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分还是不加分
三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庞弗雷夫人又不放心地给卡利娅和乔治做了检查后才放他们离开。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纠缠，乔治突然吹起《一锅火热的爱》的口哨。三人七拐八拐走进了礼堂，发现沙漏里宝石的数量变了：格兰芬多最多、赫奇帕奇其次，然后是斯莱特林，最后是拉文克劳。
卡利娅可不认为沙漏里的宝石是靠人工一粒粒地进行添加或者取出的：“是不是不管教授们在哪里，只要说了加分或者扣分，宝石沙漏就会有变动？”
类似于言出法随这种高深的魔法。
“哇哦，真神奇。”弗雷德跃跃欲试，一副想在沙漏上动手脚的模样，余光瞟到了麦格教授的袍子，便连忙收手，“这里面是真的宝石吗？”
“我想应该是魔法衍生物。”乔治思考道，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他抚摸着沙漏顶，“红宝石、蓝宝石、黄宝石、绿宝石——听起来像梅林的收纳盒。”
此时下课铃响，双子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惋惜，索性坐在长桌上等着开饭，然后向每一个询问弗雷德“你的脸怎么啦？”的人分享刚才两小时内的所见所闻。
他们的辞藻越来越夸张，腰背耶挺着越来越直，偏偏格兰芬多跟赫奇帕奇的长桌还挨着，尬的卡利娅恨不得马上打包晚饭带回寝室。
“哦？我们当然碰到了恶尔精。”弗雷德把自己涂了膏药的那边脸展示给大家看，“你瞧，我们刚从医疗翼回来。”
乔治指了指宝石沙漏：“撒谎？请看宝石沙漏里多出来的分，总不能是它们自己生的吧？”
“你去求麦格教授，说不定她会同意让你看一眼恶尔精。”
卡利娅像是便利店里的收银员，对每个前来验证的同学微笑点头：“是的，都是真的，我们都给各自的学院加了分。”
“简直太酷了！”低年级的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小孩，全都一脸崇拜地看着三人，恨不得拿出魔杖现在向他们请教。
晚餐还没有被家养小精灵送上，卡利娅就看到卡德瓦拉德跟塞德里克带着另外两个男生往长桌走来，从外貌上看应该是扎卡赖斯和欧文。
卡利娅估计恶尔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霍格沃茨，因为卡德瓦拉德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卡利娅，你有没有听说恶尔精的事情？”
“你问对人啦！”
“当事人就坐在你们面前！”
乔治和弗雷德几乎是立刻转过身来，恢复了经典的哼哈二将站位，卡利娅在自院人惊讶的目光中点头，脸上再次堆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员笑容：“是的，我和他们两个遇到了恶尔精。”
“而且抓住了它！”
“太厉害了！”
“没受伤吧？”
塞德里克的声音居然要比卡德瓦拉德还要再大一点，他盯着弗雷德的脸，又把目光投向卡利娅。卡利娅摇摇头：“弗雷德被那东西抓了一下，我和乔治都没事——我们已经去过医疗翼了，不用担心。”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弗雷德说：“这就不要告诉爸妈了，没必要让他们担心。”
乔治往前探了一步：“啊，不过你可以省略掉弗雷德受伤的部分，直接说我们抓到了恶尔精。”
塞德里克大概被自己的一口气噎住了，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扎卡赖斯则发出质疑，语气里是听不出的味道：“三个一年级小孩能抓住专吃小孩的恶尔精？而且只是伤到了脸？”
“你不是一年级？”
“噫，你在质疑我们院长吗？”
弗雷德和乔治夸张地质疑着，像在用这种方式来反讽扎卡赖斯的过于怀疑。
卡利娅思考了片刻，真诚地向他发问：“那我给你表演一下？”
“礼堂里是不允许乱施咒的。”
一个非常壮实的格兰芬多朝卡利娅他们走了过来，他的头发也是红色的，斗篷上别着印有“级长”二字的徽章，然后跟塞德里克打了招呼。
弗雷德和乔治看到他变得更激动了，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又被打断，级长示意他们不要激动：“恶尔精的故事，一路上我已经听到好多版本了。”
“哦查理，你知道的——”
“大家在传播故事的时候总会做些合理的艺术加工。”
查理揉了揉双子的头，笑眯眯道：“妈妈会为你们感到骄傲的，开学第一天就给学院加了分。”
“是的是的，只要说好事就可以了。”
小精灵们悄无声息地上了菜，卡利娅努力在不扭头的情况下用余光尽可能地多看点盘子，思考过会儿先对哪个下手比较合适。扎卡赖斯大概也清楚现在是赢不了这场口舌之争了，在取餐时故意把餐具弄得叮当响。
塞德里克低声提醒：“扎卡赖斯！”
扎卡赖斯不屑地挑挑眉：“怎么？你们都不吃饭吗？”
查理居然真的道歉起来：“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们先吃，我再跟弟弟们聊一会儿，不用管我们。”
卡利娅转过身挑了块小羊排，卡德瓦拉德则一手一只大鸡腿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而塞德里克……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扎卡赖斯说话，有点苦口婆心的意味在里面：：“别这么抵触人家，我们——”
“我们都是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的语气转了十八个弯，睨了卡利娅一眼，“我只是提出我的质疑而已，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
卡利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也不知道现在“有那么大反应”的人是谁，卡德瓦拉德也是无奈地朝卡利娅看了一眼，像是在哭诉自己怎么就有个这么喜欢胡搅蛮缠的舍友。
塞德里克做了个深呼吸，似乎不这么做自己良好的教养就会被扎卡赖斯嚼碎了：“那你现在的想法是？”
“弗利，”扎卡赖斯目光如炬，恨不得在卡利娅身上盯出两个洞来，“你不是说要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魔咒吗？”
卡利娅慢条斯理地切着小羊排，不急不缓地说：“刚才格兰芬多的级长也说了，礼堂里是不允许施咒的，我可不希望刚加的分因为这种原因而被扣掉。”
“但休息室可以。”
他似乎跟卡利娅较上劲了，塞德里克也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表情严肃：“很明显刚才是个玩笑话。”
卡德瓦拉德恨不得把鸡骨头戳进扎卡赖斯的鼻孔里：“拜托，卡利娅是给赫奇帕奇加分又不是扣分，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扎卡赖斯冷笑一声：“她不说这种话不就好了？那么拽的样子干什么。”
“所以你是在向我发起决斗吗？”卡利娅放下刀叉后擦了擦嘴，压着心里的那份不悦，“还是说你只是单纯想让我——像捆恶尔精一样把你捆起来？”
卡利娅们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了，原本其乐融融的格兰芬多都不禁把目光投向这里。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在质疑什么，加分、恶尔精、受伤，这些都是既定事实。还是说你觉得赫奇帕奇加了分的人不是你，所以心里失衡？”
扎卡赖斯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人生建议，说话不要这么冲，不然迟早吃亏。”
“哦，谢谢你的建议。”卡利娅脸上挂出一个假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卡利娅是想不通，怎么会有聪明蛋在开学第一天就想跟其他同学结下梁子，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未来七年的同院同学。
扎卡赖斯扔下自己吃了一半的披萨，拉着欧文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卡德瓦拉德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纸袋子，往里面胡乱塞了点牛肉三明治；塞德里克欲言又止地看着卡利娅，最后憋出一句：“他这人……你别放心上。”
“我没放心上。”卡利娅敷衍道，“我希望过会儿史密斯被打得站不起来时，他也可以慷慨地不放在心上。”
塞德里克愣住了，不知道是被卡利娅吓得还是在思考后面该怎么办。卡利娅叹了口气，跨过长凳：“我猜，你想让大家都维持一个比较和谐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但很明显，只靠嘴上说说是达不到这个目标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配合你调解矛盾。”
“你说话好成熟啊。”卡德瓦拉德说完这句话后嚼着薯条，咽下去后又补充道，“所以真的可以把扎卡赖斯按在地上打吗？你看我有这个机会吗？”
“按照习俗，我还需要一个助手——”岔开话题对大家都好，卡利娅佯装沉思道，“唔，负责在我死后继续决斗。”
“啊？！”
“开玩笑的，有几个一年级会高杀伤性魔咒？”
卡利娅的视线又一次地跟塞德里克的对上，她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有可能是自己刚才的话过于直白，伤到了这位理想主义者，于是脱口而出：
“其实我不认为能打的起来。”
“嗯？”
他的眼神总让卡利娅有多说些话的想法：“如果你是级长，你会允许低年级在休息室互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