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我常在想要怎样去恨欧比旺。这种毫无来由的思考通常是没有结果的,只能让我拼凑出些属于安纳金的影子。
有段时间里我和欧比旺经常搞到一起。他的面孔看起来总像悲悯的神,哪怕高潮也只露出点赐福般的愉悦。我叫他欧比旺,叫他绝地婊子,叫他师父。叫他师父时他的面孔终于松动了,睁开眼露出青绿的虹膜,他叫我安纳金,带着些喘息。
这时我又觉得有些恶心,于是草草的在他体内发泄出来了事。
有时我想欧比旺是没制作好的标本,皮毛光鲜亮丽,但剖开表层就能看见腐烂的内脏。崩溃的,发霉的过去被时间层层叠叠掩盖起来,堆砌出一个完美的绝地武士的形状。到现在你只能从他偶尔的失神中窥见一点端倪。比如那天我叫他师父,想必说明安纳金也是一个他长满霉斑的脏器。
欧比旺最后一次叫我安纳金时我倒不觉得恶心了。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雪,那是在我还是学徒时我们去一个外环星系出差。行星上大雪落的纷纷扬扬,天地间只剩一片铅灰色的茫然。欧比旺还没剪短发,一头金红的发像火山爆发时的岩浆流淌在大雪中。雪地折射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我似乎被晃花了眼睛,只觉空空荡荡不见一物,一时慌了神大叫师父。
欧比旺应当走在我前面,他说这叫雪盲。我听见他的叹气声,听见细碎的雪片被踩塌的声音,然后欧比旺握上我的手,说继续走吧,还有一段路。
我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说出来了。我说安纳金是从那时开始感到爱你,早在一切开始之前,在一颗与世隔绝的小行星上,在大雪纷飞和掌心血液的温度里。那时他觉得自己会永远爱你。我说欧比旺,这时你又会觉得他幼稚了。其实在穆斯塔法你砍去我双腿的那一刻,我也想我会永远恨你。我说,现在你还会觉得我幼稚吗,欧比旺?
他垂下眼,眉心皱起深痕。这时欧比旺的脸看起来既不像殉道者也不像一名绝地,甚至不像一个人。科洛桑青蓝的月光下他的面孔在固化,我就知道我成了铸就欧比旺·肯诺比这具标本的又一层石膏——为了掩盖他发霉腐烂的脏器的又一层皮毛。
你一直是对的,达斯·维德。欧比旺说。他披上苍白的绝地圣袍走出房间,衣摆纷纷扬扬刺痛我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