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啊...”
禹瑟琪亲吻着她的锁骨，刘在伊环抱住瑟琪的肩头，双腿在她背后交叉，从上至下地把她完全圈在自己胸口。
“那个时候，你冷吗？”
刘在伊想起悬崖，想起寒风，想起禹瑟琪在岸边的呼喊，想起自己那颗被海水浸泡得皱巴巴的心脏。
“冷，特别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也很安心，很自由，很快乐。”
瑟琪捧住在伊有些发烫的脸颊，望向她那双深邃的黑眸，像夜空，像海底，她被这黑包裹，却感觉温暖又明亮。
“嗯，妈妈肚子里的感觉。”瑟琪挺挺腰，凑上去跟刘在伊接吻，用嘴唇描摹，拿舌尖勾勒，牙齿磕到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好笑，于是鼻尖相抵，偷笑几声之后再继续亲吻彼此。
刘在伊脱掉瑟琪的衬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吊带打底。
“你刚好塞进我的怀里噢。”她低头靠在瑟琪肩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吊带。
禹瑟琪笑笑，“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两人脖颈紧贴在一起跳动，仿佛连血液都要交融。
“其实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刘在伊听见禹瑟琪沙砾一样的嗓音，肌肤格外清晰地感知到声带的振动，近到她差点以为瑟琪是在自己身体里说话。
她想追问，下一秒却被推开，禹瑟琪把人按在自己胯上，解开内衣后张嘴含住了乳尖，小狗一样来回舔弄着，嘴里含糊不清。
“人们常说梦和现实是反过来的，所以...”
她的手往下探去，按压揉捏那一片温润。
刘在伊不自觉地抬了抬腰，聪明的人在性事上也是灵巧的，她跟着禹瑟琪的动作在浪涛中航行，或前或后，任左凭右，无论海面多辽阔，她总能找到方向，禹瑟琪是舵手，也是船锚。
快感逐渐积累，刘在伊不安起来，从未有过的感受令她惊叫出声，她的肌肉紧绷，小腹开始抽搐。被抛上陆地的美人鱼难耐地扭动着，一边喘息一边寻找大海，刘在伊胡乱地扫视周遭，低头瞥见瑟琪腹部的伤疤，她伸手去抚摸，每一点每一寸地感受着自己亲手创造的印记。
视野因为身体的起伏而晃荡，那疤痕便游动起来，像深海里的某种古老生物，刘在伊的思绪被带回以前，潮湿的洗手间，雨夜的天台，狭小的KTV，深陷的海洋球，湿漉的游泳馆，真奇怪，不是说人死前才会有走马灯的吗？难道我要死了？
不，不对，她早就死了，死在亲眼看见瑟琪出车祸后崩溃大哭的时候，死在瑟琪焦急慌张跑来游泳馆找自己的时候，死在瑟琪毫不犹豫坠落入水的时候，死在自己亲手把瑟琪开膛破肚的时候。
因为死过，所以才觉得自己还活着，不再是虚无地、程式化地活着，而是现在这样，愉悦地、热烈地、自由地、灵魂跳动地活着。
她正在被填满，肉体和心灵都在不断丰盈，仿佛被重塑，造物主则正是身下的禹瑟琪。
可是造物主怎么会留下伤痕呢？
刘在伊用力摩挲着那道疤痕，明显不同与其他皮肤的质感，怪异又神圣。
她忽然想起了母亲，在幼年和母亲还算亲近的时候，她见过母亲肚子上那道为了生下她而留下的刀疤。年纪尚小的在伊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日渐长大的过程中，父亲的傲慢，母亲的淡漠，周围人的虚与委蛇，这一切都让她意识到，连出生时间都被精确到秒，那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道被精妙算计好的工序，被缝合的剖腹产刀口不是生产的结束，而是“完美刘在伊”这个产品制造的开始。
于是她跳入深海，刺骨的冰凉使她战栗，她奋力游啊游，游到另一片湛蓝明亮的海域，杀死了自己，杀死了父亲，杀死了母亲肚子上那道象征着完美女儿的疤痕。
噢，她明白了，那天在手术室里，她划开瑟琪的肚皮，取出蓝色的谎言，然后把真实的自己放进去，再一针一针地缝合。
她在禹瑟琪的包裹下重新生长，像好奇的孩童般，拎起滑板冲出去，在海岸边寻觅自由，海水滋养她的血肉，海风抚过她的发丝，她的心脏，在和瑟琪重逢的今天，在和瑟琪亲密无间的接触中，在滚烫浓烈的爱意里再次跳动了起来。
刘在伊获得了新生。
“啊——”她仰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随后有些脱力地趴在禹瑟琪肩上喘息。
“祝我生日快乐。”
“嗯？”瑟琪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揉着刘在伊毛躁的脑袋，“为什么要在今天过生日？”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被重新生了一遍，刘在伊刚刚从你的身体里出生了。”
她看着在伊的眼睛，跟窗外涌起的海水一样美丽。
“生日快乐，在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