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德】蔷薇鸟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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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德】蔷薇鸟
Summary
*七年级同学|关于一次圣诞舞会的表演*简介:那首曲子是他用一个夜晚写出来的,并非真情实感,也并非毫无波澜。但他不喜欢音乐,依旧。

00.
“里德尔!”
身后有人在叫他,里德尔回过头,是马尔福。
男孩跑上来赶上他,微喘着气,“你——有兴趣在圣诞舞会上和我合奏吗?”
里德尔皱了皱眉,“什么?”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他看出了他的紧张。“我听他们说你会拉小提琴……我会弹钢琴,今年的圣诞舞会学生可以参与表演,你要和我合奏吗?”
“不。”里德尔立刻说,他拒绝完就转身准备离开,但德拉科拉住了他的衣袖。里德尔不耐烦地回头,“放手。”
男孩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松开手,脸色苍白了几分。“我——我想请你和我一起。真的不行吗?”
里德尔盯着德拉科的脸,没有说话。他和马尔福不熟,即使他们是同学,但并不是一个寝室,他讨厌他夸张的作风,对方也从不轻易靠近他,互不干扰。他知道他这次来找他策划一个可笑的节目是为什么——无非是想在毕业前出一次风头,顺带拉拢他们之间的关系。里德尔清楚自己在学校甚至是外界的影响力有多少。
这个天真、无知、娇生惯养的男孩以自己为中心,妄想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里德尔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他不介意耍他玩玩。
“好。”他低声说,“你想演奏什么曲子?”
德拉科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张口,不知怎么有点结巴。“我、我回去看看——我有曲谱。”
里德尔没有接话,他转过身回寝室了。

01.
德拉科·马尔福害怕里德尔。这一点被他在人前藏得很好,但里德尔清清楚楚。
里德尔知道三年级时他半夜教训完两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满身是血地回到休息室时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那个人是德拉科。
那之后德拉科就离他更远了,几乎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他们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年,但里德尔并不准备在毕业前缓和这段僵硬的关系。他讨厌他,没有理由。
他答应了他的邀请,但并不准备去。他要他在台上难堪——也许会哭,谁知道呢。
里德尔从教室里出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熟悉的声音里依旧透着一点点紧张。
“里德尔,我们去选曲子吧。我把曲谱带来了。”德拉科仰头看他,捏着书包的带子,无意识揉搓着。
里德尔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男孩拉走了。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空教室里,德拉科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羊皮纸翻开,“你觉得贝多芬怎么样?或者帕格尼尼,我去看了一些他的小提琴曲,进行改编后可以我们两个合奏。”
里德尔没有说话,他捏了捏眉心。他不知道这个男孩原来那么麻烦。
“你想要什么样的?”
德拉科走向教室后方的空地,里德尔这才看见那里摆着一架钢琴,他坐在琴凳上,随手弹了一小段,旋律飞满整个空间,起起伏伏。
“《致爱丽丝》?”德拉科提议。
“俗气。”
“那《卡农》?”
“太滥。”里德尔评价道。
德拉科皱起眉,很显然是生气了。他砰的一声合上那本曲谱,“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好?”
里德尔扫了一眼曲谱的封面,把手揣进兜里,“至少不是这些。”
“什么?”德拉科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面向他,他气得面颊浮起一层粉色,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我知道了。你一定什么曲子都不知道,会拉小提琴也是骗人的,对不对?你这个虚荣的——”
里德尔的脸色沉了下来,男孩立刻噤了声。他拎起书包走过去,德拉科马上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里德尔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你应该搞清楚,虚荣的到底是谁,德拉科。”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里德尔听见男孩吞咽口水的声音,满意地笑了笑。“——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的父亲会因为你那点可怜的能力羞愧的。”
德拉科张了张嘴,他想回答,却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刚才差点以为他要来杀了他。
里德尔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侧过头,“自己解决选曲的事,完成了再来找我。否则我不会加入你的表演。”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德拉科惊得又退了一步,腿磕到了琴凳,痛得掉眼泪。他愣愣地点头,直到那人开门离开。
他慢慢在琴凳上坐下,柔着生疼的腿,半天才缓过来。

02.
里德尔从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出来,正好碰到巡逻的费尔奇。
跛脚的哑炮看到他停顿了一下,里德尔使了个眼色,他一瘸一拐地让到了一边,他快步穿过走廊走下斯莱特林的地窖。
已经深夜了,他得回去研究一下刚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套到的有关魂器的信息。
——里德尔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他打开休息室的门看到有个人坐在壁炉边。
他皱了皱眉,认出那是德拉科·马尔福,昨天才被他吓得不敢动的小孩儿。
他走向同样男生寝室的楼梯,刚上了一级,不知怎么停下了脚步。
他告诉自己该赶紧回寝室了,但不知怎么还是点头回到了壁炉旁边。
男孩窝在单人沙发里,歪斜着头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是那本曲谱。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端详着他,炉火映照着他的脸颊,把原本苍白的皮肤照得柔软而温暖。禁闭的眼睛上只能看见浅金色的睫毛。随着呼吸颤抖。里德尔没有想起它们睁开时是什么样的,他太少注视他了。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就这样安静地离开,回到他的寝室里,做比看着一个没用的小男孩儿更有用的事。但里德尔伸出手,扯了扯德拉科怀里的曲谱。
德拉科很快就被他折腾醒了,他睁开眼睛,灰蓝色的、带着哈欠的水光。“里德尔……?”
里德尔冷静地收回手,盯着他的眼睛。“已经快一点了。”
德拉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拉住里德尔的袖子,“对了,里德尔,我想到了,你觉得夏尔·卡米尔·圣-桑的《骷髅之舞》怎么样?我在想——”
“去睡觉,德拉科。”里德尔没有给他念念叨叨的机会,站起来捏住德拉科的手臂,粗鲁地把他扯了起来,“明天再说。”
他拉着他上楼走到德拉科的寝室门前,后者还有点懵,抱着曲谱抬头看他,“可是选曲的事怎么办?”
里德尔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把曲谱抽走了。
他没有理会男孩惊喜的表情,打开门无声地把他推了进去,径自关了门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寝室,坐在书桌旁。斯莱特林是双人寝,寝室里原本有另一个男生,但后来因为不讲卫生被他逼走了,这儿就成了他做各种实验和计划的单人空间。
里德尔摊开那本曲谱,翻到《骷髅之舞》的那一页,看了两眼才想起来自己原本要干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烦躁地把它丢到一边,拿出日记本,捏了捏眉心。他已经被打乱了。
他写下两个字,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最后只好草草记录了今天获取的信息,关上本子放回去。
他一定要弄清楚德拉科·马尔福是怎么做到的。
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墙上静止的壁画发了一会儿呆。那幅画原本是可以动的,里面住着一个男巫,每天都会对他们的活动发出评论。
里德尔原本从来没有理会过他,直到有一天他在制作一种可以迷惑人心、使人无条件相信他的香水时,那个男巫不满地看着他,讨论了很久有关正义的话题。不巧的是他讨厌正义。
他冲他举起了魔杖。他刚刚发出一个音节,男巫就逃跑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只留下一个种着蔷薇的花圃。
里德尔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用魔法画出了五线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定要弄清楚德拉科·马尔福是怎么做到的。
他写下一个音符,像是天生的一样。有旋律在他耳边浮动,时隐时现,像虚假又像现实。
里德尔很惊讶自己没有抄袭过往的任何曲目。那些音符飞快地在他笔下出生,跳跃成一首属于他的歌。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起自己的童年。
科尔夫人逼他学件能讨大人欢心的乐器,他于是选择了小提琴,很快就能演奏出《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他学会《致爱丽丝》的那天有个叫菲尔的孩子在孤儿院里发脾气,砸到房间各处的玩具有一个打到了里德尔,流了些血。
那个晚上他把菲尔骗到了后院。他记得血染红了院子里开的蔷薇,旁边有夜莺在唱歌。
他讨厌音乐,一直。
时常有旋律在耳边跳动,仔细去听又什么都不是。有艺术在他心脏里喧哗,但他总是视而不见。
里德尔填满了四张羊皮纸,等他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不断想着那首曲子,到底要烧掉还是给德拉科。他最近有些太分神给没用的东西了,他想。

 

03.
里德尔翘掉了上午的课,但并没有睡着。
中午他去了礼堂,到的时候午餐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德拉科,他照常坐在中间,金发很显眼。
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其他人都诧异地看过来,但又在里德尔抬眼时收回。德拉科惊讶地回头,“里德尔?你上午怎么没来上课?”
里德尔没有说话,只是切下一块牛排放到嘴里。德拉科没有得到回答,悻悻转回去。
里德尔解决了自己的午餐,回头却发现德拉科还在慢吞吞地品尝自己的蛋糕。“……你比我早来了至少二十分钟,怎么还在吃?”
德拉科愣了愣,他听见了餐桌旁其他人的窃笑,耳朵有点红。“我——这是饭后甜点……我很快就吃完。”
“快一点。”里德尔回答。他看见男孩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有点想笑。
吃完饭后里德尔带着德拉科来到了那天他们吵架的教室,钢琴还在,旁边还多了一把小提琴。
他关上门,回头发现德拉科正疑惑地看着他。
“曲我选好了。”他低声说,不出所料地看见男孩的眼睛亮了亮。他从书包里拿出那几张羊皮纸,“我们表演这个。”
德拉科接过曲谱看了一眼,“这不是我的曲谱里的……”
“是我在别的地方看到的。”里德尔说,他的心脏莫名快了一拍,被他忽略了。
男孩拿着曲谱走到钢琴边坐下,照着曲谱弹起来。旋律从他手指下飞起来,穿过里德尔的耳朵,一步一步抬升又缓慢低垂,轻柔、飘忽地闪烁在男孩金色的发顶,宛如河流,却并不那么激荡。
里德尔没有听过这段旋律演奏出来的声音,却每声脆响都刻在记忆里。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首曲子真好,里德尔,”德拉科弹完第一小段后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他,咬着唇笑,“我们就用这个吧。”
里德尔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起了小提琴。
心脏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而且无法忽略。他从前以为他不会有这种时候。他一定要知道德拉科是怎么做到的。

 

04.
他们在每天下午下课后的两个小时里练习,练了两个星期。
里德尔发现自己时常盯着德拉科看,看他弹琴时低下头露出的后颈,被阳光照得透明的皮肤,偶尔从束发带里掉出来的一缕金发,被阳光穿透,飘起又落下。
他站在他的不远处拉小提琴,律动的手臂和男孩的手指配合。某一瞬间他会忘记下一个音符,尽管那首曲子他已经烂熟于心。他还是没有告诉男孩那首曲子是他一个晚上的杜撰,他不爱音乐,也不爱艺术。
“里德尔,你有礼服吗?”一曲奏完,德拉科活动了一下手指,回头问。
“没有。”里德尔回答。实际上他有,但不知怎么忘了说。面对德拉科·马尔福他总是使用否定词。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让我妈妈帮你也定做一套。她在我的相册里看过你的照片,一定知道你穿什么样的好看。你想要黑色还是湖蓝色?”
里德尔放下小提琴,慢慢走近德拉科。他看见一只飞蛾穿透阳光停在了他肩膀上,等到他靠近就又飞走了。
“黑色。”许久他才说。
德拉科转过头,发现他离得这么近,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背对着钢琴坐在琴凳上,歪了歪头,“还有一周就要上台了。”
“嗯。”里德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空气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德拉科有些不自在,看着光束里浮浮沉沉的灰尘发呆。
他还是有些害怕里德尔。他拿不准他的心思,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不算朋友。德拉科觉得这个人就像高原上的冰川,永远不会融化,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真正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有好几次他回过头时都发现里德尔正用他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被他发现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那究竟是什么?
“曲谱上的署名你看到了吗?”里德尔突然出声道,声音是从他的头顶传来的。德拉科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他的眼睛,深色并且厚重的。
德拉科掩盖住心里的慌乱,手放在腿上,揪了一下裤子。“看见了,Lord Voldemort……那是谁?”
那是写在羊皮纸最角落的很小的署名,但德拉科还是看见了。他一字一句念出那个名字,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把脸颊的线条勾得柔软而洁白。
里德尔盯着他的脸,把每个音节都捕捉到耳朵里。男孩的皮肤干净得不像话,从耳垂到脖颈,纯净但并非圣洁。
“那是我。”他轻声说。
“什么?”
德拉科心里一跳,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发问,面前的人就骤然弯下腰堵住了他的嘴唇。他被压得后退,后背和那人的双手一起触及钢琴键,迸发出巨大的声浪。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胡乱推拒着,却被强势地按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被夺走全部呼吸。
里德尔碾压着男孩的嘴唇,用舌尖试探着深入。他没有接过吻,却无师自通般流畅自如。手下的琴键不断发出凌乱的声音,钻进耳膜又飞出去。
音乐。他想,音乐。人们喜欢在艺术里刻上印记,那些画与诗中的吟唱和评论。可是音乐无法被刻上他人的印记,音符在纯粹中诞生,且永不消亡,人人听来都有悲伤和庆幸。可是音乐。
德拉科被他吻得不能呼吸了,用力推他的胸膛,里德尔皱了皱眉,起身看着他。
“……你,”德拉科结巴了一下,大口呼吸着,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里德尔沉默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才说:“我想我很明显,德拉科。”
德拉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眨了眨眼睛,想后退却又碰到了钢琴,“你——你喜欢我?”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里德尔俯下身在琴键上敲了敲,有些变了调子。
“我们的那首曲子?”他问。
“你觉得它要叫什么?”里德尔回答。
德拉科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命名它,就像他永远也猜不透里德尔的想法。
里德尔直起身子,他看了德拉科一眼,才转过身去拿起小提琴。“它是为你写的,应该由你来取名。”

 

05.
德拉科理了理领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吗?”里德尔走进来,身上穿着黑色晚礼服。他把手搭在德拉科肩膀上,手指在他的白色肩膀上拂了拂。
德拉科转过来,仰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又长高了,他踮起脚还差他一小截,“你紧张吗?”
“不。”里德尔说,他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到了后台,“我们都准备好了。”
男孩冰凉的手指被他捏在手心,里德尔抓起来哈了一口气又放开。他拿起小提琴,轻轻拨了拨弦,遮住从上面晕出的光。
德拉科坐到钢琴前,做了个深呼吸。里德尔站在后面看他神经质地默背着曲谱,有些想笑。
那首曲子最后还是由他自己取了名,因为德拉科提供的那些意见他都不喜欢。德拉科因此和他吵了一架,最后被他揪着领子进寝室里亲了一顿才服气。
“凭什么我说的‘白玫瑰’不行?”男孩气喘吁吁地推了他一把,“我觉得你的才俗气。”
“俗气?”里德尔眯了眯眼,德拉科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最后那首曲子被命名为《蔷薇鸟》,每当提起,里德尔都会想起童年的那个夜晚。那也许是他暴虐因子的起始点,并且没有终止。德拉科曾经叫他“冰川”,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高原的冰川也不是西伯利亚的冻土,他骨子里的冷酷是冬日冰封的河流,温度无法由表及里,却奔涌到尽头。
感情对他来说一直是费劲的事,他很难理解别人的悲观,也很难理解这个男孩的虚荣、自尊和快乐。那些都是无用之物,但他此时又在为这些没用的事做什么呢?
“准备好了吗?”里德尔问,德拉科点了点头。
幕布被刷地拉开,大厅中央的舞台明亮起来,台下的观众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他们的时候同时发出了惊呼。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琴弦绷紧,乐声升腾起来,并不柔和,也并不轻缓,仿佛春天解封的河流,凌汛产生的冰块发出巨大的响声,刺骨又迸发出生命,犹如临死的夜莺。
德拉科盯着面前的黑白琴键,手指快速地上下翻飞,曲谱翻页时他看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几束光从琴键里飞出,浅紫色地连绵成弯曲的线条。线条逐渐连成片,有蝴蝶在上面破茧而出,绕着他飞舞一圈又离开,飞向礼堂四处,引起惊呼和笑声。
他的心脏怦怦跳着,到了小提琴独奏时他回过头,里德尔在他身后,垂着眼,头发遮在额前,光束从旋律中飞出来,蝴蝶漫天飞舞,他的眼睛很沉静,但他看出了温柔。
里德尔从不浪漫,他只会言简意赅地评价雪和花和男孩,可是音乐。
也许音乐是爱,也有可能爱产生音乐和艺术。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德拉科听着自己心跳的鼓点,慢慢把手放上琴键。
钢琴和小提琴一个追着一个,交缠又分开,融为一体。蝴蝶飘在空中,又慢慢降落,在半空变成一只夜莺,围绕着金发的男孩啼叫,他身边开出一朵朵蔷薇又凋零,花瓣落回地板,轻轻融化。
谢幕时男孩回头看他,表情惊喜又惊讶,他带着笑意轻轻捏他的手,鞠躬时轻声问:“你做的?”
他知道是乐器上被施了魔法,而里德尔有时候会在练习之后在那儿多留一会儿。
“嗯。”里德尔低声回答,“喜欢吗?”
“喜欢。”德拉科笑着点头,眼睛特别亮。
里德尔微笑了一下,他在幕布合上前拉起男孩的手吻了一下,不出所料地听到台下的叫声。
他本以为那首他杜撰的曲子会在这一次后就被焚毁,但他破天荒地为德拉科准备了一场惊喜。音乐真是奇妙的艺术,但他首先不会承认自己是艺术家。
“德拉科。”他叫了一声,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德拉科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圣诞快乐。”
“啊,对,圣诞快乐,”男孩轻快地应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的圣诞节。”
他们已经走出了礼堂,灯光亮起来,里德尔回头来看德拉科,笑了笑。是啊,现在他们的关系可不一样。
“我们去看雪吧!霍格莫德还没有关闭,尖叫棚屋那儿是最好玩的地方……里德尔?”德拉科拉着他的手就要往楼梯上跑,回头发现里德尔站在原地没有动。
里德尔抬起头,发现了一株槲寄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