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女]机智的儿科医生

相亲相到儿科医生是什么体验？
谢邀，感觉被当成小孩子哄了。

在第一次见面之前，姜涩琪在我脑海里的认知只有一个:儿科医生。

我对医生是有点刻板印象在的，大部分是不太好的评价，还要加上对医院天然的畏惧和刷过的那些短视频。总而言之，这职业一说出口，在我这里的分数难免会再降几分。

尽管媒人对她的描述评价很不错，譬如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性格可爱，年纪不算太大，长得很标致，个子差不多160……还有一些同事和邻里的印象，也都是赞不绝口的。

其他时候也就算了，在相亲时听到这些关键词反而有些心里打鼓，真有这么好吗，那媒人是夸大其词了吧。也许这人塞了钱，请媒人说两句好话，为的是早点找到一个伴侣，其实本人是一个样貌一般，脾气很古怪的中年女人也说不定。

我这样想着，推开了门。

我到的时候，姜涩琪已经坐在窗边，双手捧着一杯热可可，低头轻轻吹着热气。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毛茸茸的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脖颈处，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安静得像一只冬眠的小动物。

我远远地看到她，确定是今天的相亲对象后又仔细端详了下。走过去时，她抬头看见我，微微一怔，然后朝我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像是窗外那点快要化开的雪。
好吧，我决定暂时收回“样貌一般”的预印象。

“抱歉，让你等了。”
“没关系。”

我坐下后，她把手里的热可可往前推了推：“这个很好喝，推荐给你。”

我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她的指尖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捧着杯子时却轻轻缩了一下，像是有点怕烫。

接下来不过是简单的交谈，互相交换家庭信息，再打听打听对方的生活习惯与爱好，这算是互相了解了。

姜涩琪这人挺i的，好像总不好意思说话，只是挂着笑。是那种纯良无害的长相，虽然整个人近乎瘦削，但总给人一种圆圆的、软软的感觉，像只小熊。唯一有点攻击性的单眼皮，一笑起来也变得软绵绵的，是很轻易就能让人放下戒备的气质。

确实是很容易招小孩子喜欢的类型，做儿科医生的话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很容易害羞的姜医生笑起来，只是说起几个平时问诊时的趣事。她说话有点慢吞吞的，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楚，声音是那种轻轻柔柔的，说话时尾音带着一点上扬，像是习惯了哄孩子的语调。

咖啡在玻璃杯里晃出细小涟漪，姜涩琪正讲到她从孩子那里听来的小故事，包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铃声很轻快，大约是什么动画片主题曲的变奏版。

“抱歉。”她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姜涩琪站起来我才发觉她的确不高，但比例很好，身材也不错，隐约觉得是宽肩窄腰的类型，大概可以称作行走的衣架子。

等她接电话的两分三十秒里，我数清了桌上六处水渍的形状。最靠近她右手的那滩像只胖海豹。终于结束了，她躬身将手机放回包里，我突然注意到她锁骨下方有块卡通创可贴。

“可能要提前结束了，”姜涩琪拿起包包和外套，歉意地冲我笑笑，“饭钱我来付就可以了，如果觉得我还不错的话…”她似乎又害羞了，脸颊红红，有点可爱。“下次还可以再出来吃饭。”

我点点头，起身送她直到出门。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了，坦白说，初印象还不错。于是顺理成章地，也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的约会。

身上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姜医生好像游戏里的NPC，做什么都总是一板一眼。小猫头像挂在对话框最上面，会定时跳出几句软巴巴的语音，有时是今天的午饭，还有概率掉落姜医生的OOTD，小猫脸藏在口罩下面，一双眼睛笑眯眯的。

因为姜涩琪总是很忙，有时候隔好几个小时才会收到回复，假期也岔不开，所以第二次约会的时间也因此向后延迟了很久。

地点是姜涩琪挑的，选在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窗边的位置阳光正好，落地窗外行人来来往往，氛围温暖而舒适。

我到的时候，姜涩琪已经坐在那里了，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像只安静的小动物。看到我进门，她抬头朝我笑了笑，顺势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这里。”

“你每次都比我早到。”我脱下外套，一边随口说道，一边打量她今天的穿着。比上次随意了一点，毛衣有点宽松，袖口堆在手腕处，看上去更显得她瘦，衬得肩膀却意外地挺拔。

“习惯了。”姜涩琪轻声道，带着点儿鼻音，“医院里如果晚到，孩子和家长就要等很久。”

“今天也上班了？”

“嗯，早上去加了个班。”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语气软软的，似乎有些困倦，但还是维持着温和的笑。

“都是打工人。”我也苦哈哈地跟了一句，毕竟加班什么的，都懂。

虽然约会是第二次，但我们已经加了很久的好友，对彼此的生活都有了更多的了解，自然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干巴巴地聊天。

话题理所当然地转到工作上，我想起我们上次被打断的见面，问她，“上次也是因为工作吗？”

“嗯，那天有个小孩病情不太稳定，家长特别着急，我得回去看看。”

她语气温和，像是在陈述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但我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疲惫。

“那家长应该挺焦虑的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摩挲着，“其实那天检查的结果出来后，发现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家长过于紧张了……但看到他们那么担心，也没办法随便安慰几句就让他们回去，还是得多解释、多观察一下。”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不愿意把情绪带到约会里，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疲倦。

不知怎么的，我有点不是滋味。她的职业让我佩服，但想到她总是这样被临时召回医院，连休息时间都被工作占据，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

姜涩琪抬起头，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皱眉了？”

“……有吗？”我下意识摸了摸眉心，试图掩饰情绪。

她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接着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推到我面前。

“给。”她的语气比刚才轻快了一些，眼神里带着点鼓励，“吃颗糖，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这么突然的吗？

“我不用——”我下意识想推拒，她却已经直接把糖塞进了我手心，语气像是在劝小朋友吃药一样耐心：“这个是草莓味的，很好吃。”

她的语调太温和了，轻柔得不容拒绝。

我鬼使神差地剥开了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甜甜的，是熟悉的草莓味。

姜涩琪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那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吧。”

她点点头，像是在认真听，又从包里又掏出一颗糖，放在桌上，推到了我面前：“待会儿再吃这颗。”

“……”

“姜医生。”我扶额，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对相亲对象和小孩子一视同仁？”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单眼皮弯弯的，像只被戳到笑点的小熊。

“嗯？”她偏了偏头，歪歪脑袋看着我，语气无辜，“难道这样不好吗？”

我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忽然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啊。不对。

“姜医生随身带着好多糖啊。”我撑着下巴，嘴里含着草莓糖，说话有些含糊。

“对啊。”她从善如流，“和小孩子打交道，多带点糖总没错的。”

“那姜医生也喜欢吃糖吗？”

“我吗？”姜涩琪想了想，点点头，手指勾着勺子在杯沿轻轻转了转，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有时候工作忙，来不及吃饭，偷偷吃点甜的会比较有力气。”

“偷偷？”我有点想笑，“医院不能吃糖？”

她抿了一口牛奶，眉眼弯了弯，语气很认真：“小孩子都喜欢甜的，碰到不配合的小孩子，给两颗糖或者玩具哄一哄，是很好说服的。可是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吃糖，有些不能吃，比如蛀牙的，或者血糖高的……如果他们看到自己不能吃的话，会很可怜。”

我安静地看着她。

从相亲认识到现在，我第一次意识到，她不仅仅是“适合”做儿科医生，而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职业。

她是那种会在医院里偷偷藏糖果，但永远不会在小朋友面前吃的人，会替别人考虑，甚至因此克制自己的人。

这样的姜涩琪，好像比我想象得更温柔。

“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我问她。

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嗯，也不能说‘很喜欢’。”

“那是什么？”

她垂眸，指尖在杯壁上蹭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有时候觉得……能被小孩子喜欢，是件很幸福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落在杯沿的那点细小水雾，柔软又缥缈。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而安静，几乎能看清她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在发着光。

姜涩琪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人。
但她自己好像完全没这个自觉。

我们开始约会之后，她仍然保持着那种温温柔柔的态度，说话慢吞吞的，语气轻轻的，时不时还会露出一点小动物般的无辜表情，真的让人难以招架。

比如某次下班后，我们约着一起吃饭。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宽松的浅灰色卫衣，头发松松地扎成了一个小揪揪，左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右手背在身后。

走过来时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问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这两眼却被姜涩琪注意到，她抬起手来晃了晃，主动介绍:“之前的创可贴用光了，这是新买的。”

“创可贴？医院里不会发这些吗？”

“卡通的，儿科专供。”她打开袋子取了一枚向我展示，“小孩子会喜欢。”

我突然想起上次看到她锁骨处的创可贴，点点头。

“啊对了。”她将右手掏出来，竟是一小束漂亮的花，有好几种颜色，包装得很精美漂亮，“外面刚好有个小朋友在卖花，我就买了几支，好不好看？”

“哇塞。”我赶紧接过，仔细欣赏了一番才点头夸赞道，“简直是太美了，谢谢姜医生。”

她笑起来，眼角弯弯的，脸颊上露出一点不明显的浅浅的酒窝。

这顿饭吃得很随意，她没点什么太复杂的菜，只选了一些家常口味的，简单又清淡。

饭菜上来后，她吃得很安静，慢条斯理，偶尔抬头看看我，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你平时吃饭也这么慢吗？”

“嗯，总是吃太快的话对胃不好。”她含着汤勺，眨了眨眼睛，“在医院的时候，总是赶时间，会习惯性吃得很快，所以下班后会强迫自己慢慢吃东西。”

啊。这也算是职业病吧？做医生可真辛苦。

她看着我的脸，突然停下筷子，像是想起什么，伸手去摸口袋。

“嗯？”

姜涩琪掏了一会儿，从卫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颗糖，在手心里捏了捏，又递到我面前。

“给。”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掌心里那颗糖：“怎么又给我？”

“你刚才皱眉了。”她认真地看着我，声音还是那种软软的语气，尾音带着点上扬，“小孩子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给他们糖吃。”

“……”

这句话，和上次那句几乎一模一样。

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想找出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的痕迹，但她看起来十分认真，像是真的在“哄”我一样，语气温柔得让人无从拒绝。

“……姜医生。”我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那颗糖，“你是把我当成小孩了吗？”

她眨眨眼睛，像是思考了两秒，随即点点头：“嗯。”

“……”

这到底算什么啊。

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是真的没意识到吗？她随手递出的糖、温柔又耐心的语气、那些细微的照顾……这些都让我觉得，她就像是阳光一样，能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可是，她好像从来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

吃完饭后，我们并没有马上分开，而是一起沿着街道随便走了走。夜风不算太冷，街边的店铺亮着温暖的灯光，人流稀稀落落，偶尔能听到有人在远处弹吉他，声音模糊又慵懒。

姜涩琪走在我旁边，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忽然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我问她。

“有一点。”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脚步放得更慢了些，像是懒洋洋地散步的小动物。

“那早点回去？”

她想了想，点点头，抬头看着我，眼神亮亮的：“你送我？”

“……送。”我轻叹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等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她站在台阶上，比我高出一小截，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忽然伸手把兜里的另一颗糖塞进了我手里。

“路上小心。”她笑着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门。

我站在原地，看着掌心里那颗糖，过了好几秒才缓缓捏紧。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叫住她，告诉她，她的这些小动作对我来说，并不只是简单的“哄小孩”。

她的温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进了我的生活，像是空气一样，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

她随口一句“路上小心”，都会让我在心里反复回味很久。

我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好像，喜欢上姜涩琪了。

自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姜涩琪后，我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她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和小孩子讲话时轻声细语，面对家长时耐心又柔和，就连跟我说话时，也是那种软乎乎的语气，像是冬日暖阳般让人沉溺其中。

可这些温柔，是只属于我的，还是她对所有人都一样？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直到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我才终于下定决心。

那天，我们难得都不加班，她主动约我一起去看新上映的动画电影。

“你喜欢这种电影？”我看着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票，有点惊讶。我们之前聊过电影的内容，她当时推荐给我的片子中，似乎很少有这个类型的。

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这个系列的前几部我都看过，小孩子们也很喜欢。”

“所以……”我故意拖长了语调，“这次是因为自己喜欢，还是因为小朋友推荐？”

她一顿，像是没想到会被戳穿一样，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声音小了点：“……都有。”

我笑了笑，没再拆穿她。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指尖被灯光晕染得透亮，袖口微微盖住手背，像是毛茸茸的猫爪。

我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走吧。”
侧过头，掩饰住自己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电影开场后，她就安静地窝在座位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电影里是色彩斑斓的童话世界，剧情温馨又有趣。

我却没怎么认真看电影，余光时不时就飘到身旁的姜涩琪身上。

她盯着屏幕的时候，神情认真得像个小孩，手里还攥着一小袋爆米花，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咀嚼着。

看到感动的情节，她会微微皱起眉，嘴角抿成一条小小的弧线，像是正在努力忍住情绪。

看到搞笑的片段，她会轻轻地笑出声，肩膀也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好看。

我的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啊。

电影结束后，我们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聊着刚才的电影情节。夜晚的风带着初春的微凉，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我问。

“有一点。”她点点头，又轻轻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沉默了一下，心脏砰砰直跳，终究还是没忍住，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姜涩琪。”

“嗯？”她转头看我，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

我的手指在口袋里攥紧，指尖有些微微发热，但还是逼着自己开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

沉默了几秒后，她眨了眨眼，认真地回答：“朋友？”

我低低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无奈，声音轻轻的：“只是朋友吗？”

她明显愣住了，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神情里带着些许茫然。

夜晚的街灯将她的脸映得柔和，单眼皮眨了眨，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

“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我终于还是说了出口。

她怔住，脚步微微一滞，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夜晚很安静，我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楚。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想再犹豫了。

她低头看着脚尖，手指下意识地在衣角捏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轻轻地开口：“……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她安静地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过了一会儿，轻轻地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小：“……可是，我好像，不太会谈恋爱。”

即使本就是因为相亲才出现的缘分，在走到这一步时，姜涩琪还是下意识地陷入了不知所措。

“那就试试看吧。”我轻声道，“我们可以慢慢来。”

她沉默了好几秒，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嘴角弯了弯：“好。”

风轻轻吹过，灯下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显得很亲密。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背，低声问：“可以牵你的手吗？”

她迟疑了一秒，然后轻轻地，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指尖有些凉，缓缓地贴上了我的掌心。

那一刻，我才终于确定——她的温柔，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

她是我的。

在一起久了，我发现姜涩琪真的很会哄人。

她哄小孩子，哄家长，甚至连我都不知不觉被她哄着过完了好几个约会。

她不工作的时候习惯穿得很简单，但总有自己的小心思。偶尔是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走在我身边时步子轻轻的，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

约会时带点小礼物，有时是一支漂亮的小花，有时是几颗糖果，或者是小孩子会喜欢的那种小玩具。时间久了，连我也被她同化，总想着带点什么东西给她。

医院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她，整天缠着她喊涩琪姐姐，吵着要和涩琪姐姐待在一起，但是又很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孩子们就会乖乖听话。

可是，只有我知道，工作时体贴可靠的姜医生姜涩琪，私下里是多么软萌可爱的一个小团子。

姜涩琪赖床这件事还是在我们同居后才发现的，可能是因为平时上班总是睡不够，才会总想在床上多躺一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铺在床上，映得屋里一片暖融融的色调。我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起床的点了。

我们约好了今天要出去，如果再晚点的话就不太好了。

我站在床边，姜涩琪背对着我，整个人裹成了一团，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点毛茸茸的脑袋，呼吸轻缓均匀。和平时那个穿着白大褂、声音温柔地哄孩子的儿科医生完全是两个模样。

“涩琪，该起床了。”我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姜涩琪缩了缩，闷闷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整个人更往被窝里缩了进去，像只冬眠的小动物。

“再睡一会儿……”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绵绵的，更像是在撒娇。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把她的被子稍微掀开一点，捏了捏她的脸：“你不是总说小孩子不能赖床的吗？”

她皱着鼻子蹭了蹭我的掌心，声音含糊不清：“可是……可是今天不是上班……不想起床……”

“我们昨天约好了今天要出去的。”我提醒她。

她终于勉强睁开眼，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揽住了我的腰，把脸埋进怀里，带着鼻音：“那你再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的，尾音黏黏糊糊地缠在我心上，和平时温和又礼貌的姜医生判若两人。我低头看着她乱翘的发丝，忍不住伸手顺了顺，低声笑道：“姜医生，你在家里和在医院真的完全是两个人啊。”

“唔……才没有……”她迷迷糊糊地反驳了一句，却没有放开抱着我的手，反而蹭了蹭，撒娇似的轻声哼了哼，“让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她的声音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我叹了口气，屈服般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行吧，再睡五分钟。”

怀里的姜涩琪满足地笑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轻：“你最好了……”

没过几秒，她又重新陷入了梦乡，而我抱着她，忽然有点不舍得真的叫她起床了。

姜涩琪是个很特别的人。她温柔，细腻，又有点害羞，但认真起来时，又让人觉得可靠得不得了。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计划好同居，像原来那样住在自己家里。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后随口在聊天软件上和她抱怨了一句：“今天太累了，感觉快猝死了。”

没过几分钟，她的视频通话就弹了出来。我接起，屏幕那头的姜涩琪穿着家居服，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很累的人需要喝一杯温牛奶。”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语气带着一点点哄人的意味。“或者，早点睡觉？”

我失笑，“姜医生，你这是在远程照顾病人吗？”

“对呀。”她点点头，表情认真得像是在诊断病情。“你的症状是工作过劳，解决办法是——”她故意拖长音，“休息。”

“……那姜医生也早点休息？”

她眨眨眼，像是刚意识到自己也很困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嗯……好吧。”

然后，她歪着头看着镜头，轻轻笑了笑。“晚安。”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能相亲遇到姜涩琪，或许是件很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