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ho are your guardian, dare you say again!?【2】
第七章 谁是你的监护人,你再说一遍!?【2】
罗温·兰卡这才明白孩子的认真是得有多么地持久,以至于能让她在后面的时光里甚是难过。
“罗温·兰卡?你认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斯内普教授那么一个... ...一个... ...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罗温·兰卡一副烦闷的表情,可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去圆。
罗温只能选择含糊不清地回答马尔福的问题。
“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度有多少?麻烦不要贬低我,马尔福,这只油腻腻的老蝙蝠跟我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再者,你要不看看那个该死的大扑棱蛾子对哈利是什么鬼态度,对格兰芬多又是什么鬼态度,对我的态度跟这两者如出一辙。哦,我忘了,你是个坚定不移维护他的家伙,我可不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斯莱特林的院长,就是——”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在操场上响起,大大小小的学生都伸长脖子望向这边的动静。
罗温·兰卡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如同画押盖章的手印,通红通红的,似乎还在滴血。
而马尔福则不知所措地搓了搓自己有些生疼的手掌,急急忙忙地缩回自己的袖子里。
“我警告你,罗温·兰卡,你这个根本不知道是哪条狗叼来的泥巴种,你根本不配进入我们学院,更不配去评论我们的院长任何一个字母!”
说着气势汹汹的话,干着完全不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事情,脚底跟抹了油一样逃之夭夭(1)。
罗温·兰卡似乎静止了一样,头发散落在被挨打的脸颊附近。
她的眼睛也被刘海覆盖住了,看不清神色。
在一旁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三人组非常担忧罗温·兰卡的情况,手足无措下,甚至打算报告霍琦夫人。
罗温制止了他们。
罗温如同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转动着脑袋,眼神空洞,在刘海的若有若无的遮盖下带着骇人的气息。
这惹得赫敏惊声尖叫、罗恩和哈利急急地捂住耳朵。
随即,仿佛目的达到了一般,罗温·兰卡笑嘻嘻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仿佛只是想吓唬吓唬赫敏罢了。
可以说,这是哈利,罗恩,甚至是同为女生的赫敏第一次看到,那个头发如同芨芨草胡乱生长,似乎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小恶魔,罗温·兰卡,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地服服帖帖,甚至可以说整个样子都变了不少。
确切地说,按照罗恩的说法,跟马尔福那副死拽死拽但是“贵族气息”浓郁的样子别无二致。
正在三人组纷纷疑惑这场反常的精致打理举动的目的、甚至都打算开口询问出声的时候,一个奇奇怪怪的声音——可以说是尖酸刻薄的代名词、滑溜溜的下水管道传出的酸臭味、还有丑陋的狮子狗哈出的古怪气息——轻飘飘地荡到几个小家伙的面前。
“活该被打。这是你的恩宠,得好好地跪下来答谢,泥巴种,你也不看看你——说是麻瓜巫师,连最简单的魔法都用得中规中矩没什么新意,甚至可以说,比费尔奇这个哑炮老光棍还要垃圾——哦,不不不,费尔奇那个丑陋哑炮都比你这个家伙好上上千倍,你简直是斯莱特林的耻辱!更别提你总是一副病恹恹没力气的样子,就这样还嘲讽教授?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哈利抬头一看,一个面相丑陋的姑娘歪歪斜斜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哈利觉得,这个姑娘长得神似狮子狗,咬起人来更是一模一样——她阴阳怪气地指责她视线中的罗温·兰卡,根本不把格兰芬多的三人放在眼里——而后者,正在轻轻擦拭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似乎想要用擦拭的方法消除这个可以说是讨人厌的印记,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姑娘的叫嚣。
正当赫敏都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冲过去跟语气古怪的蛇院丑女潘西·帕金森撕打在一起,所幸被可怜的救世主和韦斯莱先生堪堪抓住时,罗温·兰卡以一种独特的、哈利等人都没有听过的嗓音“悠扬婉转”地对潘西进行“知识性解答”,甚至做作地抖了抖手里的帕子,仿佛在拍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哎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狮子狗在这里到处乱吠,啊,不会是霍琦夫人忘记把她的狗拴好了——哦,不对,我忘记了,是海格有一只黑色的大狗。不过,似乎跟这只狮子狗很般配呢。要不,哈利,介绍给海格,让他给牙牙配个种?”
听了这话,罗恩和哈利默契地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就论潘西这个样子,恐怕牙牙都不敢接受,甚至跑都来不及呢!
正当这条母“狮子狗”反应过来想要反咬一口的时候,好巧不巧,霍琦夫人来到了操场上。
见形势不利的她只得悻悻地放下即将出手的拳头,用眼神威胁一番还在照镜子的罗温·兰卡——你这个家伙待会最好不要被我逮到后,便迅速离开,仿佛刚刚只是跟几人打了声招呼。
潘西的身影融入了斯莱特林学院的人群中,一直暗中观察的罗温·兰卡啪地一下关上从赫敏那儿借来的小镜子。
她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三点半能过的如此漫长。
但是不得不感谢霍琦夫人的救命之恩。
她可保不齐,待会真的跟潘西这个德拉科忠实无脑私生饭狂热粉丝撕起来之后,谁会先进医务室,躺着听庞弗雷夫人指责你多么不小心好久好久。
这简直会要了她的命!
更别提浑身散架的滋味也不是什么好受的,谁知道这群还没学过巫师决斗礼仪的小巫师们,会不会给自己骨头来一记猛的?
不过这个想法只到下课前。
罗温·兰卡深刻地意识到:飞行课,才是最容易浑身散架的一门必修课。
今年初次的飞行课,虽然往年也不是没有麻烦的新生,但这一次,霍琦夫人感觉自己受到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阻碍。
且不论其他人在努力让扫帚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学生眼神飘忽,似乎在无声控诉自己的授课方式没有丝毫的趣味性。
她跟其他普通的一年级新生不同,对这次的飞行课没有丝毫的激情与向往,更不用提她脸上那五指分明还被她大喇喇地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巴掌印。
霍琦夫人已经从其他教职工嘴里听说了不少: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特别喜欢在他们的各种课上“捣乱”。
每周三的晚上,报废的望远镜数量,单不论其他年级,一年级报废的望远镜中,十有八九是这个每天都笑嘻嘻的如同在世皮皮鬼的蛇院女孩;
而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也经常莫名其妙地丢失,最后总是发现于几乎要被炸报废的魔药课教室里。
而每次找到时,旁边一定会有一个气急败坏的斯内普教授在低声咒骂——据学生们传言,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斯内普教授以一种十分接地气的方式进行了麻瓜世界的最高级辱骂;
魔咒课更是糟糕至极,身材矮小的弗立维教授已经不下十次地在一节课上,被这个蛇院恐怖分子“无意”用魔咒从书堆上击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弗立维教授本人对此都是一笑了之;
还有变形课,即使是麦格教授亲自主持,都还会有邪恶生物从她的兜里窜出来在教室里横冲直撞——据说还损坏了不少他们学生时代就已经算是老古董的东西;
更别提枯燥的魔法史课程了,据说这个满脑子不知道装了什么“奇思妙想”的小恶魔,居然会把宾斯教授这样一个枯燥无味的幽灵搞得疯疯癫癫了一整周,嘴里重复念叨着“噫!我懂了!好耶!”,在城堡各个房间到处乱窜,甚至皮皮鬼都被吓得躲了起来... ...(2)
虽然眼前这个小姑娘打扮的普普通通,头发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但是按照教职工们口口相传的“恐怖故事”来看,这只不过是认认真真地打理一番的小恶魔啊!
霍琦夫人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凝固在罗温·兰卡,这个心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就差与周公论梦的家伙脸上。
也不是罗温对骑扫帚这一件事多么提不起兴趣,只是... ...
莫名地觉得西方人骑扫帚这种方式很费屁股。
御剑飞行不香吗?加上自己现在这个垃圾身体,一天天的,就差林妹妹的倒拔垂杨柳式的葬花运动(3)的支撑来巩固自己的体能以外,其他跟林妹妹相差无几。
哦,不对,应该说还差一个脸蛋和富有才气的脑子。
除开霍琦夫人多次低声询问要不要回宿舍休息来打断自己“修仙”和与周公谈论古今之外,罗温·兰卡的思绪几乎要飘出银河系了。
就在霍琦夫人几乎对这个就差修道成功可以修炼成站着睡觉的大神绝望,打算收拾收拾心情带着一年级新生起飞,并且即将吹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纳威因为担心自己被孤零零地留在地面上望着大家开心的身影,可能还要迎接大家落地后马尔福这种坏孩子的嘲笑——在这种情绪的包围下,纳威头脑一热,双腿一蹬,摇摇晃晃地就飞上了云霄。
还驾驶着他一点都控制不了的扫把。
一点一点上升的扫帚和一点一点滑出扫帚的纳威就这样揪着霍琦夫人的心。
她的脸几乎惨白,满是惊恐的眸子并大喊着让纳威下来的颤抖声线让其他学生默契地沉默起来。
就在这时,哈利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咒骂了一句,紧接着就是“嗖”的一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定睛一看,猛地抓住旁边同样惊恐万分的罗恩,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中迅速接近下坠的纳威的黑影:那是站立在扫帚上的罗温·兰卡。
这下霍琦夫人的心是真的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看似平静的飞行课,居然在快要结束的尾声发生了这样恐怖的事件。
她似乎都不需要特里劳妮那种神神叨叨的预言就能预见接下来的一幕:罗温·兰卡因为重心不稳,在接下纳威的瞬间纷纷坠落,二人重伤,而她,霍琦夫人,因此离职。
虽说庞弗雷夫人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但现在的情景,恐怕只是在为庞弗雷夫人的后续工作进行雪上加霜罢了。
提到庞弗雷夫人,倒也扯出了为什么她刚刚没有指责罗温·兰卡这个女孩的重要原因:她的脸色似乎惨白的不像人样,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参与任何一个隶属于体力活动的课程。
事情可以说是很简单,但是人类这种生物却总是想要以复杂的方式进行解决。
更不用说那些不愿意诉说的家伙而引发的灾难(4)。
就比如现在正站在扫帚上去“解救”纳威·隆巴顿的罗温·兰卡。
刚站上扫帚飞上天空的那一刻,罗温的内心其实是拒绝且绝望的。
她当然知道,这种自杀式飞行只能让二人的伤势更加严重,而且还不能达到保证纳威的生命,甚至他自己单独坠落都比这来得安全。
再加上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病入膏肓林黛玉的2.0加强版,几乎就只差那么个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流程。
在这种情况下保护住纳威·隆巴顿这个小胖子的level简直是直线式暴增。
但是罗温还是死死地记住了一点:纳威的记忆球。
那个东西是个重点,可以说这是哈利·波特进入魁地奇的关键,也是德拉科和哈利完完全全定下死对头的标签。
她必须偷走,就算纳威出了更严重的事故也没有关系——毕竟自己的命更重要。
而拿走那个记忆球也可以让救世主晚一点参加魁地奇、与德拉科的纷争更少一点、狮院和蛇院的“世仇”可以再淡一点、她能逃离第二次大战更远一点... ...
风在耳边迅猛地刮着,将罗温的思绪回笼,她看向自己的手,正一点一点地接近带着重力加速度坠落的纳威。
她稳了稳心神,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纳威·隆巴顿,然后。
不小心摔下了飞行中的扫帚。
在所有人的惊呼下、无意识护住纳威身体和脖颈(5)的罗温·兰卡在头部撞击地面的前一刻,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悲愤地想着。
该死的上帝,你最好不要跟梅林这个乐色(垃圾)是一伙的。
随着一声砰的坠落,罗温·兰卡的意识也随之消散了。
再醒来时,已经接近黄昏,失去意识许久的罗温勉强动了动手指,艰难地睁开了眼。
睁开眼后的罗温·兰卡觉得自己还不如装死。
病床旁边站着一个黑不溜秋,只有一张露出来的苍白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愤怒”二字的黑色锅底斯内普,床脚边还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走进冰窖的不断轻微颤抖的霍琦夫人,和无可奈何看着这一切的庞弗雷夫人。
罗温意识到,自己的学习生涯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不保了。
因为斯内普的脸色也已经不是用打翻的墨水瓶就能形容得了的了。
本就阴沉的脸庞在黄昏的照耀下反而更加的阴暗,似乎这张脸吸收了所有的光明和快乐,反射出来的颜色像是淬了毒的黑暗,正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罗温眼里逐渐蔓延的尴尬。
那双狠毒的眼睛现在就正直直地瞪着病床上的罗温·兰卡,毫不留情地进行火焰喷射,似乎还是地狱来的阴火,让罗温在夏日的季节中感受到什么叫冬日里的大雨滂沱。
“西弗勒斯,我觉得她... ...”
“霍琦女士,我想,你的学生们不应该都是这样的没有脑子、只会横冲直撞完全不会顾及自己与他人性命的白痴吧?我是她的院长,而你,只是她的课程老师,现在,你最好离开。”
丝毫不给霍琦夫人一点话语权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就这样恶声恶气地,甚至不带任何掩饰地直接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他颇有威严的样子——就像是在第一节魔药课时候为了让学生们对他怀有敬畏之心,他再一次拢起别人在秋天甚至冬天才会穿的大黑袍子,那张藏在油腻腻的头发后面的脸庞和德古拉式的造型让斯内普看起来更像挂在阴冷洞穴里的老蝙蝠了。
他转过身去,无声地对着可怜的霍琦夫人再一次下达了逐客令。
即使刚刚已经用非常粗鄙的语言施压驱赶无辜的霍琦夫人了。
虽然霍琦夫人已经接收到罗温·兰卡这个在其他教职工嘴里跋扈的小恶魔的眼神信号,但是碍于完全不留情面,以及冷冰冰、极端不讨人喜欢的蛇院院长,霍琦夫人只能在心里祝福罗温·兰卡这个可怜的、失去恶魔羽翼能力的小家伙,能在毒蛇的毒液喷射下见到明天的太阳吧。
罗温·兰卡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怂了,只是在战略性撤退!
但是貌似自己刚刚“组建”完成的队友不愿意接收自己的信号,并且给予了一个祝福的眼神与手势后,就迅速逃离了战乱现场,迫使她一个人来面对这次作战的大BOSS。
罗温·兰卡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努力扯开嘴角对着斯内普来了个哭笑不得的笑脸。
“教授,你好啊,又见面了呢... ...”
斯内普依旧是冷哼一声,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把视线从罗温的脸上移开。
也许是因为头部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导致昔日满肚子坏水的小恶魔现在陷入了迷茫之中。
是自己脸上有隆巴顿因为害怕而蹭上的鼻涕吗?还是因为抢德拉科的糖果吃而没有清理干净的糖渍?
不过单看斯内普那紧锁的眉头,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突然,像是福至心灵般,罗温·兰卡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不会是因为摔下来,被石头之类的划伤脸蛋了吧?
思及此,罗温反而镇定下来。
对她而言脸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是命。
如果今天这个举动,可以换来救世主的大腿以及苟且偷生的良方,那么罗温·兰卡甚至会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概念:在自己的脸上划拉两道以表忠诚。
毕竟,对于重生一次的家伙来说,一切都不如生命重要。
看着眼前这个脑袋瓜里装的都是浆糊的家伙又开始想一些奇奇怪怪甚至有些恐怖的画面,斯内普第一次有想要闭上眼睛和停止摄魂取念并且对自己使用一忘皆空的这个想法(6)。
单不论上一次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看似非常不正经的家伙知道很多关于“学生时代”的故事,还有更早之前的莉莉事件,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和邓布利多的掌控。
还有这个家伙,才多久没见,脸上就被人“亲热”地“送”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还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去冒险解救那个少根筋的纳威·隆巴顿!
据霍琦夫人所说——不擅长飞行的一年级学生,甚至一整节飞行课都没有在听,就敢直接站在扫帚上一飞冲天!
听听!!!
站在!扫帚上!一飞冲天!
是梅林给她这么莫大的勇气吗,如此舍生救人、勇气可嘉!怎么不去格兰芬多那群蠢狮子混在一块!
突然想起分院仪式那天罗温·兰卡二五仔一般的操作,斯内普感到更加地头痛欲裂。
斯内普的眉头皱地更紧了,要不是今天邓布利多突然说最好带这个烦人的家伙过来一趟,恐怕他都不会知道这么一件事:德拉科和哈利争夺记忆球结果哈利成为找球手这件事。
虽然这种事情,只要看一眼那个一开心就鼻涕冒泡的救世主和他的魁地奇队员就行。
他们满脑子都是救世主解救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战绩。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很重要,毕竟斯莱特林已经蝉联了六年的学院杯。
但是一想到这个波特又跟之前的那个波特一样,站在了一样的位置,斯内普就感到自己的胃部一阵绞痛。
是他的嫉妒心和恨意在作祟——只是他不承认罢了。
一切的光鲜亮丽都不属于他,他只能默默地藏身于自己最为熟悉的阴冷之中,等待着最终的宣判——即使是完全明了的死亡。
思及这一切的斯内普的心情再一次地翻涌起来。
但是他很快就平复了内心的汹涌。
斯内普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碰上这个情绪化的小恶魔,都会被“感染”这种被称之为“情绪化”的“疾病”。
但是目前,他并不想在这个没头没脑的小巨怪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很有可能被这个瘦弱的芨芨草放声嘲笑自己是还没有断奶的娃。
于是斯内普清了清嗓子,用完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机械地命令着病床上看起来动弹不得的罗温·兰卡。
“邓布利多想要见你一面。”
在这个三人组将要冒险的夜晚,我们可怜的罗温·兰卡正在拖着疲惫不堪,甚至快要散架的身体,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斯内普的身后。
月光淡淡地洒在黑色的长袍上,随着走路的幅度在袍子上飞舞,就像是月亮绘制的银丝线一样(7)。
罗温盯着袍子有些出神,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抵达了校长室门口。
斯内普无声地驻足,静静地看着罗温出神望着自己袍子上的月光。
斯内普总觉得,小恶魔这副安静的模样实在是不符合她平日里张扬的个性,但是他又有些移不开眼。
月光一点一点爬上罗温·兰卡的脸庞,让另外一边笼罩在黑暗之中,仿佛是地面上的月亮一样(8)。
她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盯着那个袍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斯内普也在盯着某样“东西”。
渐渐地,终于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以及邓布利多可能有的不耐烦,斯内普像是转移话题并且化解尴尬一样,用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倒是颇有成效。
罗温尴尬地回过神看向那个立在门口的凤凰雕塑。
“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张扬的雕塑?就因为他的... ...额,那个,嗯,是凤凰?”
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小恶魔突然非常做作的扭捏是因为什么——或者是什么避讳的词汇,但是斯内普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回答这个病恹恹的,却依旧脑内活动十分活跃的“先知”任何问题。
他的脑海里还逗留着那张安安静静看着自己袍角的“银丝线”的小脸。
在喊出那个酸溜溜的口令“梅子糖”之后,他那双令许多学生恐惧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罗温的眼眸,似乎是要用眼神将罗温·兰卡这个烦人的家伙剖开看看,里头能是什么结构,居然让这个跟人类看起来毫无差别的东西如此令人生厌。
但是只有斯内普自己知道,他在疑惑,为什么这个小恶魔总是能给自己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看来,要来一记一忘皆空了。
斯内普就这么想着。
“我想,兰卡小姐应该明白什么叫做沉默是金。”
依旧是低沉的斯内普式阴阳怪气,他诡异上扬的嘴角让罗温·兰卡怀疑刚刚的校医院一幕是不是自己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而产生的幻觉。
说完,也不管后边愣神发呆的小恶魔,斯内普昂首挺胸,阔步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完全不在意身后的小短腿气鼓鼓地跺脚、奋力奔跑追赶的样子。
他压根就没变!罗温在后面气鼓鼓地追赶着,心里再一次狠狠地咒骂着这个该死的臭蝙蝠。
虽然已经是深夜,高山上流动的寒冷空气暗示着年迈的老人不适合站在外面吹风来回忆往昔。
但邓布利多还是站在楼顶看着满天繁星,那个高大的背影似乎有些瑟缩或者说,有些老了。
邓布利多似乎站在那里有些久了,眼睛也一直看着明亮的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斯内普和罗温二人的到来。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反应就像是根本没有要求他们二人前来一样。
“哦,罗温,这么晚了,想必你一定饿坏了吧?下次摸摸院子里的梨子,去厨房找点吃的——哦,可别打小报告,这个巧克力曲奇可是我偷偷拿的。你要不要尝一尝?我个人认为这个味道... ...”
“好了好了,不要拐弯抹角了。简直跟某个暗地里只会疯狂吃醋的AD钙奶一样。我又不是纽特·斯卡曼德,我不傻(9)。”
话虽如此,但是斯内普依旧忍着锤爆眼前这个憨傻的妖精:这家伙正在用肉眼都难以捕捉的速度,将自己的嘴里塞满甜到令人发指、甚至空气里都弥漫着巧克力味道的曲奇——甚至两只手里各拿了一个。
邓布利多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家伙。
她的干饭架势甚至都吓到了浅睡的福克斯。
福克斯像是不慎掉入水中的雏鸟,飞快地拍打着翅膀,飞到了历代校长的画像前尖叫盘旋,惹得所有画像都来了一句不得体的咒骂。
就是有些可惜,福克斯没有掉落几根漂亮的凤凰羽毛,来让斯内普增加他的收藏库存。
邓布利多正在等待,而斯内普也正在等待。
可以说,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合的人,头一次在同一个人面前无可奈何地采取了他们最擅长的方式: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罗温·兰卡毫无礼仪地用袖子擦干净自己嘴角的曲奇屑以及一个旷世长嗝,本以为会有什么突破性交流,结果却迎来了。
“没啥事我就走了,我困了校长。”
邓布利多:???
“咳,罗温,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知道你不属于11岁这个“年龄”范畴——更不用提你的心理年龄(10)。加上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我更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跟你聊一聊——”
“哈啊啊啊~啊,什么,我很困,我可以回去睡觉吗?”
邓布利多努力地想要看清楚这个丫头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已经被那两个一个站在桌外面一个站在桌里头的家伙吵的脑壳生疼,更别提他还听不懂(11)!
他虽然很努力地搬出了他认为的“年龄”论点,但是面前的这个油盐不进的恶魔似乎正在不耐烦地甩着自己的恶魔尾巴,暗示她对自己的打探完全不在意甚至厌烦于这种无聊的“游戏”。
邓布利多求助似地望了望斯内普。
这或许是斯内普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白魔法师,会如此地低声下气地面对他平日里最合不来的双面间谍。
斯内普自然也是看不明白,但是莫名的尊严感在这一刻从他的内心深处迸发而出。
斯内普微微地哼了一声,眼角却是戏谑的样子,仿佛在嘲笑邓布利多,这么一个高尚的白魔法师,居然还要求助于一个前食死徒的帮助。
而这个前食死徒,甚至是某个曾经作为他学生的小鬼。
看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两个老男人,罗温·兰卡其实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口音”让他们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罢了。
她自然也明白,今晚邓布利多找她来是要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好好保护救世主啊balabala,一定要让救世主好好长大啊不能毁掉三观啊要坚强balabala,你不能继续跟救世主接触你会带坏他的balabala,啊我其实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如果不想我说出去最好为我卖命啊balabala。
开玩笑,她罗温·兰卡超勇的好不好(12),谁会听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的话,更何况你过几年就挂掉了,谁在乎你啊——哦,或许有人在乎你,那就是被你亲手送进监狱的格林·德沃。
就在罗温·兰卡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也没闲着,就这么直挺挺地看见,罗温·兰卡脑海里年轻的格林德沃亲吻年轻时羞涩的邓布利多的动态图,还带3D环绕立体音的那种。
不得不说,当时的邓布利多的脸似乎可以煎牛排了——根据当时站在他附近不到一米的斯内普教授回忆——他感觉自己站在了3000℃的高温下,油腻的老蝙蝠都快要变成蝙蝠干了。
最后邓布利多是捂着脸把两个人轰... ...啊不,“请”出去了。
在回湖底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人似乎气氛还算融洽——直到罗温·兰卡再一次拽住拖在地上的毒蛇长袍。
“罗温·兰卡!该死的... ...不要告诉我,柔弱无辜的大狮胆罗温·兰卡小姐在根本不上课的情况下,一飞冲天,还把自己送进了校医院之后吃了邓布利多至少五块巧克力饼干的情况下走不动了,需要我这个可怜的老骨头,在她眼里是一点勇气也没有的小心眼院长,来手把手牵着她教走路!”
“嘿,别把我想得那么奇葩!只是现在我回去宿舍的路上,真的不会被费尔奇逮到吗?毕竟这条路应该不是回校医院吧?”
罗温转了个圈,跃到斯内普面前,歪着脑袋看他的袍子,似乎上面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斯内普挑了挑眉。
这倒是有可能的。
一年级新生,甚至到了二年级,都会有学生因为时不时变动的楼梯而丧失方向感,找不准要去的地方的方向。
而罗温又紧紧跟着自己一路——虽然斯内普一开始心里嘀咕,但得益于罗温的不说话,他倒是愿意跟罗温稍微地冰释前嫌共同走在一块地上。
但斯内普确实没想到,这家伙跟着自己一路的原因是迷路。
可他又不能就这么把这个家伙丢在这里。
毕竟要是那几只正在夜游的格兰芬多的狮子碰见他或者在这里来回游荡的罗温,指不定又要发生什么争执,更不用思考后面邓布利多会不会又找他来一趟晚间“下午茶”。
而这个点,斯莱特林宿舍的门也早就关上了,就算罗温说对了门口令,估计也是在公共休息室躺上一晚。
斯内普可不相信,罗温的人缘能好到让自己的舍友留门,并且回到宿舍的。
如果躺在公共休息室,那么第二天,估计又会是校医院报道的结果。
思考再三后,认命的魔药大师终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开始点头瞌睡,似乎要失去意识的捣蛋妖精,拎着罗温的后衣领,一脸嫌弃地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个阴冷潮湿,狭小得可怜,只有魔药和大堆大堆没有用脑子拼凑的论文堆积而成的地窖。
似乎她已经第二次在自己的地窖沙发上歇息了。
气喘吁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盯着倒在那个脏兮兮的沙发上,被温暖的壁炉供着的罗温·兰卡,不由得懊悔。
刚刚为什么不用简单轻松的漂浮咒,非要拎着一个重量几乎是一头八脚蜘蛛的小巨怪!
而且她已经非常地自来熟:开始在自己的沙发上找好角度和枕头睡觉了!
不得不说,罗温·兰卡气人的方式属实独特。
斯内普因为她的鸠占鹊巢而气得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当然,第二天黑着眼眶的斯内普和人美气质佳一看就能打十个的罗温·兰卡一同出现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的时候,那场恐怖的巨浪才是斯内普最为愤怒跳脚,甚至忍不住想要跟罗温·兰卡来一场巫师决斗的那种。
但是现在,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一场夜晚的宁静吧。
虽然,只有一个人真正地睡下了。
斯内普在狭窄且冰冷的职工床位上翻来覆去。
这似乎是他为数不多的没有因为莉莉之类的事情而失眠的夜晚,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外面那只熟睡的小恶魔。
他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着那个鲜明的巴掌印,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本该“放松”地进行回忆自己与莉莉的一切一切,却被这个可有可无的巴掌占据了主导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学院的学生被霸凌了。
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轨——与格兰芬多玩得还算不错的斯莱特林终究是不合于任何一个学院的学生,他/她只能选择自己最渴望的一方——即使这个抉择会让自己陷入不复之地(13)。
翻来覆去的斯内普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柜子里的白藓,蹲在已经熟睡并且睡姿毫无形象可言的罗温·兰卡面前。
斯内普就这样看着她的睫毛轻轻地浮动了几下,黑褐色的睫毛在温暖的火光中染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
就连善于分辨各种药材成色的魔药大师都无法分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色泽,能够让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毫无威胁?
但是深喑此道的斯内普完完全全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巨怪只要睁开眼睛,别说是世界观,就连整个世界,都有可能会被她折磨得不堪其辱而自尽身亡。
斯内普低头望了望手里的白藓罐子,不得不说,他有些肉疼。
也不是说白藓是什么特别昂贵的药品,毕竟自己就经常需要这个药品的扶持。
但是在斯内普看来,涂在这个该死的小恶魔的脸上来消除掌印完完全全是大材小用!
更别提这个家伙要是明天醒来,发现自己好心好意给她上药,又会怎么折腾他!
思及此,斯内普“咣”的一下就把罐子丢在魔药桌上,低头看着眼前皱着眉头,不满于奇奇怪怪的噪音来干扰她“完美作息”的恶魔使者,斯内普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自己一句,再次认命地蹲下,上起了药。
“这是谁给你惯出来的毛病... ...真是... ...”
明明手上替她抹药没停过,但还是要补上一刀的斯内普,依旧是那个小心眼的,甚至连自己都不放过的斯内普。
等斯内普涂抹结束后站起身,将火光完完全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后,定定地看了一会熟睡的罗温。
“绿眼睛... ...怎么这辈子就跟这种颜色的眼睛过不去了是吗... ...”
低声咒骂的斯内普挪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沙发上之前被罗温踢掉的被子被盖得服服帖帖。
晚安。
罗温在睡梦中呓语。
伏笔&暗示:
(1)德拉科怎么会做出揍人的行动?他应该很怂才对——【伏笔与后续相关剧情】
(2)范进中举の宾斯教授
(3)曾有健身教练指出,林黛玉葬花不亚于庄稼人重拳出击
(4)十四封信都没说出来你们想说的是吧(望天)对,说的就是你们GGAD
(5)罗温无意识地去保护纳威,她真的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恶毒吗?——罗温口是心非、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偏执阴冷,但有时候她在一些方面确实有天赋,有办法用言语或者武力说服众人,她的恶毒只是她的保护色,她面对世界的盔甲
(6)真的是第一次一忘皆空吗?——对应番外1 车票的(4)
(7)伏笔与后续相关剧情
(8)月亮与乌云是斯内普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最长相伴的东西,而罗温最爱的是满天星——满天星与月亮(自行想象)【只有在没有月亮的时候,星星才会漫天】
(9)纽特:你了不起,你清高
(10)邓布利多从哪里知道的呢?邓布利多与尼可·勒梅的关系是?——好朋友,并且同样是强大的魔法师,只有长生至此的尼可·勒梅与阿不思·邓布利多能看出罗温的异常情况
(11)每晚的相声节目
(12)杰哥不要(x)
(13)莉莉与斯内普的决裂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