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德】血赠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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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德】血赠
Summary
CP伏德 汤德二十六岁、为伏地魔工作且兼职情人的德拉科穿越回里德尔上学的年代,变成十六岁的模样。他以为这就是全部。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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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34

醒来时,德拉科常常不记得他在什么地方。
他在这间公寓里住了很久,现在它只是被魔法扩大,墙壁与天花板等并无改变,他见了它们却总是恍惚。只是空间变大了些,却时刻提醒他不再是独自住在这里。
周身酸痛,他懒得起床,一睁眼就是一肚子的火。这几日伏地魔做得过分,他更觉得自己像个娼妓,恨得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最初他还能装装样子、从容些和伏地魔相处,但自从见过卢修斯后,德拉科时时都觉得别扭,他常有窒息感,觉得喘不上气。
没见到卢修斯,他还能对自己说他什么也不怕,无牵无挂,他也管不了父母会如何,可真的见到父亲,他的心又软了,生怕父母被他连累。
他不再说可能激怒伏地魔的话,只与他平常地相处着,夜里和他上床。这比做囚犯还难受,至少做囚犯时他不必对黑魔王低眉顺眼,讥讽他几句、被他用咒语或幻象折磨一通也就罢了。现在他却只能做小伏低。
吃饭时德拉科几次放下刀叉,拿着魔杖挥动,试着打破公寓的禁锢咒语。他的咒语每次都被吞了似的消失,连一个裂口也打不开。
饭后他立刻把自己塞进桌子的书堆里,想要找到能与伏地魔对抗的咒语。
“你又想逃出去了?”
伏地魔回来了。
礼貌,德拉科想,他为什么不说中午好?回到住处,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做黑魔王可真好,可以随便杀人,还能随便说话。
“我只是试试而已,反正我又解不开你的咒语。”德拉科说。
他继续看书上晦涩难懂的文字,隐约想起他有件事要和伏地魔说,似乎还是件棘手的事。
一片浓雾悄悄钻进心中,让他浑身一凉。他想起来了,他要去求伏地魔让他们的性事少一些。
他在桌前坐着,脑子里都是怎么求他这事。问题是他不想求他。如果有等价交换就好了,比如挨一次钻心咒就可以少上床一次……他真的愿意,被折磨总好过被侵犯。
他望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神。半晌,他缓缓站起来,去伏地魔的书房找他。
那地方是伏地魔用魔法扩大空间后得来的,和这件小公寓格格不入——他做什么都让德拉科恼火,连他把破公寓改得大一些也让德拉科觉得他可憎。
敲过门后,门自动开了。伏地魔站在窗前,手边的长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我有件事和您说,主人。”他站在伏地魔身后,整个人都被他的影子笼罩着。
伏地魔没有回头,问他什么事。
德拉科犹豫一下,向前走了几步,两只手垂下抓着伏地魔的袍子。
“这几天晚上……我太累了。”
伏地魔没有回应。德拉科怀疑他是故意的,他在享受这种沉默和等待对德拉科的折磨。
德拉科心一横,只能把话讲得更清楚些。
“我们每天只做一两次,好不好?也不要太久。”
伏地魔向另一边走去,在沙发上坐下,德拉科匆忙跟过去站到他身前,想了想,还是跪下了。他倾身向前努力靠近伏地魔。
“你知道怎么求我。”
德拉科脸上僵了僵。这其实算不得什么,但他就是觉得难受。
“求求你,主人,”他拉过伏地魔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更像是宠物,“我是你的,怜悯我,主人,救救我。”他侧头去吻放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抬头看伏地魔,他不懂怎么做出魅惑的神色,眼中有一分茫然。
伏地魔摸着他的头发和脸颊,德拉科顺势低头,将头枕在伏地魔身上,贴着他的腹部,暧昧得过头。
如果伏地魔让他给他用口,他也不是不能做,但这并不是一个做了就能让伏地魔满意的条件,德拉科其实弄不清他究竟想要什么,他只知道要求他,要做出主动的样子。
德拉科解开扣子,拉着伏地魔的手到他的衬衫里,引着他的手在里面揉捏,他脸上浮起一点红晕,不住地眨眼。“我是你的,”他的声音低下去,“我是你的,求求你,主人。”
一件圆环似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戴上这个。”
德拉科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接过来,才意识到这是个项圈。黑色的,带着一圈圈细细的金色链子和流苏,还有一把锁。他察觉到了其中的魔法波动,虽说还不能确定具体作用是什么,但也不重要了。
他低着头,看了项圈很久。
半晌,德拉科笑了一声,抬起头来。
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我常常不知道我们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聊,”他笑着,脸上的谄媚和期盼一起消失了,“你注意到我在做什么了吗,里德尔?”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不再是轻柔的气音。
“你在求我。”
“还有呢?”
这让伏地魔疑惑了一瞬。
“你看到的就是这个,‘我在求你’,我想到了。你看不到别的东西,你看不到我在跪着。”
伏地魔的神色变得难以捉摸。德拉科握住魔杖,很好,他宁愿他们决斗,他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要做他的婊子。
“所有人都会对你下跪,这对你来说太平常,在你眼中甚至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你对别人下跪过吗,里德尔?有过吗?我猜你没有,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你是人,其他人都是东西,你杀人、折磨别人就像丢掉一张废纸那样轻易。人不会怜惜废纸,是不是?人不会认为他和废纸是同类,不会在意它的感受。你是人,而我不是,你不能下跪,而我可以下跪、应该下跪。你跟上我的思路了吗?”
这句话大胆到了他会因此丢了命的程度,德拉科不在乎。
“你藐视任何人,我认同你有看轻别人的权力,因为这世上确实没有能和你相比的巫师,没有人有你那样的能力,我认同你应该拥有特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还有世上的其他巫师、麻瓜其实和你是一样的,我们仍旧是人类,你没有成为神,我们也不是蝼蚁。”
德拉科缓缓站起来。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三颗,窗口吹进的风灌入他的衣裳。
“我们今天不谈论太远的话题,只说你和我。我不能戴上项圈,至于原因,”他冷笑一声,“如果你努力想想,我想你会找到答案的。”
“你太无礼了,德拉科。”
“喔,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里德尔,你从来不注意你的礼节,却对我有要求。你囚禁我、侵犯我的时候考虑过礼貌的问题吗?还是你自认为帮我治疗、教给我几个咒语,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
说完,德拉科忽然出手,连续几个咒语发射到伏地魔身上。甚至,其中一个咒语竟打破了伏地魔的魔咒,虽说根本没有对伏地魔造成伤害,但德拉科还是很惊喜。没有时间留给他庆祝,他接连把恶咒向伏地魔发射过去,一面不断地寻找躲避的地方。
“想想你的父母,德拉科,如果你死了——”伏地魔高亢、冷酷的声音传来。
“他们为我下葬!”德拉科高声喊道,仿佛欢庆。他并未打算活着离开。
只需要几秒钟,大楼的一角塌了。
只是几分钟,德拉科就被伏地魔数次打伤。黑魔王不愧是这世界的主宰,德拉科承认他确实有点能耐。
眼看着要输了,德拉科还是数道咒语向伏地魔发射过去,包括半个月前几乎杀了他自己的摧毁咒。伏地魔挥了下魔杖,一整片红光袭来,德拉科再度摔倒,身体轻微地抽搐着,这次他无法再爬起来了。
伏地魔高大的身影从浓重的烟尘中走出。
“你让我很失望,德拉科。”
德拉科吐出一口血,他低头喘着粗气,又咳出几口血后,他抬起摔断骨头的胳膊对伏地魔攻击,骨折的剧痛蔓延到四肢的每个角落。他其实不可能抬起那条手臂,但那是他最后的机会。
霎时间,大地震动,高楼摇晃,厉火从天而降,无数尖利的细线向他们袭来。
德拉科用了同归于尽的咒语。

牢房中暗得厉害。除了走廊上一点微弱的光,房中再没有其他光源。
一张过大的床将几乎整间牢房都占满了。床品是清一色的白,如今被弄脏了,沾着尘土的灰黑色污渍,沾着德拉科周身许多伤口流出的血。血在床单被褥上沾了太久,已经变成了红褐色。
德拉科还以为他就此死了。
他没有参照物,只能估算他大约昏睡了一个星期,因此才饥肠辘辘,无法起床。
此刻他仍能睁开眼显然是咒语的功劳。伏地魔又在用咒语给他续命。
他回到了原点。
眯着眼,他在牢房中来回打量着。墙壁、栅栏,格格不入的大床,什么都没有增加,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暗,太暗了,过去怎么没有觉得这地方这样黑。
他的眼睛睁开又闭上,随时要晕过去似的。
什么都是一样的。除了他换了衣裳。同样风尘仆仆,同样在他和伏地魔对战时被撕裂数次,变得和过去那件白色袍子一样糟,唯一的不同是这次他通身都是黑色。
牢房的防御加强了,他能感觉到。在这里使用无杖魔法立刻就会被伏地魔发现。他太虚弱,甚至没力气尝试。他可以再等等。
德拉科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醒来。
牢房中少了东西。
他睁开眼,一处光源也寻不到。那扇小窗消失了。
能看见月亮的窗。
他以为是他错看,但牢房太小,他没有错的机会。
德拉科费力地爬下床把手按在墙上感受魔法的波动。这不可能……
他使用无杖魔法想要小窗再度出现,但他尝试了几十分钟,墙壁纹丝不动。德拉科不由恼怒,开始使用破坏咒,竭尽全力要摧毁牢房。但他受了伤,加之魔法的禁锢,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
他晕倒在墙边,醒来后发着抖爬回床上。很好,这至少比做个等待伏地魔侵犯他的金丝雀要好。他宁愿在牢里呆到死,直到他的尸体烂在这里。
在黑暗中,德拉科对于时间的流逝更模糊了。他猜自他醒来后又过去了三天或四天。这几天他滴水未进,晕过去了不止一次。晕过去时还好受些。
没有窗,没有声音,没有任何活物,没有人可以说话。
他开始自言自语,但不发出声音,为了节省体力。他的自言自语是做出口型,对自己说等到伏地魔来了就杀了他。
但你杀不了他。
我知道。
弱小真可怕,是吧?
说不定你没有那么多问题要考虑,你马上就要饿死在这里。
哈。
他等着伏地魔来给他咒语,给他活路,越等越觉得可怜。无论他下定什么样的决心、如何信誓旦旦对自己说要复仇、要杀了伏地魔,都是妄想和空谈,他连生存都要看伏地魔的脸色。
原本在牢房的日子还不那么难捱,可现在他没有窗,没有月亮,再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云彩、月亮和星星,甚至一丝声音也听不到……
不要发疯。
想想未来,你会有很好的未来,伏地魔会死,你杀了他,你和父母过着平静又快乐的生活,你会继续做马尔福的继承人,什么都没发生,你没有做过伏地魔的情人,没有被他关押,没有因他的血兴奋,没有被他屈辱地压在身下、被迫为他用口。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过去的德拉科·马尔福,你拥有一切……你是更好的德拉科·马尔福。

伏地魔来到地牢时还以为德拉科死了。
他躺在地上,脖子上有数道伤口,周身都是血。
伏地魔匆忙抱起德拉科为他治疗。但他的魔杖刚刚对准脖子上的伤口,德拉科就攥着一个尖利的东西向他扎来,伏地魔的颈和胸前瞬间被撕开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水喷涌,溅了德拉科一脸。
如果他不是伏地魔,他会被这次袭击伤得很深。
伏地魔没有推开德拉科,而是任由他动作。德拉科急躁地、疯狂地反复割开他的喉咙,伤口又深又长,血水如瀑布似的迸溅到他脸上。
伏地魔意识到那尖利的东西是德拉科之前戴在手腕上的红色手串,它们是魔法的矿石,他将许多颗珠子融到一起,又将它磨出一个尖利的棱角。
德拉科的魔法无法打破牢房的防御,只能略微附加一点魔法到矿石上。
它当然只能划破伏地魔的皮肉,但这对德拉科来说足够好了。他要不计代价地伤害他,让他痛苦,让他皮开肉绽。
伏地魔并未用防御魔法。这比任何反应都更证实他的轻视:德拉科伤害不了他。
见他毫无反应,德拉科眼中积聚起泪水,恨自己的无能和他的强大。他狂乱地抓着石头在他身上乱划,又用咒语向他攻击,但咒语在牢房中被抹去了威力,甚至不如石头造成的伤害多。
德拉科哭喊起来,泪水一直流淌到颈上。
伏地魔不回应他的任何话语或举动,他任由德拉科继续拿着那块矿石在他身上又划又割,然后解开德拉科的扣子。

伏地魔给德拉科喝了镇静类魔药。
魔药的效果很好,德拉科立刻安静下来,再没有挑衅过伏地魔,他每天都很平静,也似乎快乐。
那扇窗又出现了,像是伏地魔对他顺从的奖赏。
砖石湿漉漉的,室内有轻微的腐烂气味。牢房中没有新鲜的东西,他开始观察自己,他的手变得好瘦。德拉科举起左手打量,又看了看右手。手指细瘦得只剩下骨头,苍白得也像骨头。指甲似乎更细了,甲床也是苍白的。
他要死了,这是死人的身体,他想。
但他不能死……为什么要死呢?没有理由,他在这地方腐烂地活着也很好。
见到伏地魔时,德拉科不再恼怒,不再怨恨。他默然无语地接受他们的性,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他不再觉得痛苦,精神没有任何波动,什么事他都能接受。
伏地魔划破手给他血喝,他也避开了。
他处于极度的安宁中,不需要任何东西。他甚至不怎么移动,只是静静躺在床上,像个死人。
德拉科很少说话,甚至伏地魔和他交谈他也常常沉默。
他顺从地靠在伏地魔怀中睡着,醒来后,他仍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伏地魔吻他,他也像感觉不到似的。
“我的头发长了。”
一天夜里他忽然说。
伏地魔也注意到了,他摸了摸德拉科即将垂到小臂上的头发。
“很痒,”他的声音飘忽起来,“我要一个扎头发的东西。”
他问住了伏地魔。他从未注意过人们用什么东西扎头发。他想不到应该给德拉科什么。德拉科坐了起来。
“给我刀。”他说。
伏地魔挥了下魔杖,一把刀漂浮在空气里。
德拉科拉过伏地魔的袍子,选了一个衣角将它铺在床边一刀戳下去,扎出一个不大的洞。他没多少力气,幸而那把刀上有魔法,他握着刀一点点向下划,伏地魔抬了下手,那块黑色衣料顺滑地脱落下去,他还用咒语将衣料被撕坏的边角处做了平滑的处理。
德拉科用那块细长的衣料扎了头发。
他去伏地魔手里拿魔杖,湿热的手指钻进伏地魔的手心。他松了手,任由德拉科将魔杖拿走。
德拉科没有攻击的意图,他只用魔杖对准伏地魔被割破的衣服施咒,将他破损的衣服补好了。
“不用这样做。”伏地魔说。
“不然太难看了。”德拉科把魔杖还给他。
“你玩吧。”他说,哄孩子似的。
德拉科没有兴趣。他把魔杖塞回伏地魔手里,然后跨坐到伏地魔的腰上,趴到他身上睡了。
也有时德拉科闹起来。孩子似的哭着,无助又悲凉。但如果他真的是孩子,他不会哭得这么绝望。伏地魔将他抱到怀里,将割破的手腕送到他嘴边。德拉科流着泪吞着他的血,许久后终于平静下来,眼周沾着泪花睡着了。
他睡觉时像雕像。
每次伏地魔来牢房,德拉科都一动不动地躺着。牢房里只有砖石和锈迹,钢铁的青,白,锈迹的棕,脏污的灰与黑。德拉科侧躺着,只剩下一条胳膊露在被子外,仿佛他是被运来此处的雕像,被子是包裹他免于磕碰的保护膜。
保护膜破碎得很快。有时他会挣扎,脚蹬在上面,手抓在上面,后背蹭在上面,性的脏污令人费解地无法污染他。伏地魔总觉得他会死。他终日浑噩,神色迷茫,偶尔流淌下泪水仿佛流泪的神像。
他本该死,死亡给了他回光返照的超脱,为他打上一层圣光,但他却只在地狱门口享受性爱,完全没有踏进去的打算。
吻他时,伏地魔感觉一丝冷意透过德拉科的皮肤传过来。他被关在牢房中不见天日,像遗留在盛夏的一团雪,潮湿的,凉的,伏地魔甚至奇怪他为什么没有融化在他手中。他不再挣扎时变得不像他。在服用镇静魔药之前,德拉科就算无力反抗,他仅剩的肌肉也在用力,他的皮肤紧绷着表示抗拒。现在他不像他了,连他灰色的眼睛颜色也浅了似的。他在消失,一点点淡了颜色,最终蒸发在空气里。伏地魔抓着他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他像被一场雪送来,等到雪停,他就会和雪一起消失。
也有时他身上有些血色,在药效减弱时,他露出伏地魔熟悉的笑容。他双臂勾在伏地魔的脖子上,笑容迷醉,说他一定会离开这里,一定会复仇。但我不会杀你,德拉科说,仿佛他才是他的主人、需要彰显仁慈,因为你没有杀我,但你折磨我,我会复仇的,里德尔,记住我的话,你会生不如死。
他说起话时轻飘飘的,真诚又浪漫,像情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莫名地快乐,即使他被囚禁在昏暗的地牢里,身上只有碎成破布的衣服。他异样得彻彻底底,既不像活人,也不像死人。伏地魔闻到他身上的一点香味,疑心这是幻觉,连日来德拉科从没有过洗澡的机会,伏地魔每次都只是用咒语为他清洁。那香味只出现一瞬,或许是窗外吹进来的一丝花草香气,他跨坐在伏地魔腿上时,像坐在椅子上被教徒高高抬起走向神殿的神,在那里他会被人供奉,神殿里满是鲜花和蜡烛,他闭着眼,似笑非笑,似睡非睡,聆听教徒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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