。你在那个宇宙的疾病，病毒和诅咒都没办法跟到这个宇宙。”
“契约有点像一个中介，而20年寿命是中介费。我不会骗你。”你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如果你拒绝，那你只能回去面对你必死的命运。如果你同意，签订契约之后我们都会被霉运针对。会出现这三种情况。”
“第一，你没有被霉运杀死，我也没。那只要你活着，你其实就在给契约打工，创造价值和财富。替它平衡世界的力量，一般情况下就是当清道夫和垃圾工人以及救火队长。
第二，假如你死于霉运。契约会得到你的二十年，和你的灵魂。而我因为愿望没有被满足，还得再召唤一个再次签订契约。
第三，假如你成功帮我完成心愿，契约也不会损失什么。你能得到的奖励就是在别的宇宙活下去，继续倒霉，运气好能再活20年。”
“其实有一点像买意外保险。保险公司总是不会亏钱的。但不买保险你就要立刻去世……呃，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你有点尴尬，可能是当初上课你就不太认真，所以现在要你解释你就只能一顿乱编，不过你一般不会这么窘迫尴尬。邓布利多的老师身份绝对影响了你的发挥。绝对。
邓布利多看了看你，发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有戏！互通愿望之后就可以签订契约了。你挺胸，有些激动，“我要找到我的父母。你的呢？”
你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目光灼灼。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两秒钟，你差点以为他要说摧毁伏地魔了，他开口却说，“……我，我没有什么愿望。”
哦，你几乎维持不住笑容。蜡烛在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迅速烧没了一大截，现在只剩下一点烛光，马上就要熄灭了，就像你的精气神一样。你瘪瘪嘴，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心情挂脸的人，虽然你一直喜欢让自己的开心很显眼，但起码以前你把沮丧藏得很好。
你觉得嘴角万分沉重，就连邓布利多正和你坐在同一张破沙发上都不能让你快乐起来。这次召唤就要结束了，又是一次失败。还是和邓布利多。真糟糕。
他看了看你，又是一两秒的沉默，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或许我能帮你。如果我不回去死一下的话，会有什么不好后果吗？”
蜡烛受到你心情的影响，嗖得一下燃了起来，火光大亮。你呆滞地说，“不，不会有任何后果，对那个宇宙来说，你的死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你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梦游一样回答。
“手”拍了你的手背一下，“啪”的一声，你总算清醒过来，你“嗷”了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抓紧时间喊到，“契约形成！”
空气里一阵静默，半晌，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问，“就这样？”
你也有些茫然，叫屈，“我以前从来没签过契约！没有成功的经验……”
“砰！”你差点以为是地震。
“砰！砰！砰！”
你被惊了一下，啊的叫出声。邓布利多应该是用了一个荧光闪烁，你看了看他空无一物的手，无杖魔法，酷！屋里亮了一点，光不强，但也足够让人看清室内布局了。
一个破沙发，地上的法阵，还有一个剩了个底还在坚强燃烧地蜡烛，这就是全部了。
“砰！砰！砰！砰！砰！”
声音是从门那里传过来的。邓布利多表情严肃地看向你，没有出声。
你紧紧盯着门看，撞击声很快停止了。屋里屋外陷入诡异的安静里，安静得令人心跳加速，但是没有离去的脚步声，门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还在原地。在这种令人作呕的紧张下，你终于想起来老师的话，在契约达成之后，你们会变得格外倒霉。
而你身无分文，全部身家都在这个被你租下来的破屋子里，邓布利多甚至没有他的魔杖！该死的马尔福，该死的伏地魔，该死！你怕得不行，一时想到入室强J，一时又想到各种杀人狂魔。
“砰！砰！砰！砰！砰！砰！砰！”
几秒钟后，门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急促而剧烈。在你反应过来之前，门板就被斧头开了一个洞。
杰克·尼科尔森*那张脸从洞里探出来，狞笑着，表情残忍狰狞，说出了《闪灵》中那句经典台词，“强尼来了！（Here is Johnny.）”
你啊的尖叫一声。这里绝对不是你的小破屋了！
邓布利多伸了一下手，你猜他应该是施了一个无杖魔法，但不管那是什么魔法，看起来都没成功，因为他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但他依旧沉着冷静，他在屋里迅速巡视了一圈，然后一个箭步抄起了地上正在燃烧的蜡烛捅向了门板上的那个洞。
洞里的杰克·尼科尔森正盯着你，根本没注意到视线盲区会突然出来一个蜡烛，他惨叫一声向后退去，恶毒地大声咒骂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你重新找回思考能力之后，杰克·尼科尔森已经在邪恶力量的作用下，忘记了脸上的疼痛。他一脸的血和烛泪，散发着烧焦的熟肉的味道和血腥气，隔着门板和你对望，然后硬生生把那个眼珠从眼眶里挖了出来，独眼森冷而恶毒，嘴里喃喃嘀咕着，“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们……”
你吓得心跳加速，手脚冰凉，停止了思考。
这时一只手突然从杰克·尼克尔森的后面伸了过来，顺势插进了他完好的那个眼睛里，两根手指用力插了进去，像是挤番茄酱一样，把那个眼睛挤了出来！
那不是别人，正是“手”。
你大叫，“手（Thing）！”
然后你听到一阵古怪的尖锐的叫声，不过当时的你并没有发现这声音是从你嘴里发出来的。说实话，近距离看到一个满脸血扛着斧头的疯子简直就像是玩生化危机被暴君追一样，那个压迫感简直让人想死。
“手”心理素质比你好多了，他毫不恋战，一击得中立刻抽身。他躲开了发狂的杰克·尼科尔森，然后一把抄起地面上被丢开的斧头砍在了他的小腿上。
杰克·尼科尔森惨叫一声倒下了，最后就没了声音。你几乎上不来气，但巨大的恐惧和震惊之下你却突然想到，你怎么还在叫他杰克·尼克尔森，不过他的《飞越疯人院》和小丑都演得不错的……
邓布利多把你护在身后，并没有贸然开门。
他对“手”点点头致敬，轻声说，“‘手’先生，你能过来吗？把那个带上。”他指了一下斧子，最后一句放低了声音，几近耳语。
“手”握着的斧子，他也意识到了邓布利多的担忧，地上趴着的那个已经没有声音的疯子应该不会……还活着吧。
“砰！！”
脑袋上顶着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和碎肉的杰克·尼科尔森突然暴起，在“手”拖着斧子经过的时候猛地扑了过去。
“手”吓得哆嗦了一下，你也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个疯子把手握成拳头，使劲地砸向每一个他认为“手”可能在的地方。
“砰！砰！砰！”催命的鼓点一样，你的心跳跟着这声音一起蹦。
“手”拖拽起斧子就往门板这边跑，他身后那个瞎了的疯子趴在地上用两条胳膊使劲乱扫，嘴里嘶嘶发出恶毒的诅咒，“你们会死在这！都留在这！邪恶不会放过你！你早就该死！你们都该死！！”
你已经彻底呆住了，对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晚上上厕所都害怕看镜子的人来说，直面这个？你还没崩溃已经是奇迹了。
邓布利多显然也没指望你，他把手从门板上的洞伸了出去，你感觉伸出去的好像是自己的手，你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等他把手拿回来的时候，已经攥着一把斧头了。
攻守易形！
现在你们占优势了！邓布利多当机立断把门打开，那个瞎了的疯子还在地上乱摸，但在邓布利多用斧头把他的脑袋像西红柿一样砸碎之后，他看起来像是真的死透了。
你看着地板上那个血肉模糊脑浆四溢的尸体，仰头看了看身边高你两个头的邓布利多，巨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你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哆嗦，“谢谢你。”你决定以后绝不离开他半步。
邓布利多看起来累得够呛，但气色不错，他对着尸体伸了一下手，应该是施放了一个咒语，然后满意地点头跟你说，“应该是死透了。”
“他很古怪，他活着的时候，我对他施放的咒语都几乎不起效。但在我削弱了他之后，魔法就又回来了。”他解释给你。
“现在我们怎么办？”他问你。
你看了看这个可怕的酒店，沮丧地放弃在这个倒霉的大雪天就此住下这个诱人的想法，你跟邓布利多解释，“我们今天不能住在这里，这个地方闹鬼，我们得赶紧离开，免得节外生枝。我一点不想知道咋俩究竟能有多倒霉。”
邓布利多在酒店里找了点保暖衣物，又给你施了一个保温的咒语，“手”跳到了你的肩膀上，你们装备好自己，拿起斧头，背上包，绕开了尸体，走出了酒店。
你没在酒店里看到别人，酒店门口也没有汽车，不过有趣的是，你记得这是一座山，走了几步之后你又很确定这并不是山路。
你们又不在原世界了，你猜。
你们走在暴风雪里，不过多亏了邓布利多的咒语，一点也不冷，他走在你身边，风雪很大，你抱着他半条手臂大声说，“伏地魔死透了，他的每一个魂器都被摧毁了。”
“哈利呢？”邓布利多问。
“哈利·波特还活着，不过斯内普死了，还有很多人也死了，不过我记不清了。”你有一些歉疚，“噢，我希望这个世界有哈利·波特的电影，或许你想去电影院看看。”
他沉默了一会儿，短促地笑了一下，“有机会吧。”
你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很复杂，于是体贴地不再说话，不过你孤独了太久，所以不过一会儿就又给自己找了个话头，“对了，我是不是还没介绍我自己？”
“手”在你的衣袋里表示同意。
邓布利多刚才的伤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声音在大雪地里暖融融的，慈祥和蔼，“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所以怎么称呼你呢？年轻的女士。”
你舔舔嘴唇，“我没有名字，我没有父母，一直在流浪，也没有人有称呼我的需要。我曾经有一个老师，她很酷，不过在有些宇宙里她是他，她也不肯给我取名字，我猜是因为取了名字就代表有了羁绊吧，会影响分别。”你皱皱鼻子，很确定。
你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太可怜，于是故作开朗，“不过，嘿！看看！我现在有同伴了！我需要一个名字了，只不过给自己起名字对我这种选择困难症来说，实在太难了……”
你真心实意地苦恼起来，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的，兴奋起来，“我知道了，我可以叫博士！”
邓布利多听起来饶有兴趣，他重复一遍，“博士？”
“手”却已经明白了你的梗，开心地在你的兜里扭了起来。
你兴奋地说，“神秘博士（Doctor who）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男主角从来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他就叫博士，每一个第一次听到他名字的人都会问一句，博士？什么博士？（Doctor？Doctor who？）”
邓布利多大笑起来，“这可真妙！”
你们的声音在雪中渐渐消散，风把你们的声音传得更远。
托尼·斯塔克走在雪地里，冷得要死，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多元宇宙，是个兴奋的女孩的声音，很吵。或许寒冷和失温已经让他出现幻觉了。不是说人在死前会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吗？怎么到他这里规矩就不管用了。
那个声音充满元气，喋喋不休，顶多20，老天，她好像15岁的小女孩，她在和谁说话？那个人为什么还没被烦死。
“……我没提到过多元宇宙吗？不敢相信我居然没说过这个。我的老师就是从多元宇宙和黑暗维度汲取能量的，虽然听起来很邪恶，但她百分百是一个好人，我遇到她之后，和她在多元宇宙里到处旅行来着，超级有趣！哦对，有时候一个宇宙里的文学作品可能描述的就是另一个世界，就像哈利·波特，哦，这是某个宇宙里JK罗琳写的一本关于你们的书，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对吧。不过说起这个我就要跟你道歉了，我其实并不知道你是从哪一个哈利·波特的世界来的，可能你的世界里哈利会胜利了，斯内普会死，或者哈利会胜利，斯内普不会死，又或者……”
你说不下去了，邓布利多体贴地开口，他听起来很坦然，“我懂。只告诉你，其实我不太担心。”他扭头对你眨眨眼。
“那已经不是我的战场了，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我相信正义永远不会屈服邪恶，而且我对他们也有信心。”
你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说回多元宇宙，理论上来说，多元宇宙有无限多个，每个人做出的每个选择，包括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都可能产生一个多元宇宙，哦，我知道了，我应该带你去看《彗星来临的那一夜》，那可真是个好电影，看到最后我都害怕了……”
*钱德勒是《老友记》里的，强烈安利，第一季前几集看不下去可以二倍速（小声）我已经看到第七季啦
*Thing是《亚当斯一家》里的宠物，是一只手，很聪明。
*杰克尼克尔森是《闪灵》的男主，也是《飞跃疯人院》和《蝙蝠侠》（八几年那部吧？）的主演，他的小丑很赞，不过我还是恨小丑，只是他演的很好。
*我忘了还有啥需要脚注了……噢，女主年纪不大，在15-20之间吧，她没父母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多大。
*《神秘博士》！最近好像在搞六十周年不过我还没看，不过我在主页看到大提提和多娜啦！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的主角
碎碎念：别催我，没结果🙏🏻不过这个梗我还怪喜欢的可能多写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