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外禮物
哈利認為,今年聖誕節的早晨一開始還挺不錯的:他收到了朋友們的禮物、韋斯萊夫人親手做的毛衣和點心,塞爾溫教授准備的一大箱新衣服——麻瓜的、巫師的、日常便服、正裝。教授似乎把一年四季哈利可能需要的所有衣物都裝進了那隻施了無痕拓展咒的箱子裏。
以及最令他驚訝的,不知道哪位超級好心人送的,眼下最新、最好、最貴的飛天掃帚。
他猜不出是誰會送他這麼棒、這麼貴重的禮物——他是說,他知道有幾個人可能會想要給他買一把新掃帚,但這可是火弩箭,即使不算保養服務和額外配件就要399加隆的火弩箭啊。他和羅恩輪流帶著敬畏的眼神欣賞這把美麗的藝術品,已經可以想像他騎著它把斯萊特林隊打得落花流水了。
然而很可惜,這樣天上掉餡餅一般的快樂很快就在貓和老鼠以及牠們各自主人的衝突中結束了。哈利覺得貓抓老鼠的確是件很自然的事,可克魯克山或許也的確是對斑斑有點兒太熱衷了。他想,斑斑不可能是格蘭芬多塔樓裡唯一的老鼠,卻一定是最胖的老鼠,這大概能解釋一些問題。
不過比起斑斑吃什麼或者什麼會吃斑斑,更重要的是今天中午廚房小精靈會為聖誕節提供什麼吃的。
他們下樓來到禮堂,發現學院桌都被移到了牆邊,一張,好吧,兩張八人桌拼在一起,擺在禮堂中央。鄧布利多坐在桌首,兩邊分別坐著四個學院的院長、塞爾溫教授以及費爾奇(哈利暗自希望費爾奇能回管理員辦公室換掉那身很可能已經發霉的燕尾服)。哈利這才注意到,老師們的穿著雖然不算非常正式,但都透著節日氛圍——鄧布利多的星月帽子上多出了劃過夜空的馴鹿、雪橇和聖誕巫師尼古拉斯;麥格的博艮第色袍子上閃爍著金色和綠色的碎花;弗利維的長袍滾邊上像麻瓜的燈帶一樣流過各種禮物的圖案;斯普勞特就更直白了,她直接戴著一頂漂亮的冬青花環;相形之下斯內普的打扮就樸素多了,魔藥課教授只是穿了件綠得幾乎發黑的長袍,領口有一圈銀邊;而邊上的塞爾溫教授沒穿長袍,而是一件深翡翠色襯衣和銀灰色馬甲,胸前別著一根冷杉葉。
哈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衣和新牛仔褲,好吧,又沒人通知他著裝要有聖誕要素,管他呢。
而除了哈利他們,桌邊的學生就只有三個:兩個緊張兮兮、不知道哪個學院的一年級,和一名表情不太好看的五年級斯萊特林。
鄧布利多高高興興地招呼他們坐下,硬是讓斯內普拉開了一隻爆竹才宣布開飯。哈利只看了一眼那隻爆竹變出來的帽子就把頭低下去了——那是頂上面有禿鷲標本的尖頂女巫帽,讓他難以克制地不斷想起納威的博格特。
哈利和羅恩交換了一個眼神,非常努力地沒有讓嘴咧開。無論知不知道博格特的事,斯內普很明顯不喜歡這頂帽子,他板著臉把帽子推給了塞爾溫教授。教授倒是笑容滿面地立刻把這頂奇形怪狀的帽子戴在了頭上,繼續和斯內普說話。
說實話,自從知道了塞爾溫教授讀書時在斯萊特林之後,哈利已經對這位教授總和斯內普走在一起沒那麼驚奇了。但他還是不太明白塞爾溫教授為什麼能一直對著斯內普那副愛答不理的態度視若無物。他是說,斯內普會有朋友這件事已經夠奇怪了,塞爾溫教授這樣好脾氣的人會鍥而不捨地和斯內普做朋友真的令人費解。
不過等哈利叉起一塊兒烤土豆時,他就完全忘了這個問題。因為,唉,特里勞尼教授來了。
這位乾瘦的占卜課教授把自己裹在一件綴滿金屬亮片的大號綠披肩裡,朝大家飄過來,比平常看起來更像蜻蜓了。
“西比爾,多麼令人喜出望外,歡迎,歡迎。”鄧布利多站起來說道。
特里勞尼用她一貫虛無縹緲的聲音東拉西扯了幾句水晶球的景象、命運的提示之類無聊的東西(哈利認為她就只是需要個藉口來參加這頓飯),才走到桌邊。
“當然,當然。趁著烤土豆還沒有被瓜分乾淨,快加入我們吧。”鄧布利多很好心地沒有對她的說辭發表任何評論,一揮魔杖變出了一把椅子,晃晃悠悠地落在麥格和斯內普之間。然而特里勞尼只是站在原地,用她那雙大得嚇人的眼睛掃了一圈在座之人,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或者說哀鳴。
“十三!哦,難以置信我在水晶球裡忽略了這件事……多麼不吉利!”
“如果你做一點簡單的加法,西比爾,”麥格教授不耐煩地切著自己的盤子裡的火雞,“就會發現只要你趕快坐下加入我們,這裡就會有十四人個了。”
特里勞尼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然後有些不自在地落座了。之後老師們又說了些什麼,但哈利沒再關心那邊的動靜了,因為這頓聖誕大餐真的很豐盛。廚房的家養小精靈們又一次貢獻了它們的最高水平,除了往年聖誕見過的菜色之外,這次還有一種哈利不認識的香腸牛肉湯,以及中間夾了兩層美味杏子醬的黑巧克力蛋糕。
兩個小時的大餐後,哈利和羅恩的肚子都撐得快爆炸了。他們心滿意足地站起來,注意到鄧布利多銀白色的鬍鬚上還沾著一點黑色的蛋糕屑。
“你們先回塔樓吧,我要去和麥格教授說句話。”赫敏小聲地跟兩個男孩說道,匆匆朝老師們的方向去了。
哈利疑惑地看著赫敏的背影,“就算是赫敏,也應該不會在聖誕節去問變形術作業的問題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她是去問麥格能不能允許她上更多的課。”羅恩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然後打了個聲音大到甚至讓斯內普回頭遠遠地瞪了他們一眼的嗝。
但是誰在乎斯內普怎麼看他們的禮儀呢?反正再過十幾分鐘,哈利就會拿著他閃閃發光的新掃帚,和羅恩一起在魁地奇球場裡飛行了。
但是不行。
十幾分鐘後,麥格教授和赫敏一前一後地走進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哈利正抓著他的新掃帚和拭布,羅恩替他拿著把手增光劑。他們呆呆地看著院長表情嚴肅地走過來。
“我聽說你得到了一把新掃帚,波特先生?”麥格嚴肅地看著哈利,彷彿這是一件壞事,“我想就是這一把?”
她沒有說是從誰那裡聽說的,但哈利和羅恩立刻回頭看向赫敏。女孩兒縮在大扶手椅裡,努力把臉藏在一本書後面。可她露出的額頭顏色通紅,而且那本書也拿倒了。
“能讓我看看嗎?”麥格雖然這樣問了,但不等哈利回答就從他手裡抽走了那把火弩箭,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你早上拆包裹的時候有看見便條之類的嗎,波特?沒有卡片?什麼信息都沒有?”
哈利茫然地搖搖頭。
“我知道了……”麥格教授沉吟了幾秒鐘,突然開口,“恐怕我得把這個拿走,波特。”
“什、什麼?”哈利騰地從椅子裡跳起來,“為什麼?”
麥格教授皺眉看著掃帚,又看向哈利:“我們必須檢查它上面有沒有惡咒或是別的東西。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弗利維教授和霍琦夫人會把它拆開,從裡到外仔細——”
“拆開?!”羅恩難以置信地問道,聲音格外得大,像是認為麥格教授突然瘋了。
哈利完全慌了,他拼命但無力地試圖向麥格教授這把漂亮的掃帚沒有問題,然而這位威嚴的女巫不為所動。
她說:“恐怕在我們確定這把掃帚沒有被動過手腳之前,你不會有機會用它飛了。有什麼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在麥格提著火弩箭離開公共休息室的下一秒,羅恩立刻爆發了。紅髮男生砰地把增光劑拍在桌上,衝著赫敏大吼:“你幹嘛要跑去找麥格?!”
赫敏把擋在臉前的書丟開,臉上依舊泛著紅暈。但她站起來,挺直了後背分辯道:“因為我們不知道這把掃帚是誰送給哈利的!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有什麼毛病?誰需要知道這個?!”羅恩揮舞著雙手,憤怒地喊道,“這可不是隨便什麼掃帚——這是火弩箭!不管是誰送的,他們肯定希望哈利騎著它拿下今年的杯賽冠軍!”
“天啊羅納德·韋斯萊!你能不能別時時刻刻只想著魁地奇!”赫敏也生氣了,羅恩想要反擊,她卻沒給羅恩那個機會,“我不知道你想過沒有,但是我認為——麥格教授也是——這把掃帚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萊克送的!”
哦。哈利想,哦。
聖誕假期第二天早上,塞普汀莫斯沒去晨跑,舒舒服服睡到八點半,在辦公室吃了一頓由廚房小精靈提供的豐盛早餐,然後才悠閒地去了醫療翼,對著西弗勒斯寫的清單,最後檢查了一遍魔藥儲備。這之後龐弗雷女士抓住了他,和他叮囑了一大堆事,才端著一小杯蛋奶酒祝他在峰區森林裡採藥順利。他換了身衣服,把咖啡壺塞進手提箱,再把手提箱變形成露營背包,心情愉快地向學校大門外走去。
“塞普汀莫斯!”一道靈巧的銀白色身影忽然趕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一隻銀白色光霧形成的貓用米勒娃的聲音繼續對他說:“很抱歉干擾了你的假期計劃,但我們這裏恐怕需要你的協助。請你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好嗎?”
於是五分鐘後,副校長辦公室裏的三位同事就看見塞普汀莫斯一副登山客的打扮衝進了門:“誰受傷了?”
霍琦夫人被他嚇了一跳,魔杖尖端躥出一串火花,差點把桌上的掃帚尾部點著。
“沒有人受傷,或者說本來可能會有。”米勒娃有些歉意地對他說,“謝謝你趕回來,塞普汀莫斯。”
“沒關係,假警報永遠比真的出事好,而且我其實才剛出城堡。”他換了口氣,似乎沒注意到其他人落在他的這身行頭上的目光,“既然大家都四肢齊全的話,那我想我可以走了?”
“哦,我請你來不是為了尋求醫療方面的建議,塞普汀莫斯。”米勒娃拿起桌上的掃帚。
塞普汀莫斯這下真的有些糊塗了,“呃,我想這是把火弩箭?”就算要組織教工友誼賽,也用不著這個級別的掃帚吧?四百加隆一把,根本就是坐地起價……
然而副校長表情嚴肅地說出了下一句話:“有人將它匿名送給了波特先生。”
塞普汀莫斯的眉頭慢慢皺起。他沉默了幾秒鐘才重新開口:“我猜你們都檢查過了?”
菲利烏斯和霍琦都點點頭。弗利維用杖尖從頭到尾劃過火弩箭,而這把金貴的掃帚連個滾都沒打:“能想到的惡咒我們都查過了,但是什麼都沒有。所以米勒娃認為我們或許可以借用你在詛咒方面的知識……她不想拆了這把掃帚。”
“好吧,但是別對我抱太高期望。”塞普汀莫斯摘掉毛線針織帽,抽出魔杖對準火弩箭,語氣有些為難,“我更習慣對付已經作用在人身上的詛咒……”
於是整個上午、午飯,以及下午,他們就在米勒娃小小的辦公室裡輪番上陣,一個接一個咒語地檢測這把掃帚。
塞普汀莫斯試了他知道的所有檢測咒語,但是沒用。這把火弩箭如同世上最意志堅強的嫌犯,頑固地拒絕做出任何反應。
最終,菲利烏斯放棄了,認輸一般地把腳下的高凳變成扶手椅的形狀,有氣無力地躺在裡面:“米勒娃,無論波特先生的新掃帚有什麼問題,恐怕都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而塞普汀莫斯接著他的話說:“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根本沒有問題……”
霍琦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但米勒娃斷然否定了這種可能:“我們都知道布萊克就在學校附近徘徊,而且我們還知道,他完全做得出這種可怕的事。”
塞普汀莫斯撓了撓臉頰上的胡茬,默默用腳尖點了一會兒地板。現在不是關心他自己的隱私的時候……再說誰沒有幾個小把戲呢?
他舉起手,“我還有個方法,但是需要你們保密。”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然後一齊點頭。
“提前問一句,這裡沒有其他的黑魔法物品吧?”他用魔杖對準了自己的耳朵。
米勒娃立刻拉開辦公桌的抽屜瞧了瞧,“只有沒收來的惡作劇糖果和一管自製的去痘藥膏。”
塞普汀莫斯深吸一口氣,杖尖輕點耳垂。城堡本身與城堡內的人與物的魔法共振聲瞬間撞進了他的雙耳,迫使他躬下身,不得不用空著的手扶住膝蓋來支撐自己。
這些聲音大部分都是和諧的,但他們所在的這間辦公室內,有一道尤其刺耳,幾乎是嘯叫著要刺穿他的鼓膜。就在不到十英尺的範圍内,就在這裏……
他强忍著所有或平靜或尖銳的噪音,咬緊牙關再次用杖尖點在同一位置。其他三人詫異地看著他突然就滿頭大汗的樣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米勒娃臉色凝重地給了他一個探詢的眼神,菲利烏斯則把椅子讓給了他。
但塞普汀莫斯只平復了下呼吸,就一邊用雙掌使勁揉著耳朵,一邊朝米勒娃的辦公桌走去。
“怎麽了?你需要什麽?”
“抽屜裏……”他甚至不確定自己説話的聲音是大是小,但米勒娃肯定聼明白了,她再次拉開了那隻抽屜。
塞普汀莫斯呲牙咧嘴地從一堆沒收品中取出了那支祛痘藥膏。“這個,用了黑魔法,假期後你大概要給它的製作者關禁閉了。”
米勒娃驚訝地拿過藥膏,看了看這管人畜無害的小東西,又回望那邊無辜地橫亙在桌子上的飛天掃帚,“那它呢?”
“沒有任何異常。”塞普汀莫斯繼續揉著耳朵,“至少我沒聽出來。”
菲利烏斯似乎還想問問他剛才那個奇怪的探測方法是怎麼一回事,副校長就做出了結論:“我們明天就把它拆開。”
可惜了。那把掃帚聽起來就像《Baba O'Riley》的前奏一樣……
塞普汀莫斯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校長呢?他為什麼沒有……”沒有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審問一把掃帚,他在心裡補充道。
米勒娃的臉色忽然變得更差了,她用一種平靜得有些可疑的語氣答道:“阿不思去法國了,出差。”
在場的幾人都很明智地沒有深究校長為何會在聖誕節的第二天出差,而法國又有什麼與校長有關的機構會在聖誕節的第二天辦公。
“所以這就是你像個麻瓜登山客一樣走進我的辦公室然後鳩占鵲巢的理由?”西弗勒斯面無表情地把烤馕餅掰成大小幾乎完全一致的碎片,丟進自己面前的烤雞咖哩裡。
塞普汀莫斯飛快地把自己盤子裡的雞肉叉進嘴裡,又把咖哩和米飯攪得更勻了點兒。他埋頭吃了好幾口才舔了舔嘴角橙色的醬汁,答道:“一點沒錯。”
“那請問你的辦公室裡是有駭人的黑巫師還是哭泣的桃金娘,以至於你不能在那裡安安靜靜地吃晚飯。”
“哦,那些都沒有,但有一種可怕的孤獨,叫我連滾帶爬地跑到地牢來尋求老朋友的陪伴。”塞普汀莫斯厚顏無恥地擺出一副認真的神色,手和嘴卻都沒有停下,“對了,你試過我送你的吉他了嗎?”
“在那之前我還有十幾份實習申請要檢查。”西弗勒斯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把雞肉切成了更小的尺寸。
治愈術教授瞇起眼睛,打量了西弗勒斯十幾秒,然後斷然戳穿:“你試過了——至少摸過了!那可是定制的SG,聖人才能忍住不去碰!”
“看來做一院之長能讓人自動成聖。”雞肉嚐起來椰奶多了點……西弗勒斯一臉平靜地繼續吃飯,下定決心不給對面的傢伙任何得意的機會——媽的,昨天早上他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差點把那東西炸了。
這所學校裡還記得西弗勒斯少年時代那點微不足道小愛好的人寥寥無幾,說實話,有時候他自己都忘了。這就導致他對突然出現在辦公室裡的巨大包裹的第一個(瘋狂)猜想是:這是布萊克的某種新嘗試。
他是說,考慮到這隻包裹有半人高,還對檢測咒語產生了一些煉金術反應……這個猜想並不算非常離譜。等西弗勒斯終於小心地拆開後,發現裡面的內容才離譜:一把Gibson SG Special定制吉他。
琴身是胡桃木的,刷了啞光黑色飾面,黑檀木指板嵌著翡翠品記,琴頭上刻了一條小蛇。
簡單來說,與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格格不入,放在阿不思送的羊毛襪子和米勒娃送的蘇格蘭威士忌旁邊就更是如此了。
西弗勒斯當然碰了那把吉他,梅林在上,誰能不碰呢?英國巫師界就沒多少人玩兒樂器(古怪姐妹和沃貝克只能算差強人意),這大概率是在麻瓜的制琴師那裡定做,然後又拿去做了煉金改造:魔力波動中和、自動校音、偽接電……琴弦上還纏了他媽的獨角獸的尾毛。獨角獸的尾毛。
有些人真是太有錢了。
西弗勒斯無比流暢地把某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另一件事上:“說到禮物……我注意到波特先生昨晚並沒有一看到你就表情激動。”
治愈師手裡的叉子頓住了,隨即蔫蔫地垂下去,“我還給哈利送了一箱新衣服,他可能還沒注意到那封信……你明白的,孩子嘛,他又是個格蘭芬多……對吧。”
西弗勒斯滿意地聽著這通蒼白無力,但可能性極高的辯護,覺得咖喱中的椰奶放多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然而接下來他看到塞普汀莫斯往前湊了湊,問:“所以……既然説到禮物,已經是二十六號了,我該期待點什麼?”
無恥的家夥。但一想起那把稱得上藝術品的吉他,不回禮肯定是不行的。恐怕他得犧牲藥材儲藏間或者酒櫃裏的某樣收藏了。
西弗勒斯沒理他,再次乾脆地轉換了話題,“峰區呢,取消了?”
“明早再出發——我可沒有興致在十二月底的森林裡摸著黑搭帳篷。”塞普汀莫斯灌了一大口蘋果酒,“你真的不一起來嗎,西弗勒斯?新鮮空氣總是有好處的。”
“如果我需要新鮮空氣,我會直接去禁林。”斯萊特林院長本週第四次拒絕了這個邀請,也抿了一口蘋果酒。
塞普汀莫斯抬起叉子,隔空衝朋友點了點:“但是禁林裡可沒有德文特冬烏頭和六葉嚏根草。”
“但是作為MESoP最高級成員的好處就在於,永遠不會缺供貨商。”魔藥課教授狡黠地答道,“等你決定從樹木和苔蘚中回到文明世界,然後好好喝一杯奧格登陳年威士忌的時候再把我卷進來也不遲。”
“哦,那我們可以一路從曼徹斯特喝到阿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