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双子]我梦见你死了](https://fanfictionbook.net/img/nofanfic.jpg)
五岁
卧室窗外透进来月光将视线所及的一切染成银亮亮的白色。乔治发现自己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枕头中间摆着他们偷偷带上来的玩具飞天扫帚。弗雷德正把最后一张巧克力蛙画片往扫帚柄上贴,乔治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排梅林整整齐齐冲他捻着胡子。
他的头脑有点钝钝的,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莫名地觉得一切都不需要逻辑。
哦嚯,乔治想,他们肯定为这一天攒了很久,毕竟妈妈几个月才允许他们吃一次巧克力。
他的视线从涂着银白色月光的扫帚移到双胞胎兄弟脸上,看见弗雷德难掩兴奋的表情也是银白色,明亮得就像爸爸用魔杖召唤出的守护神。
"这样就能飞得像月亮那么高了!"弗雷德把扫帚塞到乔治怀里时,木刺深深扎进他的拇指,但他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笑容在他眼前一晃一晃。
乔治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看见弗雷德毫无征兆地骑上扫帚,歪歪斜斜地冲向月亮。一只巨大的手掌横空出现,牢牢攥住圆月背景中飞翔的剪影。乔治尖叫着醒来,冷汗浸透身下的床单。弗雷德翻过身一把抱住他,窗外的树枝映着月光摇曳不止,笼罩在男孩小小的身上,就像梦中巨人的手。
"别傻了,巨人才不可能抓住我。"弗雷德哄人的声音里带着困意。
乔治看见他的兄弟揉着眼睛,月光照亮了鼻尖的雀斑。他的手下意识搂紧了对方。
"如果还不放心,我也可以提醒你,我们已经没有玩具扫帚了。"弗雷恩低下头,“你该不会是为这个哭的吧?”
乔治哦了一声,这才想起罗恩今天刚刚弄坏他俩的生日礼物。
“才不是。”他把眼泪擦到弗雷德睡衣上,“你居然一个人骑着扫帚飞走不带我。”
十岁
生日前夜的暴雨敲打着陋居的窗棂,乔治将《预言家日报》折成纸船,推开三楼的窗子再松手,纸船就飘进楼下积水汇成的水洼。头版新闻的粗体字在雨水里洇湿,糊成黑湖里扭动的水草。
"我梦见你被巨乌贼拖走了。"乔治盯着天花板的裂缝,耳中全是烦人的雨声,“他们说霍格沃茨的黑湖里就有一只。”
弗雷德把半张报纸团成球扔向衣柜,纸团撞上柜门又弹向乔治。
"入学通知书明天就会送来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学会水下呼吸的魔法。"
他对乔治安抚地笑笑,摸出白天妈妈带他俩去对角巷买回来的魔杖,掰开乔治的手指两人一起握住,"我们一定可以去同一个地方。"
杖尖迸出的火星点亮了没有灯光的卧室,也惊醒了窗台上的猫头鹰。
十五岁
霍格沃茨五年级的魔药课上,乔治往沸腾的魔药里扔进一撮龙爪粉,坩埚中立刻升起紫色的烟雾。赶在斯内普的吼叫抵达前,弗雷德缺了半边眉毛的脸执着地完成一个挑眉的表情。
“这回搞砸的可不是我了。”弗雷德说,但他没得到预期中的反应。乔治盯着他没长出来的眉毛,起身迎向黑袍翻卷的魔药大师。
昨夜他俩熬制的爱情魔药不知为什么发生爆炸,蹿升的火苗烧焦了弗雷德半边眉毛。不过乔治现在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前额上胶布下面的肿块还在隐隐作痛,待会肯定还得迎接斯内普的怒火,弗雷德就是在笑话他。
"我梦见你死了。"走出魔药教室时乔治说,走在他身边的扭过头看他,吹出的口哨声戛然而止。
“这次又是什么神奇的脑洞?该不会有摄魂怪给了我一个吻吧?”弗雷德停住脚步左右看看,把失魂落魄的人拖进最近一间盥洗室。
乔治望向镜中两个人并肩的身形,脑海里翻涌的都是梦中自己孤独的倒影。惊醒时额头撞到床柱的剧痛如此真实,他转身撞进兄弟迎接他的双臂。
“早听说爱情让人患得患失,但你知道我只接受一个人的吻。”
当弗雷德滚烫的嘴唇印上额角,乔治一颗心才平稳落地。镜中映出彼此纠缠的肢体,过了片刻又浮现出一行闪光的字迹:爱情的味道是比比多味豆。
“蜂蜜公爵给你多少钱帮他们打广告?我出双倍。”
抱怨连连的弗雷德抬手抹去最后的单词,用魔杖在镜面写下YOU&ME,“爱情没有其他味道。”他笃定地再一次吻下去,“能代表它的只有你和我。”
“是吗?谢天谢地你刚才挑中的是橘子味,至少下次想亲你的时候不会想到其他奇怪的东西。”
舌尖的甜蜜弥散在口腔,弗雷德用新长出的眉毛对乔治做着鬼脸。他们走在返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幽深走廊上两个身影重叠融合,驱散了噩梦残留的阴霾。
二十岁
乔治睁着眼睛度过又一个长夜,疼痛如影随形,像阴尸的指甲在他胸腔里抓挠。他看进浓稠的黑暗,弗雷德就坐在霍格沃茨的一处废墟里,脸上是自己平时见惯了的玩世不恭。
一股力量驱使他向他奔跑,细小的石块在脚下纷纷碎裂。
“我梦见你死了。”乔治靠着弗雷德坐下来,对方带着硝烟味的呼吸喷在他完好的左耳,“原谅我总是做这么无稽的梦,但我已经尽快醒来了。”
他靠近双胞胎兄弟沾满灰烬的夹克前襟,真实无比的体温让他们相贴的胸口发烫。他用力将头埋进弗雷德颈窝,听见爱人在他头顶发出一声包容的浅笑。
“打赌吗兄弟?赌你这次睡醒不会偷偷哭鼻子。”
三十岁
大战结束后的第十个圣诞节,对角巷93号大门上,"韦斯莱笑话商店"的金字熠熠生辉。乔治熄灭通话结束的双面镜,从人头攒动的二楼奋力挤向楼梯。
挂在收银台的某面镜子发出微光,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朋友们,试试我们新推出的水下呼吸糖——"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乔治已经飞身扑下楼去。
也许这只是一个长长的梦,而他终于要醒来了,乔治欣喜地沉浸在这个全新的设想中,冲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弗雷德留在镜子上的最后一道咒语在这一天生效,无数金红色烟花在镜子内外同时炸响。两张一模一样的笑脸从镜子里望向被喷了满头满脸彩纸屑的老板,包围他的顾客拍手叫好,以为只是新一轮恶作剧展示,没人注意他用颤抖的手指频频抚摸镜面。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乔治转身时,看到安吉丽娜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那,婴儿挥舞的小手里举着一张巧克力蛙卡片。
“亲爱的,我们刚才说好晚上一起回家回家。”他美丽的妻子说,状若无意地接过他手中的镜子,“我们也可以把它带回去,换衣间正好缺一面梳妆镜。”
“可笑话商店也离不了它。”乔治抱歉地对她微笑,回身把镜子挂回收银台上方。
他从儿子的小手里拿过那张卡片,梅林的画像在上面对他捻着胡子,曾经模糊的记忆一点点重新浮现。
“是时候给小弗雷德买把玩具扫帚了。”
“哦,新玩具不是问题。可是他还不到六个月呢。”
“有什么关系,也许弗雷德只想给扫帚上贴满梅林的巧克力蛙卡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