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双子] 止于怯懦

Harry Potter - J. K. Row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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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莱双子] 止于怯懦
Summary
从单箭头到双箭头算是和《与你同行》一个系列的内容提及弗安

懦弱是最为格兰芬多不齿的罪名。弗雷德坚定地贯彻了这个想法十六年,却在人生第十七个年头上产生了动摇。

因为这一次置于审判席上的对象是乔治。面对朝夕相处的双胞胎兄弟,即使坚定果敢如弗雷德也很难沿用过去那种简单粗暴的推定准则。或者说,他本来也不是珀西那种原则和理念大过情感的理想主义者。

弗雷德知道这大半年来乔治的若即若离意味着什么。自从六年级圣诞节过后乔治和他之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而且至今都布满裂痕。不过他和新女友在一起消耗了太多时间,这些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就暂时性地被忽略了。
换句话说,是他和乔治一同默契地回避了那个令人尴尬的事实。

最开始的时候,弗雷德的思考还不深入,他以为乔治只是暂时不太适应。被双胞胎兄弟抛在一旁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弗雷德和乔治同进同出十六年,分享所见所得的一切,这是他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志决定独自去做某件事。
和女孩交往,这恐怕是韦斯莱家双胞胎唯一一件不能共享的活动。所以当乔治直截了当问出来的时候,弗雷德只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表示对方猜得没错。

但他没说出来的还有很多,比如在安吉丽娜表现出交往的意思时,他其实也曾天人交战,甚至冒昧地问过女孩对乔治的看法如何。
假如安吉丽娜对他们流露出相同的兴趣,弗雷德相信自己会当即返回礼堂,把乔治也拉进这场不常见的三人约会。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总让人如愿。

安吉丽娜喜欢的是他,当时的气氛又实在太好,很难无礼地回绝对方。而且弗雷德得承认,他同样喜欢女孩甜蜜的嘴唇和饱满的胸脯,那些最原始的冲动总会在他们长大后的某一天突然降临,逼迫曾以为永远不分开的双胞胎做出妥协和取舍。

回到宿舍时,刚刚做出的决定让弗雷德心中不免略带歉意,但更多的还是兴奋。柔软的触感残留在他臂弯和手掌中间,鼻端还能闻见女孩身上独有的馨香,这一切都让他有点飘飘然。
但在对上乔治的一瞬间,深藏在心底的歉意就成百倍地爆发出来了,让弗雷德措手不及。他从没处理过这么棘手的情绪,只能用得意和夸大过头的表演掩饰过去。

他不想刺伤乔治,只是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对方情绪的变化同样让他不安,记忆中他的双胞胎兄弟从没有过如此隐忍的失落。乔治或许是他们中间相对内敛的一个,但那只是比较之下的结论。除了弗雷德,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给乔治贴上那种标签。如果弗雷德面对的是怨怼或不甘,他都自信能够应对自如。但乔治没有。他的兄弟只是在一床之隔的地方辗转反侧,让他想好的那些笑话和安慰在胸口挤成无法辨认的一团。

乔治故作平静的嗓音里蕴含着他没想到的悲伤。那一瞬间弗雷德险些反悔了,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告诉乔治这是所有人成长中的必经之路,他只是和女孩交往了,不代表兄弟间的情谊从此受到影响。如果乔治真的那么难以接受,等到天亮他也不是不能再和安吉丽娜谈谈。

答应和女孩交往的第二天就反悔,大概率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吃几个耳光。不过那是他思虑不周的代价,弗雷德自问还不至于无法接受。
他在黑暗中默默数着心跳,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然而这沉默继续了下去,四柱床里无声无息,连翻身的动静都停止了。弗雷德等了很久,终于抵不住袭来的困意。

他琢磨着乔治大概是想通了。如果事情反过来,他自己的表现也无非是这样:先失落,再抗拒,最后重归平静,当然过程中可能还要跟乔治吵上几句。但乔治不是那种在双胞胎兄弟刚交到女朋友的兴头上泼冷水的性格,弗雷德迷迷糊糊地反思着自己,又觉得有点庆幸。
然而第二天乔治就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冲击。

那个任性的要求没引起弗雷德的警惕,他只是觉得经过一晚的冷静,乔治可能有话对他说。但马车上发生的事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乔治的恳求明白无误,即使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也很难把其中传递出来的内容理解错。
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小动作。

那些情感从乔治颤动的睫毛和发抖的嘴唇中间发出呐喊,替他的兄弟向弗雷德诉说着没讲出口的遗憾:

我也爱你,甚至比女孩来得更早。

如果先开口的是我,你会接受吗?

对不起,我对你的情感不止于此。

我不想只做你的兄弟。

乔治抓紧他的手是如此用力,让弗雷德的心也像被握紧一样疼痛起来。他有点生气,更多的却是自责和怜惜。

因为这只能称得上意外,还远不到让弗雷德吃惊的地步。他和乔治原本也很难适用普通兄弟那种简单的定义。对少年人来说,情感的界定总是朦胧不够清晰,而他俩又因为双胞胎的便利模糊过太多界限。

如果他们早一点认清这个可能,弗雷德相信乔治和自己都有足够的勇气,不会因为世俗的眼光而畏缩不前。

而他是哥哥,是他们中间率先决定迈出恋爱这一步的人,却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考虑得如此浅显。

他想说自己并不看低这份不同寻常的情感,一切也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就在他叫出乔治的名字,想把这个执拗地不去看他的家伙扳过来面对自己时,却听见对方低低的声音:“别犯傻,安吉丽娜是个好姑娘。”

她不该成为一段畸形感情下的牺牲品。
你也一样。

因为你们什么都没做错。

弗雷德沉默下来。

前往霍格莫德的短暂旅途已经过去一半,乔治因为紧张和忐忑的呼吸渐渐平复下去。弗雷德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视线,他们的手指也纠缠着始终不曾放松。

乔治已经明确表示要从中退出,弗雷德也没想过辜负任何一段感情,三个人的困局得以化解,但他们都知道,终究有些事情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和安吉丽娜的交往进行得很顺利。就算多年后重新回顾,弗雷德也会说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女孩教会他很多,也让他获得数不清的快乐。那段时间的弗雷德意气风发,无论恶作剧还是笑话产品的创意都层出不穷。

而另一边,乔治确实如同承诺过的那样,再也没在弗雷德面前表露过超越兄弟的举动。

只是弗雷德能感觉出来,乔治有点矫枉过正。他们之间的界限逐渐分明,乔治开始尝试和他不同的穿衣风格,这释放出一个明显的信号: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同弗雷德玩那种相互的游戏了。可供分享的东西日益增加,像过去那样不分彼此的亲密感有了缩水的势头。

甚至连乔治和他的打闹也出现了分寸感,他们再也做不出谁把谁压在身下、呵痒呵到对方上气不接下气才放松这种事,弗雷德也有意减少了和兄弟的肢体接触。

直到某一天,李乔丹当着乔治的面大惊小怪地问弗雷德是不是和安吉丽娜分手了。
“算是吧。”他三心二意地回答,捏着变形学作业的一角签上名字,同时感到坐在对面的乔治震动了一下。

“要是你想继续追她,现在不是好时机。”弗雷德抬头给出忠告,但他看向的对象并不是解说员,乔治的视线和他在两人中间相互碰撞。

“安吉现在脾气大得很,你最好别去触霉头。”

“我知道。但你们吵得那么凶,女孩子总该需要人开解吧?”

弗雷德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敷衍地打发走了好友。但乔治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分手?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弗雷德收回视线,还是能感到乔治咄咄逼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这段交往固然留给他一段美好的回忆,但到底抵不过禁赛带来的争执和冲突。安吉丽娜成为队长之后的压力很大,而弗雷德也是在昨天的争吵中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正牌男友从来都没给对方提供足够的支持和帮助。

笑话和柔情蜜意只能在无事发生时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一旦他们因为球队的利益产生激烈的争端,事情就走向了弗雷德不擅长处理的领域,最终结果就是不欢而散。

“可你禁赛是因为我。”乔治的声音出现了一丝软化,“如果你们是因为这个吵架,我愿意去和安吉丽娜道歉。”

说完他打算付诸行动,可才一起身,弗雷德就鲁莽地把隔着桌子把人拉住了,墨水瓶在他的碰撞下滚到地板上摔得粉碎。

“和安吉丽娜交往的人是我!没法维持这段关系的也是我!”他粗着嗓子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瓜。能不能别总想着替我做决定?”

“如果你俩因为我的过错分手,那就不只是你的事了!”

乔治甩开他,大步走向门口。弗雷德来不及思考,从身后扑上去把人拖了回来。这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打斗,等到扭打和挣扎告一段落,弗雷德发现他已经抓着乔治的双手,迎面把人抵在墙上了。

“放弃你那个愚蠢的想法。”他喘着气说。乔治的衬衫在刚才的动作中敞开了,弗雷德能看见对方起伏不定的胸口,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乔治注视了他一会。

“只吵一场架就决定分手的人才愚蠢。”

“我没说我不是。你能不能别掺和这事了?”

“知道问题在哪就纠正啊!”乔治冲他喊,“你不觉得就这样结束一段关系太儿戏了吗?何况你本来就是被我牵连的。”

“你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弗雷德怒道,“马尔福侮辱我们的父母,活该挨一顿好打!连乌姆里奇都知道我会那么干,只要我有机会的话!”

乔治不响了。过了一分钟,他才柔声开口:“但那并不是安吉丽娜的错,你不该和她争吵。让我跟她谈谈,行吗?你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一直都相处得很好。”

“可那不代表这段感情就不能无疾而终。”

怒气没有消散,只是被稍微压制下去。弗雷德从来不是喜欢把内心轻易剖开给人看的那种人,尽管对方是乔治,要坦然向对方承认自己在恋爱中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友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更何况,他和安吉丽娜之间还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对话,从昨天开始就在他脑海里不停滚动,弄得他寝食难安。此刻弗雷德只希望乔治能学会闭嘴,但对方今天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他好过。

”……可是你俩天造地设,光我知道就不止一个人因为她选择和你在一起而嫉妒得要命。冲动之下的决定对谁都没好处,我只是不想等事情拖到无可挽回才看你后悔。”

乔治的态度很认真,可越是这样弗雷德就越气不打一处来。他想起当初乔治也是像现在这么努力,坚持把自己推向安吉丽娜身边,火气就忍不住直冲脑门,不经思考的讽刺脱口而出:“那些人里面肯定不包括你!”

乔治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嫉妒我的人里不包括你。”弗雷德冲动地说,心头涌起终于可以让对方闭嘴的快感,“但你肯定是其中最希望我分手的。因为你想要我,你和他们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你嫉妒安吉。”

乔治的眼神冷了下来,蓝色的瞳孔似乎结上了一层冰。

“现在我觉得她离开一个混球确实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他冷漠地吐出这句话,弗雷德的心微微感到一丝刺痛。不是因为想到自己和女孩已经分手这件事,而是因为乔治生疏的态度。眼下他正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既希望获得乔治的关心,又不愿对方大义凛然地拼命撮合自己和前女友复合。事实上他从昨天起就反复思量着一件事,只不过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是。现在你应该不想再去找她了吧?”

“我会去恭喜她离开了一个自大狂。”乔治在他的钳制中重又扭动,“松手,你这自我感觉良好的白痴!还有,我他妈不想要你!”

本来已经决定把人放开的弗雷德下意识抓紧了五指。

“……你说你不想?”他抵进一步,现在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了空隙,乔治紊乱的心跳贴着他的胸膛清晰可辨。

“不想。”

“你说谎!”弗雷德心中的怒火重新燃起,而且愈演愈烈。“你这口是心非的胆小鬼,你的勇气呢?”

如果过去的回绝是碍于他还有个女朋友,这多少能说得过去。但事到如今,乔治还继续嘴硬就显得很伤人了。弗雷德想从对方眼中发现一些怯懦的迹象,却被其中冰冷的寒意再一次刺痛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乔治的声音里夹带了一丝嘲弄,“你以为我会因为求而不得就一直盼着你分手,再在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向你投怀送抱?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他尖刻地大笑起来,弗雷德的怒火烧到了坚冰上,嘶嘶地冒出一阵青烟熄灭了。他想为刚才的错误道歉,又想解释自己从没看轻对方,却都在乔治歇斯底里般的笑声里无从说起了。最后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直奔公共休息室,一直呆到估计所有人都睡了才返回。

这种尴尬的疏离持续了三天。

因为李乔丹重新投入到追求心上人的巨大热忱中,没人打扰两个韦斯莱。乔治就像之前大半年里那样独自进进出出,如果弗雷德跟上来他也随他,只是不主动开口说话了。

弗雷德觉得很挫败。

如今的局面绝不是他的本意,可又无计可施。他反省了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发现乔治的评价相当中肯。就算对方的确出于胆怯或者别的别的什么理由不再承认对他的感情,那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很难说是乔治的错。而且三天下来,他开始相信乔治说得可能都是实话。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很多,就像他从一段失败的恋爱中学会了该如何正视自己,乔治也完全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不再爱他。

乔治在公共休息室里推销他们的发明,弗雷德跟着他忙碌了一会就找借口一个人回来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自己能感觉到乔治的淡漠,那种气氛只会让他难受,来自购买者的称赞也无法抵消。

他按照改进的配方又做了点发烧糖,一口吃下去等待效果发作。

这是他们至今都没找到彻底消除副作用的逃课糖。弗雷德这次添加了颠茄和彩球鱼的唾液,希望能让那些令人疼痛的脓包不再出现。

药效和过去一样来得又快又猛,他感受了一会,又吞下解药。疼痛感确实不如过去强烈,但他很快就发现麻木感在迅速扩散。在能做什么之前,麻木就控制了他的手指,魔杖掉了下去,弗雷德做出最后的努力想站起来,却只让自己摔倒在地上。

这可真是咎由自取了,他无奈地想着。药效只让人全身肌肉僵硬,但头脑依然清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乔丹想必正使出浑身解数围着心上人打转,乔治也不会这么早回来,以免陷入两个人独处的尴尬。尽管乔治没说过,但弗雷德知道对方的心思,尴尬始终都存在,因为那天欠缺考虑的胡言乱语,恐怕乔治在很长时间里都不会原谅他。

如果他能改掉冲动行事的毛病就好了。

弗雷德无声地叹气,闭上眼睛。他怀疑自己得一直这么躺到午夜,到时候药效八成也该消失的差不多了。

但就在这时门开了,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有人扑到他身上把他扶了起来。

乔治扶着他的头向后仰,检查过他的口腔和体温,又去翻看实验笔记上记录的配方。当乔治刚才拨开他散乱的额发时,弗雷德感到自己身体里生出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麻木的皮肤之上,乔治的手掌似乎也响应似的微微发颤。很快他在乔治的帮助下服用了解毒剂,他的兄弟隔一会就摸摸他的脉搏,还帮忙按摩全身肌肉以防强直太久出现痉挛。

弗雷德就在他持之以恒的触碰下恢复了知觉,随之而来的还有心跳加速。乔治可能以为这是什么不良反应,紧张得喃喃自语,又去比对配方和解毒剂中的成分。

弗雷德尽他最大可能发出一句嘶哑的呼唤,乔治在十分之一秒内转回到他身边,手掌也又一次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怎么样?”他几乎是贴着弗雷德问出的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忧惧。

“……对不起。”弗雷德说,很高兴自己这么快就能开口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面容仍然在药效下看起来无比僵硬。

“确实该道歉。我们的共识一直都是不能一个人试验新配方。”乔治说。

但他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甚至开始下意识地抚平弗雷德的头发。当他们两个同时意识到这一点时,乔治飞快地缩回了手。尴尬取代担忧出现在脸上,他仓促地想要掩饰过去,可弗雷德又咳了几声,趁乔治慌张的时候,他轻轻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不只为这个。还有我前几天说的混账话,也包括去年的圣诞节。”

“什么呀,你那时候几乎一句话都没说。”乔治说,肯定是察觉到了弗雷德的无力,他没有急着把手抽走。

“因为我总是这样,该说话的时候沉默,又在该闭嘴的时候夸夸其谈。”弗雷德抽动嘴角,让一个近似于窘迫的笑容出现在那里,费力地持续了两秒钟。“我让你迁就过太多次,以至于我以为这些理所应当。”

“这些以后再说吧。”乔治的回答低如叹息,“告诉我,你现在这模样不是苦肉计。”

“不是。”弗雷德轻柔地说,“不过我现在知道这招有用了。也许我会留到下次。”

乔治瞪了他一眼,显然想说“你还想下次?”

“但我会留意不让自己再犯这种错。”弗雷德继续道,“因为我确实傲慢又自大,以为能处理好自己每次冲动造成的后果,可事实上……”他因为连续说出长句而喘息起来,乔治立刻用另一只手在他后背轻抚起来。

“算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个冲动的家伙。”

“……我还伤害了你。”弗雷德喃喃地说,“可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你有权利喜欢或者不喜欢谁,我只是……不想再错上加错。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指责你退缩,因为就算是我自己,心里也有恐惧。这几天我反复拷问自己,发现我甚至比想象的更胆怯,因为——我过去压根不敢接受,其实你也有不再爱我这种可能。”

一阵痛苦的阴影从他脸上掠过,乔治感同身受地抖动了一下。

“弗雷德。”他缓慢而坚定地说,“如果我的爱成为负担,让我爱的人在寻求幸福时心存顾忌,退缩就是必要且唯一正确的决定,但那不代表我就不爱你了。”

“那么,现在还来得及吗?”弗雷德靠近他,把头枕在双胞胎兄弟的肩膀上,“其实别人都看得出来,我在乎你超过所有人。”

“只要安吉丽娜没这么想就行。”乔治咕哝着,没把这个虚弱的人推开。

弗雷德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力量。然后他把乔治抓得更紧了一点,这才又说道:“她就是这么想的。”

乔治这次的震动超出以往,但弗雷德既然已经开始就不会停止了。

“她说作为男友,我应该无条件支持她,不管为了魁地奇还杯是私人理由,球队都不能一下子失去两个击球手。”

“她说得其实没错。”乔治低声道,“我都不能想象以后的比赛会有多艰难。”

“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站在你那边。”弗雷德叹息。药效已经减退了大半,正如他说话越来越流利,麻木造成的举止失调也消失了。

他悄悄环住乔治的腰身,只不过对方沉浸在他透露的内容里,对此浑然不觉。

“你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他感到乔治紧张地收紧了肩膀,手指蜷缩成拳。

“我说——”弗雷德故意让自己停顿,这下乔治连呼吸都暂停了。“我说,我和你的立场从来都一样。禁赛的决定根本就有失公正,我不能为你没犯下的过错责怪你,更不可能为任何理由违背我们认可的正义。”

“那你可真把安吉丽娜惹毛了,你胆敢不站在魁地奇那边,难怪她要和你分手。”乔治使劲皱着眉头,“我是不是没说过?她现在真有点像伍德。”

“她说像我这样一心只把胡闹和兄弟放在第一位的人应该等长大一点再谈恋爱。‘除了乔治,根本没有谁能受得了你’。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弗雷德绘声绘色地学着女生恼怒的声音,手上把人搂紧了一些,“所以你看,现在我失恋又失意。要是连你也把我推开——”

“你还可以抱着床头柱去哭呢。”乔治推了他一把,“就因为只有我受得了你,所以才成为退求其次的选择吗?我才不愿意!”

“你怎么只听最后一句啊?重点难道不是‘我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乔治又一次转开了视线。就像他们那次搭乘马车时那样,看着墙壁和天花板,呼吸渐渐急促。弗雷德觉得这时候有必要再添一把火。

“你可以不看我。”他轻轻摇晃着对方,“正如上次也是这样。但你仍然有办法让我知道你的心怎么说。”他得寸进尺地按住乔治胸口,感受那颗心在温热的皮肤下方跳得全然没了章法。

“上次它说你爱我。”弗雷德用他学会的最甜蜜的声音循循善诱,“这次你的心又怎么说?”

乔治在紊乱的呼吸里坚持了十秒,然后骤然转过头来,压在弗雷德嘴上热烈地亲吻他。

两个人陶醉地沉浸在火山喷发式的情感中,弗雷德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乔治,加深那些吻,富有经验的挑逗很快就让乔治失去了主动,在他手中束手就擒。

“别把我当成女孩。”他那气喘吁吁的兄弟说,但很快就在他的抚摸下喘息得更厉害了。

“比起女孩,我想我更知道该怎么让男孩觉得舒服。”弗雷德笑起来,最后一点忐忑也在乔治给他的反应中彻底消散。

他颇有节奏地动作了一会,弄得双胞胎兄弟颤抖不已。于是很快又有一只手加入了两人之间的,乔治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抓紧他的发根。伴随着几声轻喘,男生宿舍沉寂下去,再也没人说什么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