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你的心总有个经纬度会留下
01.
金旼炡最近总是会梦到从前，不是以aespa成员Winter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被无数欢呼与鲜花淹没的时光，而是更早以前，作为练习生的金旼炡，在练习室的镜子前，每天机械重复着十几个小时舞步的日子。
从前的日子像被拧紧的发条，从每个梦里脱离出来时，衣衫总是被汗水浸湿，黏腻的触感好像真的将人带回了从前，眼眶里的泪在眨眼的瞬间就顺着脸颊浸透枕芯，浇灌着梦里的记忆生根发芽。
肆意生长的藤蔓将金旼炡紧紧缠绕着，却又刻意留出一个供她呼吸的缺口。
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却无声禁锢着她。
02.
这是aespa出道的第十五年，也是解散的第五年。收到出道通知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可一眨眼，就连解散演唱会时漫天飘落着彩带的瞬间，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成为五年前的事情。
梁山的金旼炡，在十五年前正式成为Winter，开启了属于自己的偶像旅程。
和柳智敏一起得知可以出道的瞬间，两个十几岁的少女在练习室抱头痛哭，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最后翻遍衣兜才掏出半包纸巾，胡乱擦干净脸后，皱巴巴的纸巾被揉成纸团一把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好像将过往的辛酸与泪水都一并丢弃掉，从此只走向光明的未来。
02.
宁艺卓接到出道通知时，金旼炡和柳智敏已经确定入选。
那时的她刚回中国结束眼睛治疗没多久，公司寻遍韩籍主唱无果后，宁艺卓这个几乎快被遗忘的中国绿卡，最终被决定重新启用。
声乐天赋与实力的考量，终究在选拔中比国籍标签多了些分量。
那个在十几岁时独自拖着行李箱来到异国他乡追寻梦想，又经历了病痛折磨的女孩，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03.
再次见面的时候，aespa已经敲定了最终成员名单，内永绘里的名字终于填补了成员名单的最后一位，SM这个历经数次时间推迟和人员选拔的新女团，最终完成了出道前的最后一块拼图。
四个女孩被召集起来召开了确立出道后的第一次会议。
台上staff在ppt面前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台下四个女孩也在奋笔疾书记录重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金旼炡看着自己花费五分钟创造出来的大作，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收到staff警告的信号后又紧急静音，但在看向画作一秒后，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将她此时的愉悦表现的很明显。
会议现场被金旼炡用儿童简笔画三两笔描绘出来，台上的staff在笔下变成了一颗大白菜，两点一括号画出来的笑脸在这颗大白菜上显得尤其滑稽，而staff激情挥舞的激光笔则在纸页化作抽芽的白菜茎。
正在奋笔疾书的宁艺卓好像捕捉到了对面不正常的空气震颤，暂停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依旧在颤抖的金旼炡。
金旼炡嘴角的笑意还没消散，抬眼就撞进一双圆溜溜的眼眸，里面完整倒映出她恶趣味的模样。
圆圆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疑惑，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于是金旼炡将画作悄悄转了个方向，微微拎起，让宁艺卓能看清楚纸上的图画。
staff的领带正在ppt上跳着康康舞，宁艺卓笑得虎牙差点咬破了嘴。
金旼炡看着对方时不时偷瞄白菜图时耸动的鼻尖，突然理解那些说猫能看见人类看不见事物的传说，此刻宁艺卓瞳孔里跃动的分明是炸毛的猫尾形状。
宁艺卓真的是一只小猫，金旼炡这样想。
于是不动声色地把画转回自己面前，笔尖在纸上游移，在宁艺卓视线盲区的位置，鬼使神差地添了只蜷着爪子的小奶猫。
金旼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只不过是感觉白纸上那颗绽开笑脸的大白菜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专属观众。
04.
aespa解散后，宁艺卓回到中国发展，回国发展的决定看似突然，实则早有征兆。
粉丝们在超话里欢呼着"回家就好"，宁艺卓摸着行李箱上磨损的托运标签，忽然意识到这些标签早已编织成无形的归途，在如今终于具象成形。
在团时，粉丝总盼着宁艺卓早日回国，宁艺卓自己的内心却总是有两个不同观念的小人在打架。
来到韩国的这些年，宁艺卓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逐渐成长为成熟的艺人和前辈，这片土地承载着青春里的欢笑与泪水，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成为她生命里的第二故乡。
倒也算不上不舍到难以离开，只是这几年偶尔会梦见当初在韩国的日子，作为aespa成员NINGNING活动和作为练习生宁艺卓为梦想而努力的日子。
这些记忆，占据宁艺卓人生的太多瞬间了。
就像中国人总是会怀念高三那年和毕业后的那个夏天，其实并不是非要让时光倒流，自己再重新经历一遍之前的所有，只是会在想起之前的某个瞬间时，在内心出现一个想法：
如果时光倒流，之前做出的选择与决定，会有所改变吗？
回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将难过与痛苦的记忆抹去，只留下珍贵和幸福的瞬间。
人总是容易留恋这些美好的瞬间，甚至产生想要回到过去的念头。
这是宁艺卓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因为每次梦醒时，宁艺卓是真切地在想念着那些日子。
但宁艺卓从来都不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
05.
2019.11.11 perpero day
“艺卓，哈尔滨也有鸭子船吗？”
金旼炡突然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当然啦，冬天松花江结冰的时候，还有冰上鸭子船呢，等你来哈尔滨，我带你去玩。”
“必须再带我尝尝正宗的东北锅包肉！”
“没问题，我是你的专属导游。”
-
“姐姐，我们能够一起出道吗”
“当然，等我们出道了，每年都来坐一次鸭子船吧。”
湖心的鸭子船上，两个少女暗自许下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的誓言。
十指相扣的瞬间，祈祷着相贴的掌纹能将彼此编织进同一段命运中。
-
宁艺卓最近梦见从前的频率比以前高了很多，有时睡醒，枕头竟然都晕开一滩水渍，眼角还有一道干涸的泪痕。
宁艺卓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旧时的眼疾。
从前在团的时候，紧密的行程将成员们捆绑在一起，偶尔因为没睡好而显现的黑眼圈，被柳智敏看到了都会关切地问一句怎么了，现在独居后，每次看到无人的房间，心里居然也有些空落落的。
以前宁艺卓不知道金旼炡为什么每次写信总要念叨起出道前的那次鸭子船之行，现在她开始理解了。
因为她竟然也有些想念汉江公园那帆小小的鸭子船。
所有的旧物珍贵的不是它本身
而是附在它上面那回忆的魂魄
从前金旼炡提起鸭子船，宁艺卓总是不理解。明明在成为艺人之后，她们一起到过了太多地方，见过太多繁华，为什么最怀念的竟然还是那一帆鸭子船？
二十几岁的宁艺卓迫切的想要拉着金旼炡离开过去，在她眼里，未知的未来比回不去的从前更值得探寻，美好的一切会在未来等着她们。
于是宁艺卓开始有些赌气的逃避，她写信给金旼炡约定釜山的旅行，约定和金旼炡去吃更多好吃的东西，但却始终对鸭子船闭口不谈。
宁艺卓走的太快了，等她意识到身后的人已经没有再跟上自己的脚步时，她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后来的 perpero day 釜山之旅和美食邀约，宁艺卓都是和内永绘里一起度过的。
可是每次看见鸭子船就会想起的人，要怎么忘记？
宁艺卓忘不了鸭子船，也忘不了金旼炡。
金旼炡比自己提前太早预想到离别了
宁艺卓想起从前和金旼炡在练习室，共用有线耳机听 forever demo 的日子。
练习室的镜面被哈出白雾，金旼炡在镜子前写下「forever」
最后白雾和「forever」一起消失，耳机里的demo也刚好结束。
原来离别的倒计时从初见就开始倒数，我们迟早会分离的。
曾经在舞台共享过心跳与呼吸频率的少女，如今在不同的时区，延迟感受着情感时差带来的阵痛。
而某些敏锐的灵魂，早在盛宴开始时就听见了散场的钟声。
宁艺卓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从前做过的一些决定了。
06.
金旼炡和柳智敏继续留在了SM，内永绘里和宁艺卓一样没有续约。
这个大小姐在结束了爱豆生涯后直接一键快进到退休阶段，整天在世界各地旅游，偶尔灵感迸发创作自作曲后立马发布到网上，也不在意成绩好坏，只为了取悦自己。
想这样做的话，那就这样做吧，管他有什么后果，天塌了的话全世界都毁灭吧。
金旼炡有时候很羡慕内永绘里的洒脱。
续约后的工作不比在团时期轻松，在面对公司询问今后发展道路规划时，金旼炡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歌手演员双栖发展的提议。
自始至终，她想走的只有歌手这条道路。
于是金旼炡的solo专辑计划被安排在柳智敏的后面，其实这并不意外，优先将资源投入到双栖艺人身上，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收益，金旼炡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只要能作为歌手一直唱下去，
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倒是柳智敏还因为担心和金旼炡产生隔阂，旁敲侧击打探过几次她的想法，毕竟是多年的队友和好友，知道金旼炡确实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后，又亲亲密密抱着胳膊叫起亲爱的了。
柳智敏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对处在自己朋友界限内的人，大大方方表达着爱意和赞美，所以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朋友们的喜爱。
谁会对总是笑眼盈盈，主动又嘴甜的人露出坏脸色呢？
金旼炡完全是相反的类型。
在许多关系中，她在更多时候扮演的都是被动角色。朋友三人行里最沉默的人，邀约计划中被邀约的那一方，有些时候希望能够被别人注意到，但又不会主动开口的人。
宁艺卓就这样像小太阳一样照进她的生活。
她能注意到金旼炡的窘迫，将她从镜头外拉进画面。
能注意到金旼炡举起但落空的手掌，特意回头贴上击掌。
也总能注意到金旼炡灼热的目光。
每次眼神交汇的瞬间，说不清楚是心跳还是命运，或许在未被察觉的某处，呼吸的频率也曾在这些瞬间悄悄重叠过。
这些或许连宁艺卓自己都忘了的细枝末节的小事，都清晰地被金旼炡记在心里。
“如果NINGNING是一朵花，那她就是一朵…”
“向日葵🌻”
宁艺卓就是金旼炡的向阳花，为金旼炡指引阳光与温暖的方向。
同时也是金旼炡沉默的爱的归属地。
07.
宁艺卓首场个人演唱会的第一个巡演城市安排在哈尔滨。
对宁艺卓来说，哈尔滨不仅是故乡，是养育自己成长的地方，更是梦想启航的地方。
小小的女孩拖着行李箱从这里出发，功成名就后带着爱与支持回到这里，于公于私，哈尔滨都是首选。
宁艺卓将三张演唱会门票一同邮寄给柳智敏，拜托其转交给金旼炡和内永绘里。
她知道柳智敏肯定和所有人都还保持着联系。
金旼炡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哈尔滨之旅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开始的，这些年畅想过无数次的旅行计划，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当年鸭子船上的约定，金旼炡没提起，宁艺卓也没过问，一切就这样平淡着渐行渐远。
哈尔滨旅行和鸭子船同游一样，似乎都被遗忘了。
就像早已沉底的Kakaotalk对话框。
直到飞机落地，舱门打开，迎面吹来的寒风终于将金旼炡的脑子吹清醒。
这次是真的来到哈尔滨了。
一个小时的时差在此刻缩减为零。
金旼炡有一段时日没见过内永绘里了，本以为再见会有些生疏和尴尬，事实证明，只要有柳智敏在，就不会有尴尬的时候。
久别重逢的“乌龟朋友”在简单寒暄过几句后被柳智敏白了几眼嘲笑做作，于是即刻组成同一阵营对柳智敏展开攻势，最后打成一团结束破冰活动。
三个人被专人引导到座位上坐下，宁艺卓安排了一个视野很好的包厢，没有离舞台太远，可以从正面欣赏到完整舞台。
演唱会开始，宁艺卓穿着纯白的演出服登上舞台，粉丝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包厢里的三个人也大声应援着，像从前在团的时候在台下第一次看solo舞台一样。
金旼炡已经忘记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多久，远远看着台上的身影，她只觉得宁艺卓好像又瘦了，岁月对她还算宽容，只带走了她脸上些许的胶原蛋白，并没有在上面留下太多痕迹。
解散后的这几年，宁艺卓回国参加了大大小小不少舞台，音色还和从前一样，对歌曲的细节处理甚至更胜从前，金旼炡这些年在网上搜索到这些舞台时，总为宁艺卓感到高兴。
你一定会被更多人看到的。
隔着漫天飞舞的纸花，金旼炡已经看不清宁艺卓的模样，飘落的纸花像一场盛大的雨，包裹着幸福降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金旼炡想起从前演唱会时，漫天彩纸飘落。被纸花淹没的瞬间，好像做了一场幸福的梦，在这场梦里，金旼炡悄悄用手指勾住了宁艺卓的指尖。
如果一切可以定格在这一瞬间就好了。
纸花落下，宁艺卓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金旼炡恍惚间看到宁艺卓十六岁时的模样，带着青涩和稚气的脸庞和此刻舞台上带着泪花微笑着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金旼炡感觉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再一眨眼，眼眶里的泪就这样滴落下来。
柳智敏嫌弃的把纸递给金旼炡和内永绘里，最后抽出一张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
“我们忙内真的长大了”
08.
宁艺卓赶到烤肉店时，三个人已经喝嗨了，准确来说只有一个。
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啤酒都会喝醉，内永绘里两罐啤酒都还没喝完，嘴已经跟不上脑子，开始在烤肉桌前胡言乱语。
金旼炡知道自己酒量不好，留了个心眼，没像内永绘里一样，把啤酒当解渴的水一口闷一杯，虽然还没到喝醉的程度，但感觉脑袋也有些晕乎乎了。
至于柳智敏，在另外两个人品鉴哈尔滨正宗啤酒的时候，正忙着在烤肉锅上当大厨，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内永绘里已经开始用四国语言说着胡话，刚要开口问责金旼炡，看见对面人已经开始发红的脖颈，只得默默咽下已到嘴边的话。
于是宁艺卓才到没多久，内永绘里就嚷嚷着要去东北早市吃早点。
拜托，大晚上的哪来什么早市。
三个人被内永绘里弄得哭笑不得，眼看着这个人越说越起劲，柳智敏拎起外套往内永绘里头上一罩，当机立断决定先带内永绘里回酒店的“早市”“吃早点”，留下一堆已经烤好的肉和还没烤好的肉交代宁艺卓全部解决，顺便再照顾一下金旼炡这个似醉非醉的小棒子。
内永绘里和柳智敏离开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只剩烤肉锅上的烤肉滋滋冒油的声音，和啤酒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金旼炡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低头猛灌了一口啤酒，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微微发热。
金旼炡知道，自己差不多喝到头了。
再喝下去就会出事了。
“这么久没见，旼炡姐姐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宁艺卓一边把烤肉翻着面一边随意展开话题。
“宁宁，哈尔滨也有鸭子船吗？”
“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姐姐吗，难道姐姐已经忘记了吗？”宁艺卓笑着回答。
“我没忘记，既然你连这个都没忘记，那为什么不和我再去坐一次鸭子船呢。”
宁艺卓笑不出来了，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僵硬。
她抬起头来看向金旼炡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睛，确信这个人已经喝醉了。
宁艺卓突然生起逗弄的心思，酒后吐真言，正好自己也有很多问题想问问这个姐姐。
“姐姐为什么还抓着鸭子船不放呢，我们都应该向前走了不是吗？我们早就已经不是鸭子船上为了未知命运而担忧的十几岁的练习生了，再去坐无数次鸭子船，我们也回不到从前的。”
“那怎么样才能回到从前呢。”
金旼炡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酒，宁艺卓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鸭子船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到现在我也只能记得个大概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明明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为什么提起和你的回忆，从当年到现在我都只能想起鸭子船了。
艺卓，我们这些年创造的回忆实在是太少了。
在团的这些年，一直在一起的是Winter和NINGNING，不是金旼炡和宁艺卓。
其实后来我偷偷去汉江看过，鸭子船的项目早在很早以前就被取消掉了。
每次写信的时候，我都删删减减修改很多次，不过总会把鸭子船加在最后，希望能得到你的回应，但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我其实一直在等你和我一起来到这里发现鸭子船早已废弃的事实，笑着对我说，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新的回忆。
但是你不愿意和我回到过去，也不愿意和我去到未来。
向日葵是我最喜欢的花，听到要用一朵花来形容你，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向日葵这一个选项。
盯着你看的时候，我不是在纠结该用哪种花来形容你，因为问题出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有了唯一的答案。
我看着你的脸，脑海里只剩下你笑起来的模样了。
艺卓，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吧。
金旼炡的大脑已经有点缺氧了。
宁艺卓也是，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金旼炡就把自己的所有全盘托出放在她的面前。
宁艺卓想起从前drama时期采访时回答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要选一个人作为drama的主人公，这个人会是谁？”
所有人都指向自己，只有金旼炡却指着宁艺卓，最后还是被身旁的柳智敏将手拉回。
“姐姐为什么会觉得我是drama的主人公？”
金旼炡被宁艺卓莫名其妙的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本来就喝醉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半晌才意识到宁艺卓在问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就是想这样做啊，就像当年你喂给我的第一块烤肉一样。”
“宁宁，烤肉真好吃，当年的和今天的都是”
宁艺卓其实不止是金旼炡心中drama世界里的主人公。
金旼炡已经趴在桌子上快睡着了，她的酒品很好，喝醉了只会安静睡着，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宁艺卓就这样静静盯着她的侧脸。
“可是姐姐，人生的主人公应该是自己。”
09.
宁艺卓最后开车把金旼炡带回了自己哈尔滨的房子。
扶着金旼炡进去的时候，宁艺卓感觉像扶着一个纸片人，轻飘飘的薄薄一片，这些年，这个人肯定被反流性食管炎折腾得不轻。
永远都长不胖。好讨厌。
但是睡着的样子又有点乖，脸颊肉也还在，好像一个水煮蛋，有点可爱。
不过谁往煮水煮蛋的水里加红颜料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在宁艺卓的意料之外，有些东西在今晚好像不受控制了，不过，睡一觉就好了，等到天亮，一切都将会重新回到原先的轨道。
相交的直线，只会在某个地方有交点，然后朝着各自的方向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彼此的世界。
宁艺卓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她渴望被爱，但又恐惧被爱。
如果故事的结局会让两个人都受到伤害，那这个故事其实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向前走，就让故事停留在还算美好的时候。
宁艺卓想到了《花束般的恋爱》里的一句台词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舍弃和不断收获的过程，试着不再去纠结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和无法挽回的遗憾，你不该被困在原地，向前看，总会有新的故事值得期盼。”
我们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跨越的时差。
所以姐姐，我们不要再在时间的长河里刻舟求剑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