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尾声
尾声
亲爱的吉尔伽美什船长,
好久不见。事实上,我不知道去哪里还能再见到你。
我试图告诉他们你已经死了,但他们不愿相信。宁肯相信一个国王是龙的化身,却不肯相信海洋里有巨大的海怪,我认为这是因为太多人讲述了王的故事,而没有人描述过海怪。所以我试着给街边的小孩子讲灯塔的故事,他们觉得这太恐怖了——他们永远比不上你,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你是最棒的小朋友。
我做出的决定很少会出错,但你毁了我的计划。不列颠海军惨痛的损失全都是因为我在不老泉前放走了你,我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本事,这点小小的背叛酿成了大错。可阿尔托莉雅还是选择宽恕我,是我自己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回归正常的权利生活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发现很多以前认同的事情现在却很难达成共识了。他们对你感到恐惧,想要除之而后快,所有海盗也是同理,他们似乎不敢让自由这个词出现在大陆上。你活得自由,你公然藐视了他们的权力。
我也是这样告诉他们的,船长。我时时刻刻记得你的话,自由的人到哪里都是自由的,作为国王的老师居然还需要你一个小孩子来引导,还好你已经死了,我希望阿尔托莉雅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但我还是无法适应,我站在陆地上却感受不到实感,开始分不清活着和死去的区别,我渴望回到海上,在这里我没有一句话要对他们讲。天啊,生命变得多么让人厌恶啊,一会让我自由自在,一会又变成这种样子。
你教会了我如何自由地活着,并且无惧死亡。
然后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异教徒,他们管我叫做海盗。
“这个海盗,因犯下偷窃、叛国、杀人等罪名,现判处绞刑,即刻执行。”
梅林站上台阶,他们为他选择了一个位于海边悬崖上的处刑台,他低下头,海浪翻涌着在黑色的礁石上撞得支离破碎。海鸟盘旋在他的头顶,俯冲下来又盘旋着直上云霄,天空和大海都是它们的归宿。
他们无法看到你心中的世界,吉尔伽美什,我也无法完全看清,但我知道那是一个更好的地方。你或许会被这个时代赶尽杀绝,但永远在历史长河里熠熠生辉。
我希望我可以活着看到你正在创造的世界,但好像做不到了。
“等等!”他突然转向法官,“能给我一杯水吗?”
我为你写了一首歌,船长,你想听一下吗?之前有在你面前唱过一点。
在我等待审判的这段时间里,连狱卒都已经学会唱了。我告诉他这首歌写的是吉尔伽美什,他说我这个死刑判得真不冤。但是他很快就被我说服了,毕竟相信你的伟大事迹对他来说没有利益影响,并且他保证一定会回家唱给孩子听。
这是个好主意,我想我知道该怎样见你了。
法官抬起手,行刑者从他身后退下去,他们似乎都愿意给这位身居高位的国王顾问多一些时间。立刻有人为他去准备一杯水,吉尔伽美什说的没错,谁知道拿一杯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呢?
梅林纵身从悬崖上跳下去,像是在扯开那面黑色的旗帜。
我希望你可以这样回忆我:我向死亡冲过去的样子就像一名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