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双子]时间的囚徒](https://fanfictionbook.net/img/nofanfic.jpg)
时间是可怕、伟大和不可驾驭的东西。
这句话并非出自我口,但由于讲话的人曾在乏味单调的生活中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把它牢牢地记住了,虽然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其中含义。
对所有学历不高,也没什么手艺的人来说,留在伦敦注定意味着只有做一些无需技术含量、随时能被人接替的工作。我尝试过很多工作用来糊口,在成为某栋旧公寓楼管理员的第二个月,我接待了两个看房子的年轻人。
那是1997年快入冬的时候,身材高大的他们穿过前厅走进管理员值班室,对我说想租一间带家具、视野好、靠近顶层的房间,大小和价格都不是问题。
“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剩单人间了。”查完登记册后,我满怀歉意地回答,“两个人住实在有点拥挤,而且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
“没关系,我们应付得来。”
这跟大多数人提出的要求都不太一样。
就算是亲兄弟,人们通常也希望拥有彼此独立的房间,尤其还是不在乎租金多少的情况下,所以我不由多看了他们几眼。
来人明显是一对双胞胎,无论如何也不超过二十岁,生着姜红色的头发和一模一样的面孔,从外貌上看几乎难以区分。
不过就年龄来说,两人的穿着稍微成熟了一点,举手投足间也有种生意人的干练。所以我猜他们有可能是那种收入不菲的推销员。
就在我默默提醒自己,以后打招呼可能得注意别弄错租户名字的时候,其中一个善解人意地开口道:“不用烦恼,以后叫我们韦斯莱就行。”
对方好像一下子就猜出来我在想什么了,我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他们正齐齐对我眨眼,微笑。
“对极了。”他的兄弟说,“反正我们应该也不会在这住很久,与其把时间花在担心这种事这上头——”他耸耸肩,没有继续下去。
双胞胎说话的态度平易近人,神情天真又不失坚毅,不像是那种傲慢多事的麻烦租客,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我的好感。
我把他们带到楼上,用钥匙打开房门。而他俩只是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又扒着窗台向楼下看了看,就敲定了半年的租约,并且一次性把房租都缴齐了,付的是现金。
我不知道这种老旧又偏僻的公寓楼有什么特质能够吸引这样的两个人。
从六楼窗户看下去只能看见外面发黑的人行道路面,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经常满溢出来的垃圾箱。
租在这里的住户素质良莠不齐,楼下草丛里时常能发现丢弃的饮料瓶,墙壁拐角处也总有乱七八糟的涂鸦。事业蒸蒸日上的年轻人一般都不会特地跑到这里居住,虽说附近有个很方便的地铁站,他俩来的时候也的确没有开车子。
当那个人说他们不会住很久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韦斯莱就这样搬进来了,而且早出晚归,形影不离,果然没让我在打招呼上多花心思。就是每次碰面都喊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有点怪,他们俩看起来倒是适应良好。
不过据我观察,每周他们大概只有两到三天的时间在这里过夜,并不规律,其他时间据说都住在自己开店里。我有点奇怪。
他们有两个人,理论上完全可以轮流看店,这样租下的房间也能让轮空的人住得更舒适,但这不是一个公寓管理员应该置喙的事情。
我从不多嘴多舌。即使后来有些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在爱嚼舌根的租客中间流传,我也不发一言。
“你不觉得,那两个小伙子有点……太亲昵了吗?”
“昨天还看见有搂抱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呢,根本没有女人上去找过兄弟俩是不是?年纪轻轻的,啧啧。”
对上这种一门心思要从我这里挖到八卦的人,我只会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没见过那种情况,也没留意有没有姑娘。”
韦斯莱实在都是很好的人,他们说话的语速总是很快,动不动就冒出个把新颖的笑话,还喜欢开一些善意的小玩笑。最重要的是——他俩帮忙修好了值班室的破收音机,原本我还以为必须扔掉它了呢。
连维修人员都建议我不如换个新的,谁知道他俩怎么做到的,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让那台机器重新开始了工作,过程轻松得仿佛已经干了一辈子修理工。
我没问过他们开的店在哪里。也许真是什么知名的电器修理行也说不定。就我所知,他们租下那个房间的电冰箱其实也是有点小毛病的,但我从未收到过需要维修的请求。
有时候我看见兄弟俩回来得很晚,手上拎着便利店的食品袋子,裹在伦敦十二月的冷空气里一同走进公寓大门,年轻的脸上也能看出整天工作留下来的疲惫痕迹。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从未流露出过任何不耐烦或急躁的神情。
弗雷德和乔治——我知道双胞胎叫这个名字,但一向分不出来谁是谁——他们身上似乎存在一种很神秘的连接,只有见过的人才能想象,有些人,他们完成交流的全过程甚至不需要对视和小动作。
就好比,当其中一个人撕开面包纸袋的时候,另一个肯定刚刚也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然后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在同一个节拍里交换手里的东西,又流畅地各做各的。这种默契在旁观者眼里就像是一场高度配合的默剧,更像是魔法。
他们是那种无条件信赖对方的兄弟,也真正享受彼此的陪伴。不是所有人都有幸拥有或见识过这样的同伴,喜欢无事生非的家伙们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只不过他们确实没有在这里住上很久。 从三月份开始,一连很多天我都没看见这两个年轻人,要不是房租还有结余,我几乎要怀疑他们是否已经偷偷搬走了。
一直过了一个多月,就在一个普通的凌晨,我刚从坐着的椅子里站起身,挺挺僵硬发酸的后背,准备去给大门上个锁,突然有人在离我非常近的地方问:“这次可以了吗?”
我惊得险些跳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是双胞胎中的一个。见我受到惊吓,他有点抱歉地扯了扯嘴角,但还是急切地追问道:“现在是几号了?”
我摸不着头脑,以为他担心的是来不及续上租约。
“您先别着急,韦斯莱先生,现在是4月29——哦不对,已经过了12点了。今天是4月30号。”
还没等我询问他这么着急的理由,一种极度失望的表情就出现在他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就变得灰败了,我吓了一大跳。
“韦斯莱先生?你还好吗?”
他摇摇手,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似的,拖着步子上楼去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打击能让这样一个活泼热情的人突然变了样子,反倒不好提醒他租约快到期的事了。
然而几个小时后,我刚刚取回那天的早报在桌上摊开,就看见一个红头发出现在楼梯口。
“早啊!”他情绪饱满地和我打招呼,跟刚回来的时候比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我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瞧见另一个红头发,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早安,韦斯莱先生。另一位韦斯莱先生……他没回来吗?”
“应该是没有。”他略带含糊地说,瞅着桌子上的报纸,“劳驾问下,今天是几号?”
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几个小时前就已经问过我了。
再次回答今天是4月30号之后,我目送这个韦斯莱吹着口哨从大门走了出去,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然而,仅仅过了一分钟,我就看见又一个韦斯莱出现在楼梯口,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看上去心事重重。
“早安,韦斯莱先生。”我中规中矩地打招呼,“你们其实是夜里一起回来的,对不对?”
没准昨天他们是趁我困倦打盹的时候一起进的门,只不过反常地一个上了楼,一个留在楼下和我打招呼,没有一起行动。这也能解释先离开的那个刚才为什么又问了一遍关于日期的事。
现在想来这是个漏洞百出的解释,但我当时没有想得很复杂。
“我们?”他重复道,语带惊奇地看向我,“你看见乔治了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只能尴尬地笑笑:“啊是的,他刚出去——”
他古怪地看了我几眼,说:“不,我想那是我。”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是对我至今仍无法认出他们的反讽?还是另有别的什么深意。
鉴于过去也有过试图区分他们却在两个人互扮对方的鬼把戏下一败涂地的经历,我直接放弃了思考。
“真的吗?我没认出来,你们真是太像了哈哈。”
我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为又一次成功使我混淆而自鸣得意,但这次没有。他一脸凝重地从我身边经过,拐过街角消失了。
然而十五分钟后,我偶尔一抬头,却看见他就站在街道对面,茫然无措地踱来踱去,一边不停看着他们六楼房间的窗户。
我没忍住,出去问他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他像大梦初醒那样一把抓住我,手劲大得让人想喊救命。
“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他用绝望的声音低语,但并不像在对我说话,“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叫辆出租车?”我说,努力从他的钳制下挣脱出来,“韦斯莱先生,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你的兄弟回来——他去上班了对吗?我可以帮你给他打电话。”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对,但他突然变得非常生气,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他推开我,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我看着他拐过一个转角,但那里其实是一条很短的死巷,韦斯莱先生大概是太生气了,没有留心自己选的路。我想等他转出来的时候再劝说几句,然而他一直都没出来。几分钟后,当我走进去查看的时候,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我满怀心事地返回公寓,刚好有一个人风风火火地从大门里冲出来,同我撞了个满怀。
“抱歉,我要去验证一点事情!”这个韦斯莱高声叫道,“您没受伤吧?”
受伤当然不至于,于是他飞快地向楼后跑走了。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背影,确定他就是刚才还在和我说话、然后又像烟一样消失在巷子里的那个人,甚至我今天见过好几次的也都是他。
就算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以同时假装出现在这里和那里,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走进值班室坐下来,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压力。
韦斯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我又说出来别扭在哪里。硬要说的话就是,我几乎感受不到他们身上那种过去那种满溢的快乐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虑、疑惑和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一抬头,又一次看见韦斯莱先生从楼上走了下来。我抱住脑袋,惊恐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上帝啊,这究竟是双胞胎的恶作剧,还是我突然间得了精神分裂症?我无法解释。
“您不是出去了吗?”我发着抖问,“还是说,你们还有很多一模一样的兄弟?”
“没有的事。”他有点疲惫地笑笑,看起来沧桑了很多,“就只是双胞胎而已。这间公寓的租约应该快到期了吧?”
“是的,请问要续租还是搬走呢?”我问,如此正常的对话让我心中的恐惧稍减。
我希望他能选择后者,毕竟这才过了半天,我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了,如果以后他们都要这么继续下去,受不了刺激辞职的就是我。
“我也想搬走,但好像不行。我总是回来,一直都是。”
他说的每一个词我都懂,但内容连在一起却完全听不明白。
我失望地把合同找出来,问他准备续多长时间。
“不知道——”他看上去比我更失望,眼睛里的光芒几近疯狂,“说真的,如果能随时离开就最好了。”
“如果不能确定,为什么不采用转账的方式呢?只要约定不再有房租转进来,租约就自动取消。”
他看了我一会,说是个好主意。然后问了很多如何办理银行自动转账的事,最后在新合同上签下了弗雷德韦斯莱的名字。
我希望他的兄弟赶紧回来,也许这样他就能恢复正常,但我很快又不能确定这场恶作剧的参与者究竟有几个人了。
说来奇怪,这一天之中我无数次见到韦斯莱,时而意气风发,时而垂头丧气,有几次还狼狈不堪,就像刚刚跟人打过架。这些变化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容貌,有时候他看上去非常年轻,有时又憔悴得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晚上十一点左右,他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
这又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在我印象中并没见双胞胎喝过酒。
尽管今天的他让人害怕,但我还是出于关心去和他说话了。
“时间是可怕、伟大和不可驾驭的东西。”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絮絮叨叨地开始胡言乱语,“我真的很想去找他,但不行,露面意味着被追踪。等12点的钟一敲,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但他们不行……”
我听得糊里糊涂,问他指的人是不是乔治韦斯莱。
“是啊,还能是谁呢。”他迷惘地半抬着头,忽然咧嘴一笑,“真奇怪,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誓词。有求必应屋从不让人失望,这次却开了个大玩笑。”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单词是什么,只能不知所云地安慰几句。
“能重新开始不好吗?只要解除误会和争端——”
可是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不,没有误会和争端,是意外。但我始终弄不懂为什么是这里,这个时间。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我还没弄明白。能联系得上的人很少,戴兜帽的家伙数量又太多——”
笑声戛然而止,我不安地看着他,发现他似乎突然清醒了。
“嘿,这次我总算知道毛病出在哪儿了,老兄,时间魔法和许愿最好别一起尝试,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对方醉酒后的胡话。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魔法的,但这时街上碰巧传来一阵骚动,我的目光只从他身上移开片刻,再转回来的时候,弗雷德韦斯莱就已经不在这儿了。
耳边只留下一记清脆的爆破声,就像有顽童在隔壁踩爆了一个气球。
我呆呆地看着他刚才站过的地方,心中充满迷惑。
接下来是长达几个月的平静,无论其他租户还是我自己都没再看见神秘的韦斯莱。他们的房间始终窗帘低垂,也再没有灯光点亮,比墓地更沉寂。
万圣节的前一天,我刚布置好公寓楼门口的幽灵装饰,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说:“劳驾,我们的房间……还留着吗?”
我转过身,看见韦斯莱先生就站在身后。
“您好,当然了。账户上一直有钱转进来,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们始终不出现,根据合同也不能收回房子的使用权。”
他仿佛没听懂,但还是礼貌而欣慰地笑了笑。
只是,这个笑容格外陌生,充满凄凉和悲伤的意味。加上他还穿着一身黑衣服,如果下一秒他说有人去世了,此时刚刚奔丧回来,我也一点都不会意外。
“我想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再办退租手续。”他慢慢地说,语调平静,少了以往常见的勃勃生机。
“没问题。”我说,然后犹豫了一下,“请问你是弗雷德韦斯莱先生,还是乔治韦斯莱先生?”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过了很久才说:“乔治。怎么了?”
我赶紧和他解释:“是这样的,当时在合约上签名的是弗雷德韦斯莱先生,所以根据规定,我需要征求另一位韦斯莱先生的意见——”
说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沉,联系到他形单影只的落寞和眉宇间消失无踪的快乐,话到嘴边的询问也被我吞了回去,生怕听见某个噩耗。
“不用了。”他低声说,声音粗哑得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我的双胞胎兄弟去世了,就在今年五月。”
他的话让我浑身发冷。
那已经是五个月前的事了,离我上次见到弗雷德韦斯莱并没有多久。任何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离世都让人感到惋惜,即使他们和我并没有太多交集,也谈不上熟稔,伤感和黯然还是重重包围了我们两个。
“太遗憾了,请节哀。”我只能这么说。
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上楼去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到了半夜,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起到了一定的催眠作用,让我第二天没有起得特别迟。
不过就算如此,韦斯莱也早就在值班室外面等着我了。
他脚下放着一个装满的旅行包,人看起来比昨天振作了不少,但眼睛下面的两片阴影说明他昨夜大概也没睡好。
“恼人的雨夜,是吧?”我跟他寒暄,找出当时的合约跟登记簿核对,还有最后一次转账记录,据此计算应该退还的租金。
“不算很糟。”他言简意赅地说,看着我在计算器上敲敲打打。
我告诉他,因为他们离开时并没有给房间里的电器断电,水电费账单要等出来以后再寄送给他,到时候才能结清,请他留下现在的联络地址。但青年摆摆手,让我预估一个数字,从需要返还的金额里直接扣除。
“我想,我应该没有时间再过来。”
这样说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外。昨夜一场雨让大多数提前准备好的节日装饰都褪了色,还有些被雨水直接冲刷到变了形。我想他就是在看那些东西,因为下一句他说的是:“万圣节的准备已经来不及了,店里会很忙。”
我本来想说可以按照之前的方式转账,他的兄弟续租后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想想他或许并不愿意再记起这里的往事,就管住了嘴。
“你和你的兄弟后来和好了吗?他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很久没见到你了。”他在解约合同上签上名字的时候,我问道。
几个月前的怪异感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减弱了,而且人们对逝者总是鲜少苛责。我情愿接受当时的弗雷德韦斯莱只是一时因为同兄弟闹翻而行为失常,也不愿相信有人在离世之前还抱有遗憾。
但没想到的是,年轻人竟然一脸讶异。
“你说谁来过?”
我把几个月前另一位韦斯莱先生单独返回这里续租的事说了一遍,他听完显得异常激动。
“偏偏是4月30日。”他看上去难过又懊恼,“我们那天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包括第二天也是。”
他眼中显现出和自己的兄弟当时一样彷徨无助的神色来,整个人也摇摇欲坠,我赶紧让他坐下。
“谢谢,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只是……从我的时间里走开了一小会,很短,我们以为那就是全部了。”
他在手掌下方发出呻吟:“不,应该只有我。弗雷德是清楚的,他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选择回来了。”
然后他沉默地抽泣起来。我完全听不懂,值班室的茶包也没买新的,只能冲一杯速溶咖啡给他,希望热饮料能让这个浑身痉挛的人好过一点。
十分钟后,他恢复了平静,又谢过我的咖啡。
“时间的确是可怕、伟大和不可驾驭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困了多久。但我,我知道自己不会被囚禁。就在昨天,我已经对他承诺过了。”乔治说。
他讲那话时的样子我没法形容,有点像下定决心准备踏上征途的勇士,隐含着某种决绝。所以这个箴言一样的句子一定还有我不能理解的含义蕴含其中,只是一时无法猜透。
“任何不愿被囚禁的人终将自由。”我和他最后握了一下手,送上这辈子能想出来最智慧的祝福。
韦斯莱先生很轻地点点头,他说:“是的,他已经自由了,多年后我也会有那么一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