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车、新生、朋友
“呜——”
汽笛声划破了九月的晨雾,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启动了,窗外的景物在一点点的倒退,像是一副被抹糊了的水彩画。
卡利娅必须承认早点上车是无比正确的选择,这样就不用陷入找不到座位的尴尬和疲惫。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带着车厢门被滑动的声音推着火车一路奔驰,她能感觉到有人正在往她在的车厢走来。
于是卡利娅拿出一本《标准咒语·初级》,随便翻到某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的折痕,装出自己很忙的样子。没过多久,她听见有人敲了敲自己车厢的门,然后拉开——
“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一道男声传入卡利娅的耳朵里,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有些局促,“其他的车厢都满了。”
“啊,当然可以。”卡利娅合上书,仿佛刚才沉浸在魔咒的世界里,她将那本《标准咒语》摊在膝头,阳光穿透车窗在书页投下跳动的光斑,“请坐,先生们。”
“太感谢你了。”男孩感激道。
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两个红头发的男生看起来像是一对双胞胎,他们长得非常相似,像两团跳动的火焰挤了进来;而刚刚和卡利娅交流的男生则有一头黑发,他要比双胞胎稍微矮一些,那双灰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泛着蜜色,让卡利娅想起母亲收藏的月光石。
双胞胎非常活泼,他俩几乎是把那个男孩架了起来,然后一起站在卡利娅对面的那个沙发前,看架势他们三人还打算干些什么。
还好,还好他们没打算跟自己排排坐。
卡利娅这么想着,结果就看见左边的红发少年行了个夸张的屈膝礼:“感谢人美心善的小姐收留我们——”
接着右边的少年把他的兄弟拉起来:“不然我们就得站到列车到站了。”
双胞胎非常熟稔地一唱一和,他们太兴奋了,蓝色的眼睛仿佛是宝石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卡利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呃……没有位置的话,也许我会坐在地上?”
其实她想说坐在行李箱上,不过那些已经被乘务员收走了。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真的坐到了地上,笑嘻嘻地说着“这样确实就不挤了”。黑发男孩犹豫了一下,踌躇地加入了双胞胎的行列。
……
低头看见三人坐在自己脚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于是卡利娅僵硬地垫了一块手帕在刚才踩到的地方,然后也坐了下来。她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最后把魔咒课的教材放在腿上压住裙子。
“初次见面,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塞德里克——也就是黑发男孩,十分友好地向卡利娅伸出手,“叫我塞德里克就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卡利娅·弗利。”卡利娅跟他握了握手,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左边这位是弗雷德·韦斯莱。“
左边的男孩热情地扬了一下眉:“你好。”
”右边是乔治·韦斯莱。”
“没错,是我。”乔治点点头。
卡利娅努力辨认了一下,不知道塞德里克是怎么分出双胞胎的,只能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幸运的是,他们也不打算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卡利娅眨了眨眼:“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那当然。”弗雷德(因为他们没有交换位置,所以卡利娅确定自己没有搞错人)单手搂住塞德里克的脖子,“我们算一起长大的——家里的长辈又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住的也近。”
塞德里克的目光落在卡利娅的书上,语气里带着些歉意:“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看书了?”
“没有没有,”卡利娅摇摇头,坦然道,“只是不知道分院仪式是什么样子的,所以随便看看。”
听到“分院仪式”,双胞胎的眼睛一亮,弗雷德压低嗓音,神神秘秘地问卡利娅:“你觉得分院仪式会有什么考核?是不是让我们对付一条龙?”
“拜托,如果真是这样,爸妈就会把这件事念叨一千遍,”乔治哀嚎一声,“而不是让我们注意时间,以免错过火车。”
卡利娅只感觉自己脸上肌肉一僵:龙?哪个疯子会让一群未成年的小孩对付一条龙?
“虽然我的母亲没有透露过分院仪式,”卡利娅迅速调整好了表情,摩挲着课本的封面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我参加过麻瓜学校的分班考试,你们说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共同点?比如按分数高低决定能不能进学院什么的。”
“哦,那我们铁没希望了,直接退学吧。”
“是的,我宁愿去对付一条龙。”
双胞胎一副脊梁骨被抽走的样子,毫无生机地靠在沙发坐上。塞德里克无奈地笑了笑,搂住他们的脖子给他们打气:“我说你们俩——不用这么谦虚,是谁五岁的时候把自己弟弟的泰迪熊变成了蜘蛛?”
听起来很厉害。
弗雷德坐直了身子,把话题抛给卡利娅:“麻瓜学校的分班考试难吗?”
“不难,都是书本上有的东西。”卡利娅摇摇头,心想门数可比霍格沃茨的少太多了,“你们觉得自己会去哪个学院呢?”
“格兰芬多。”双胞胎毫不犹豫道,乔治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我们一家都是格兰芬多的——父母、三个哥哥,毫无例外。”
“哦?真巧,我的母亲也是格兰芬多毕业的。”卡利娅惊喜地看向塞德里克,“你呢?也是格兰芬多?”
塞德里克笑着摇摇头:“我的母亲是赫奇帕奇、父亲则是拉文克劳,至于去哪个学院——在没有到校之前,没有人真正知道会被分到哪里。”
“反正不会是斯莱特林。”
弗雷德打趣似的用手肘戳了戳塞德里克,乔治接上话:“当然,我们的奶油小生不适合那种邪恶的学院。”
卡利娅知道每个学院都有些独一无二的刻板印象:比如斯莱特林没有好人、赫奇帕奇是饭桶、格兰芬多莽夫居多、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卡利娅不知道她会被分去哪里,所以在没有正式分院前,卡利娅不打算发表一些具体的看法,尽可能地让他们发言,实在不行就找些没有争议的话题。
大约十二时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隔间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她的笑容在见到四个坐在地上的小萝卜头时僵硬了一下,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叫她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卡利娅站起身,向她买了四盒巧克力蛙,当做是给新同学的见面礼:“庆祝我们入学?”
“庆祝我们成为史上第一批坐在地板上入学的新生!”双胞胎欢呼道。
“谢谢你,卡利娅。”
“不用客气。”
塞德里克也买了同样份数的坩埚蛋糕,乔治和弗雷德则选了两盒比比怪味豆和四根甘草魔杖,大家一起分享。
卡利娅咬了一口蛋糕,不间断的闲聊非常有利于进食和消化。韦斯莱双子拿着甘草魔杖相互比划着,似乎在期待有咒语从尖端闪出来。塞德里克拆了一盒巧克力蛙,里面的卡片是赫尔加·赫奇帕奇。
“哇哦,这是不是寓意着什么?”卡利娅不自觉地模仿起韦斯莱说话的腔调,但少了些感觉,显得这句话干巴巴的。
不过无人在意,塞德里克只是笑着收起卡片:“看来我会去赫奇帕奇。”
“据说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离厨房非常近。”
“那我得想办法控制自己的体重,哦,还有牙齿了。”
他惋惜似的捏了捏自己的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卡利娅想,他至少现在没有赘肉和蛀牙。乔治无所谓道:“多打几次魁地奇就好了,我们也没必要饿着自己。”
“你们都会打魁地奇吗?”
“当然!”弗雷德做了个挥舞球棒的动作,“没有人不喜欢魁地奇,不是吗?”
“我记得查理是追球手?”塞德里克问。
乔治和弗雷德不约而同地自豪起来:“还是格兰芬多的队长呢!”
所以查理应该是他们的某个亲戚或者朋友吧?
卡利娅面带遗憾地摇摇头:“我还没有骑过扫帚——你们知道的,麻瓜可不会觉得能有人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我已经开始担心我的飞行课了。”
“放心,很简单的:只要你两腿用力一蹬就能飞上天。”弗雷德比划道。
“但是要注意安全,第一次飞不要飞太快。”塞德里克说。
乔治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听查理说了,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两秒钟就能接好一条断了的胳膊。”
“不愧是......魔法。”卡利娅心里想道。
又围绕着飞行技巧讨论了很久,天就悄然无息地黑下来了。窗外深紫色的天空下一片山峦和树林,火车似乎减慢了速度,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提醒:
“列车即将到站,请同学们换上长袍,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卡利娅和其他三人收拾了下剩余的垃圾,然后随着过道上的人流朝前涌去,前往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