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捉着人群里最钝感的那张嘴巴乱亲是有代价的,Gorya怎么也没想过这一吻下去粘连出不清不楚的一年。
温黄灯光倏然亮起,躺在床上的人立刻别过脸去,思绪仍乱哄哄游走:一夜情而已,后来怎么把别人的床睡得像是回了自家一样纯熟,更别说现在双腿空敞着,茸色正嵌在腿心,潮湿暧昧得一览无余。下一秒就被人扳正了脑袋,软糯的唇又黏过来,思无瑕似的、很想熨平那副不耐蹙起的眉眼。
Gorya尽量不动声色,胸腔里存下很长的一道呼吸又很轻地释出来,匀成一小口又一小口,是为这份有时候显得过分的爱惜。
幸好对方总在她真的说出那句不要再亲之前率先离开,又从背后把她揽起来,把她折成更小一只窝在怀里。一米八的床上衍生出细微却明晰的惯例,不能吻得太缠像金鱼啜饮,也不能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忘记给客人喂水。每次做完第一轮她总是渴得要命,懒得计较对方递来玻璃杯却不肯松开,虚攥住那只握着杯子的手,径直饮下去。
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腹上,最开始只是摸摸薄软的轮廓,Shasha在耳边很坏心地讲,刚出生的小狗也这样,眼睛还没睁开,喝几口水肚子就变得圆滚滚。
“你还做不做?”威胁立刻生效,那只手往上捋了捋,掌根贴实着把一小片乳肉按到更软,指缝却轻搓几下把乳头摸到发硬。Gorya又轻哼起来,但仍然记挂着刚刚那句话,原先喂她喝水的那只手刚捏到腿根就被报复意味很重地压住。“不要,明天有工作就早点睡。”
Shasha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可怜,业界内幕七零八落地灌进来,最后感慨起来:原来Gorya还不知道我快失业了、模特竞争好激烈、行业寒冬这次是真的喔。三言两语把怀中的人哄得有些发愣,陷在腿肉里的手指狡黠地向前探索,碾住湿滑的肉粒就从下往上地玩弄。轻哼变成颤颤呢喃,提问倒镇定过了头,是强忍着被剥开的爽利的:“所以呢?”
“大概先休息一段时间,年纪上来了换一种活法不也挺好的?”回答得顺水推舟,指头轻点几下阴道口,那里已经发馋到涎液不停地流出来,“怎么这么贪吃,Gorya……”插进去的时候故意念了念名字,指节很慢又用力着抵在里面磨动,几乎一下子就把人填饱。
腿心撑着向上配合,毫不掩饰地吞吃更多。又在喘息里分出余裕去回嘴:“倒也不用讲这种鬼话骗我。”
“不信也没关系。”语气无可奈何,实际上心情颇好,嘴角也无赖一般地翘起来。“再没有工作,就只能回老家躺着了。”
“得了,你就是最先被物欲支配的那种人……”话还没讲完就抿着唇,体内的那根手指从抵磨变成有响声的抽动,被大开大合操弄的感受过于明显,身下越酸涩就越想含紧什么,她又快要到了。
“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吗,Gorya,”呼吸温情地贴上后颈、耳边,姿态却侵入得更深,“那你包养我吧,我来满足你的情欲,你来满足我的物欲。”
Gorya挑衅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第二次高潮以后仍然被Shasha按在床上,又捏着腰精细地舔吃了一通,弄到虽然嘴巴无动于衷但是也已经用眼泪在求饶,这一晚才算鸣金收兵。但仍然要在结尾的时候再刺挠上那么一句:“包养你……这就是你说的换一种活法是吧?”
但也不是不可以,Gorya被诘问到哑然时又想起来这一茬。事实上这完全是她自找的,是她先在Min挽上Shasha手臂的那一刻开始撇嘴,就算她知道这种身形相仿的高个子看起来怎么都不算是对方的taste,但一年前已经有一位Bambi,一年之后谁能保证就没有Abbi、Debbi之流,刚开口就先撩起火。
——哇好甜蜜。
话讲出来就觉得荒唐,但也没个撤回键可以点。面前两个人递来的视线一个比一个清澈平顺,连眨眼都因为不解而变得同频。“有段时间不见了,Gorya?”沉稳提醒一番,模特又侧过脸去看旁人,显出鼻梁上那一截利落线条,明明前几天晚上才用这里把Gorya顶到喷出来。Min自觉差点儿被造谣,性子偏偏睚眦必报,但凡能抓到一点苗头她都会不由分说地造回去,没想到公关那点儿专业度和敏锐性帮了大忙,完全是歪打正着、向着某种弱点劈头盖脸直砸下去,说了一句大家都以为你们是在交谈期。
“你们开什么玩笑呢,我跟她?”刚刚还有点介意那句模糊的谎言的,一段时间是多久?72小时算不算是一段时间、算不算是好久没见。Gorya还正剖析自己大概是出于自尊心的角度在介意,结果听到这句时尾巴被电流一窜而过似地跳脚,撇清速度比Shasha更快,满脸可见的痛心: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眼拙成这样。再一眼瞥过去,Shasha的脸色也斑驳起来。
Gorya一下子就咬着舌尖不吭声,她终于想起今天周五,她晚上还有个不算约会的约会,正是和这个没什么关系的人。好在Shasha最后还是给她开了门,只是开门之后的心情比起白天并不好受到哪里去。Gorya评估了半晌觉得这人好像来真的,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在委屈,脸色已经比白天还要淡,唇线直抿着也快淡成一杯白水,完全没劲。
“你就很无辜,是吧。”一句话在心里别扭地嚼来嚼去,讲出来的时候牙齿都泛酸,白天是谁先装不熟的。双臂挂在对方身上也不是亲昵拥抱的姿态,几乎只是迫着那张锐气的脸直直地低下来,贴得很紧又不肯落吻,终于把这个人又搓磨得眉目松动。凡事也要有个限度,Shasha闷闷觉悟着,开始回以真正的吻。
但夜里还是有意识地补偿着给,越是别有用意就越没有状态,双腿反复紧绷到有些痛感,身下湿了一会儿就变得干涩,眼眶已经开始泫泫然地蓄泪。腿间的手犹豫地抽开,女人也弓起身体来,朦胧之间俯详着,让Gorya觉得更难为情:对方一定不想再做。但身体乳的气息却覆得越来越近,圆润硬挺的乳尖在唇角轻擦了几下,诱着她张开嘴巴吃了个严实。脸上迸发出燥意,简直像是Shasha为了让她不要哭鼻子而特意喂奶一样,即便并不真的有乳汁分泌但也完全凭着想象弥足了所有缺少的部分,这份想象又把所有纷扰的念头推得很远。乳头被吮住一会儿又松开,只是安抚意味的进食但瑟瑟地粘着水光,Shasha在上位也细细地喘着,捧着小狗的脑袋把自己的另一边也给她吃,再摸了摸对方的腿心确认某种要命的动情。这一次是Gorya主动捉了她的手腕,半是自慰半是借力地撞着里面,没几分钟就把身下的垫子弄湿了大片。
高潮了以后小腿肚子才知道卸力,立马抽起筋来痛到极点,是过度缺乏锻炼的福报。Gorya咬了唇试图忍下来,但马上被人扶住,温热的手从脚踝出发一路按到腿窝,疲痛渐渐和潮水一同退下去。Shasha随意找了件衣服披着,盘腿坐下时双乳仍在没扣的衣服里大剌剌地敞开,啃咬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地变成粉色。
这人服务意识一直挺好的,彼时彼念电光火石地擦亮了此时此刻,Gorya突然觉得自己是天才来的,脚掌轻踩了踩对方的小腹:“你之前说的那个还算数吗?”按摩师傅在腿间抬起头来,大脑没办法跟着天才一同转过来这山路十八弯。
思路解释起来是有点含混的,虽然说包养也没比偷情正大光明到哪里去……但起码是一种更新版本的确认,这一年社交距离近得莫名其妙,就算两个人心知肚明她们没有在交谈这件事,也很难定义当前这种状态。“你肯定是没想过恋爱,巧的是我也不想,更巧的是你最近看着有点缺钱,我的房租也快到期了,很显然你家这个地段离工作室和大部分秀场更近,你还挺会租的……”
没解释的部分就完全吞咽在嘴里。现在不上不下的,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每次拥抱和接吻也有点太满,险些做爱做出心理上的排他性。然而一旦把金钱引渡进床上条约,有时候比恋人关系更具有维系的可能,也一样地排除掉第三方。当然她怎么可能真的对Shasha有占有欲、充其量算是一种精神上的洁癖。顺便解决公开场合里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她再也不想听见自己的嘴巴里说出谁又和谁甜蜜放闪。
其实到后面没有洽谈太多细节,Shasha比她适应更良好,罗列了各方面的支出也不扭捏,包养一个人和预料的一样费钱,看着像是Gorya的一时兴起但的确方方面面都有留意的。行业的风向谁说得准呢, 据她观察Shasha下半年工作的次数的确减少了很多,但是新的品牌新的秀场仍然如火如荼、一场又一场地开,倒让Gorya有点忙得不可开交,幸好她不用再抽空费心于房租到期后去哪找合适的房子,通勤时间也骤然变短,每天可以多睡一些。
关系比之前变得还黏糊,生活里琐碎的事情意外变多了但没让人觉得太烦恼。不自觉地了解着彼此饮食上的喜好,比自己高上十公分的人看电影时哼唧的频率是她的两倍,床上床下情话都讲得大胆熨贴了一些,而且有时候她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拌沙拉吃……也要从背后讨要一个完全贴实的抱。
刚开始是并不自在的、拧着脸撇开的,时间一久却滋长了不能接受落空的期待:无论怎么着对金主多点亲昵少点冷脸完全是这个被包养的人应该做的,Shasha只是对新职业的边界不明确,一切都能合理化。Gorya严格控制着冲动的次数,十次背后抱里大概会回应那么两三次,只是转过脸拿嘴巴去蹭蹭那道流畅的下颌线就能换来一个自以为得了便宜又卖乖的笑。一个好的金主应该也适当给点情绪价值,她乐见其成着,后来回应的频率渐渐有半数。
越到年关就越忙,品牌方一个个地都铆足了劲地要在圣诞节之前闪耀曼谷。接连十天半个月,她们只是偶尔有点精力在床上亲密一会儿,全身裹在睡衣里收拢得齐整,昏昏欲睡但还是摩挲两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戳章似地点了点几处小痣,Shasha无可奈何地衔住作乱的指尖,呼吸因为想念有点发潮。但情形已经与从前不同,做不做这件事是金主说的算,就算陷入被动也无从抗议。
只有那么一次不小心的心软。下午空出几个小时的行程,Gorya估摸了一下时间,回去一趟简单冲个澡把晚上活动的工作牌拿上也绰绰有余。一推开门就撞见Shasha坐在沙发上,长手长脚地缩在卡通毯子里仰着脑袋酣睡,五官是深刻的却很浅地起伏,完全睡熟了的、眼镜也不知道摘,镜腿冷色而有棱角的显得睡相更加清隽。Gorya快走的时候把眼镜摘了再把人叫醒,要她回床上睡。但这人刚睁开眼睛完全是不设防的模样,没留一点思考余地就同金主十指相扣:“还知道回来吗?”
美色显然误事,Gorya有点唾弃自己的磨蹭,很临时地找了个理由:“怎么的,不可以回来查岗。”说完就让人困在沙发上,眼见着走不掉于是有点赌气地咬着牙关。是不给亲的意思,但一吻又一吻的,那双深棕色的瞳孔溢出来有些依恋的意味,声音因为才睡醒而低哑,鼻音也有一点孤零零的。
——你不想我吗?
很不知好歹的一句,像是柠檬搅碎了,又淅淅沥沥地滴在心上。Gorya没办法地张开嘴巴,纵着对方的舌头把自己的勾出来,慢慢地咀嚼再滥情地绞缠到一起。牛仔裤也向下扯开,窄小濡湿的布料缩陷着一小块儿深痕,摸上去在隐约发烫地呼吸。刚开始顾及着时间和体力问题,只敢把手伸进内裤里,再撑开两瓣湿漉漉的皮肉。和这具有点太娇气的身体一脉相承的是阴蒂到穴口的距离也略短,以至于最长的那根手指低低地贴着湿地飞行,指头要进不进地抚弄着入口、指根也能弹压着胀动的凸起,方寸之间把最要紧的一小段窄缝滑动得泥泞。性事磨蹭了十分钟之后,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有点受不住:被玩了外面很久,因此带点哭腔地讲了时间应该还够之类的鬼话,主动提起小腹或者是屈服地抬起盆骨想要接纳更多填充,可是屈着单个指节埋进去后体感上的难捱程度又成倍增长。穴肉颤缩着吞吐的样子可爱又可怜,明明是想把手指往外推却挤压出更多体液,进一步充分地润滑了只会挨着更深的插弄。时间又太紧,Shasha捻着肉壁上那点儿糙肉欺负起来,再亲了亲这张比她略薄几分的面皮。
“Sugar mommy弄在沙发上也没关系的,我会清理的。”羞耻感把Gorya堆积到顶点,闭着眼无力又竭力地,在快慰的浪潮里上行下滑,整个世界都短暂地静音。
匆匆进浴室洗了第二遍澡,把原本富裕的休息时间压缩到差点迟到,Gorya对着甲方连声抱歉着。那句有点卖惨嫌疑的话倒是翻来覆去地慢放,最终贴在心口又一次绵绵地质问:你不想我吗?
“你不想我吗”的意思是“我好想你”,难以言说的滋味持续到圣诞节的前一天,工作离收尾只差最后的庆祝派对,所以给Shasha发了时间和地址,是要人来接她的小小暗示。有一种可能是金主正小小地行使着自己的合理权利之一,另一种可能是年纪还轻和酒意上头的叠加状态里没人能揣藏住情感关系上的事情,但Gorya自信她小半年以来有所长进,这一次无论被谁误会成哪种关系也不想那么介意。
要宽容他人的观察力和想象力,她愉快决定。
Shasha站在门口等着,对着同行露出一张毫不行差踏错的笑脸,接下来平常地攀谈起来。啊啦明星模特好久不见、休假休得怎么样了,最近几次杂志品牌的邀请怎么都没去,打算什么时候复工。Gorya本人的观察力和想象力在这份平常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羞辱,不亚于一次物理意义上的痛击面门。
像心有灵犀一样,Shasha转过身来。略带着点儿酒气的眼睛已经被愤怒涤荡,又黑又亮地望过来,把她的胸膛灼出两个血洞,很新鲜的痛苦潺潺流出。
Gorya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人撞开,拎着包拔腿就走。电影里的追逐呼唤在此刻照搬过来,沦为主演的心情只有万分可笑。先前没研究过怎么更换新住所的密码也是重大失策,否则她今晚就能把这个骗子拒之门外。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客厅里,你进我退的,把三米的距离变成歇斯底里的角力。沙发上的睡毯和枕头最先遭殃,全都往Shasha身上招呼过去。天大的委屈把心脏压迫到快炸开,现在不是讲礼貌的时候,通知来得斩钉截铁:“要么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走人,要么你今晚就给我滚。”
果然咬人的小狗更爱叫,Shasha也有点恨恨地呼吸着,在手机银行上转账、拉黑收款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小半年的房租连带其他费用一分不落地回到金主的账户上。心狠起来就很懂怎么说话更加激怒对方,“其实我也不欠你什么。”言外之意要走的人也不是我。
眼前的人一下子炸了毛,马上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刚放进一件物品就被Shasha摆回原位。“大家都在过节,酒店房间也很难订的,大半夜的别无路可去了。”脾气是软下来了,没有半分认错之意地在挽留,即便是她有错在先。
但刚开始不算谎言,行业竞争和工作压力的确存在,她有心要休息一段时间。结果那天晚上那张脸笑得太像得意小狗是完全不容忤逆的,天才计划里又有一部分隐晦地戳到点上,权衡了一番目前的存款就算是消费有点降级但是……大跳过几个步骤是直接同居了的,她和Gorya。
Gorya有点暴力地推开那个故伎重演的背后抱,主观上只是想挣开,客观上演变成痛下杀手的地步。Shasha个子高重心也偏高马上踉跄不稳,弄得Gorya一下子慌神,想要抓住手臂但又完全来不及,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床上,心跳响得又惶惶又后怕。缓过神来已经是在接吻,唇齿很急地撞在一起,分分秒秒地争夺着氧气又吞吃着软软的舌头但恨不得把对方筋肉骨血一样地撕扯开来。
愤怒还是无处发作着,Gorya膝盖大张了跪在两侧再慢慢跨坐下去,阴蒂报复性地磨蹭着高挺的鼻子,穴肉也和那张糯感的嘴唇互相含吻着,从上往下看认知一度轻微失调:不像是Shasha在操她,而是她用自己的身体或者是阴阜在操Shasha的脸,快意渐渐迭高,叫声也断断续续着有点呜咽了。Shasha对这种报复无从察觉,抱着也许是最后一次过夜的心情扶着她的臀腰,让最脆弱又最容易快乐的那一部分皮肉彻底坐实到温热口腔的更里面,认真吃了半晌后一团黏腻的水液从唇边滴落,再滥情地淌到下巴、锁骨上。“不要,已经有点不想再到了……”但还是被拧动身体折成跪趴小狗的样子压着做了新的一轮,言语总是不坦诚的,手指却很直率地向前顶了进去,每一次抽动都有混合着水液的粘腻声响,把那些体面的、骄矜的、忍耐的面具全都顶得彻底碎掉,到最后是有点失禁的样子,也没办法确认夹不住的那些是体液还是其他,只知道枕头上全是汗水和眼泪。
被摆布了一整晚的是Gorya, 事后却是Shasha端着水、失意地垂着脑袋。“我明天就复工,这样包养我的经济压力会不会小一点……”
眼睫毛还是出发前特意按着Gorya的法子化好的,这些天她手把手地教她怎样刷才能显得细密,怎样夹又能看起来更翘,教着教着就忍不住吻作一团,现在好不容易快出师但是马上要把化妆师的招牌技术砸掉:讲话时眼睛的边边角角很浓重地下垂,扑扑簌簌地全是伤心的意味。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攻击力尚在,Gorya却纠结起来。眼泪是最小单位的降雨,心软也是最小单位的地陷。别哭、千万别哭,你掉什么眼泪。
但是更莫名其妙的话从骗子的嘴巴里说出来。“就算、就算只是这种关系,一年试用期、三年考察期、五年服务期,就这么过下去,不也很好……”
Gorya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也觉得事情大条了,有些神经痛地捂着脸。“我可能只是太生气了,你可能没有办法理解,我没办法接受我们折腾了一大圈,之前有所进展的那些事情又回到原点……”交谈到这里,天才的思维细胞终于苏醒过来,开始接收到来自小小房间小小宇宙的秘密信号。想通后就被情绪直直反扑,脸色一时之间精彩万分:这还回到哪门子原点,对面的人一年三年五年地画着饼,就差把“永远”说出口。但是谁都不愿意真正讲出来,就像是说出来的那刻就失效,横贯在成年人世界里的一个弥天大谎。
但不说不意味着不想要。
无论是天才计划的制定者还是天才计划的执行者,谁也不无辜。
双双陷入有些诡异而安心的沉默里,两个人一起看了会儿天花板。Gorya想起这个冬季忙得四脚朝天,好像没留意到曼谷的圣诞树有没有挂着槲寄生,心下有点遗憾又有点松快的。
那张俊脸在旁边仍然耷拉惨淡,但是再解释下去完全是某种心事的露馅儿……于是想把所有事情糊弄过去的心情变得很强烈。凑过去慢慢咬一口还有点咸涩的脸颊再松开,被咬的人愣了一愣马上就又回嘴过去。节日祝福也在唇齿之间一字字地完满渡去,对Shasha说也是对自己说。
“圣诞快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