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平平无奇的下班时间,周明蕊被隔壁极光公司的老总亚当支去接阿蒙。听说乌副总带着她和梅迪奇在和客户喝酒,那个客户是很喜欢漂亮女人和酒桌文化的,估计一时半会下不来酒桌。
亚当说拜托她,平时都是梅迪奇去接阿蒙的,但是这次俩都上桌了,没有人能开车。
于是衣着朴素的程序员小姐开着极光公司老总的豪车去接老总的妹妹和左右手,停在那光芒炫眼的霓虹灯下,毛毛躁躁地出示了身份证明,这才被门童放进去,被服务生带到吃饭的包间。
周明蕊站在门外,她听到里面酒杯交接的声音,有乌洛琉斯目前还算镇定地对业务的推进,有适当时候梅迪奇和阿蒙交替劝酒,就为了能把这一个跨国的大单子拿下,还想让客户多让几个点的利润。
她在外面安静地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乌洛琉斯和梅迪奇的道谢,包间里热烈的气氛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之后又很快地逐渐沉寂下来,看来是谈妥了。
客户被自己的秘书接走。
周明蕊这才敲了敲门进来,在三人面前站定。
“亚当让我来接你们回去。”她说。
梅迪奇手扶在额上,强撑着没滑到桌子底下去,他咒骂了一句:“这孙子真能喝。”然后才对周明蕊挥挥手,“不用送我和大蛇,我们在这儿有常用的房间。”一年的会费可不是白交的,他们在这儿谈生意,也能给这家酒店带来好处。
“你把阿蒙送回去。亚当要看到她的。”
坐在梅迪奇旁边放空的阿蒙小姐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地往梅迪奇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叫我?”
“没叫你……yue……受不了了我要吐了。”看来这次真的喝得很猛。
阿蒙无情地把裙摆一收:“别吐我裙子上,滚去洗手间。”
阿蒙小姐的酒品其实很好。
不过她很喜欢逗周明蕊,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起就挂在周明蕊身上,撒娇说自己喝多了走不动路。要不是确实走几步就踉跄一下,脑子跟不上嘴巴会说不出话,周明蕊真的会当她是装的。
女孩子的身体柔软又舒展,也许是基因好,阿蒙小姐是吃不胖的类型,这条小礼服在她身上显得她像芭蕾舞剧里的黑天鹅,长卷发会削弱她眼睛的攻击性,让她看上去斯文又柔和。单片眼镜的链条叮铃铃的,有时会扣响她戴着的指针设计的耳环。
半拖半抱地回到车上的时候,周明蕊的右侧脸上已经沾了不少阿蒙小姐的唇印,还有衬衫领口也沾了一点。
上了车的阿蒙小姐躺在后座没了声音,直到送到家去了,被亚当像抱一只躲在阴暗角落睡觉的猫一样抱走,而周明蕊得到了亚当的谢意。
“不好意思让你加班,只是我这边确实没人能去接她了。”周明蕊的手机微有振动,打开来看,亚当给自己转了数目不小的一个红包做谢礼,她指尖捻着沾了口红的领口,除了酒气还有阿蒙用的一股玫瑰味的香水混合在里面,周明蕊突然觉得晚上加班接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而且大小姐喝了酒也还是香香的。
但是回家清洁口红印的时候费了很大劲。
俄罗斯的东西素来用料真实,俄牌防水化妆品的防水能力超过了周明蕊这个总是口红沾杯的冲国人的认知。她痛苦地洗到半夜才把脸上的口红印给洗干净。
此后无事发生,过了一段时间又被黄涛派去极光公司谈系统维护的时候,接待周明蕊的是上次分别之后就没再见过的阿蒙小姐。她这次没有再化客户专享的浓妆,偏白的皮肤和优越的眉眼让她的素颜也十分看得过眼,妆容带来的攻击性消失无踪,黑沉眼睛没有多余的情绪,看着只让人觉得她非常好接触。
这次似乎也没有涂口红,所以唇色偏白,很浅。阿蒙小姐注意到了周明蕊,对着她笑。“是你呀。上次谢谢你来接我。”阿蒙小姐不像上次喝醉了会夹子音,正常说话声音比很多女性要低一些。走近了说话的时候,她身上还带着和上次混杂在酒气里的玫瑰香。
她们只是交谈合作的内容,一项项敲定,落实。在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事项之后,周明蕊才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地问阿蒙:“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口红?好难洗。”
“呀,上次是不是沾你身上了?”阿蒙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是我国家的一个小牌子罢了,只是颜色很好看。用我们国产的卸妆液就可以卸掉。”
真是毛子的口红要用毛子的卸妆液啊。
正巧乌洛琉斯来叫阿蒙,准备开会,阿蒙随口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口红和一管小小的卸妆液,塞进了周明蕊胸前口袋里。
“送你啦。”阿蒙勾起嘴角对她笑,“还有,你的美甲真好看。”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敏锐的伦纳德先生察觉到了不对。
伦纳德问自己的好友:“你怎么突然卸了美甲?之前那个才做不久,不喜欢了吗?”
“我担心要用枪的时候无枪可用。”周明蕊仍旧盯着电脑屏幕,只是偶尔会不经意地瞟一眼手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