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 】圣诞快乐,忒修斯

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 (Movies)
M/M
G
【Thesewt 】圣诞快乐,忒修斯
Summary
斯卡曼德家终于又共度了一个圣诞。
Note
更新中
All Chapters

博格特

伦敦的平安夜下着大雪。报纸上是这么说的,“英国或遇近十年内最大暴雪”。
才刚回到家,纽特又走到街上,寒风与他撞个满怀。纽特叹着气,才烘干的靴子又湿了。更糟的是,本该是个家人团聚的平安夜——甚至还是忒修斯最先提出要回家的,他却迟到了。天就这样越来越黑,除了路灯什么也看不见。纽特与妈妈一起坐在桌前,进行着他最不擅长的聊天,可没有人的心在餐桌上。妈妈时不时走进餐厅捣鼓着什么,然后端上一盆一盆菜。但最后,它们都冷了,主人公之一还迟迟没有现身。
妈妈说:“我总是有一种糟糕的预感。”她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服自己不要自欺欺人,但那并没有用,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砸下来。她继续说:“忒修斯…我真是担心他遇到了糟糕的事情,虽然他一贯让我放心。”纽特知道妈妈要说什么,因此他只是点了点头,带上魔杖,走出了门。
这是纽特见过最深邃、最辽阔的一个雪夜。他讨厌风雪与黑夜,而在今夜他更是畏惧它们,他从未想过黑夜可以吞下一个人。忒修斯此时正在黑夜的某个角落里。纽特确信他一定是想回来了,并且他的确回来了。可没有人见过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他们之间那点微弱的联系好像被雪彻底掩埋了,他感受不到忒修斯的存在。
其实本来不必担心忒修斯,他一直勇敢且可靠,独自面对了许多困难。纽特甚至觉得他有些让人畏惧。可这次有些不一样。两年后再见,他从战场上回来,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战争英雄。
英雄不过是别人加在士兵身上的头衔,纽特知道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回来。他希望忒修斯是个例外。可心脏并不听理智的劝阻,猛烈地跳动着。
纽特压抑着不安往前走。令他庆幸的是,在雪地上出现了一行新鲜的脚印。观察恰好是纽特的特长,他趴下身子,雪地上脚印的纹路正是忒修斯最爱穿的样式;而大小呢,他的脚比纽特的宽上不少,正与他们的身形相符。那应该是他,没错;可纽特唯一不敢确认的是,那脚印一深一浅。他不敢细想,可这是唯一的线索。除了碰运气以外,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脚印将他引导了一处漆黑的小巷,那里狭窄得只能通一个人。脚印融进了黑暗之中,纽特紧握魔杖,探出头去。巷子里真的有一个人,他局促地站在那里,挡住了路灯的光线。“忒修斯!“纽特大喊,确信那就是忒修斯。但他没有转过来,只是仰着头站在那里。循着他的目光,纽特看到一团黑雾从阴影之中腾起,它弥漫着侵占了忒修斯周围的空间,然后渐渐收拢,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那是忒修斯的博格特,一个表情阴鸷的而傲慢的纽特。看到另一个褪了色的自己漂浮在空中,用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使用的表情看着别人,纽特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起,这个博格特曾经引发过他们的争吵,但那甚至是忒修斯离开家之前的事了。如果不是再见到它,纽特几乎快要忘了这件事;当然,他已经不太记得,为什么他和忒修斯会渐渐疏远。那也许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大发脾气”(也许只有他觉得那是愤怒),在他听说忒修斯的博格特是自己以后,他有几周都没有理睬忒修斯。直到有一天,纽特像往常一样穿过走廊,他又带着标志性的蜷缩姿态,并且走得尽可能快。而忒修斯正站在走廊上和朋友聊天。只是当纽特走来的时候,忒修斯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注视着纽特,显得很不自然。
纽特闭上眼,心里默念着,“操。”忒修斯就在他的正前方,他逼近了,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
“梅林的胡子…”纽特加快了脚步。
“嘿,纽特!”
话音未落,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脚步。不等他反应,忒修斯的手就环住了他,缠得他喘不过气,还在背上拍了两下。被松开之后,纽特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但是忒修斯并不给他机会,把他拽到了那些人面前,说:“嘿,这是纽特,我弟弟!”他看起来那么雀跃,其他人却纷纷露出勉强的样子,说着“啊哈哈有所耳闻”之类的话。纽特把头扭过去,笑了一下又往回走;但忒修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纽特甩开他,说:“够了。”所有人都僵住了。糟糕的是,有人发出了“扑哧”的声音。像一个“滑稽滑稽”咒语一般,这微妙的幽默就这样击碎了纽特营造出的尴尬氛围。纽特低下头去,又开始观察每个人的鞋子。他说:“我知道我惹人厌烦,也知道你并不喜欢我。那么就没必要假装,对吗?”
忒修斯说:“你是说博格特的事吗?”
纽特含着下巴,用余光偷瞄着忒修斯。他哥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事实上,这非常反常。更反常的是,他好像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这让纽特感到焦灼,甚至罕见地烦躁起来。
“失陪了。”纽特像一阵风一般离开了。忒修斯则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纽特听见背后响起他朋友们的笑声,他们说,“你弟弟还真的是很有幽默感。”而忒修斯一言不发。
“嘿,忒修斯,你可以施咒了。”纽特晃了晃脑袋,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看着他哥哥。忒修斯只是扭过头看着他。纽特说:“我还以为这两年里,比起害怕我让你尴尬,你会有更害怕的事呢。”
忒修斯这才回过神来,抽出自己的魔杖,轻声念道:“滑稽滑稽。”旋即,在一片小小的亮光之中,那个博格特渐渐缩小,化成一张巴掌大的照片。忒修斯转过头来,笑着说:“你觉得这像一个烟花吗,纽特?”这是一个很糟糕的玩笑,但纽特笑出了声。
纽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就消散了。不过他看得到,在照片上,是坏笑着的忒修斯,和大笑着的自己。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比现在还要不习惯照相。但那时忒修斯为了逗自己开心,变出了两只臭屁虫在手上。妈妈尖锐的叫声划破天空,兄弟俩却爆发出一阵大笑。就是那个瞬间被意外地捕捉下来了。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天啊,也许比这几年他们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忒修斯看着那团光芒消失殆尽。他终于开口了:“纽特,你有没有觉得当个麻瓜也挺好的,至少比当个巫师公平些?”
“为什么?”
“因为没人轻易知道他们内心所想。”
纽特问:“可是你到底在想什么?”
忒修斯没有开口。纽特看见自己面前弥漫着一阵一阵的白雾,忒修斯就在里面时隐时现。这时候,他突然无法确认自己面前的忒修斯究竟还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哥哥。他从前只会想尽办法逃离沉默,可两年过去了,他居然学会了在沉默中藏起自己。可纽特不知道这是以什么为代价的。
很久以后,忒修斯才说,“嘿,纽特,我必须说,我是个混蛋。我只是想说,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我越来越不理解你了,只是这样。”忒修斯看起来很轻松,他把手插在兜里,微笑着看着纽特。他的瞳孔倒映着背后的灯光,他蓝色的瞳孔又变灰了些,这是岁月带给他的吗,或是别的什么带给他的?答案是未知的。
但他将手伸了出去。“扶着我吧。”纽特说。
大雪相送。沉默之中,纽特想起,自己曾经和邓布利多说起过这件事。
邓布利多听完自己幼稚的埋怨,狡黠地一笑,说:“我猜,他只是不敢和你说抱歉而已。”

Sign in to leave a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