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博♀】爱与死的誓约

明日方舟 | Arknights (Video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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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博♀】爱与死的誓约
Summary
*是送给亲友奈可nekko的粮~*不刀你信我,真的一点玻璃渣都没有请放心使用x

“余谨以至诚,于会众面前宣誓:终身高洁,忠贞职守。”

“勿为有损之事,竭尽所能维系医学荣誉,牢记生命孕育诞生伊始的尊重,务谋病者之福利……①”

医疗部每周例行的晨会,领誓人沉静言语掩映过肃穆与洁白。安逸从未造访这片贫瘠的荒土,俯卧于罗德岛徽记下的,是深渊中灼烧的静火。

“谨誓。”

博士依稀听见喉咙滚动发出的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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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散会后单独留博士的眼神好似别有用意,冲泡好的黑咖啡升起袅袅雾气,挑剔的食客总试图挑刺列举这杯热饮与自己办公室的不同。

“拉普兰德血液源石结晶密度和体细胞融合速率均有降缓,你做得不错。”

博士也对并非意料之中的冷嘲热讽表现出无措的反应,然而捕捉到关键词后喜悦形于眉梢。她接连吞咽下一大口滚水为底料的咖啡竟也无事,接过检查报告的指尖微微颤抖。

“真、真的吗……太好了。”

“希望你下次被嘉维尔逮住换药的时候也有这么老实。”

博士凝噎半晌:“……柏喙为你缝制的超短蕾丝花边裙进展怎样?”

“还有精力和我贫嘴,看来之前硬接萨卡兹剑士攻击留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凯尔希用滴管操作着试纸样本,石蕊的色泽正慢慢沁开,复而收拢,只留给博士一个读不懂的背影。

僵硬的笑容勉力挂在博士面上,至今回想起嘉维尔利索地往自己患处倒空一大瓶消毒酒精的丰功伟绩她便克制不住自己阴阳怪气的腔调:“有没有人夸奖过,您在戳人痛处上天赋异禀,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并不想同她就无谓的口舌之争浪费时间,到底是谁在战场上放任歼灭小队的狂热分子追击亡命之徒,又导致自己负伤被狼狈不堪地臭骂?对某位干员倾注过多不可理喻的感情……这是危险的信号。

“……不要以为我不在现场就无法知悉战场动向,博士,为了你的未来考虑,谨慎选择对待拉普兰德的方式。”

“你不必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你可以尝试治疗她的伤,但你也要记住,疯狂永远无法被治愈。”

不确定因素应当被抹杀在摇篮里,过去绝不能被再次重现。

博士终于笑出声,散漫的神情耳濡目染出几分孤绝,说话方式亦与拉普兰德无限趋近。倘若撕裂她的伤疤,会发现理智的病毒早已侵入海马体,成为本能。

“多谢忠告,矿石病是我们都在努力攻研的命题,除此之外,我不认为拉普有任何‘需要被治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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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博士,终于愿意来见我了?我可是受够了PRTS那个无聊的代理指挥。”

说是阔别已久也不过短短半月,回避她的个中缘由,不希望被拉普看见自己挨训的怂样啦害怕伤势被担心……

只能用矫情来形容。

博士无言颔首,轻轻拭去鲁珀少女下颌的血渍。拉普兰德自顾自坐上办公桌,小腿曲起的姿势放肆而挑衅,腰间的武器随之轻晃,银星宵月的辉光铮铮作响。

她无从询问拉普兰德形制考究的礼服下摆为何撕开无数道豁口,苛责风尘仆仆的平安归岛干员也不是她作风,兴许刚结束的任务沾染的颜色被湮灭抹去。镀金首饰倒是彬彬有礼地别在恰当位置,旧贵族的行头也遮不住装裱白狼通身的冷意,尽管博士有自信不会混淆。

“你近期病情有所好转,恭喜——不管你需不需要,至少我在乎,这是对我工作成果的肯定。”

“是在乎我的病情影响战力,还是——在乎我呢,博士?”

从凯尔希那拿到的临床诊断分析捏在指挥官手中,新印的油墨味冲鼻,纸张终将消退的热感反复刺激着博士神经。拉普兰德毫无预兆地倏忽靠近,嗅到独属于鲁珀人的气息,惊得博士又羞又窘。

“……有区别吗?既担心你的病情,也在乎你。”

“哈哈,很好,我喜欢你的偏爱。”

拉普兰德拉开些许距离,无形的压迫钳制松懈。博士心跳平缓几秒,又被拉普兰德猝不及防拉拽她制服的粗暴动作硬生生逼到极限。

“你做什——”

博士脖颈处浅淡的褐色结痂还没完全️覆盖住新生的皮肉,浮现在鲁珀少女不是狎昵暧昧之色,而是难以名状的,捕猎者被冒犯后的凛然。

“可以把你伤到这个程度,那个人很有能耐嘛。解释下这个伤口吧,别想蒙混过关,博士。”

啧。

“先前命你将计就计假意恋战,没想到他们针对的目标是我,稍微着了道。”

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悻悻的博士趁势要拿回制服却落了空,稳稳当当跌在拉普兰德怀里。

“让杂鱼溜掉,我也有责任。”

蓦然沉稳的白狼声音听不出多少起伏,就着替自己擦过血的手帕霸道蛮横地将博士伤处再包扎了一遍。

博士坐在她大腿上,怎么摆弄都忸怩不自在,盯着鲁珀人墨色逐渐堆聚的毛茸耳尖仿佛要开出花来:“谢谢,嗯……拉普,这身装束果然很衬你。”

“真敢说呢,博士知道这是我在什么场合的穿着吗?”

拉普兰德尖牙戳碰博士裸露的脖颈,纤细脆弱的血管透过肌理缓缓流淌。女性对自己几乎无条件的信赖,或许又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私心,她从未对拉普兰德的种种逾矩表示过不满。

只要她甫一用力,眼前看似强大的罗德岛核心人物就会立刻和战场上被她恶趣味堆叠得整齐的千层酥没什么两样。

这个认知让拉普兰德没由来的烦躁。

“教宗骑士纪念堂的葬礼?”

也许有那么一瞬间她会咬下去,博士心想,最终并未等到实质性的刺痛感。

“不愧是博士,了解得真清楚。不错,我爱你赐予我的,日益强大的力量。这身装束陪我见过最多的,也是满口谎言的虚伪墓志铭。怎么,即便如此,你也要说‘喜欢’吗?”

我们的生存只不过是两个永恒的黑暗之间瞬息即逝的一线光明。②

“当然——抵偿债务,给付对价。这种浅显的道理我很清楚。无论名义是复仇还是正义,拉普兰德,罗德岛的义务仅仅是严密监控你的病症进程。对你最高调用权限全部在我手上,全部。”

拉普笑意饱含愉悦,倨傲与轻慢勾画出刀尖吻血的瑰影渐渐成形,黑色与白色与血色的绝妙配比铸就了叙拉古人的骨髓。博士深知贪恋那份淋漓快意意味着将宁静自我放逐。

“换而言之,是我在为你的所有行动背书。”

博士自然而然地将唇贴合上拉普兰德的唇。得到无言的许诺,后者杀伐果决,啃噬过博士唇瓣的力度像是急于宣泄浓烈的情绪。

“呵呵,这是施恩?威胁?警告?”

于战场中淬炼的血气与狂气传递到博士舌尖,裸露的肌肤半强迫在冷与炽中蹂杂共舞。

进亦无,退亦无,桌上白纸黑字的纸张注视着她和她在逼仄狭小里暗中游乐,没有更深更动人的罪,没有更老朽更有力的罚。

死者因死而不同,爱人因爱而长终。③

她无数次目睹启明星燃烧,亲吻过眼睑。④熠熠眸中倒映的极光凉薄似水,却足矣淹没她的魂灵。

信徒朝圣一拜三叩首,神明也未必显灵。但,足够理智也足够疯狂的鲁珀向她走来时回应了她所有期待,也从不叫她失望。

“是契约,”

博士单方面结束了这个充满铁锈味的深吻,抚过独狼左眼的疤痕。

“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引领弱小者道路,我接受了这份缔约,不违反信条前提下,尽可能地支持拉普所愿。相对应的——”

“好好活着,你才有资本跟我谈履约。”

拉普兰德只是笑。

“又或者,等我百年之后,你再穿这一身装束参加我的葬礼也不错。”

“嚯,野心真大啊博士,”拉普兰德吐出的字眼仍是肃杀酷寒,话锋急转直下更冷三度。

“不过,能杀死你的只有我。”

“倘使我们有不得不分道扬镳,你丧失一切的那一天——我会赶在所有人之前,亲自了结你的生命。”

死亡亦是时间赐予的恩典,深渊旋廊尽头起舞的终焉何时来临——

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那就拜托你了,”博士听罢,也不反驳拉普兰德基于不可能的假设,兀自伸出一节小指,“誓约已定,来拉勾吧?”

“想不到博士也会喜欢这种骗小孩的把戏。”

“哎呀,偶尔满足一下我的少女心吧,拉普?”

此情此景也并非幻境梦中。

“呵呵,我并不讨厌这种仪式感,如果对象是博士你的话。”

那就来试试吧。

宛如轻轻哼唱的童谣,某个无人知晓的贫乏时刻,白皙的两只手越过无数隔阂,宛如荆棘般交缠相握。

The End

①有参考医学日内瓦宣言与南丁格尔誓言。
②摘自В. В. 纳博科夫《说吧,记忆》,(王家湘译)。
③摘自张铎瀚《幼火》,有改动。
④摘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诗》第十四首,有改动。