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谎言、希望
鉴于芙洛拉的“无理”要求,德拉科不得不在清晨离开女寝,避免被同学发现后遭到耻笑。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走廊平滑的大理石突然变得无比陡峭,紧接着他脚底打滑,像是被丢出去的垃圾一样送到入口之外。
他捂住通红的脸不愿面对这种感受,可身后芙洛拉在走廊变回原样之前也顺着滑梯滑下来,刚好落在他身边,弯着眉眼咯咯地笑。
德拉科发不出火,只憋出“幼稚”两个字。
早餐时乌姆里奇和麦格教授发生了争执,不一会斯内普教授把芙洛拉叫到一边,说邓布利多要见她。
芙洛拉将信将疑地来到八楼入口处,碰到了同来的赫敏,两人念出口令“滋滋蜜蜂糖”,通过石兽雕像抵达校长室,邓布利多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花哨袍子冲她们笑:“早上好,格兰杰小姐,迪戈里小姐。”
她们行礼问安后,邓布利多讲起昨夜哈利梦到一条蛇攻击了韦斯莱先生,后者虽然伤情严重但好在发现及时,正在圣芒戈接受治疗,目前确认脱离生命危险。韦斯莱家的孩子和哈利已经探过病,现在都在格里莫广场12号。
“所以这就是乌姆里奇发怒的原因?”赫敏问。
“我想粉红癞蛤蟆生气不是因为学生失踪,而是校长的权力处处压魔法部高级调查官一头。”芙洛拉精辟地总结,“校长,我恐怕她以后会变本加厉地抓你和哈利的把柄。”
赫敏紧张地挺直了脊背,明白她是在暗示D.A.的事情。
“没关系,我会处理。”邓布利多说。
“哈利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赫敏皱眉,“伏地魔入侵了他的思想?”
“听上去不像梦境,更像共视。因为灵魂被魔法捆绑的缘故,我短暂地看到过塞德的视角,和这种情况类似。”芙洛拉说,“神秘人和哈利之间有种奇妙的连结,奇怪的是哈利为什么会看到一条蛇的视角,除非——”
“除非那条蛇也和伏地魔有连结。”赫敏说。
邓布利多点头表示认可,欣慰地笑:“你们应该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了。”
赫敏的脸有些兴奋地泛红:“教授,我觉得我和芙洛拉是有互补之处的,我们可以互相理解,彼此也能发现对方的盲点——”
“好了——”芙洛拉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断她,“让校长说正事。”
“这很好,不是吗?”邓布利多说,“跨越偏见和学院的分歧,达成理解和合作,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相处愉快。迪戈里小姐,我知道你正计划接近乌姆里奇获得她的信任,说实话,很多孩子做不到这种程度。”
“总得有人做这些事。”芙洛拉没好气地盯着赫敏,“有些人、有些事,我拦不住,只能提前做好善后的准备。”
“言归正传。”邓布利多轻咳一声,“午后圣诞节假期正式开始,你们可以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格兰杰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多关怀一下哈利的情绪。迪戈里小姐,你可以去圣芒戈看望你的哥哥,我们计划在今晚帮助他转院。”
“校长?”芙洛拉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联系上尼可·勒梅了。”邓布利多说,“所以,你哥哥即将前往法国秘密治疗。但是尼可掌握了魔法石——”
“就是一年级伏地魔尝试窃取的那个——”赫敏悄声补充。
“——的制造方法,而伏地魔又痴迷于不老不死的魔法,所以他不能暴露行踪。这也意味着,为了安全起见,一旦开始治疗,所有人都不能再联系他们。”
“这也是你认为我需要接受保护的原因——因为我对抗了死咒,你认为神秘人有可能对我产生兴趣,所以才会让我从圣芒戈出院后住进格里莫广场12号?”看到他点头,芙洛拉的脸色变了变问,“治疗需要多久?”
“不好说,一年、两年?尼可说肯定能让他醒过来,只是时间上不能保证。”邓布利多说,“所以,接下来我要问的是,你要不要陪你哥哥回法国?”
“你——同意我回法国?可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
“我早就说过,邓布利多教授不需要你证明任何事情,他说会帮助你,就一定会!”赫敏高声说。
“况且,我也想尽力弥补因为疏忽而造成的悲剧。”邓布利多说,“孩子,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与你的亲人团聚。你的父亲已经回复我,他会辞掉魔法部的工作,和你哥哥一起去法国。你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圣诞节假期是最好的时机,否则不排除魔法部阻拦转院。”
“为什么?他们找不到正当理由——”
“那也可以制造理由。塞德里克是直接受害者,你父亲和你可以充当证人,证明伏地魔复活,尤其是你父亲已经辞去魔法部的工作,在他们眼里更加没有短处可以拿捏。”
“也就意味着,我们随时有可能向境外的新闻报纸曝光福吉在撒谎。”
“好在你的母亲是法籍巫师,你父亲和哥哥不用通过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审批也能够在法国合法居住。今晚出发,通过门钥匙。”邓布利多说,“迪戈里小姐,告诉我你的选择。”
座钟上的秒针滴滴答答转过,无数思绪划过了芙洛拉的脑海,最后只抓住了那个最强烈的想法——
“我要留下。”她说,“我留在这里,魔法部才不会纠缠哥哥和爸爸的去处。既然你履行了你的承诺,我也该履行我的,就当是为了报答你和哈利。当然,我也想做些什么。如果我哥哥、我的家庭没有被牵涉其中,或许我会只考虑明哲保身。但我们,还有很多无辜的人,都被卷进来了。神秘人为了他追逐权力巅峰随意践踏生命,我们作为受害者没有理由忍气吞声,他必须为他的傲慢、冷酷和残忍付出代价。”
“我很高兴你的转变,迪戈里小姐。”邓布利多看着她,眼神格外慈祥,“只是你爸爸那边——”
“我会说服他。”芙洛拉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舆论有望扭转,我会让他配合发声。”
“你留在霍格沃茨,你父亲说出真相对你会有很大影响。”
“我不害怕流言蜚语,也不害怕阴沟里的老鼠时刻窥视。”她说,“《预言家日报》污蔑塞德的现状是因为他粗心大意,揭露真相可以还他名誉,同时警醒众人神秘人复活。”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说,“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们回去吧。”
赫敏点头,芙洛拉却留了下来:“我还有几句话要单独问校长。”
“还有什么事吗,迪戈里小姐?”
“我本来打算找斯内普教授报告这件事,但既然能见到您,我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她说,“德拉科说,他可以教我大脑封闭术。我有两点担心,一是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暗示神秘人精通摄神取念,加上您刚才的说法,我认为哈利更需要学习这种巫术。第二,如果我向他学习大脑封闭术,他有可能会读取到我的记忆,我害怕泄露凤凰社的事情。”
邓布利多非常惊讶,很快解释:“我已经安排了教授教哈利大脑封闭术。你也不用担心马尔福先生会读取你的记忆,赤胆忠心咒的保护作用是由内而外的,所以如果你想学习,我认为没有问题。”
“我明白了,校长。”芙洛拉看出他的疑虑说,“我和他的关系,不会影响我的立场。任何会伤害哈利、你还有凤凰社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我不担心这个,孩子。”邓布利多笑了,“请恕我多句嘴,马尔福先生比我想象中更在乎你。而你也很在乎他。所以才等格兰杰小姐走后才告诉我这些。”
“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她说,“我知道德拉科对哈利他们做过很——刻薄、恶劣的事情。但他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坏,我发誓。但我的确很害怕,他受他父亲的影响太深了——”
她想起西里斯的那句话——一旦成为食死徒,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
“我可能是老了,经常能在你们这些孩子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我也年轻过,有过救不回的亲人,也爱过立场不同却无法抗拒的人。”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但很遗憾,迪戈里小姐,即便是多活了一百多岁,我也不敢妄言给你指出一条“绝对正确”的明路。毕竟身为教育者,最忌讳的就是居高临下的傲慢说教。”
“那么,当时的你是怎么做的呢?”她迫切地借用长者的智慧指点迷津。
邓布利多眯起眼笑:“我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先前看,从未后悔。”
离开校长室后,芙洛拉回寝室简单收拾后和德拉科告别,在下午5点乘坐骑士公交车前往圣芒戈,赫敏则在破釜酒吧先一步下车步行前往格里莫广场12号。
阿莫斯在医院的一楼如约等她,在看到女儿并没有携带大件行李的时候他很快明白了她的选择,父女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芙拉,好孩子,我的小花神。”阿莫斯眼睛红了,看起来更加憔悴,“今天是平安夜,我们一起去法国好吗?”
“爸爸,我已经决定要留下来。只要你和哥哥能够平安,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芙洛拉的眼睛发烫,“我一直没有当面和你道歉——上次拜托你写信给邓布利多送我去霍格沃茨的时候,我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她哽咽着,“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无用的父亲。”
阿莫斯没有再说话,将哭泣的女儿紧紧抱进怀里,很快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拉起她的手前往六楼用了一顿简单的圣诞晚餐,席间不断地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穿插着一些让隔壁桌汗颜的地狱笑话。
芙洛拉配合地点头,将向赫敏学习制造出的通讯金币交给父亲,告诉他只要每天佩戴在身上,午夜的时候金币的边缘会自动浮现出“安全”的字眼,等时机到来,她还会传讯给他,请他寻机公开表示支持哈利。除此之外,如果金币显现出别的字样,说明金币已经落到了别人手里,不能再进行通信,还将这段时间内乌姆里奇体罚学生的证据交给他,在到达法国后,匿名寄给雅克。
阿莫斯沉默地接过,眼睛又红了,赶忙转移话题,说自己还没来得及为她准备生日礼物。两人在礼品店挑了一条看起来不那么花里胡哨的围巾,芙洛拉微笑着让爸爸笨拙地把它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治疗师正在分发病人们的圣诞礼物。芙洛拉收到两个包裹,将其中那个包装简陋的拆开,里面是一只旧茶壶,她今天一早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桌面上见过,茶壶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眼熟的细长字体“午夜前饮茶”。
父女俩对视一眼,趁着父亲去和治疗师沟通出院的事情,芙洛拉牵起哥哥的手抵在自己的额间,从来没有比此刻更虔诚地向梅林祈祷,希望此行能让他尽快恢复。阿莫斯再次回到病床边时,芙洛拉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她将隔帘拉上,再次拥抱了父亲,亲了亲他的面颊。
“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阿莫斯最后一次问,看着平静摇头的女儿叹了一口气,“你的倔强总让我想起维莱特年轻时的样子。”
“塞德康复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团聚了,爸爸。”芙洛拉笑着挥挥手,一声“一路平安”后,阿莫斯将自己和塞德里克的手紧紧握住茶壶,很快消失在原地。她呆呆地对着空荡荡的病床枯坐了一会,然后起身离开。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芙洛拉借用了同病房隆巴顿夫妇的儿子纳威的身份悄无声息地离开圣芒戈。她裹紧外套和围巾漫步在伦敦街头,起伏的情绪在冷空气的作用下逐渐平稳,一个多小时后走回格里莫广场12号,记起西里斯说过门铃声会吵醒布莱克夫人的画像,于是用魔杖轻点门锁。
西里斯很快探出一个头:“感谢梅林,总算有人记得按门铃会吵醒那个老巫婆。快进来,你的脸冻得像狒狒屁股。”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芙洛拉脱掉外套,坐在火炉边烤了一会儿,和赫敏几人打了个招呼,收下他们准备的圣诞礼物,然后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圣诞晚餐就只有西里斯糊弄出来的咸肉三明治。
面对她谴责的眼神,西里斯撇嘴:“没办法,莫莉在圣芒戈陪亚瑟,卢平和唐克斯有事要忙——”
“所以你作为屋子里唯一的成年人连提供一顿热乎晚饭的能力都没有?今天还是平安夜?”芙洛拉吐槽,“好吧,作为礼物的回报,想吃圣诞布丁的人——”她无奈地看着一屋子高举的手说,“布莱克先生,借用一下厨房,顺便一问,我想煮一些热红酒驱寒,你这里有材料吗?”
“我的教子还在这里,你问我这个教父有没有红酒提供给你们这些未成年?”
“得了吧,就算圣芒戈都比这里有节日氛围,况且是热红酒而已,你不会和其他大人一样无趣吧。”
被“无趣”这个词刺激到的西里斯看了看其他孩子期待的眼神,翻箱倒柜地掏出一瓶红酒,拔开软木塞闻了闻递过去。芙洛拉接过,确信自己在他阴沉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兴奋,走进厨房,熟练地用出家庭烹饪的常用咒语。
“你从哪学的这些?”金妮看着她挥动魔杖将糖粉洒出圣诞树的形状问,“我妈妈说我在厨房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翻烧水壶。”
“塞德和你差不多,所以爸爸忙工作的时候,我负责填饱我和他的肚子。”回忆里哥哥笨手笨脚的样子让芙洛拉露出一丝微笑,将加入香料还有水果煮过的红酒分盛进玻璃杯,悄悄在其中两杯加入一点辣椒粉。
没有其他大人在,孩子们随性地在客厅里围着炉火用餐,圣诞布丁很快被分食干净。芙洛拉将加入辣椒粉的两杯红酒递给西里斯和哈利,满意地看着哈利的五官皱成一团。西里斯倒是没什么感觉,挑衅地表示这个配方正合他意,辣椒粉起到了增香的作用。
芙洛拉“哼”了一声,没有加入热火朝天的闲聊,端着杯子窝在角落里拆起礼物。虽然接触不算太多,但大家都记得她的喜好。金妮做了一条漂亮的编织发带,哈利送给她一支精致的羽毛笔,罗恩买了一整块奶油巧克力,《进阶古代如尼文详解》来自赫敏。
弗雷德和乔治送的是她节前请他们帮忙升级的伸缩耳,还附送了几颗速效逃课糖。弗雷德远远地冲她举杯:“嘿,你的噩梦咒给了我们灵感,它的反咒可以制造出逼真的白日梦,真是太棒了!”
“作为交换,改造的伸缩耳分为‘收音’和‘传送’两个部分,叠加反侦察咒。等你试验完效果,我们会考虑批量制作。”乔治说,“另外,昏迷花糖——绿色包装纸那个——不太适合你使用,里面的咬人甘蓝有刺激作用,可能引发痉挛疼痛。我放进去的时候忘记了,不过现在提醒也一样。”
芙洛拉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取出医院里收到的那个包裹——银色的包装纸,绿色的丝带,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德拉科的礼物。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离群,赫敏走过来抱着膝盖坐下:“在拆礼物?”
“嗯。多谢你的书。”
“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你的算数占卜比我学得好,但我在古代如尼文上能帮你的忙。”
“你只是不擅长总结算数占卜的套路。”
“而你是懒得背古代如尼文的词汇。”
“啃法语的日子像根刺,至今扎在我学习新语言的热情里。”
“那你还选修古代如尼文?”
“因为有用。”她说,“有用的知识我都会学,无论是魔法,还是魔法世界的生存法则。无论我是否讨厌。”
赫敏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没拆开的包裹:“他送的吗?”
“很有个人风格是不是?”芙洛拉缓慢地拆开,里面是一只圣诞彩球,有飘落的雪、高悬的月、玫瑰花丛、一尊石雕像和一男一女两个小人,立刻就让她联想到去年圣诞节舞会。一起寄来的贺卡上写着几行字: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那‘一汤匙’的快乐。
圣诞快乐,也祝你16岁生日快乐。
P.s.愿意再为我唱一次歌吗?”
芙洛拉笑了,她将彩球端放在眼前,轻轻哼起赛蒂娜·沃贝克的名曲:“Oh, my poor heart, where has it gone...”
西里斯和金妮听见歌声,也举起酒杯,摇头晃脑地跟唱起来:“You charmed the heart right out of me. Don't need no broom, I'm flying free. Your every wish is my command, My fragile heart is in your hand...”
弗雷德和乔治做了个鬼脸,将罗恩像傀儡一样拽起来,随着歌声的节奏摆弄着他做出奇怪的舞姿,哈利在一旁被逗得哈哈大笑。
只有赫敏看到,圣诞彩球中的男孩和女孩在歌声响起时,牵着彼此的手跳起一支华尔兹,在歌词唱到“我这颗易碎的心,正被你捧在手心”时,女孩踩着男孩的脚,抬头去吻他。
一滴眼泪滴落在彩球上,赫敏有些慌乱。
“我没事。”芙洛拉说,抬手擦去眼泪,但很快又有新的泪水滴落。“我只是有些累了,也比你想得要脆弱。”她自嘲地勾起嘴角,看着丝毫没有察觉的众人说,“你看,多令人高兴的场景啊,我却感受不到快乐。很多时候,气氛越是热闹,我能感受到难以融入的——孤独。”
“这就是你用不出守护神咒的原因吗?”
“他说,想要学会守护神咒,我就得学会对自己说谎——‘骗骗自己,无论日子有多么糟糕,总有一丝缥缈的快乐,能救你于水火’。”
赫敏拍着她后背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无比坚定地说:“我不认为这是谎言,相反的,我更愿意称之为希望。”她看着她茫然的眼睛,期望能通过眼神和语言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区别在于,谎言是逃避现实、自我麻痹。而希望,是认清现实,却仍旧渴求美好。”
“守护神咒所需要的,不仅是快乐,还有守护这段快乐回忆的决心。不是消极地认为快乐转瞬即逝,更不该认为沉溺快乐会令你脆弱。快乐的记忆应当作为为之努力的目标,一种不会被时间磨灭、被黑暗吞噬的信念。这样说,你能理解吗?”赫敏说,“一直以来,你太习惯从负向情绪中汲取能量,诸如悲伤、孤独、愤怒。所以比起寻常笑话,你更能接受黑色幽默,比起承认自己被爱,更容易接受不被理解。这种能量只能短暂地让你拥有强硬的外壳,却在不知不觉中掏空你的内心,强化负面情绪,让你更加痛苦,这样是行不通的。”
“你要承认,你更需要爱、陪伴还有快乐。只有这样,未来在面临更大的挑战时,你才不会被击垮。”赫敏拉着她的手说,“还有一点,我希望你知道。或许你不够坚强,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你可以的。”赫敏说,“你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哭哭啼啼的女孩,即便发生了这么多糟糕的事,你没有放任自己沉溺伤痛。你已经拥有抵御痛苦的能力,只是需要要学习正视快乐和幸福——这些无论何种情况下你都应得的美好——然后坚信,它们能给予你更大的力量。”
对话被逃出双胞胎魔掌的罗恩打断,他蹿到赫敏的背后企图作为遮挡,却在无意中扩大了混战。
芙洛拉依旧坐在原地,原本迷茫的脸上浮现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回想——牧羊人派的香气中爸爸和哥哥的笑脸、朋友们享受着圣诞布丁和热红酒嬉笑打闹——这些都是她希望守护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能够永远这样放肆地笑。
“呼神护卫——”她轻声地念着,魔杖发出的银色光芒越发耀眼。
当然,还有别的——圣诞节的初吻、天文塔上的倾诉、清晨醒来时他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都是藏在针锋相对的立场、试探拉扯的博弈之下,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
“呼神护卫——”大片的银色光芒从魔杖中钻出,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守护神,尽管不够强大,但依旧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只荆棘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