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心中

SNH48 (B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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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理心中
Summary
“袂开的花,无欲转来的人”

*大概有小熊猫塑出没

 

后台调试音响的声音好嘈杂,韩家乐在无限的嗡嗡声中醒来,感知到肩膀被硌得酸痛,一瞧发现蒋舒婷七歪八斜也睡倒在她身上。这人觉很浅,被她扭头的动作惊起,拿赖床的那股黏糊劲儿敷衍她:“我再睡一会儿嘛——!”抬手就要摸索去关掉不存在的闹钟,脑袋一径往她怀里拱,凌乱的额发蹭得她脖颈发痒。

韩家乐天然吃软不吃硬,对这套无意识的撒娇卖乖颇受用,不自觉将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想假意推开她趁机揉两把手感毛绒绒的碎发——还有蒋舒婷头顶半透明的小熊猫耳朵,棕黄与纯黑糅杂,软趴趴浮在那。

蒋舒婷却在此时骤然意识清明起来,同她拉开这种过分危险的距离,垂下眼躲闪她追蹑的眼光:“我刚睡着了吗?没耽误大家演出彩排的顺序吧,我们马上去过一遍好了。”收束掉了先前软和的意味,只留下别扭又硬邦邦的工作讨论。

她忽然觉得自讨没趣,意兴阑珊回了句都行,听你的就好。空气就凝固下来,对方于是也闷闷地不说什么话,缀在她身后慢悠悠往外走,过少顷很试探地来捉她手指,没遭抗拒就将自己指节挤进来同她牵紧。韩家乐搞不懂她在幕后也极限跳跃的温差,疑心四下是否有镜头跟拍,但蒋舒婷始终没放开,大夏天两个人被冰窖风中央空调吹得几乎要打哆嗦,掌心却湿热紧贴在一块。

 

她们在这趟川渝之旅中崭新编排了一个节目,名叫美杜莎的温柔,韩家乐拒不承认造型灵感源于她爱看的狐妖小红娘,问就是公司经费匮乏一套演出服能传三代,丝毫不谈及她还为此添置了个狐耳头箍。

她没有与任何人讲过的是,其实蒋舒婷扎高马尾绑红色束带的样子很漂亮,连吸血鬼同款浓眼妆也衬这身古风。那双貌似只有她才能看见摸到的尖尖兽耳耸立,碰触到是果冻一样微凉软弹的质地,跳舞时在她眼前活泼甩晃得像块黄油三角饼干。她为了更彰显彼此之间般配,因此别出心裁给舞台设定加入志怪元素。

演出当日她们在观众席的惊呼声中完成了难得稳健的公主抱,虽然在追光灯下被长枪短炮穷追不舍地对焦拍摄到无所遁形,对她这种亲密关系恐惧症来说并不友好。

但总之国王游戏中蒋舒婷叼住纸巾凑近的那一瞬她承认心跳加速的恍惚多过惶恐,轻颤的呼吸透过薄纱般的木浆制品扑在她面上,她就湍急地在控台黑灯前温顺闭眼耸肩歪过脑袋,像等待迎接一个童话里的真爱之吻。就像她也承认和蒋舒婷同住时不太需要怎么费劲就能安睡做个好梦,这个人似乎很擅长拿捉摸不定的风浪把她的生活习惯搅浑吞没到陌生。

在学会货真价实接吻以前,蒋舒婷无师自通地倾身过来,指尖箍住她后背那块鲜红色布料的边缘,微凉的触感隔开纸巾渡过来,不烫不灼引燃了她的赧意。韩家乐佯作镇定去与边上成员交头接耳,假装没瞥见蒋舒婷在旁摸唇笑了下。

尔后光线亮起恢复白昼,她在起哄的声浪中往左贴靠住蒋舒婷,发觉先前耷拉的兽耳振作般凝实了,身后新冒出松软的红褐色环纹尾巴,乖巧卷翘起来向她凑近。

 

拍摄一日心愿的时候韩家乐从未想到,有朝还能足不出户即揩油国二保护动物,尽管她至今没摸透这项非自然事件的原理。也不是没问诊过百度或小红书,搜出来的结果清一色写这是精神分裂前兆,建议及时就医。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染上隐疾,对此的报复手段是下次见到蒋舒婷时没轻没重多揉几下云朵般绵软又油亮的皮毛。选拔生日公演的节目数繁多,她昏天暗地熬了几个大夜,出场两次的重磅嘉宾蒋舒婷同学也就在旁等待作陪。

通常是盘腿背靠住排练室的全身镜玩手机,听见她叫自己就好脾气地抬头望过来,睁了那双和旺仔卡通形象如出一辙的圆眼无辜朝她眨几下:“韩家乐你是在叫我吗,发生鼠么事了?”九节狼威武的尾巴雄赳赳气昂昂地在背后绕了两圈扭捏的环快把自己缠成麻花,比傻气少一分比可爱多一分。

所以被这种级别的萌物攻击惑心也很正常吧,韩家乐在诸如此类的片刻里不愿再去思索蒋舒婷笨拙的接近到底有百分之几出于真心。哪怕只是为了借彼此的拍档生涯赚取更多流量或名利也没关系了,她在眩目的舞台光中努力唱清歌词的每个平仄,未经事先浪漫排演,拉住蒋舒婷的手就侧转过身背朝任何镜头,唱腔颤抖地渡过最写实段落:“可它没告诉我,真的遇见你,有多欢喜”。

韩家乐自认疑心重是由来已久,欠缺安全感属于主要诱因。但蒋舒婷在后台翻找许久只为裹上一件红西装外套,潜台词是想全场人中与她最相衬,迟到莽撞地小跑上台如初生牛犊,很映照她们一起取的土味拍档名称。听见蒋舒婷不服气地手持话筒说姐今年21岁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心脏就被流动的暗自得意给充盈泡发得很软。她仍旧对那句因为我很喜欢你心存揣度,但是没关系,韩家乐想,下一次不要拿工作的名义来约我,我们就心甘情愿去游地球上随便哪里。

 

如果存在某本小熊猫观察日志,韩家乐觉得她可以被封最拿手的记录者之一,尾巴耳朵的各形态完全能当作蒋舒婷的晴雨表指针。

尾巴被重力驱使呈自然状态是意味着情绪淡然无波或神游天外,听其他成员讲mc的时候能不定时刷新到;上翘代表准备撒娇卖乖和不加掩饰的喜色,算是最频发的固定动作;心情尚可则会践行中庸之道将其悬浮成一条水平线。

愠怒要从耳朵看才方便读懂,是很突兀地收窄应激竖成条,但蒋舒婷鲜少在她面前流露;尖耳耷拉往下垂落很浅的弧度则是困倦的信号,时而表征在她们通宵合练的次日。

至于具体例证——譬如少顷前蒋舒婷耍诈得逞在拍立得墙前跟她玩亲脸游戏,从台上下来就整个人像只黏糊劲重到没边的伯恩山,往外咕咚冒幻彩气泡,悬在空中轻不著地。

结果嘴上还拿腔用跑火车的语气跟她犟:“谁想亲你啊也没有很想亲吧,我只是为了舞台效果摆个好看的pose而已!”跟上回她们在广州潮热有暗香浮动的夜风里散步时说辞一样。实际尾巴就诚实太多,摇得比被投喂了生骨肉的小狗还欢脱,韩家乐抬了眼波扫过去,没和她扯皮,就从简嗯嗯两声,假意表示自己相信了。

招猫逗狗确实是她天性里热衷的板块,故而蒋舒婷在公演击掌散场后还蹭上来箍住她背后抱,跟小孩子没差幼稚左摇右晃的时候,韩家乐分明看到官摄的相机没关停也无意阻止她行径。因为她们精心搭配过的机车服夹克在拥抱的罅隙中很温暖,因为她也享受且纵容蒋舒婷找过了借口却还很直白的蓄意靠近。

本质上她们是同类生物,被拢进最佳拍档的透明罩就好像找到了名正言顺释放好感度的庇护所。韩家乐不擅长谈论的未来和不同寻常的感受都有枝可依,在蒋舒婷没留意前自行取走工作之余的拍立得甚至废片来收藏存放很正常,提前压进她房间的沙发下趁机摸出来逗她玩也很正常。

 

说起来,最佳拍档一词的重点其实很好解析——首先是最佳,顾名思义即她同事们很爱在生日念信环节津津乐道的第一顺位。

其次是拍档。不知道蒋舒婷怎么定义像一对拍档那样,反正韩家乐的理解是向亲密关系的靠拢,尽管她时常在这方面做得别扭又生涩,还会忍不住将最恶劣和脆弱的自我全盘托出给对方看,妄图通过反复推开后的找回证明自己被珍视。

青岛作为海滨城市就很符合韩家乐所构设过与拍档携手打卡的预想,但现实比较残酷,蒋舒婷猝然的入学考试完全破坏了她们悠哉巡与游的兴致。

返程的机身停舶在混凝土跑道上以后,她终于从颠簸的失眠飞行里解脱。没有蒋舒婷贴过来歪靠在她肩膀嘟囔说要放蜡笔小新的空中之旅竟然被拖得好乏味,而她很想念有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指点哪个动画片好看的清朗声线。

爱情魔法使用手册里写道,如果你在想一个人而对方恰好也在想你,那她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现在这条定律生效了,韩家乐眨了好多下眼才敢相信不是幻觉——蒋舒婷捧了束花把帽檐压低,严实裹成白粽模样,企图伪装粉丝混进接机的队伍中。

要怪蒋舒婷踮脚尖握紧手机拍视频的样子太冒傻气,莫名其妙就很像怀春少女上望夫台的姿态,害她在相隔十数步路前就颔首装正经差点崩掉表情管理,满心眼只期望这位狂热粉丝赶快像曾经急切抢夺掉她烤鸭的家犬那样近身。

她好想轻飘飘打趣说谁家粉丝会全副武装得像来到达层偷东西,口罩眼镜一应俱全简直浮夸。但接过花束的时候还是很配合演出,回了一句谢谢这位粉丝你的箱子在那儿。上海地面温度一定比青岛迭跃了好几度,不然她怎么会感知到面颊发烫耳朵烧得慌。

韩家乐尝试将一切连锁反应归因于蒋舒婷头顶赘余到烦了的渔夫帽,很干扰她捕捉这只人形小熊猫即时反应的视线。

她靠意念描摹了一下兽耳被委屈压扁成一滩流体形状的画面,余光瞧见蒋舒婷身后晃荡的尾巴蜷成半边标准的爱心来回摇摆,迅速被可爱能量给俘获得心情妙极。

如果没办法再若无其事压盖住唇边不自觉浮漾的笑意是喜欢,又或许从一开始觉察到只对特定客体诱发芜杂心绪和额外要求是喜欢,那好吧她和超速过载的心率一同承认,是有那么点不想先行宣之于口的喜欢。

 

超出掌控范畴的情思是桩很危险的定时炸弹,像一朵朝露里易折的玫瑰,一场风急雨促的雷暴。虽然韩家乐年近偶像恋爱禁止条例解除的岁数,对此并无几分敬畏之心。当然,轻盈如鸿羽的喜欢也和恋爱没有直接关联。

万圣节没有合作舞台是提前商量好的共识,她们担心太多同质化表演让观众陷进审美疲劳,何况本来也是同步率算得上堪忧的苦手一对,所以选择开了场直播作为代偿。

然而真临了那日,韩家乐坐在蒋舒婷房间沙发上,揶揄和她讨论战损JK妹与蛇系巫女究竟是谁穿越掉下来找对方同居的时候,却见看顺眼了的小熊猫系列套组凭空消失。

她左右打量了蒋舒婷半晌,怎么都没找到异常的缘由,只听了这人逗趣耍宝就被哄得眉开眼笑,心下如浸渍在糖水中。

但未熄灭的疑窦就延续到杭州酒店的分房问题中去。像每一次拍档巡演或者mv拍摄那样,她默认了同住的身份,却没料想蒋舒婷已另有室友。

那时韩家乐没正儿八经想过彼此间横亘的温度差,她以为的危险与恍惚在蒋舒婷看来稍显冷淡,而强装活泼开朗的人缺乏肯定之下必然要退缩。

只记得最后她在周诗雨搀扶下装模作样穿了轮滑鞋溜达到H队休息区时,蒋舒婷也不知在忙些甚么,也施展了一通刻意的自拍大法,而小熊猫特征又及时返场出卖了主人并非若无其事,棉花糖一样松软地抖动了数下。

总而言之她大约吞咽了这样的事实:她们间是这样我不来找你,你就也不来找我的近乎平衡的制约关系。

到彻底崩碎后的时分她才偶然听到某首土嗨抖音热曲,歌手拿转了几个调的假音唱,你的主动原来是不说。她思忖了片刻,觉得很适合拿来当这段拍档生涯的判词。

 

即便是后来韩家乐也没有试图复盘过彼此之间到底是从何开始无可回寰地下坠皴裂。

也许是总选成双对失利后铺天盖地的各路粉丝之声,又没准是第一年的气运爆棚提前消耗掉了今后重大决策时的任何侥幸。把责任推卸给外界仿佛就能避免被捆绑在一起喟叹说性格不合、沟通不畅,只被八个字的成因概括彰显得她们之间何其可悲。

韩家乐没办法细数此后混乱到无厘头的桩桩件件,运动会冷战、金曲喊错名字、连麦一百遍、搁置的微信消息,单身赛道、第四季拍档风波以及最后的翻牌闹剧。

揉杂在其间发酵的物质太多,最后沦落到她们隔了块细小易碎的玻璃屏幕,横跨常德到新加坡数千公里,开一场荒诞不经的所谓发布会。她崩紧了表情透过现代科技,无限困惑地望进蒋舒婷那双忧郁又燃点了不忿的眼睛,首次目睹蒋舒婷发间那双小熊猫耳朝她拧成不悦的竖条。

而她抗拒于认下自己在非蓄意的情势下也给蒋舒婷划下同等痛感的伤痕,一厢情愿评判出自己被辜负的苦情戏,在语速急促的控诉下不自觉红了眼眶移出屏幕,想掩饰刹那的错愕。

这就是她们能走到的最后了。

 

然而,然而。命运作弄凡人,玛利亚的舞台她们被拦截在神七之外,从前的温暖被否定到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之后,没准相看生厌的两个人却再度纠葛起来。

在短剧中扮演林怀得就需要和纪廿理所应当牵手拥抱,尽管貌似和睦的海平面下包藏的只有暗流涌动的尴尬与抹不去的芥蒂。

生活不是剧本,林怀得重返过去自然揣有改写结局的愿景,而倘若换到韩家乐身上,答卷里就余下简单的六个字,带着恨去行吗。

她当然是怨恨的,怨恨蒋舒婷就当话语没有像淬毒的利刃那样割伤过她,还能眉目间似有愧意地道过歉后就抽身斩断个中私下因缘,然后或是图谋名利般再度于台面上想牵连沾染。

杀青那天吃完火锅回去的途中,蒋舒婷在剧组车上跟出妆姐姐意有所指地聊故事脉络,对半开放的结局企图作出结语。

她们都知道现实中最可靠的结局无非是冰释前嫌做熟悉又陌生的商业搭档,或许还能写就破镜重圆的佳话。然后韩家乐不愿流俗,她出声斩钉截铁地说:“我这个人呐,还是觉得发生了的事情就没办法改变了,只能不回头走下去。如果是不值得的人,不是所有回到过去就能有结果。”

那双惯常欢喜摇摆的三角耳停滞了一刹,堪称懊丧地弯下她从未见过的幅度。她讲不清是否有报复般的快意潮涌而来,堆叠成浪掩过了一闪即逝的不忍。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蒋舒婷朝她独家敞开的动物性特征。

自此在公演的后台遥隔一众队友的身距不慎对视上,仓皇移开交错的视线,再未见任何毛绒玩具质地的蓬松耳朵或尾巴。

 

没有谁缺少了谁就无法自转,不必见前任拍档的日常照旧四平八稳地进行,乃至不用被纠葛到麻烦的交织情绪困扰,韩家乐一贯很享受这种毫无变数的六根清净。唯独习惯性的失眠会提醒她先前两年内被颠覆过的生活。

堪称神奇动物试用版的视触觉消失殆尽了好久,久到她几乎以为这是幻想产物。

韩家乐冲浪速度一向堪忧,年末时却很反常刷到最新流行的虚构故事设定。里头叙述的每个字眼都熟悉到让她恍惚:如果一个人暗恋你,你会看到对方长出了动物耳朵尾巴,只有暗恋结束或心意相通后才会消失。

从前的惶惑在此刻揭开薄雾般的纱面,佐证了她隐约猜到又不愿确认的答案,为迟钝感官拂去蒙尘。

韩家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接机后运动会前的时日里凭空消弭的小熊猫两件套并非蒋舒婷逢场作戏的定论——她们也曾隐秘又确凿地共有过几个日夜里被妥帖感知存放的类似恋情,而后默契坍陷进责怪对方不够珍惜自己的怪圈。不是轰烈宏伟到举世皆知的什么深情,只是旁人很难窥到的半点雪泥鸿爪,但它切实地存在过了。

就像她反复质疑蒋舒婷的心意有多少比率掺水,蒋舒婷也时刻煎熬她的在乎是否只存在于粉丝滤镜的解读里。可能她信手拈来的比喻是对的,通往依偎的路途中彼此都只管将自己蜷缩成扎实的刺猬球滚动前行,不敢袒露肚皮交付全然依赖的拥抱,想避免扎伤却只能苍白无力地说要拔刺。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蒋舒婷发顶上的耳朵那天,半透明色还浅淡到她疑心自己眼花,在她们相约排练拍档八强巡演的某个午后。六月的上海潮得像没拧干的卸妆巾,窗外黄梅雨初霁,仿佛开了柔化滤镜的光晕从新中心与边上厦楼相隔的一线天里照进来,她看好了时间决心计算数到第几分钟蒋舒婷会出现。

就是这刹那,她听到有人在咳嗽清嗓,继而是门锁转动的咔嚓声,蒋舒婷假装持重其实扭捏地走进来,朝她绽露出十足诚恳可爱的笑意道:“下午好啊韩家乐,久等了。”额发间竖立起的耳朵也随之雀跃地抖了下,雷同于她心跳的频率节拍。然后她问出那句:“诶?你戴小熊猫发箍了。”

便见蒋舒婷不明所以地摸了下脑袋,落了空后大惊小怪地掩面捂嘴,耍宝作羞涩状:“根本没有啊——韩家乐你是不是暗恋我,想我到产生幻觉惹。”话还没讲完,本体耳根已经很显扬地烧成赤红。发间探出的那丛蓬松毛绒也简直立成犬科动物的飞机耳,傻愣愣又兴奋地来回摇动,完全出卖了所有者的好心情。

她猜这不是拍档的整蛊,但并未据此找到现实主义的解答,只感到岁月漫长,她们尚有很多时间可供虚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